《今天的角色是…NPC！》绿檀火

4、第四章

　　主要是他看着别人忙，本人已经做好了人质的自觉。
　　中途他逃出过几次，身体数值又被169修修改改强化了不少。

　　他最后一次逃出去，在屋顶蹲了好一会，闪进空间里问169：“我们真的有必要再去监视寿喜吗？”
　　169：“当然！”
　　“可是剧情不是一直在推进吗？”方应醒提醒，“而且目前我们只认识他们几个，也没看到过有人来找他。”
　　“我猜这段应该是剧情的过渡期，不妨等下一个剧情，你说呢？”

　　169把任务说明调了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忍不住对他说：“你以为看小说呢，还有剧情点，要是真那么厉害，我直接传送到高潮那一段，直接认出主角得了。”

　　“为什么不能呢，一眼就能看出主角，我们都能很快完成任务，你也解脱我也解脱。”
　　方应醒提议，看见169又划了个角落躲起来了。
　　“我这个系统，刚投入使用不久，它比较任性，随机性就比较强……”
　　哦，方应醒冷漠地想，原来是他不懂操作。

　　“而且我们也不是在小说里做任务，这些都是不同的现实存在的小世界。”169很快回过味来，他说那些话的前提是当前世界确实属于小说，可实际上这个大前提并不存在。
　　方应醒套出话来，随口附和他两句出去了。

　　他出院子悄无声息，心里感谢了一番169给的好身体。

　　没走两步发现有人在盯他。
　　他循着那道视线看过去，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那人冲他笑了笑。
　　两人相互打量着，都不说话。
　　他坐在屋顶，戴个斗笠，背着把剑，一直看着方应醒笑。

　　我是什么很好笑的人吗？
　　方应醒心里吐槽，被激了一个寒颤，也回了一个笑，脚步一抬，往和寿喜院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去待会？”那人声音突然在他耳边炸响，他转头看见那人面露微笑又贴近了些，他的身体经过改造在当前世界已经是很高的水平了，那人实力称得上一句恐怖如斯。
　　方应醒手指微蜷，身子僵了下，点了点头。

　　那人没等他，先一步出去了，方应醒晚他一步，他分心在听169激动尖叫：“我说什么！惊喜！是不是惊喜！”
　　“滴——新人物出现。”
　　“滴——”他用权限禁了他的言。

　　“你武功不错，”那人先开了口，看向方应醒，目光灼灼，“在下李旷，请赐教。”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上来了。

　　方应醒连连退让，有169打包票，他其实不怕自己会输，但问题是要知道突然冒出来的李旷是什么身份。
　　“你没用力。”李旷停下，甩甩胳膊，笃定道。
　　他这才发现李旷是单臂，没有右手。

　　好惊人的气势，让人完全注意不到缺陷，方应醒后退两步，行了一礼：“不知阁下找来所为何事？”
　　“你师母是祝琼？”李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啧”了一声，“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是，小生今年二十有三。”方应醒并不多言。

　　“你医术怎样？”
　　“略得师母一二真传。”
　　“真是谦虚，”李旷单手摸着剑，冷笑了声，“宁府都好吃好喝招待你了就不要这么谦虚了。”
　　语毕，拎着他上蹿下跳有一炷香的功夫停在一处破庙前。

　　方应醒替他手酸。

　　“看看这人怎样？”
　　今晚适合赏星，方应醒眯着眼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躺了个破破烂烂的人，还在阴影里，存心让人找不见。

　　他走过去，那老者睁开眼，看见他身后的李旷了，轻微掀起的眼皮被他用力提了起来：“走开！走开！你这个！魔鬼！”
　　老者说一句话喘三口气，方应醒努力把自己变透明，端起他的手诊了诊，放下手后看向李旷，看他并没有要避开老者说的意图，斟酌着说：“脉律不齐，快慢不等，艰涩难行，血行不畅，先生已经老了。”
　　“死了好！还是死了好！”那老者笑了起来，费力地抬起胳膊给自己拍手庆祝。

　　李旷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去了，等人直挺挺地躺倒，不再发出声音后，他才拉着方应醒到庙外。

　　“能治好吗？”他摘掉斗笠，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左脸有道疤贯穿眉毛眼睛，见到那张刀疤脸，方应醒立刻就原谅了他之前语气轻慢地说他小。
　　“先生已经老了……”他见李旷面色不善，改口，“我开个方子可以延缓症状发作。”

　　“能不能让他死的晚点？”
　　“这，生死之事，实在不是你我可操纵……”
　　“两年。”
　　“嗯？”
　　“两年之后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让他撑两年，”他拿出纸笔，看着方应醒摸黑写药方子，“什么药都行，多烈都行，吊着他一口气就好。”

　　方应醒安安静静地写，安安静静地把方子给李旷，李旷扫了方子两眼，叠起来收好，两人又怎么来怎么回去。
　　“人要是没了，”李旷抬了下手，把剑脊露出一些，咧开嘴笑了笑，“杀了你。”

　　经他一闹，方应醒也没了去看寿喜的心情。
　　神经病！
　　方应醒头疼，在对他深深的谴责中睡过去，他现在把李旷先放一边，等明天御宴结束再谈，他有预感，李旷只是开始。

