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归伊》衣南风

28、第 28 章

　　周六一早，安娜和李宗耀不谋而合，都早早起床收拾。

　　安娜做了早餐，李宗耀上楼叫小水起床。原来他约了司机老祁，帮小水搬家。

　　其实小水没有多少行李，还是那几个包，多加了几件新买的衣服而已。谁知李宗耀帮她把床单、被子、枕头等等都通通打好了包。冰箱里展萍上次送的苹果和梨，茶几里剩下的外国零食点心，洗手间特意为她准备的各种洗漱用品...也都包好，大大小小居然收拾出不少行李来。

　　老祁和李宗耀上上下下跑了几趟，都送上了车。

　　小水本来不想拿这些东西，但想来自己用过的，也不合适再留给安娜用，定是要重新更换的。既如此，与其扔掉，不如这样带走，去了新家也不必再置办了。只是没想到这一个月，居然在这里留下这么多痕迹。

　　李宗耀和安娜并没有跟她同去，因为小水并没有邀请他们。小水也的确无意让他们跟过去 ，毕竟那里什么都没有，去了岂不是变成要让人家帮着打扫整理，怎么能那样对待客人呢。

　　老祁帮忙小水搬完家，便也离开了。

　　小水与二房东签好了合约，付完了房租。现在房子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终于迎来了自己在北城的新生活，只有她自己！一切，都是自由的味道！

　　这一天，小水都在忙碌着装饰新家，好在世纪大厦就在附近，需要买什么，叫外卖，或者自己去买，都很方便。

　　房间不大，有一个虽然老旧但十分好用的厨房，有一个小小的但明亮的浴室。还有一个廊厅，虽然它更像一个过道，但也可以摆上鞋架和衣架。卧室、客厅与阳台都是打通的，一点都不局促。阳台上有花草盆栽和洗衣机。

　　床的对面上方是一个书柜墙，上面还有一些之前租客留下来的书散落着，下面是北方特有的暖气片。床的旁边是一个薄纱质地的透光布帘，轻轻一拉便隔开了卧室与客厅，客厅摆着一套沙发、茶几、电视。沙发虽然不大，却是折叠床的设计，没有客人的时候收起来便是沙发，有客人的时候放下来便是张单人床。

　　小水当时看到这个房型，便觉得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没有一处多余，再合适她不过。

　　傍晚时分，安娜打电话来，关心搬新家是否顺利，问小水是否还缺什么用具。小水想起衣架上还有件灰色的家居服忘了带走，安娜翻找了一会儿，直说小水真应该买些明亮的、显腰身的衣服才好，这件灰色又宽大的衣服不要也罢，和李宗耀的衣服混在了一起，还以为都是男人的衣服呢。小水觉得安娜已经有了女主人的口吻，心中替她开心。

　　安娜说明天可以给她送过来，小水忙说不急，可以等她安顿好以后，再邀请她来新家。安娜便也不勉强，笑说以后要记得约她一起逛街买衣服。言罢，安娜提到今天在楼下，又碰到了前一天上门找小水的男人，但他并没有上楼来敲门，所以她也不知道是否是来找小水的。

　　小水心中疑惑，但既然没有上楼来，也未必就是找自己的。便跟安娜说，下次如果有人敲门找自己，可以直接告诉那人，她已经搬走了。

　　会是谁呢？小水给小豪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小豪正跟朋友们在KTV聚会唱歌，没头没脑的接了小水的电话，大笑道：“怎么可能嘛！谁闲着没事儿，大周末的往老板家里跑啊，我躲他都来不及嘛！”

　　想到小水可能有些担心，又补充道：“不要瞎想啦，新丰大厦里的住客都是白领，很有素质的。会不会是邻居啊？反正那几套公寓都是咱们公司租的宿舍，住的都是同事，有个别知道你的名字也不奇怪。你最近不是老往数据部跑吗，兴许就是数据部的哪个同事呢？”

　　小水心想，倒也不是没可能，今天安娜不就在楼下碰到了吗？兴许是住在那边的同事吧。便也不再想了，只要不打扰到安娜和李宗耀就是了。想来也不是紧急的事情，不然那人早打电话给她了。

　　......

