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尚轻狂》潇潇晚柠

17、生日

　　今天是尚满的生日。
　　这是桑榆抵达教室前脑子里不断闪出的句子。他今早刻意避开了尚满，借有东西落在教室为由先一步离开宿舍，直奔教室。尹天尘和金轩宇早就聚到一起，头靠头挨在一块，见桑榆进来，尹天尘率先招手:“桑哥，这儿！”
　　“嗯。”桑榆坐到圈的边沿，“有事儿？”
　　“今天是尚满的生日啊！！！”尹天尘的大嗓门足以让整栋楼都听见，走廊上路过的同学几乎都顿了一下，而后满脸兴奋地快步离开了。
　　“小声点！”桑榆被这一嗓子喊得有些燥，按了按眉心，“我知道。”
　　“你们准备礼物了吗？”尹天尘小声问。
　　“当然了。”唐辰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庆祝？”
　　“中午吧。”金轩宇想了想，“吃饭的时候。”
　　“行啊。”尹天尘拍手赞成，“我们到时候……”
　　“别说了。”桑榆掐着尹天尘的大腿，尹天尘疼地开始大叫，刚要质问桑榆为什么这么做，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后门走了进来。
　　“尹天尘你搁这叫啥呢？我还以为谁叫猪叫了。”尚满提溜着两个塑料袋坐到位置上，把其中一个放到桑榆桌子上。
　　“我吃了。”桑榆看着那袋早餐，口是心非地说。
　　“你吃屁。”尚满从兜里掏出一张学生卡扔到桌子上，“你学生卡都没拿，上食堂吃盆吗？”
　　“……那谢谢了。”桑榆难得被噎住了，拿起桌子上的塑料袋。
　　“I know，”尚满说，“我这人一心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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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满，你妈妈让你去拿个东西。”临近中午，唐淼看着手机。尚满点点头，他拍了拍一旁对着课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桑榆:“陪我一起呗。”
　　“嗯？”桑榆放下书。
　　“一块去拿过东西呗。”
　　“行，小寿星。”桑榆合上书，尚满又让尹天尘他们去操场上等着，和桑榆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门。
　　“你口袋里装的什么啊？”尚满注意到桑榆口袋鼓鼓的，好奇地想去摸摸。
　　“哎，别动。”桑榆紧急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待会你就知道了。”
　　“行行行。”尚满笑嘻嘻地抽回手，“别让我失望哈。”
　　“肯定不会。”桑榆保证。
　　拿完尚母送来的蛋糕，尚满和桑榆走到操场上，尹天尘他们已经在操场上找到了一个人不多的角落。尚满走过去放下蛋糕，拉着桑榆坐在了边沿。
　　“寿星坐中间。”尹天尘推着尚满说。
　　“不，我跟桑榆坐一块就行了。”尚满拽着桑榆的衣服，尹天尘扯着尚满，桑榆倒吸了口气:“别扯了。”
　　没人搭理他。
　　“……”桑榆眼瞅着自己的衣服又要呗搭进去了，那俩人还在玩“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忍不住说，“满哥，要不咱俩一块儿去中间。”
　　尚满:“行啊。”
　　尹天尘同时说:“不行。”
　　“……”桑榆无语地看了眼唐辰和金轩宇，后两者一脸吃瓜地看着他们，扶了扶额。那俩人头一次见世界级大冰山眼里竟然多了七分无奈和三分笑意。一个个表面平静似水，内心却早已比海浪还波涛汹涌。桑榆看着唐辰和金轩宇沉醉于吃瓜的样子，再扭头看着因为座位问题争得不可开交的余下两人，不住地在心里质问自己是出于什么智障心理说了那句十分傻b的话。
　　好在最后，尚满动用自己寿星的身份，成功稳住了自己和桑榆坐一块的权利。蛋糕放在了本该他坐的正中间的位置。桑榆理了理因被尚满拽着而褶起的衣边，指尖戳了一下尚满的侧腰:“我这校服被你扯得保底还能多穿一年。”
　　“省钱了。”尚满笑嘻嘻地回答。
　　喧闹过后，众人打开了蛋糕，桑榆插上蜡烛，这种蜡烛不用打火机，只需摁下自动明火。他看着戴好生日帽的尚满，眼角微弯，清澈的眸子里涌现着无尽笑意。
　　“点了？”桑榆把手放到开关旁边，问。
　　“嗯哼。”尚满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知谁起的头，桑榆和另外几个人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唱完最后一句，尚满睁开眼，在众人的掌声中吹灭了蜡烛。他拿起刀具，刚准备下手，另一只骨节分明、青筋微微凸起的手抓住了他。尚满微愣，抬起头，是桑榆的面容。他从尚满手里接过刀具，开始逐个分发蛋糕。
　　“家人们，送礼物么？”尹天尘放下盘子，率先拿起一个早先准备好的礼物盒子，“My bro,happy birthday!”
