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猫猫云

9、薄信封

　　林且打工的餐馆老板很和善，替林且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员工宿舍还帮他调整了上班时间以及工资。
　　无他，自林且入职以来，饭店多了许多回头客。
　　白天林且上班，林言希就跟老板的儿子一起画画玩耍，只是很少讲话。
　　林且钱也攒的差不多了，决定带着弟弟去医院看看。
　　林且被瞿暮荒辞退的第三天，文敞终于遇到来公司的瞿暮荒。
　　瞿暮荒看着文敞远远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心头狠狠跳了一下，一边装作不在意一边放慢了脚步。
　　果然，文敞喊住了他，递上了信封，“这是林哥托我交给大少爷的。”
　　瞿暮荒面无表情，手脚极快地拿过信封，点点头往前走。
　　进了电梯，瞿暮荒就按耐不住准备撕开信封，有点薄，他觉得应该是林且的求情信。
　　他想，自己宽宏大量，深明大义，可以原谅林且这一次。
　　结果信没掏出来，先掉出来的是张银行卡，瞿暮荒傻眼了。
　　又掏了半天，瞿暮荒终于掏出来一张纸，短短两个字。
　　【瞿老板，这是两个半月的房租，我问了对面的女孩子，她告诉我一个月四千。谢谢您近来的照顾，祝您万事顺遂。】
　　瞿暮荒阴沉着脸走出电梯，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信封，被他爹骂了一通，脸色更加阴沉。
　　周围遇到他的员工，连招呼都不敢跟他打。
　　瞿暮荒没开他的机车，叫了司机站在楼下等，他怕自己冲动，要么半路出车祸要么去到那家餐馆，把林且拖出来给宰了。
　　今天，瞿暮荒回了学校，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听了一下午的课，惹得任课老师都忍不住看他几眼。
　　熬到放学，瞿暮荒打车去了那家餐馆。就开在二环一条夜市区，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路都挤没，瞿暮荒穿着件黑夹克，腿长脸俊，混在里面格格不入。
　　瞿暮荒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那家店，正是吃饭的点，人满为患。好在还有个二楼包厢，瞿暮荒走上去点了菜就坐着等。
　　屁股底下坐着那个信封，因为凳子看起来不干净。
　　他特意点了盘小排骨，确实是林且的手艺，瞿暮荒表面不屑却每样菜都吃了一点，然后开门叫路过的服务员。
　　“你们菜里有虫，我要见厨师。”
　　服务员看着他不凡的气度，看着像是哪个大家的贵公子，不敢耽搁找老板了。
　　还是不惹事就不惹事。
　　赔了钱息事宁人最好。
　　老板站在瞿暮荒面前点头哈腰，要去看有虫的菜却连门都进不去，眼前气势逼人的alpha就盯着他看，“我要见厨师。”
　　老板冷汗都下来了，知道这是来找茬的，看起来和林且有点纠纷。他给自己打了气，直面瞿暮荒，“这位客人，现在太忙了，小且还在做菜呢，而且菜里有虫是没洗干净，是备菜的问题……”
　　瞿暮荒换了个姿势，懒洋洋道，“哦，你这店位置看起来不错，我刚好认识点人，不如你就忍痛割爱，另寻他处吧。”
　　确实不错，附近有个大学城，来来往往都是年轻学生。
　　老板可就指望着这处过活呢！他看着瞿暮荒是个体面人，也做不出大庭广众为难人的事。而且，这架势也不像是来打人的，迟疑地点点头，去找林且。
　　给林且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又交代了许多事，老板在后面目送着他上楼，然后接替了岗位，继续炒菜。
　　林且站在门外，拘谨地敲敲门，门自己开了。瞿暮荒站在不远处，不错眼地看他。
　　林且怀疑自己看错了，瞿暮荒不紧不慢开口，“菜里有虫。”
　　林且上前两步去看原封不动的菜，“哪一道？”
　　今天还真是巧了，另一个厨师请假，只有林且在。
　　瞿暮荒垂眼看见林且的发旋，他在认真的看菜，不知道瞿暮荒意味不明地打量他。
　　他一抬头，瞿暮荒突然发现林且白了一点，看起来顺眼许多。
　　他随手指了一道，林且盯着看了半天，眼睛都花了，愣是没看出来哪里有虫。
　　瞿暮荒咳嗽了一声，惹得林且看他。看着他从椅子上捡起一个眼熟的信封，放到自己面前，“这个工作是包吃住的，不用你付房租。”
　　林且看了看信封，呐呐一声，“哦，”后知后觉道，“谢谢瞿老板。”
　　瞿暮荒站着脸不红心不跳道，“我看错了，你走吧。”
　　林且觉得他很奇怪，拿着信封道了别离开。
　　瞿暮荒慢悠悠吃完了饭菜，付账离开。
　　被夜风一吹，他脑子突然清醒许多。觉得自己这一天下来，就跟个智障似的。
　　气得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去了郊外那栋别墅。
　　别墅没人，只有他。
　　他拿出吉他和稿子，一边写一边弹，熬了个通宵，写了一首歌的雏形。
　　稿子被他随意地丢在桌子上，人去楼上补觉，倒是被郁江看了个正着。
　　稿子取了名字，叫《消弭》。
　　郁江看完了填词，觉得应该叫《爱意初起》才是。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把四散的稿子摞到一起。
　　瞿暮荒睡了个好觉，之后几天不是写歌，上课就是去小餐馆吃饭，倒是没耍横见林且。
　　一开始小餐馆老板看见他，一面想赚钱面又害怕他找茬，真是心力交瘁。
　　还好，瞿暮荒突然规矩起来，就坐往常那个包厢，吃完饭就走，顿顿都点小排骨。
　　林且只觉得小排骨被点的频率上升，倒是没见着人。
　　瞿暮荒偶尔几次能从二楼看见后门口和小孩玩的林言希。
　　他看着沉默一样的林言希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