　　到了大殿头更疼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宁从安身后，打量着大殿上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隐藏着不少的故事。

　　他听着一群高官拍皇帝马屁，另一群高官借着宴会委婉劝谏，有些厌恶地闭了闭眼。

　　“彭地情况如何了？”
　　他睁开眼，看向发声的人，一身绯红，头戴凤冠，两旁插着衔凤簪，眉间贴着牡丹形制的花钿。
　　雍容典雅。

　　皇后看着劝谏的几位，温声说：“陛下时常挂念着，今日各位来，是求个惬意自在，莫要再说些别的话了。”
　　几人说着“皇后娘娘说的是”，退下了。

　　她眸光移动，看着方应醒笑了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皇帝身上，皇上刚才黑了脸，正握着皇后的手说着小话。

　　他有些说不出的烦闷，转眼看见宁逢正对他使眼色。

　　“……有些闷了，小生出去看看。”
　　“方大夫第一次进宫，人生地不熟，阿常你也跟着去。”宁逢正下了令，宁从安埋着头，难得的安静。
　　“是。”

　　方应醒来了兴趣，怎么个事，用他支开阿常？坏人他做了，总不应该不让他知道原因吧。
　　他敲了敲169：“有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让我看看大殿正在发生什么？”
　　“没有，我们系统不做那事。”169屈辱道。
　　他早该想到的。

　　目的不是宁从安，阿常变得很安静。

　　他心里和169猜着是什么原因，不知道宁逢正需要多长时间，只能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
　　逛着逛着就听到不该听的了。
　　169比他激动：“是剧情！”

　　今天适合赏月，这两人就不该约在今晚见面，熟悉的人看身形就能认出来。
　　寿喜和一个穿着明显不是宫女的人在聊天。

　　阿常也看到了，没阻止他。
　　可能主角也需要这份剧情？方应醒思索着，又往他们挪进几步。
　　“是……皇后待我是好的……”
　　“承熙很懂事……”
　　“少爷身体还好吗……”
　　“方大夫？为了祝琼……这怎么行呢？”
　　她后退一步表示不赞同。
　　之后一些话他们二人声音放得更轻，就一点也听不见了。

　　寿喜往前走了走。
　　“宫里不比外边好过，这些银钱你先拿着……”
　　两个身影相互推脱了几下，较矮的一个收下了，她抬手抱了寿喜一下。
　　“哥哥还要万事小心。”

　　方应醒先一步走了。
　　他琢磨着给宁逢正留这一会时间足够了，脚步一转，往回走的很慢，被她们对话中蕴含的信息量给冲击到了。

　　“常公子知道和寿喜说话的那位娘娘是谁吗？”他扭头问一旁默不作声的阿常。
　　“萱美人，寿喜妹妹。”
　　阿常惜字如金，方应醒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陛下出巡看上她，将她纳入了后宫，后育有一子。”

　　“寿喜有没有成家或者有相好？”
　　“不知。”
　　香囊大概率是萱美人给他的了。

　　有了寿喜这个先例，他不得不怀疑萱美人的角色设定。
　　“陛下怎么遇见的萱美人？”
　　“元亨三年，彭地大水，陛下恤民，携百官亲临，萱美人陪同宁相布施，陛下一见倾心。”
　　现在是元亨十二年。

　　“依常公子看，萱美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娘娘身份高贵，在下不敢妄论，但在入宫前娘娘对少爷是极好的。”
　　三句不离少爷，他心里真附和着169赞叹一句“忠心”。

　　回大殿时寿喜已经出现在了宁从安身后，他旁边还有一个侍奉的位子，阿常快走了两步先站了过去。

　　方应醒站在两人身后，看见寿喜低声问阿常他俩干什么去了，阿常摇摇头没说话，只目视前方。
　　倒是寿喜目光一直飘向阿常。

　　“不知令郎感觉如何？”
　　坐在高位的陛下发话了，看起来神清气爽，笑眯眯的，问完话目光紧盯着宁家父子二人看。
　　御宴进行到最后了，只剩丝竹声悠悠。

　　宁从安起身拜谢：“谢主隆恩。”
　　阿常不目视前方了，先看了一眼宁从安，又用目光示意寿喜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寿喜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陛下给小少爷和柏家二小姐指了婚，等年后小少爷行了冠礼两人就成亲。”
　　169在方应醒心里也压低了声音：“解锁又一新角色，柏家二小姐，三品翰林学士柏和青之女。”

　　“随让蕙心纨质，从安君子如珩，你二人郎才女貌，结为一家，实为幸事。”
　　皇后看看宁从安，又看看另一边的柏随让，笑着补充道。

　　方应醒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柏随让正站起来谢皇后，一个眼神都没给宁从安，宁从安自始至终也没看她一眼。

　　反应最大的反而是阿常，寿喜拽着他的胳膊呵斥：“阿常安静，大殿之上，你这样成何体统！”

　　宁从安身体向后，张了张手，阿常不挣扎了，他看了阿常两眼，咳了两声，阿常马上递过去两粒药丸。
　　方应醒在后面沉默地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清醒地对169发疯：“要不我把我自己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