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请谨慎》竹桀

5、第 5 章

　　院长转身看见舒云一脸悲喜交加的复杂眼神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进去吧。”院长拿过舒云手里的礼物，牵着她的手进了孤儿院。

　　先前跟在院长身边的小孩早已将舒云到来的消息告诉给其他小孩了，等他们经过大厅的时候，孤儿院所有的小孩都兴高采烈的和舒云打招呼。

　　小孩们热情的情绪打散了舒云的低糜，她扬起笑脸一一回应着他们。

　　“舒云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一个小孩指着站在她身侧的飞坦问。

　　“他叫飞坦，是我弟弟，和我一起来过节的。你们欢不欢迎啊？”舒云摸着他的脑袋问。

　　“欢迎~欢迎~”小孩们虽然嘴上这样喊着，却都默契的和飞坦保持一段距离。这个哥哥的身上总有种冷森森的感觉。

　　“好了，我和你们舒云姐姐有些事要谈，你们别围在这了。出去玩吧，晚上在一起拆礼物。”院长发话了，那些小孩们才依依不舍的往外走。

　　院长带着他们来到办公室后，开始打量起从刚才就一直安静跟在舒云身边的飞坦。

　　这人看上去清清冷冷的，细长的眉眼总给人一种森冷的压迫感。以自己对舒云的了解，她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姐弟的关系？

　　“你们怎么认识的呀？”院长转回视线，满脸慈爱的问坐在身边的舒云。

　　“下班路上我看见他昏倒在路上，就带他去医院，醒来时医生说他失忆了，所以我暂时就照顾他。”舒云说着早就想好的措辞。

　　“你今天几岁了呀？”院长看向飞坦问。“二十五。”飞坦说完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舒云。

　　二十五？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舒云对于飞坦的回答一脸的难以置信。

　　可是看上去才……。她突然意识到那次猜年龄后，他那么生气的原因了。可是，他的身高限制了她的想象呀！舒云有些心虚的朝飞坦讪笑着。

　　院长将两人的小表情都看在眼里，看来，小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呢。只不过，这人看上去并不安全，她还是托人调查下吧。至于她的父母，院长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将查到的事情告诉她。

　　“小云啊。关于你父母的事，我有话和你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舒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等着院长后面的话。

　　“你有个妹妹叫舒星，不久前被诊断出肾衰竭，现在在医院等待有适合的肾源做手术。”

　　舒云微微皱眉，她的妹妹也在受病痛的折磨呀，到时候自己还是去看望看望她吧。给她打打气。

　　院长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他们现在来找你，恐怕是想要你的肾给舒星做手术。”

　　舒云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这，这样呀。”舒云有些难受的捂住胸口惨笑，自己刚才的想法真是可笑。“所以你才让我过几天来。是为了让我避开他们吧。对不起，没听你的话。”

　　院长心疼的上前轻抚她的后背。“你道什么歉，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总之，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恩，知道了。”舒云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院长妈妈，你知道她住哪个医院吗？我想去看看。”

　　院长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了她。“清浦医院。住院部四楼301房间。”

　　叩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聊天。“院长，中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院长带着舒云和飞坦前往了餐厅。

　　宽敞的餐厅里，平日里白净简约的墙面上，今天贴满了彩带，气球和纸裁的鲜花。中间的两个长桌子上摆放着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孤儿院的所有人都已经坐好等着他们了。

　　等院长入座后，众人才开始动筷。二十几个人一起吃饭，大家有说有笑非常热闹，小孩们天真搞怪的话语和孤儿院内其他员工对自己真切的关心都让舒云将今天的惆怅与悲伤暂时的遗忘了。

　　吃过饭后，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围坐在后院里，一起欣赏夜晚的圆月。每个人的位置上都还摆放着一个月饼。

　　“姐姐，哥哥，这个给你们。”突然两个小孩手里捧着两束鲜花走到舒云和飞坦的面前。“这些是我们自己栽种的。”

　　“谢谢，真好看。”舒云捏捏他们的小脸开心的放在鼻下嗅了嗅。“很香呢。我很喜欢。”

　　飞坦虽然无感，但看着舒云的笑脸也接过花闻了下。花其实并不香，只是有股淡淡的青草气息，但却让他感觉非常的轻松和舒服。

　　吃过月饼后，舒云拉着飞坦将带来的礼物分发给大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你呀，不用每次来都给他们准备礼物，赚了钱给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或者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院长说道。

　　“这些都不贵，而且我也没什么喜欢的。我平时也有存钱啦，院长妈妈你放心吧。”舒云倒在院长的怀里撒娇。

　　院长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我听说玉养人就买了个手镯给你。”她说着将通透翠绿的玉镯给她带上。“酒吧的工作别太拼了，保持身体健康的情况下，你开心最重要。要是有哪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舒云乖巧的点点头。

