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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思春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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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瞿暮荒就去公司交自己的企划案。
瞿河年纪四十来岁,保养的很好,身材健硕,看着不过三十的样子。戴着眼镜,甚至有温文儒雅的味道。
他随意翻着看,点点头,“你可以走了。”这次他显得很好说话,完全不像当初那样逼瞿暮荒去选择的样子。
瞿暮荒开着重机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郊外一栋别墅门口。
输入密码,还没按下把手,门倒是自己开了。露出里面一张漂亮的脸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嘟嘟的小嘴,是个白嫩的omega。
他们乐队的主唱,白襄襄。
白襄襄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看见来人很愉快叫道,“哥哥,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宛如出谷黄鹂,清亮至极还带着少年音。
瞿暮荒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揉了揉白襄襄蓬松的发,“你们昨晚又熬夜了?”
说着,他走进来,看见凌乱的客厅,散落着乐器和乐谱。
“黎旭呢?”
他转了一圈没看见,“回去了?”
白襄襄跟在后面,“没有,他去上课了,今天有课。”
“郁澄和郁江回去了,毕竟他俩是alpha。”
闻言,瞿暮荒转头看白襄襄,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你是omega,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过夜,太危险了。你哥知道了,又要骂你。”
白襄襄笑嘻嘻的去拉他的手,撒娇道,“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瞿暮荒拍了下他的头,“我让李嫂来做饭,你还可以再睡会。”
白襄襄乖巧点头,上了楼。
瞿暮荒坐在地毯上看散落的稿子,李嫂来时问他要吃什么,脱口而出,“清汤面。”
说完自己愣了一下,又语气生硬道,“除了这个,其它都行。”
好一会,瞿暮荒都不在状态,脑子空空的,眼神也游移不定,只要他不想,就再也不会接手那个项目。
毕竟,他爸只要一份策划书,不在乎他真的去完成这个项目。
也就是说,那一周关于小山村的考察只是一场过眼云烟。
再说了,瞿暮荒心思也不在管理企业上——他爸还年轻有能力,用不着他,他的心中只有音乐。
过了好几天,是乐队在星河酒吧演出的日子。几人从组建好乐队开始就每周四晚上来这里演出,已经有两年了。
轮到他们上场时,瞿暮荒戴了一张金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其它人也都带着面具。甚少有人知道面具下的脸庞,但不妨碍他们看出来这是四个alpha一个omega的组合。风格多变的音乐再加上神秘的意味使得他们乐队非常受欢迎。
上了台,白襄襄干净的少年音变得温和又轻柔,像是场幻梦。在乐队的配合下,声音融入音乐里,台下的人都跟着哼起来。
《清晰》
“抬起手触摸星河里流淌的碎金。”
“一笔一笔画落的是银河下的娇颜。”
“梦里出现过。”
“古道,高楼。清晨,暮后。”
……
“淌过梦境的河流,”
“拾掇的碎片层层叠叠。”
“是谁的脸庞逐渐清晰。”
讲的是用梦境去预见未来爱侣的故事,这首歌,词是黎旭填的,曲是瞿暮荒谱的。
弹过百来遍,听过数十遍,瞿暮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绪不宁过。
那场乡村行居然开始清晰,他望见了将亮未亮的天色里,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煮清汤面的林且。
接下来是一首摇滚乐,氛围又被带的往高处走。瞿慕荒的心也跟着拔高拔高再拔高,悬在上头落不下来。
一曲毕,台下安静片刻又响起掌声,演出结束,瞿暮荒的心才飘忽忽一样落在实处,从那里长出一张老实平凡的脸。霎时间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脑子都跟着晕乎乎的。
郁澄和郁江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很像,只是一个静一个闹。
几人往台下走,郁澄抬手搭住他的肩膀,瞿暮荒狠狠抖了一下。
郁澄夸张地叫起来,“瞿哥,你咋了!”他打量瞿暮荒,最后点评道:“跟做贼似的。”
瞿暮荒甩开他的手,没理会他,郁澄又凑上来继续和他勾肩搭背,苦恼道,“瞿哥,虽然明天要考试,你也没必要这么丧吧。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难不成这门课很难?”
说着说着他居然慌张起来,转头去看郁江,“哥,怎么办,我都没听过,书也没翻开过。”
郁江面容沉静,看着弟弟叹了口气,“不难,我会给你勾重点。”
瞿暮荒生硬地转动生锈一样的脑子,“回过点神来,“考试?什么考试。”
郁澄叽叽喳喳和他讲去了,还抱怨自己被瞿暮荒魂不守舍的模样欺骗了,要他赔偿感情损失。
瞿暮荒还没讲话,他倒是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啊,瞿哥,你不知道考试,怎么一副那样的表情。”
“哪样?”
郁澄围着他打转,眼珠子滴溜滴溜的,故意打趣他讲,“思春的表情,你有心上人了?!!”
他这句话喊得实在太大,后台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
那几天的乡村生活突兀滑过,瞿暮荒心狠狠跳了一下,“郁澄,我警告你啊,不要乱讲话。”
郁澄一下跳起来,躲到他哥后面,“看看看!!恼羞成怒了吧!!!”
迎着黎旭若有所思,白襄襄不敢置信,郁江看好戏的神态,瞿暮荒终于怒了,一下子站起来。
金黑面具都遮不住的难看脸色,“没有!!!”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偏偏郁澄还火上浇油,“瞿哥,别这样嘛,你有心上人我们也为你高兴啊!只是,我小小的八卦一下,追到了没啊?”
瞿暮荒想起林且那土气做派,整个人简直要气得直冒烟,恶狠狠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有……心上人了?”
看到瞿暮荒一副要气得背过去的表情,郁澄连忙讨好叫饶,“没有,没有,一只眼睛都没看见。”
“开个玩笑嘛,不要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
瞿暮荒瞅了一眼郁澄,大跨步走了。看人真生气了,郁澄连忙跟上去道歉,白襄襄也跟在了后面。
留下黎旭和郁江对视一眼。
黎旭声音平直,没有多少情绪,“暮荒不对劲。”
郁江赞同的点头,“想不到阿澄误打误撞,居然扰出一个思春人。”
说着,似乎是“思春”这个词和瞿暮荒不匹配,居然笑了起来
后台人都走完了,只剩下黎旭,他的眼神很淡,神情也过于冷硬。过了许久,才僵硬地伸手扯出了脖子上的项链,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里面有橙色液体。
随着晃动,链子绕在黎旭手指上,缠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