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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再见面 ...

  •   村长在林且的百般不愿意之下终于灭了为他找对象的心,只是摇摇头叹气离开。嘴里道,“一个人过,也是一样的。”
      林且知道他每年都在偷偷怀念自己的妻子孩子,悄悄抹眼泪。
      过了元宵以后,林且继续回甜品店上班,林言希每天都和他打电话汇报自己的冒险——看日出,等晚霞,游湖,买东西时讲价。琐碎的,壮美的,充盈着这个曾经不爱说话的小男孩的世界。他把每一幅画拍了发个林且看,山河湖海,尽在笔下。
      林且再次看见当初那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总来店里买草莓蛋糕,所以林且记得他。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跟林且打招呼说,“一份草莓蛋糕,谢谢!”
      装好以后,林且看着人离开。时间不早了,林且跟老板说一声之后拿着垃圾去到,结果转过拐角就看见那个黑衣服男人。
      他本来想丢了垃圾就走,就看着那男人停在一辆黑色轿车前。车窗滑落,从里面身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洁净,腕上挂着一串廉价的贝壳手链。他的主人是一张林且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脸,遥遥看来时,林且就拎着两大袋黑色垃圾愣在原地。
      眼见着瞿暮荒下车走到他面前,非常云淡风轻的说,“好久不见了,林且。”
      这一刻,林且听见自己响彻耳畔的心跳声。
      “砰!砰!砰!”
      喉间干涩挤出一个笑来。
      这之后,林且总能看见瞿暮荒,小区里,店门口,大街上然后是林言希的学校门口。
      林言希不知道他们那些恩恩怨怨,看见瞿暮荒的时候大大的笑容落在脸上,非常惊讶,“瞿哥哥!!”
      瞿暮荒被顺利的邀请进门做客,吃上了林且做的饭菜。
      林且看着食材里的小排骨和弟弟期待的脸,眼一闭最后端出一份酥炸小排骨,看着瞿暮荒坐在他们对面吃,简直是如坐针毡。
      一大盘排骨,林且就吃上一块,眼睁睁看着瞿暮荒夹走最后一个。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幽怨,瞿暮荒看着进行了与林且的第一次交谈,筷子间夹着排骨问,“吃吗?”
      林且非常气愤,点头。
      忽听得瞿暮荒意味不明的笑出来。
      林言希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哥哥的耳朵根都红了。似懂非懂的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瞿暮荒总是非常不要脸的不请自来,蹭吃蹭喝。
      一个月后又突然消失,不留下只言片语。
      又一个月后,林且打开门看见来买蛋糕的黑衣男人,笑容有些勉强,“嗨!林且!”旁边跟着一只拉布拉多,非常训练有素的坐在林且门口,抬着眼望他。
      林且迟疑喊,“——汪汪?”
      狗狗一下子跳起来,非常亲昵的拱林且的手。
      黑衣男人把狗绳放到他手里,背上的包也顺势放进门关然后迫不及待讲,“再会啊!”溜之大吉。
      门口林且和汪汪大眼瞪小眼。
      汪汪顺利入住老主人家里,他从一只小狗变成了一只大狗,耳朵耷拉着憨傻憨傻的。
      一周以后,林且的家门再次被深夜敲响,外面站着同一个人,奇妙的是仍旧立着一个行李箱。瞿暮荒非常不要脸,可怜巴巴的讲,“我没地方住,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林且,“……”
      瞿暮荒拖着行李登堂入室,跟汪汪打招呼然后在沙发上挤了一晚。
      临睡前还跟林且说晚安。
      在他躺下的时候,林且看见他的脖颈处一抹洁白。
      沉木香的味道闻不到了。
      第二天,林且起床时看见站在厨房套着围裙的瞿暮荒,一手拿着手机讲话一手找盘子。
      “嗯,我知道了,会回去的。”
      “好了,不说了!”
      一转身看见林且时还吓了一跳,非常不自然的道,“早餐做好了。”
      林言希去上学,林且坐在客厅等着磨磨蹭蹭从洗漱间出来的瞿暮荒,看着他脚步不停的拿了外套就要走,汪汪跟在他后面乱转。
      “不吃早餐吗?”林且突兀出声。
      瞿暮荒当没听见一样,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
      林且站起来喊,“瞿暮荒!”