　　周日，小水买了些新的灶具和碗筷，把厨房也安顿好了。

　　想着也是时候，该跟展萍打个招呼了。只怕展萍哪天心血来潮，直奔新丰大厦那边去，不仅展萍要扑个空，还打扰到李宗耀他们。

　　“什么？你已经搬家了？怎么不早说，我们也好过去帮忙收拾。”展萍接了电话，在对面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通。

　　“没什么可收拾的，都安顿好了。”

　　“你表哥离开了吧？自己住吗？”

　　“啊...早走了...当然是自己住，不然你过来陪我住呀？”

　　小水心想，难道展萍还不知道？大林没发现？

　　“行啊！我早就想去你那住两天了，你表哥不在，大林爸妈也回老家了，刚好就剩咱俩了。”

　　小水一看展萍当真了，莫不是真要撇下大林：“开玩笑的啦，你舍得撇下大林来陪我？”

　　“我可没开玩笑！嗨，偶尔小别一下，有利于感情，你不懂的！你等我啊，我收拾下就过去。”展萍说风就是雨，小水也拿她没办法。

　　傍晚，大林就把展萍送过来了，两人又是大包小包带了一堆过来。

　　一进门，大林先把房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检查什么似的。

　　展萍带了许多生活用品，只差没把自己家搬过来。小水问她莫不是要和大林分居？展萍笑说这些都是她家里闲置的，既然小水这里是新家，必是什么都缺的，便索性都带了过来。

　　“你没有吹风机吧？你也没有入户地毯吧？水盆也没有吧？你瞧...我带的这些东西啊，没一件多余的，全是你这没有的，你肯定都用的上！这些放在我们家都是占地方，这下好了，全当破烂扔到你这里，你不会嫌弃它们吧?”展萍一边手上收拾着，一边嘴里嚷嚷着，忙忙碌碌。

　　小水知道展萍是不想让自己过意不去，才这样讲。明明都是新的，就算一时用不上，又怎么会是破烂，这些全都是她和大林的心意。他们知道若是送大件物品来，小水定是不收的，所以才带来这些看着不起眼，但却都是日常生活必需的细小物件，展萍和大林是费了许多心思的。便不拒绝，笑着接受展萍的安排。

　　大林一个人有些无聊。女人之间的聊天，他一向是插不上话，尤其是当展萍和小水在一起，话题更是从小聊到大，他完全变成个透明人。他自己也识趣，便少去她们面前晃悠，躲在阳台看那些花花草草去了。

　　小水端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大林，展萍还在浴室捣鼓新带来的浴帘。

　　“早知道你这么快就搬家了，我就不跟杨柳多嘴了...”大林看着小水，露出一脸抱歉的表情来。

　　小水认得这个表情，大林小时候就是这样。他们三个做坏事的时候，吕少峰总是那个当面叫嚣的，吹着口哨逗她们这些女生；杨柳是那个抿着嘴憋着坏笑的，实际上都是他的主意；而大林总是那个按住吕少峰的，脸上带着这副抱歉的表情，替那两个坏蛋跟女生赔不是。现在他这是又要替兄弟伙，赔什么不是了？

　　“怎么了？”小水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就是你那个表哥...其实是你的同事，对吧？”大林停下来，想要看看小水的反应。

　　小水知道早晚要过这一关，只是没想到大林替她瞒住了展萍，也幸亏是大林稳重，没闹大。

　　“嗯，我没有跟展萍说，是因为怕她误会，而且我那时已经找到房子，准备搬走了。本来也只是临时住在那里，那个同事在国外出差，不常在宿舍，那天刚好出差回来，被你们赶上了，我才...”

　　“唉！我就说嘛，你不会的！是杨柳想太多了...”

　　“跟杨柳有什么关系？”

　　“都怪我多嘴！”大林假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小水心中一沉，莫不是他没告诉展萍，倒是去跟杨柳打小报告了？女孩儿家家的爱八卦就算了，怎么大男人也这样？

　　“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你好像在跟一个男同事合租，那个男同事挺高大成熟的...别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大林还觉得自己说的少了呢。

　　小水拳头都握紧了！

　　“杨柳当时就说要去找你，我还劝他呢，我就说你不会的。你才来多久啊，不会那么快就谈恋爱嘛！杨柳后来没去找你麻烦吧？...哎呀，我也只能看住他一时，也不能天天盯着他啊...对不起啊，清水，我也没想到你早就找好房子要搬啊！不然我多余提它干嘛啊！”大林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小水，站得远远的。

　　小水自己也理亏，不好发作，把大林手中的水杯夺走，不给他喝了！

　　天色晚了，展萍让大林回家，自己要留下来陪小水住几天。

　　这一夜，展萍聊了很多，两人后半夜才睡。

　　小水停下来，才开始回想大林的话，他说那些话，莫不是杨柳去找过她？难道是安娜提的那个人？对了，应该就是杨柳了！杨柳凭什么要去找她？凭什么管她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凭着什么身份？老同学？别人的未婚夫？

　　虽然他体弱又有点小坏，但他尊敬师长，对兄弟讲义气；虽然中央空调，也的确很会照拂女生。人无完人，小缺点谁还没有几个，她都可以忽略。因此，杨柳在她心里，总体上是好形象。只是，今天才发觉，她竟是看错了他！如今他就快结婚了，却还这样没分寸，来关心一个未婚妻以外的女人。这样的男人绝对是有问题的！

　　她倒宁愿杨柳是别人的忠诚深情的丈夫，也不希望他做一个三心二意的坏男人。

　　自己从此再也不要见杨柳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