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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巨人的垃圾城堡（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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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NPC进场完毕，砰的一声，铁门被风大力甩上。
玩家的心脏被这声巨响震得差点忘了跳动。
柳清弦神经紧绷，盯着满屋子无规律游荡的NPC。
她们的长相各不相同，但脸上僵硬的笑如出一辙，眉毛、眼尾、嘴角扬起的弧度分毫不差，身高也是一样的。
她们在笑什么？她们在这里做什么？柳清弦沉浸在诡异的氛围里，她的灵魂仿佛已经出走，穿梭在来来往往的NPC飘逸的裙摆间，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飘荡，忘了过去，没有未来。
温曼君出声打破僵局：“系统叫我们跟NPC们友好交流。我们是不是要去社交一下？”
“怎么交流？她们一个人的头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要大。”谢沛宜紧张地看着这堆奇怪的NPC，不赞成道，“再等一等吧。”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们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有点开始焦急的迹象，像是找不到重要的东西。”柳清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确定，万一是她看久了眼花呢？
“找东西？找什么？她们是想进城堡内部吗？门也没锁，打开就好了。”陈启风满不在乎地说。
“速度确实加快了，而且，她们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假笑已经消失。”温曼君认真观察起来，严肃道。
“这……”陈启风仔细一看，也发现异样，不再敢乱说些什么。
她们好像陷入了某种焦虑，竟相互发生碰撞。
咚——咚——咚——她们的头撞到一起，发出响声。
在碰撞中，她们的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咕噜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脑袋掉落的那一刻，她们的裙子就会消失。
怪不得裙子会如此飘逸，原来里面是空的，她们只有颗脑袋。柳清弦跟温曼君恍然大悟，她们早该想到的，就像影片里展现的那样，城堡女主人被埋的时候就只剩一颗头颅。
一颗一颗头颅，像球一样滚到柳清弦他们脚边。
跟他们四人对视的那颗头颅，正是柳清弦和温曼君在影片里看到的“小芳阿姨”。
“天呐，我们是不是要跑？”谢沛宜问。
“往哪跑呢？到处都是头。”温曼君无奈地说，“也许这回真得跟她们好好唠唠了。”
“你好，小芳阿姨。”柳清弦尝试主动向她问好。
小芳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眨了一下眼睛，嘴唇颤抖，神情悲戚，流下两行清泪。
柳清弦被这么一双溢满情绪的凝视着，有些不太自然，磕磕绊绊尴尬道：“你……你是在找什么吗？”
小芳没有回答，只是眼里的情绪更加浓烈。
其他NPC听到柳清弦的话，都转过头来，直直看着他们四人。
“我们被包围了！柳清弦你在做什么？”陈启风贴墙站着，质问柳清弦。
柳清弦并不想理会陈启风。
“她们不会是在找自己的身体吧？”谢沛宜脱口而出。
只留下发号施令的头颅，失去回应、执行意志的身躯，该多么寂寞迷惘啊。
她们听到谢沛宜的话，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眼睛像泉眼一样，泪混着血不断地从里面涌出，顺着脸颊流淌在地上。
他们四人避无可避，血很快蔓延到脚边，又将他们的脚淹没。
这么小的脑袋，哪来这么多血？再这样下去，会将书房淹没吧？这是他们共同的担忧。
“我……我不会游泳！我得出去！”陈启风说完，从空间项链里拿出一件救生衣，赶紧穿上。
他又问谢沛宜：“老大，你要吗？”
“没事，我不需要。”谢沛宜摇头拒绝，又看向柳清弦、温曼君，“你们需要吗？可能……还是穿上比较保险。”
“好的，谢谢。我们都需要。”温曼君向陈启风伸出手。
陈启风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掏出两件给她俩，又道：“记得换哦。”
“你放心，要是换不了，我就赔两件给你，或者照价赔偿。定不会占你便宜。”温曼君保证道。
陈启风听后，满意地笑了笑，算是安心下来。
“让让……麻烦让让。”
“借过一下。”
“不好意思，借过。”
“我们要出去，让一让，谢谢。”