      像是什么开关,瞿暮荒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
      “我们谈谈。”
      汪汪也应景一样摇着尾巴叫了两声。
      瞿暮荒垂头丧气的坐在他面前,手里还抱着外套。
      林且看着他,相当平和的问,“脖子怎么了?”
      瞿暮荒不看他,非常别扭的说,“受了点小伤。”
      “什么时候好?”
      “……快了。”
      一时间又寂静无声,瞿暮荒跟有多动症一样动了两下终于抬眼看人。听着林且问,“你的戒指呢?”
      “……当天就摘掉了。”
      “病好了吗?”
      瞿暮荒突然眼神闪躲两下,吱唔道,“要好了。”
      林且嗤笑一声。
      瞿暮荒非常惊讶的去看他,林且任他看,脸色有点冷,“你不要骗我,瞿暮荒。”
      瞿暮荒坐立不安起来,“……我没有。”
      林且站起来,“好了,你可以走了,带上你的行李。”
      瞿暮荒站在原地,非常难过的看着林且,表情四号不稍加掩饰,“我没钱,没地住,真的!”
      “关我屁事?”
      瞿暮荒被林且粗鲁的推出门外,一脸的魔幻,不敢相信。
      林且出门时,碰到坐在地上非常没有形象的瞿暮荒的腿。人闭着眼,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且皱着眉去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急急忙忙把人送往医院。
      医生以为林且是他的伴侣,非常不留情面的斥责,“腺体损伤,劳累过度,你怎么当的对象,让他伤口发炎烧成这样!”
      林且百口莫辩。
      后来,他又去找医生问,“您好,请问他的腺体受伤会有什么后遗症吗?他以前还有易感期不稳定的病。”
      医生对他俩印象颇深,“易感期不稳定?”他脸色非常不好,“怪不得腺体会受损。”
      林且连忙求教。
      “易感期这类病症的alpha都只能与omega结合,看你是beta,我想着估计是他自己弄伤了他的腺体。级别下降,受伤的腺体基本也算是个摆设了,以后可能会有点后遗症。不过,他的病症到底好没好全还得看他以前的病历情况……”
      林且神游一般的离开,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模样的瞿暮荒,不知道是何滋味。
      瞿暮荒醒来一眼就看出来是在医院,旁边是睁着眼看吊水的林且,非常专注就像在数滴数。
      注意到瞿暮荒时,林且收回眼神去看他,“要喝水吗?还难受吗?”
      瞿暮荒摇头,很心虚的模样。
      林且把水插了吸管递给他喝问,“Zoe呢?”
      “……回去了。”
      随后叹气,“八月份订婚,估计明年就要结婚了。”
      林且不知道说什么,“哦——”了一声。
      “累的话就再睡一会,我会看着你的。”林且看着他,“不用担心。”
      瞿暮荒焦躁不安的心突然定下,明明才醒过来睡意又再次席卷,沉沉睡下去。
      林且看着他的脸,岁月如此厚待他,明明和初见一模一样,鼻尖的小痣却暗淡不少。
      退了烧,领了药,瞿暮荒被林且带着踏入他的家门,并且占据了林且的卧室——林且说他是伤患需要好好养伤。
      或许是摆烂,瞿暮荒请林且帮他伤口上药,也不在乎自己曾经想拼命隐藏的伤口。
      林且揭开白色纱布,看见一条黑色的缝合线,整个贯穿腺体,有五厘米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他手脚很轻地给人上药,瞿暮荒在那里喊,“林且,疼。”
      “要怎么办呢?”
      “吹一吹,吹吹就好了。”
      林且真的低下头给他吹,一边上药一边吹,瞿暮荒舒服得犯起困来。
      靠的近了,他才发现沉木香不是没有了而是变了味道,非常微弱,几不可闻。
      像是——
      像焚烧过后枯木,带着灰烬的干涩味道,有些呛人。
      林且眼底酸涩。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伤痕累累地站到我面前?
      林且晚上和弟弟一起睡,家里每天都有两份菜,一份瞿暮荒的清谈菜系一份林言希的长身体补充营养的。
      瞿暮荒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又眼馋他和林言希的。
      不过伤口在慢慢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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