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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筑基 ...

  •   时值深秋,丹阳宗凤雏峰上枫叶尽染,红澄澄一片,随风摇曳,好不热闹。

      忽然间,狂风突起,带起落叶袭向一座青翠的竹屋,急速的气流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钻入屋内,而成堆的枫叶则被牢牢吸在竹屋外墙。转瞬之间,青竹屋已变红枫屋,而气流愈来愈猛烈,带得周边树木哗哗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风骤停,枫叶从竹屋外簌簌飘落,一道碧蓝的光柱由竹屋内向天射出,直至百丈才渐渐散成七彩的光点,在空中缓缓旋转。林中的鸟兽纷至沓来,围着竹屋鸣叫不止,尽皆陶醉之态。

      直至掌门石一鸣带着一众长老、弟子出现,醺醺然的鸟兽才如梦初醒般散去。

      片刻后,竹屋门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屋内翩翩走出,夕阳的柔光撒在她的柳眉杏眼之上,更衬世间真绝色。

      此人正是刚筑基成功的白若霜。她满面容光一脸骄傲,跳下台阶向石一鸣一揖:“师尊,我已初步领悟幽莲之火,还顺带筑基了呢!”

      石一鸣满意点头,拿出一个宝盒递给白若霜:“恭喜霜儿双喜临门,这蕴神珠可温养神识助益调息,为师便将它赠你,希望你能早日结丹。”

      在场弟子一听盒中是玄级宝物蕴神珠,不少都露出羡慕之色。而几位长老则拿出各自备好的贺礼,纷纷向白若霜道喜。

      白若霜正收礼收得春风得意两眼放光,石一鸣突地轻咳一声问道:“霜儿,如今这幽莲之火,你领悟到了几分奥妙?之前为师的推测,现下可否验证?”

      白若霜敛容正色道:“师尊,我现下只是初窥其法。不过幽莲之火确如您所说,筑基之后幽莲半开,每当我调息之时,便觉识海之中有股暖流运转,可以助我固守心神不惑不惘。只不过您之前推测的驱除魔气的效用,还没有机会验证。”

      石一鸣闻言,朝人群中一抬手,便见一位男弟子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条鼓囊囊的大麻袋,他将麻袋往白若霜跟前一放,便迅速退回人群中。石一鸣掐诀捏了个防护阵法罩在麻袋上,再隔空将袋子打开,露出一位通体魔纹的男修。

      白若霜觉得这男修有些眼熟,蹲下仔细辨认,发现这是自己的嫡亲大师兄燕清霄,惊讶道:“大师兄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石一鸣叹气道:“数月前他化神失败入魔,为师竭力也只能让他维持现状,你用幽莲之火试试可还有救?”

      白若霜看着燕清霄身上不断翻涌的魔气,当即动手掐诀,运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向燕清霄烧去。织物燃烧的糊味伴着几分微弱的烤肉香,燕清霄身上的魔气和魔纹竟然真的消散,现出一张冰雕玉琢的脸。他幽幽醒转,睁开迷蒙的双眼,浅棕色的眸子看向白若霜,难辨神色。

      白若霜见异火烧过之后,燕清霄已衣不蔽体,颇觉不好意思,转身背对燕清霄说道:“大师兄,不怕啊,现在你已经没事了。”

      燕清霄直愣愣看着白若霜,半晌才坐起身来,却只说了句:“痒。”

      石一鸣撤去防护法阵,手指在燕清霄头顶虚点几下,点头道:“清霄已无碍,幽莲之火果然玄妙,对付魔气颇有奇效。”说罢拎起燕清霄,御剑而起,留下尾音:“霜儿,我带你大师兄去药堂再检查一番,你们各自散去吧。”

      众人闻言与白若霜道别离去,白若霜则转身回屋调息。

      *

      当夜,白若霜换上练功服来到演武场。

      她运气不错,半年后就是十年一届的筑基期弟子等级评定,待有了评定结果,就可以接任务下山游历去了。自入宗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下山这一天。

      走上练功台,白若霜轻吐一口气,屏气凝神,排除杂念专心运起灵气。

      灵气在体内流转九个周天后,白若霜向前挥出一掌,生成一团莲花状的蓝色火团,她拿出一支发钗向火团扔去,发钗一接触到火焰便被炼化,消失在空中。她朝着火莲一挑指尖,火焰变化为火灵气,顺着指尖被吸收回体内。

      白若霜静心感受,这一挥一吸间,约莫折损两成灵气,而吸收莲火化为的火灵气比吸收空气中的火灵气速度快上数倍。这一招是筑基之时白若霜感悟出的新招式,进可攻退可守,妙不可言。接着,她开始不断练习,直到灵脉隐隐作痛,方才作罢。

      修炼的成果很显著,现在白若霜已经可以凝成拳头大小的莲火,并做到火随人动,还可分出几团小莲火环绕身侧。

      接着,白若霜拉伸一番,循着记忆在台上练起舞蹈基本功。从本质上来说,修炼舞修基本功也能算是在锻体,现在的她虽然还不能以舞蹈感知天地,练练基本功锻锻体也是不错的。越是跳起来,她越是沉醉,哪怕是重复单调的动作,她也做得有滋有味。

