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别走》公子向野

19、19

　　对于时迁说的这些话，陈渡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但他有些不明白，时迁为什么就是哪黑往哪钻，非要把自己变成所有人都讨厌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只要成为自己那就是最好的。

　　看着时迁一蹶不振的样子，他心里就莫名的烦躁：“时迁，你能不能朝着有亮光的地方走？”

　　而不是一直这样下沉，让自己真正成为臭水沟的苍蝇。

　　他不是，陈渡知道。

　　时迁把玩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他的腕骨格外突出，指甲剪的很干净，丝毫没有污渍。

　　陈渡又说：“你不应该看那些脏东西。”

　　随着一声轻笑，时迁的声音重重的砸在他的耳边：“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陈渡以为他真是诚信改过，便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好学习碾压他们所有人，让他们所有人都抬着头仰望你。我们不惹事，但是我们也不怕事，只要他们再欺负你，你告诉老师或者我。”

　　真好笑。

　　时迁瞥了眼他认真的目光，质问：“你就这么看不惯现在的我？”

　　操。
　　这个人怎么说话永远这么扎人。

　　陈渡叹气，居高临下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人，一个很喜欢的人。”

　　时迁轻笑：“没有。”

　　陈渡拆穿他：“你是怕耽误那个人，对吗？”

　　是又怎样。
　　不是，又怎样？

　　这样的家庭情况，谁见了不是躲得远远的？

　　见他不说话，陈渡又说：“不要听那些外界的声音，成为你自己，想想你最初的样子。”

　　最初的样子吗？

　　时迁盯着他：“我早就不记得了。”

　　“你很勇敢。”

　　“……”

　　陈渡自顾自地说：“我记得有段时间，你成绩也不错。”

　　什么时候？
　　他记得自己成绩一直很烂。

　　时迁“啧”了声：“我又没有双重人格，或许是你认错人了。”

　　那个懦弱的自己应该被掐死。
　　不对。

　　时迁猛然抬头：“你之前认识我？”

　　陈渡轻笑一声，根本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觉得呢？”

　　“别推开我，好吗？”

　　这句话很虔诚，甚至，有些暧昧。

　　时迁垂眸：“你违反校规了，好学生。”

　　陈渡微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逃课：“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想让我从良，你自己又这么叛逆。”

　　陈渡声音低低哑哑：“那我们一起变好。”

　　可他想退学。
　　他觉得他在这个学校呆不下去了。

　　怎么面对他们，面对那些所谓的同学。

　　都是问题。

　　“你妈，知道这件事吗？”

　　时迁回答：“不知道。”

　　医生当时是想通知他的家长的，他当时反复要求说，不要告诉他的母亲。

　　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反正只会是一味的责怪。

　　陈渡又问：“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连个看护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

　　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总是很刺鼻，时迁不是很喜欢呆在这里，但其实呆在那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不想说话，不想回答。

　　因为对他来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说了又怎样？可以得到改变吗？

　　很明显，是不能的。

　　陈渡叹气：“我陪着你。”

　　时迁垂下手，望向了天花板：“随你便。”

　　*

　　翌日到了中午时迁才办好出院手续，和陈渡分道扬镳后他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

　　家里今天异常安静，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杨昭的身影。

　　于是便打去了电话。

　　一秒钟。
　　两秒钟……

　　没有人接。

　　正当时迁准备出门找人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推开。

　　回头，是杨昭回来了。

　　她手里提了兜菜，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你去哪了？”

　　杨昭率先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时迁顿住，犹豫片刻回答：“我在朋友家里，你买菜去了？”

　　“嗯。”

　　时迁伸手要去拿菜：“那我给你做饭去，你看会电视。”

　　杨昭避开了他的手，说道：“不用。”

　　？
　　那这事什么意思？

　　杨昭语气淡淡的：“我是没有长手吗？”

　　看她自己去厨房，时迁僵在原地，回头有些疑惑的望着她的身影。

　　她居然真的去厨房了。
　　算了，她想做就让她做吧，正好自己还省事。

　　良久，时迁揉了揉眼睛：“杨昭，我去上学了？”

　　厨房传来一道声音：“不吃饭了？”

　　吃她做的饭？
　　算了吧。

　　时迁回答：“不了，回来的路上吃过了。”

　　说句实话，他回来只是为了给杨昭做顿饭而已。

　　*

　　时迁刚来到学校就听到了对他来说十分炸裂的消息。

　　他坐在原地愣了很久：“你说陈渡干什么了？”

　　叶瑄越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听李俊说正上课的时候，渡哥冲进四班逮住邱子太那孙子就是一顿毒打。”

　　“他，还没来？”
　　时迁问。

　　他坐在这里有有好一会儿了，都没有看到陈渡。

　　叶瑄越“哦”了声，随后回答：“他刚才被叫到办公室了，一会儿就回来。”

