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别走》公子向野

44、44

　　到家楼下，时迁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陈渡面带笑容的同他告别。
　　在他走远的那刻，脸瞬间阴沉下来。

　　也不知道安容有没有再找人配钥匙进去，他此刻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换门锁了。

　　这样下去迟早患上疑心病，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陈渡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刚跨进去就听到了一声猫叫，他揉了揉脑袋：“安静。”

　　很烦。
　　他此刻脑子里乱糟糟的。

　　坐在沙发山，陈渡拿出了手机，翻到了和ID为“v”的聊天页面。

　　-[千帆]：忙什么呢？
　　-[v]：你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陈渡“呵”了声，指尖在键盘上不断跳动着：你办的什么事儿？

　　对方回消息极其迅速：那个射手不挺牛逼的吗？
　　-[千帆]：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v]：。

　　陈渡又打字：你打野也不行啊，还不如我玩。
　　对方气势汹汹的发来一条消息：滚，有种Solo，不敢别叫。

　　v是他当初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上一届被淘汰掉的职业选手。

　　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因左手受伤，年仅二十岁就退役。
　　从此脾气也浮躁起来。

　　-[v]：你真不打算打职业？

　　陈渡顿住。
　　紧接着又发了条消息过去：你这话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兄弟。

　　-[v]：你很有天赋。
　　陈渡还是拒绝了：我当代打也挺好，挺赚钱了，真没必要。

　　-[v]：太屈才。

　　还屈才。
　　陈渡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v]：就因为狂躁症？

　　说句实在话，自从陈渡离家出走后，他就没怎么发病了。
　　只要时迁在旁边，他肯定是不敢的。

　　这种病是很难治好的，而且发病起来六亲不认，像丧失理智的野兽胡乱撕咬。

　　正当他准备打字回消息的时候，上方弹出一条来自微信的消息。
　　备注“妹妹”。

　　陈渡点击进去。
　　——“在吗？”

　　有话就直说，还在吗？
　　不在，真的是。

　　-[千帆]：？

　　-[妹妹]：老登暴点金币。

　　陈渡蹙眉，家里有缺过她的钱吗？还有，叫谁老登。
　　他这个妹妹是越来越放肆了。

　　-[千帆]：你钱都花哪去了？

　　上方的“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将近三分钟才发来一条消息。
　　-[妹妹]：你就说给不给吧！

　　陈渡叹了口气，随即转了两千过去。
　　-[千帆]：够么？

　　对方却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爸妈不是把你的卡都冻结了吗？

　　陈渡抿了抿唇，回复：哥有实力。
　　-[妹妹]：我需要现金。

　　陈渡愣神期间，对方有接连发来几条消息。

　　-[妹妹]：周末能来接我吗？哥。

　　这么想起让自己接她了？平常不都是司机接送她吗？
　　带着疑惑，陈渡问她：怎么了？

　　-[妹妹]：爱来不来！

　　难不成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千帆]：成。

　　见对方不回消息了，陈渡起身准备去冰箱里拿啤酒。

　　他平日里有睡觉前喝酒的习惯，半醉不醉躺在床上很轻易就睡着了。
　　或许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他。

　　*

　　这场表白，叶瑄越准备了很久，他买通了高三学姐齐念雅身边的朋友。
　　约在晚自习第二节课操场。

　　时迁晚自习一般都是不来的，为了参加这场盛大的表白，他破天荒的跟着陈渡来看。

　　众人围在操场，地面上用蜡烛摆成了爱心的形状。
　　以及零零碎碎的鲜花、气球。

　　夜幕降临，天空昏暗。
　　此时齐念雅因听姐妹说操场这边有人表白，便过来凑热闹了。

　　在叶瑄越出现在正中央的那一刻，齐念雅也从人群中被推了出来。
　　她在被众人注视的那刻，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所以这场表白的女主角是她。

　　在众人不断起哄中，齐念雅缓缓走了过去：“你……”

　　还没等她说完话，叶瑄越便单膝下跪，将手中的话往她的方向移了移。
　　深情表白：“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少年眸中带着赤诚，他的低沉而又温柔，瞳孔中映照出面前少女的身影。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女孩才开口：“对不起，我只拿你当朋友。”

　　叶瑄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啊？学姐，你说什么？”
　　什么叫只把他当朋友？

　　可平日里收他礼物的时候，和他一起看电影聊天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就连“宝宝”什么的都叫上了。

　　管这叫朋友？

　　齐念雅缓缓开口：“我说，我不喜欢你。”

　　“……”
　　叶瑄越脑子“碰”的一声炸开，他忽然站起：“怎么可能呢？”

　　原先在操场祝福起哄的人瞬间变成了嘲笑他的人。

　　齐念雅声音很冷：“你觉得我看得上你这种穷小子？”
　　说完她亮出了手上戴着的戒指。

　　声音重重的砸在叶瑄越的耳畔：“你有钱给我买吗？”