      曾经她的梦想是练好舞道接下白家舞坊,谁知天降预兆,说似她这样身负异火之人将是什劳子救世的希望。她只好转而潜心领悟异火、修炼术法,但她可从没说过她要放弃舞道,她一定会找到术法与舞道兼修的方法。

      又练上约一个时辰,东方欲晓,薄雾轻笼,直到淡金色的阳光一丝丝渗过云雾,照亮白若霜的面庞,她才缓缓停下。

      放眼望去,演武场上的人已经换过一拨,人也多了起来,她的练功台下不知何时围了不少男修,只是她眼神一扫,男修们便红着脸退了开去。

      而这演武场上还有一处练功台也聚了不少人,不过多是女修。台上站着的是一位气质不俗的男修,他杏仁眼弯刀眉,身若青竹,清俊绝伦不似池中之物。他的剑招飘逸潇洒,如清风过境,台下女修看得如痴如醉。

      白若霜摇摇头正准备走,却见台上男修手中射出数枚小刀,与剑招相辅相成,这路数颇有意思,她索性驻足观察。

      不知不觉间,白若霜进入顿悟之中,男修将剑与飞刀配合使出,令她对术法与舞道的配合有了新的感悟。一直以来是她狭隘了,为何要将舞步与术法拆开呢?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将术法融入舞步,也未尝不可。

      顿悟结束,白若霜修为小进一阶,兴奋地回到竹屋翻起典籍来。

      *

      时光飞逝,转眼秋去春来,嫩绿的枫叶冒出枝头,满山的春花竞相开放,筑基期弟子等级评定之日到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白若霜对道的理解已更上一层楼,她已能放出脑袋大小的莲火,术法施放之间也能加上一些舞步的技巧,其间受师尊点拨,灵气的运用也更为自如,于是她毫不犹豫报名了甲级评定。

      这届等级评定的地点设在飞虹瀑,参评弟子需由瀑布上方跃下,直跃至落虹池中,下落过程中会有各种考验。掌门和四位评级长老会根据弟子下落过程中的表现选择是否举牌,如有三人以上举牌,则等级评定通过,发放评级牌供弟子接任务使用。

      评级共分甲、乙、丙三级,由甲级评定先开始,参评顺序由抽签决定。白若霜抽到3号,还算满意。

      不一会儿,先上场的两位同门结束了评定,今日开局不顺,前两位均未通过评定,只得十年后再来。

      白若霜走到瀑布边,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清晨的阳光温温柔柔洒下,闭眼调息,些微的紧张也渐渐平息。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一声清亮的鸟鸣,白若霜猛地睁眼,纵身跳下。

      初春水寒,冰凉的瀑布浸透全身,水中有玄机,灵气运转明显阻滞,神识中传来各种杂音,干扰对外界的感知。

      白若霜催动识海中的幽莲之火,摒除杂音,向左放出一团火苗,击飞一截直冲而来的枯枝。

      向右一扭身,避开崖壁中探出的根须,同时反身向外一推,将身体送向崖壁。

      她五指成爪,抓向壁中突起的石块,石块触感十分柔软,伴有一股吸力,将她往山壁中吸。她淡定地放出莲火,将其送入石块,莲火一出吸力明显减弱,她却不退反进,主动将手送进山壁中,同时操控火焰探入山壁内部,顺着吸力来源而去。

      直到一边手臂都没入山崖,她总算找到作祟之处,运满灵力向崖壁放出一大团火球。砰!山壁上出现一道焦黑的圆印,圆印之下的山壁现出蛛网状的裂痕,拽住手臂的吸力也应声消失。

      白若霜抽出手臂,将莲火一分为六,悬停在身侧,往山壁一蹬,跃回瀑布中。

      此后,瀑布外不断射来成群的枯枝,白若霜一边操控莲火截停一边施术回击。

      这头还未停息,瀑布流动突然一滞,水流变为冰柱,朝着白若霜当头刺下。她当即腰肢一扭,双腿并用,将冰柱踢碎,迫得她的身体扭出一个诡异的弯曲。

      攻击还未结束,冰柱又从下方突刺而来。白若霜运起灵力向下一踢,击碎当先的冰柱,同时腹部发力腰肢向下一扭,整个人似陀螺般在瀑布中旋转起来,莲火也绕着身躯高速转动,什么枯枝冰柱,一靠近白若霜俱被搅碎。

      白若霜越转越快,最终转进落虹池中,池水如盛放的花朵般被激起,池中人快速走向池边,上岸之时,身上的湿衣俱被莲火烘干。

      池边的五位评委先后举牌,场边围观的弟子纷纷鼓掌叫好。

      白若霜恣意地笑起来,一边向众人挥手,一边走到任务堂长老身前。拿到甲级评级牌时,她的嘴都快咧到耳边了。

      将评级牌仔细挂在腰间,白若霜迈着轻快的步伐回竹屋收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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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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