　　大家又聊了会天，看时间有些晚了，舒云才和孤儿院的大家挥手告别。

　　“飞坦，你喜欢今天和大家相处的这种感觉吗？”等车的时候，舒云突然问道。

　　飞坦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就是有家人陪伴的感觉，被人在乎，被人关心。”舒云解释道。

　　“没感觉。”飞坦金色瞳孔里的平静无波甚至是有些冷漠的态度让舒云有些忧心，他以前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你有喜欢的事吗？”舒云想让他开心，想让他有鲜明的情绪。

　　“你那是什么眼神。”飞坦猛地凑近，探究的直视她的眼睛。那双黑眸里不是恐惧，不是仇视，不是算计，是他从没见过的眼神。

　　两人间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舒云被吓得突然就屏住了呼吸，直到飞坦注意到她憋红的脸才好笑的拉开距离。舒云这才大口的呼吸起来。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她边顺气边说：“你应该多笑笑，这样看上去好亲近些。”飞坦冷哼一声，收起了笑容。只是他眼中的笑意却未散去。

　　“所以你喜欢什么呀？”舒云继续追问。

　　喜欢的事吗？飞坦回想起原本世界的自己。他喜欢掠夺的感觉，喜欢血液喷溅的感觉，喜欢别人在他各种刑具下惨叫哀嚎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啊？”舒云问完后才有些懊恼的想道。该不会是没有吧？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了。

　　如果让这女人知道他的爱好，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飞坦有些恶趣味的想着。可当他看到舒云担忧的眼神还是选择了沉默。

　　“没事的。我陪你去找寻喜欢的事。”舒云的笑容明媚认真。

　　飞坦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异世之旅也不算太糟糕。眼前这人挺有趣的嘛。被人担忧，照顾，真是新奇的体验。

　　到家后，舒云躺在蓬松的枕头上早早的睡着了。可入眠后的她并未得到一个好梦，许是今天亲身父母的事情，让她陷入了曾经最无助惶恐的噩梦中。

　　明媚的午后，学生们围在一起玩耍。“你们在玩什么啊？我能加入吗？”舒云开朗的走到他们面前问。

　　“离我们远点。”几个孩子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不知道你有病吗？离我们远点，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承担不起。”

　　“不会的……。”舒云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他们毫不掩饰的厌烦，只能落寞的闭口转身离开。

　　“你们说她的父母是不是因为她有病所以才把她丢在孤儿院啊？”“听我爸妈说心脏病治好要花很多钱呢。”

　　身后传来的戏谑讨论声让舒云气愤的回头怒吼道：“我才没被丢下，院长就是我的妈妈！你们不要胡说！”

　　“谁胡说了。我听我爸妈说过，孤儿院的院长根本没生过小孩，住在那里的小孩都是被丢弃的，没人要的。”

　　此话一出，原本温暖的阳光仿佛化成了寒芒，刺得舒云全身冰凉。

　　院长不是自己的妈妈吗？那她的爸爸妈妈是谁？为什么自己没和他们在一起？她是被抛弃的？不会的！不会的！

　　舒云踉跄着跑回了孤儿院，她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院长，你是我的妈妈是吗？”小小的舒云紧紧的抓着院长的衣角红着眼眶问。

　　院长心疼的蹲下抱住了不停颤抖的舒云轻抚着她的背。“小云，冷静下来，深呼吸。”

　　等舒云缓过来后，院长才轻柔的安慰道：“别怕，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妈妈。”

　　“家人?你不是我的妈妈？”院长的回答让舒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她一把推开院长委屈的大喊：“我不要，我不要，你是假的！我要我的爸爸妈妈。我没有被抛弃。我没有……”舒云流着泪哭喊的跑开。

　　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已经散去。四周变得昏暗，空无一人的小道上静的可怕。跑迷路的舒云抹着脸上的泪，惶恐的扶着墙往前小步挪动着。

　　啪，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舒云抱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小云，别怕，是路灯亮起的声音。”

　　听到熟悉温柔的声音，舒云抬头看见是院长后立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愿意的，院长妈妈。院长妈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不要丢下我……。”

　　飞坦嫌弃的抬手将舒云眼角滑落的泪水擦去。“只有弱者才会流泪。”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陷在自己噩梦中的舒云依旧紧闭着眼，皱着眉，嘴里不断低喃着。泪珠一颗颗的滑落，浸湿了枕头。

　　飞坦皱着眉，打开她紧紧抓着被子的手，与她五指相握。“我不会丢下你。我在哪，你在哪。”他凑在舒云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梦中的舒云好像寻到了什么安全的地方，往前挪了挪，来到了飞坦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飞坦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着怀里的人，他的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不讨厌怀里人给他带来的许多陌生感觉。

　　“弱就弱吧，你这样就好。有我在，你也出不了什么事。”飞坦低头看见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有些不悦的伸出舌头将它舔舐干净。

　　原来泪水是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