　　可我已经把最好的给你了。

　　齐念雅又说：“还想泡我，洗洗睡吧。”

　　“……”
　　叶瑄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说：“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真心值几个钱？”
　　叶瑄越喉咙滚动着：“无价。”

　　齐念雅“噗嗤”一声笑了：“省省吧，没钱你什么都不是。”

　　叶瑄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捧着花不知所措，整个人脑子乱作一团呆愣在原地。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还跟他一起约会。

　　所以齐念雅这时找到新欢了吗？

　　那他算什么？
　　备胎吗？

　　不远处的陈渡早有预料会是这种情况，叹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你好像很开心。”
　　站在他旁边的时迁瞥他。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人影，猛地拉住叶瑄越的胳膊。
　　说：“愣什么呢，等下上课了。”

　　是李俊。

　　叶瑄越状态很差：“我……”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
　　李俊便拉着他跑出了人群，很快没了踪迹。

　　*

　　很快，叶瑄越当众表白的事儿便穿的全校皆知，校方再次扣了三班相应的积分。

　　班主任气势汹汹的来到班里。
　　张嘴便是责怪的话：“叶瑄越！你给我站起来！”

　　班级里一片寂静。

　　坐在第三排的纪晨举手发言：“老师他逃课了。”
　　“表白失败没脸见人了他老师。”

　　教室内响起哄堂大笑：“哈哈哈——”

　　陈渡此刻忍不住“啧”了声，靠近时迁小声道：“真惨。”

　　那确实。
　　时迁点头：“你好像很开心。”

　　陈渡轻笑一声：“这叫幸灾乐祸。”

　　真是叶瑄越“讲义气”的好兄弟啊。
　　不过这小子后面肯定是要遭殃的，仅仅是一个表白就惹来这么多麻烦。

　　肯定要颓废一段时间。

　　*

　　晚自习下课，叶瑄越就在高三七班门口蹲着齐念雅想问问究竟是为什么，毕竟是他追了那么长时间的女孩，怎么会忍心就这么结束呢？
　　他不想放弃。

　　见人出来了，叶瑄越立刻走过去：“学姐你先等等。”

　　齐念雅停住脚步，看傻子似的看他：“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在旁边挽着她胳膊女生，也笑：“小弟弟追不到不要急眼呀，慢慢来，说不定你还有机会的哦，毕竟我们念雅长的这样好看。”

　　叶瑄越身形一顿：“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也挺喜欢我的，你……”

　　齐念雅上下打量着他，眸中带着些许的蔑视，她嘲讽：“你浑身上下拿件衣服超过一千了你告诉我。”

　　是，他的家庭比较平庸。
　　叶瑄越又说：“可我会把最好的给你。”

　　齐念雅“噗嗤”一声笑了：“坐在你的电瓶车上兜风吗？还是想买一块蛋糕，几天的早餐就给我打发了？这就是你说的最好？”

　　“……”
　　叶瑄越星眸一颤：“所以……”

　　他低下头，犹豫半天说出了那句话：“我真的是你的……备胎吗？”

　　所以他的努力与期待只是笑话。
　　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小丑是吗？只是索取未曾想过和他在一起。

　　“是。”
　　叶瑄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又问：“既然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一直吊着我？”

　　齐念雅旁边的朋友也觉得他可笑，“那还能是什么？你人傻呗，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跟狗腿子似的，至于为什么不选择你，当然是因为你配不上我们念雅喽。”

　　此刻叶瑄越的心口像是被捅了无数刀，下一秒两人便与他擦肩而过，他的身体随之颤了一下，抬手捂着胸口。
　　眼里是无尽的悲伤。

　　虽说他对齐念雅是一见钟情，但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情种。
　　既然看不上他，为什么要吊着他？

　　你不配。
　　不配。

　　在他心如死灰时，有只手忽然拽住他的后领将他向后抓，他烦躁的回头：“你干嘛啊李俊，找死是吧？”

　　李俊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处：“哥们知道你心情不好，晚自习结束了，咱们喝酒去？”
　　“钱就那么重要吗？”叶瑄越低着头忽然问了句，虽说他家庭很普通，但也眉头很差。

　　李俊“啧”了声：“现在这个世道就这样，你们俩就没那个缘分知道吗？”

　　“……”
　　叶瑄越没说话，只是心有不甘。

　　说起来他长的也不赖，是那种典型的长的温柔性格大大咧咧的帅哥，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女孩子追过他，就是他唯独喜欢齐念雅从未接受过别人。

　　他有些恍惚：“我觉得我像个傻逼，被玩的团团转，我他妈昨天还帮她打游戏！”

　　是。
　　他跟舔狗有什么区别。

　　早该有预料的，在这个感情泛滥，随口就能说爱的年代，何必求真情呢？
　　不过就是你玩玩我，我玩玩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