　　“尚满，生日快乐！”唐辰和金轩宇紧随其后。
　　“谢谢。”尚满接过礼物一一打开:尹天尘送的是一个零食大礼包；唐辰给了一盒尚满的拍立得；金轩宇的则是一本精致的画册。
　　“你的呢，桑哥～”尚满把礼物装好，搭着桑榆的肩，“不会吧，我堂堂的同桌竟然没有给我准备礼物？！”说完还意犹未尽，继续补充，“亏咱俩还是伪兄弟呢。”
　　“给，礼物。”桑榆掏出兜里那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尚满打开长方形小盒子——里面是浅蓝色钢笔，钢笔的柄上刻有正反两段文字: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生日快乐。”桑榆轻柔的声音在尚满耳边响起，尚满拿着笔，给了桑榆一个大大的拥抱。空中飞翔的鸟儿在鸣叫，像是为肆意疯狂的青春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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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过得真快！”晚自习结束，尚满两手插兜，边走边蹦跶。桑榆走到他身后，手里拿着尚满的礼物盒。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开始后退，跟走太空步似的退到了桑榆身边。
　　“有事吗？”桑榆腾出一支手拍了一下尚满毛茸茸的脑袋。
　　“没有，就是想跟我好朋友一块走。”尚满晃悠着手回答。
　　“尚满。”
　　“嗯？”
　　“你为什么说，”桑榆犹豫了一下，“我是你好朋友？”
　　“因为你帅呗。”尚满不假思索地说。
　　“可我既没有尹天尘开朗，也没有唐辰会说。”桑榆很认真地停下脚步看尚满，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你的做得一切，都配得上我对你的好。”尚满一字一句地回复。
　　两人肩比肩上楼梯，期间碰到了几个下楼的女生，她们一见尚满，就一个个跟贼似的小跑离开了。
　　“……这都是怎么了？”尚满回头纳闷地看了眼那几个女生，冲桑榆耸耸肩。桑榆摇头，道:“可能遇上帅哥心脏接受不了吧。”
　　“嗯～这话没毛病。”尚满刚说完，就听见保洁朵拉在走廊处大喊:“309点同学都去哪了？门口这么多东西，再不来我全给你扔了！”
　　“我去？！”尚满跑到宿舍才发现，309的门口堆了一大堆不知从哪飞来的盒子，他刚开始还想跟朵拉解释不是他的，直到看到一个堆在最上面的包裹，用黑色马克笔写了一行大字:生日快乐！！姐姐爱你么么哒＾3＾
　　“……”尚满咬咬牙，联想到在楼到处碰到的女孩，心里就都明白了。他一边跟保洁朵拉道歉，一边拽着对包裹一脸懵逼的桑榆帮忙收拾地上的东西。
　　“你有病吗？什么都往宿舍搬？”桑榆俯身把东西扔进宿舍并转头用一种关爱贫困人士的眼神看着尚满，“还是你有什么癖好？或者脑子不太好？”
　　“去你的脑子不好，你脑子才不好！先收拾，我待会儿有话问你。”
　　桑榆看着尚满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好笑，他把这几年的悲伤事想了大概四五遍，总算把想笑的欲望扼杀在了肚子里，闭着嘴，用鼻子发声:“嗯。”
　　“好了，”尚满关上宿舍门，“你们谁告诉全校今天我生日的？”
　　桑榆响起尹天尘早上那嘹亮的一喊，对上地上成堆的礼物，咬咬牙绷住笑意:“尹天尘早上那一喊应该被路过的人听见了。”
　　“……草。”尚满叹了口气，一个个把礼物拆开。女孩的礼物嘛，无非就那么几样，其中还混了一些比较奇葩的东西。
　　“刮胡刀？”尚满十分神经地瞅着一把用粉色带子绑的刮胡刀，“我觉得我是长大了，但还完全没到要用刮胡刀的地步吧。”
　　“你看看这个。”桑榆递过去一封信。尚满拆开，边看边念:“我亲爱的……未来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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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滥竽充数是吧。”尚满把信放一边，“我服了。”
　　他们把礼物分成了两堆，一堆是尚满认为还可以的，另一堆……用他的话说就是送给他朋友的。比如桑榆，就收到了由尚满亲手递交的刮胡刀。
　　收拾完，已经近十点了。桑榆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尚满趴在窗边，走到他身旁，一同看着夜空:“你很喜欢夜晚啊。”
　　尚满点点头。
　　“生日快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桑榆冷不丁说了一句。
　　尚满没听清，侧头问:“什么？”
　　“生日快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