他们在头颅中穿梭，稍微不注意，便会迷失方向。
幸而头颅并没有攻击人的意图，只是不停往外冒血。
他们走着走着就游动起来。
“你的手得像我这样划动，脚要这样。别着急，你可以的！”温曼君耐心地给柳清弦拆解狗刨式泳姿。
柳清弦从没游过泳，就算穿着救生衣也不好行进，一个不察，呛了几口血，睫毛都挂上血珠。
“咳咳咳……”柳清弦抹掉眼睛上的血珠，睁开眼睛，紧张地学习起来。
一行人好不容易到达门前。
四人使劲拉着书房门，却纹丝不动。
“大门被关死了！根本开不了！”陈启风焦急地说。
不管是因为血水的阻力，还是门有古怪，他们现在都被困在里面了！
“怎么办？不如我们去露台吧，说不定血水能从栏杆缝隙漏出去。那样我们还能喘口气。”柳清弦划拉着水面，着急道，“室内的血水越来越深，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淹死的。”
“可如果栏杆无法漏水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门口。”谢沛宜不愿再跑去露台。
“这样吧，你和陈启风留在这里，用一些锯子、锤子之类的工具，看看能不能把门弄些破口出来。”温曼君冷静地提出方案，“我和清弦去露台看看。或者露台不行，我们再找其他突破口。你们这边要是能出去，就用哇哇机联系我！”
谢沛宜点头答应，但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温曼君，你这身体……能撑得住吗？”
“没事，我刚吃了特效药丸，能撑个30分钟。”温曼君镇定自若地说，然后拉着柳清弦离开了。
来到露台。
刚掌握狗刨没多久的柳清弦累得气喘吁吁，而在她身边的温曼君没有一点疲劳的迹象，她还是个病人呢。
柳清弦忍不住道：“姐，你吃了啥药呀？也给我整两粒呗。”
温曼君帮柳清弦将脸颊两边的乱发撩到耳后，轻声道：“哈哈，我那时迫不得已，有副作用的。”至于副作用是什么，温曼君没有过多解释。
露台的栏杆并没有将水漏出去。
柳清弦泄气地说：“欸，曼君姐，那我们是不是白跑一趟了？”
“不会呀，我们始终是要来找出路的，顺序先后问题。”温曼君从容不迫道，“我们在这附近游一圈吧。”
忽然，温曼君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我记得卫生间有个地漏，不知道是不是堵上了，看不到下水的漩涡。我等会潜下去看看，能疏通是最好的。”温曼君于是带着柳清弦游到卫生间。
来到记忆中地漏所在的大致地方，温曼君脱下救生衣交给柳清弦代为保管。
不等柳清弦拒绝，她已经一头扎进水里，像鱼一样快速游走。
柳清弦在水面上干等着，异常煎熬。
大约5分钟后，柳清弦明显感觉到水位在下降。
太好了！曼君姐成功了！柳清弦僵硬的面部表情松动了些，紧张地盯着水面，等待温曼君冒头。
又过了两分钟，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温曼君上来了！
“咳咳咳……”温曼君抹去脸上的血珠，吐出一口甜腥的血水。
柳清弦让温曼君靠在她身上休息。
她们安静地等待血水退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柳清弦的脚尖碰到地面。
“这个问题解决了！”她解下身上累赘的救生衣，兴奋地对温曼君说。
“对的！我们现在去跟他们汇合吧。”温曼君道。
柳清弦拎起救生衣，血水滴滴答答往下落，散发出。她皱着眉道：“曼君姐，你说，这救生衣脏都成这样了，他会不会不收？”
“没事，姐有钱。可以买下来。”温曼君看了一眼救生衣，豪爽道。
她们往大门的放下走去。
当地上的血水下降到一定位置，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血水突然全部消失。不是流到下水道，而是凭空消失。
柳清弦停下脚步，手里的救生衣好像也突然便干燥了。她低头一看，果真如此，救生衣上的血滴全都消失不见。
空气中也不再有血腥味，恢复成原来的陈旧气味。
“怎么回事？”柳清弦惊讶道。
好像刚才的冒险是场错觉！
“估计是这个难关解决掉，环境就恢复原状了。”药物副作用开始，温曼君浑身剧痛，脸色有些发白，但她还是强撑着不让柳清弦看出异样，“没事，副本就是这样的。不过，接下来我们小心点，也许有什么新招出现。”
地上的头颅依然原地不动。刚才哭得太厉害，她们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个别NPC还想继续哭，可是泪已经流干，半滴都挤不出来。
柳清弦在她们眼前路过，看到这幅场景，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心情复杂。
“欸。”她只能叹息一声，说不出什么话。
忽然，某个NPC张开大嘴，面目狰狞，朝虚弱的温曼君发动攻击。
柳清弦走在温曼君前面，一直保持警惕。当她听到背后不寻常的动静时，立马转身。
“不许咬人！”柳清弦坚定地挡在温曼君身前，仗着自己是块木头，用手臂顶住NPC的尖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