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归伊》衣南风

60、第 60 章

　　第二日上午便是杨柳的手术，小水在办公室里根本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才收到杨柳一切顺利的信息，这才放心。

　　到了医院，杨絮仍然不在，杨柳照旧说杨絮要回去倒夜班。小水也没有多想，照看着他的晚饭，时刻留意着他的状况，一直照顾到深夜。

　　隔壁床的叔叔出院了，晚上搬进来一个老爷爷，他女儿很紧张的在一旁看护着，时不时跑进跑出，和昨天一窍不通的小水一模一样。

　　小水像报恩似的，把自己前一天从那位大叔身上学到的注意事项，又原样传递给那个大姐。那爷爷是明天的手术，他女儿正需要这些护理知识，连连对小水称谢。

　　今晚是术后第一个晚上，小水不放心，坚决要陪床，轮到杨柳拗不过她。

　　杨柳：“那你到我边上睡，不要睡那个躺椅。”

　　小水早就和值班护士定了一夜的躺椅，只是那椅子放不平，人不能完全躺下，但只要在腰后塞上几个枕头，也勉强可以对付睡一会儿。

　　小水：“那不行，这是单人床，而且医院有规定的。”

　　杨柳：“没事的，帘子拉好，没人知道。我往旁边挪挪，你肯定躺得下，你把脚对着我的头就好了，也碰不到我的伤口。”

　　小水自是不肯的，那样他们两个都休息不好，她之所以坚持留下来，就是因为术后第一天比较重要，她随时要起身来看他情况的。

　　每个病床顶部都有单独的一圈环形帘轨，到了夜间，大家都是拉上的，就形成了一个个封闭的小单间，只不过床与床之间是靠帘子隔开，还是听得见声音的，所以大家到了晚上都自觉压低了嗓子，尽量不出声打扰别人。

　　杨柳还在啰嗦，嚷着要让小水也躺到床上来，才肯睡觉。小水好说歹说，他都不听，只恐小水用那个躺椅对她的腰不好，全然不顾自己的状况，犟脾气上来了。

　　小水：“你别说话了，隔壁爷爷要早点睡，人家明天动手术，我们别吵到他们。”

　　杨柳却压低了嗓子，继续说：“是啊，我也这么想。所以你赶紧上来，我不就可以闭嘴了么。”

　　话音刚落，嘴巴就被小水的唇软软的压上来，她的唇甜甜的，她的舌软软的...

　　杨柳对小水这样主动的攻势有些陌生，竟美得闭上眼睛，做梦似的，任凭小水随意品尝他。

　　小水出此下策，无非堵住他的嘴，转移他的偏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投降了，便急着收势结束，总是有些害羞的。

　　杨柳觉得她的唇越来越远，他跟着不断往上，反应过来，她这是要撤退了，这才几秒钟？把自己撩拨起来就跑？急忙伸出左手，摸上小水的头，又唇舌缠绕了一番，才意犹未尽的放了她。

　　小水羞红了脸，但结果还算有效，食指怼在杨柳嘴边，不许他再讲话。

　　杨柳太想讲话了，那样小水还会再次亲过来吗？哈哈哈，她这个办法太好了，他分明是求之不得！但见她已羞红了脸，想起她之前的话来，今晚便听她的安排吧！

　　这一夜，小水起来几次查看了仪器，换了一次点滴，之外便无事。

　　等到次日上班时间，杨絮还没有来，小水又开始后悔没有她的电话。问杨柳，杨柳却话头一转，说早就约好了的，杨絮中午就会赶过来，现在打电话过去倒显得催促杨絮似的。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小水便不再纠结了，洗漱一番便安心上班去了。

　　……

　　晚上再见面时，杨絮仍然不在，但小水已经知道规律，便不再询问了。

　　隔壁床的爷爷术后有些虚弱，他女儿买了两份鸽子汤。送了一盒到杨柳的床边，嘱咐小水喂给杨柳喝，是对术后病人补气血极佳的。小水倒是不懂这些，头一次听说要喝鸽子汤，感谢了一番。

　　大姐笑道：“你们太年轻，不懂这些也很正常，我们家里有老人的，都比较注意这些。你们还没结婚吧？”

　　小水被突然问到这个，有些害羞，回道：“还没…刚谈…”

　　大姐：“热恋期吧？唉哟，那你肯定心疼坏了…”

　　回身对杨柳又说道：“小伙子，你以后也是有对象的人了，做事什么的，不能像以前不管不顾的，不能老让人家替你担心。我看她昨晚上为了照顾你，起来好几次。”

　　两人被大姐添油加醋的，都有些害羞，笑嘻嘻的点点头。等大姐离开，才互相吐了吐舌头，一笑而过。

　　杨柳的胳膊眼见着比昨天更加肿胀起来了，小水去问护士，护士说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后面会慢慢消减的。杨柳的情况一切正常，不必太担心，过两天便可以回家修养即可。