　　因为打架？
　　他想，应该是这样的。

　　时迁深吸一口气，“我出去一趟。”

　　叶瑄越看他阴沉着脸，忍不住询问道：“你去哪啊？”

　　时迁起身说道：“帅哥的事儿，你少管。”

　　“……”
　　怎么一股子陈渡的味道。

　　……

　　时迁刚来到楼梯口，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你干什么？”

　　少女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住她的眼睛：“那个、那个……”

　　看不清她的脸。
　　但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她结结巴巴地，听的时迁有些着急：“怎么了？”

　　少女犹犹豫豫浑身都在发抖，最后从身后拿出粉红色的信封。

　　什么意思？
　　莫不是挑战书？

　　时迁又仔细想了想。

　　应该不是她写的，估计是她代替别人送来的挑战书。
　　但……
　　为什么是粉色的？这么有少女心的吗？

　　正当时迁加深思考的时候，女孩开口说话了：“请收下我的情书。”

　　什么玩意儿？
　　她刚才说什么？情书？！

　　时迁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你给谁的？”

　　不会是让他递给别人的吧？
　　陈渡，还是谁？

　　他向来只听说过有人讨厌他、厌恶他，喜欢他闻所未闻。

　　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陈渡同学，这是我第一次表白，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你疯了？”
　　时迁莫名觉得喜欢他的多多少少都有病。

　　女孩摇头：“没有，我喜欢你，真心的。”

　　真的假的？

　　时迁诧异的看着她：“同学学校禁止早恋的，而且我不想谈恋爱。”

　　女孩抬头，她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的。”

　　时迁看清了她的脸：“你是那天酒吧的那个女的？”

　　她是没有听到外面怎么说她的，还是怎么？
　　这么想不开。

　　时迁忍不住骂她：“你眼瞎了？”

　　在女孩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陈渡拐角处撞见了这一幕。

　　有微微出门，迅速爬了上来：“时迁，你干嘛呢？”

　　女孩回头，下意识给陈渡让了路。

　　还没等时迁开口说话，陈渡三两下就走到了他的旁边，揽住他的肩膀。

　　？？？
　　这是什么意思？

　　陈渡像劝告主权般看着女孩：“同学，你刚才在干什么？”

　　随后瞥向女孩手里的那封情书：“表白吗？”

　　女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咬着下唇，情绪低落的低下了头。

　　她勾了勾唇角：“无论如何，时同学还请你好好考虑。”

　　“你答应吗？”
　　陈渡的语气凝重，似乎是在质问他。

　　抽什么疯？

　　时迁蹙眉，忍不住往旁边移了移：“希望你可以找到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很明显的回答。
　　他拒绝了。

　　女孩情绪更加低落：“为什么，我、我不配吗？”

　　时迁不明白她怎么有这种思想。

　　“没有。”
　　他说。

　　女孩迟疑：“那……”
　　为什么要拒绝她？

　　时迁低低的叹了口气，顺便夸赞了她：“你很漂亮，也很好，以后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但是我们不合适。”

　　女孩摇头，仍旧不死心：“怎么就不合适了？”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他不喜欢你。”
　　陈渡的语气带了些许不耐烦的意味，仿佛女孩表白的是他。

　　时迁附和：“嗯，我不喜欢你。”

　　空气凝固两秒。

　　女孩又说：“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努力个屁啊。
　　说实话，时迁并不想耽误她。

　　“说完了吗？快上课了。”

　　女孩他们临走前，开口：“我叫林醒，醒来的醒。”

　　林醒，真是个好名字。

　　下一秒，陈渡又拽住时迁的胳膊：“走了。”

　　今天他脾气怎么这么大？

　　“陈渡，你有病？”

　　闻言，陈渡松开了他：“昂是，那你去找她好了，顺便让老师调一下座位。”

　　时迁被气笑了：“你抽什么疯？”

　　去办公室一趟脾气这么大。
　　这不距离上课还早？

　　陈渡冷笑：“你不是觉得我有病吗？我怕传染给你。”

　　豁。
　　说他又病他还真有病。

　　时迁淡淡道：“哦。”

　　见他要走，陈渡又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同桌被老师骂了，心情不好。”

　　刚挨过骂，刚出门就碰到时迁被表白。

　　很好，醋坛子打翻了。
　　还没处说。

　　时迁又“哦”了声。

　　见他不松手，时迁又说：“那你想怎么样？”

　　陈渡无语，他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愣着干什么，我生气了。”

　　哄他啊。
　　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啊喂。

　　时迁“呵”了声：“行行行，我亲爱的同桌，你别生气了，好吗？”

　　陈渡点头，见他没有反抗就继续拉着他：“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