　　小水回来把情况告知杨柳，杨柳便急着明天就出院，他不想让她继续在这里受罪。小水看出他的心思，说道，今晚她会回家好好休息的，但交易是，杨柳要老老实实在这里住到后天，满三日才可以出院，也就是周五再出院。杨柳只要她不受累，都听她的。

　　……

　　挨到周五，杨柳一刻也等不及了，在这医院里待得简直要发闷。

　　小水请了半天假期，下午赶到医院帮他办好了出院手续，护士对着出院小结跟小水仔细交代了一番回家休养的注意事项。目前杨柳的胳膊还肿着，不可以洗澡，不可以动作，饮食也要注意，一个月以后要回来复查。总之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以后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听完这些，她有些措手不及，看来，杨柳后面还需要有人在旁边照料才好。

　　决定还是先问下杨柳的想法：“你后面怎么打算？”

　　杨柳：“什么打算？就正常啊，不都治好了吗？”

　　小水见他对自己的事毫不在意，更替他担心起来：“康复期很重要的，你心里有没有数？”

　　杨柳是个男人，他根本不在意这点伤，何况他几年前就经历过父亲的手术，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他都经历过，这点骨伤既然已经打了钉子，等着慢慢恢复就是了。不耐烦道：“有数啊！有数！”

　　小水：“上次听杨絮的意思，你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你这几年自己住？”

　　杨柳：“那又不是我家。我才不要住过去，我住在店里。”

　　小水：“…杨柳，你搬到我这边来吧！”

　　杨柳此刻才反应过来，猛掐自己的大腿，笨蛋啊笨蛋，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层，只想着别拖累她，却没想到可以趁这机会赖上她啊，天赐的好机会啊！

　　“好！好！好！”杨柳刚才还站的好好的，现在却假装虚弱起来，扶着自己的胳膊，一连说了好几声好。

　　小水跟着杨柳去了店里收拾一些随身衣物，亲眼目睹了他所谓的住所，无非就是那间办公室而已。

　　他哪里有住的地方，到了晚上，把办公室的沙发床抽出来随便睡一觉；白天再把沙发推回原位，被子往柜子里一塞。

　　这里一应生活用具都没有，办公桌上只有一套热水壶和茶具，墙边还堆着几箱矿泉水，垃圾箱里还留存着一些外卖袋子。

　　即便是李宗耀那样的单身汉，也有一套正儿八经的厨具，至少还会下顿面条给自己当夜宵。杨柳过的也太对付了。想起杨絮说的话，等他还了债务，他就打算关了店去海州...想来他也不把这里当长久的住所，什么都是临时用一用，恐怕他也没想过，竟一住就住了这么多年吧。想到这里，小水不免心疼他。

　　杨柳只简单收拾了几件平日里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其他要带走的，摊摊手说道：“我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老胡师傅进来，问了问情况，跟杨柳说道，既然马上就快过年了，店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杨柳只管好好休养，早点康复就是了，店里的事，他会带人照应的。

　　杨柳早有心将这家店便宜转手给老胡，只是事情一直悬而未决，才拖到现在，如今灵芝爸爸那边已经谈妥，再也无后顾之忧，大可以等过完年找一个时机跟杨絮他们讲一下，然后将店面转给老胡，也算对老胡这么多年一起打拼的感情有个交代。便趁此机会，全权放手给老胡，将办公室的钥匙也交给老胡，让他只管按他的想法处理事情，自主打理一阵子。

　　交代完毕，才跟小水一道回家。

　　......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

　　上次来这里吃了一顿闭门羹，还看到别的男人从这里出去，简直要把他逼疯了。而他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登堂入室，手里还有一套小水刚塞给他的家门钥匙，这套钥匙只属于他，只有他可以拥有这里的钥匙！

　　杨柳站在阳台上，抚弄着花草，小心的问起：“我现在不用工作，还残废，你不嫌弃我？”

　　小水：“都说了，不要乱讲话。你好好养着，一个月后去复查就好了。”

　　杨柳：“…清水，我很开心。”

　　小水：“我知道，你开心的都要把我的花浇淹了！”

　　杨柳急忙放下水壶，顾着听小水说话，忘了手中还浇着花。

　　小水笑道：“你现在只有一边胳膊可以用，还是乖乖歇着，少干点活吧。”

　　杨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这里白吃白喝？”

　　小水：“呃…想的美！”

　　杨柳：“你连浇水这点小活都不让我做，又不收我的房租，那…这算不算包养我？”

　　小水：“就算是吧！或者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交房租给我，不一定是钱啊。”

　　杨柳：“亲爱的女朋友，你想要我身上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感谢你的包养。”

　　杨柳嬉皮笑脸的，小水看他又要缠上来，连忙道：“我还没想好啦，以后再跟你说，你先把自己照顾好，早点康复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