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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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在第五纪元人类心里应该是一个很陌生的名词。
这是进入副本后的第一个白天，天空阴沉沉的，整个副本世界是灰调，空气不断下沉，感觉随时会下雨。
“记得带把雨伞。”
林鸠出门前提醒了一下靳修臣，他和尹柯共用一把明束为他们准备在门口的雨伞，三人准备去后山探查。
三人一边按照明束大概指示的方向上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柯柯，昨晚你有觉得不对劲吗？”
“不对劲…好像没有。”尹柯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他睡的很熟，完全没发现有什么动静。
“但是…我的房间好像有点奇怪…”
“但也解释的通……”
尹柯一边提出问题，一边又把自己否认了。
靳修臣听着有些难受，他示意尹柯把话说完：
“为什么奇怪？”
“哦，就是我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双数。无论是挂在墙上的画也好，床也好，就连洗漱的镜子也是双数…”
“但是又想到，万一这本来就是为双人玩家准备的，其实也没那么奇怪。”
林鸠点点头，他也记得他和靳修臣的房间所有用品都是成双存在，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俩是双人入住，各自使用自己的物品很正常，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反而一个人住的尹柯会发现这个突兀的点。
不过林鸠也很赞同尹柯的解释，毕竟这些房间都是打算提供给双人玩家入住的，准备双数也很正常。
三人没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在沥青大道上步行了快20分钟，遇到一块陈旧的路牌，是指向上山的小路。
路旁有许多杂草，这充满泥土味和一股厚重青草味的小道着时带给了三人不小的冲击。
就算在农场生活了一年多的林鸠，早已嗅惯了泥土的味道，但仍然会被这瑰丽的桉树林、扭曲脱落的树皮、腥臭腐败的腐殖质所震撼。
好像有鸟，有鸟叫，他们说不出是何种鸟类。
未来之人不识飞鸟。
纵使钻研植物数年的靳修臣，此刻也没有办法准确辨认出这片森林里的大部分植物。
这是他们所接触不到的，第四纪元的，森林。
“哇！这棵树，好高。”
尹柯完全被这林中的场景所迷住，他不禁被牵动着用手去轻轻触碰，去接触他们的逝去的文明。
“别碰！”
靳修臣叫住尹柯：
“这是森林，里面的大部分植物属性我们并不熟知，有可能你所接触的植物，他带给你的伤害远比给你的震撼更大。”
尹柯听话的将手缩回，老老实实的跟在靳修臣和林鸠的身后，朝山的中心走去。
沿途靳修臣会给他们介绍他所熟悉的植物，虽然这些植物也仅限于在实验室条件下能培养的部分品种。
“刚刚尹柯要摸的树干上有漆树延伸出来的枝条，可能会导致过敏。”
“那朵紫红色的花叫做蔷薇，花瓣呈覆瓦状排列，就像是古时的屋顶瓦片的叠放次序。”
“大佬，这个是什么，红色的果子。”
“那是蛇莓。”
“能吃么？”
“……蛇莓不能吃，不过与它长相很类似的覆盆子倒是可以食用。”
“柯柯，我建议你都不要吃。”
“为啥呀？”
“因为你根本分辨不出来。”林鸠熟知尹柯的心性，在农场的时候他连大葱和韭菜都分不清，现在让他在蛇莓和覆盆子里面筛选出能吃的，无异于让他给自己下毒。
“这种白色的小花好多，感觉有些像菊花。”
“嗯，他们都是菊科的，这是一年蓬，菊科飞蓬属的植物，爷爷农场里面有时也会长这种杂草。”
——
好在村里人专门开辟出了一条上山的路，三人不至于迷路。在靳修臣一路的介绍下，上山的路也不算乏味，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这条小道的终点——一块生长了两棵巨形大桉树的平地。
“前面没有路了好像。”
眼前就两棵相距快20多米的老桉树，盘根错节，粗壮复杂的根系将地面顶的高低不平。这两棵树好像吸光了这片土地所有的营养，他们的周围寸草不生，只生长着一些颜色鲜艳的真菌。
“这树，真奇怪。”
在这昏昏暗暗的树林里，本就阴沉的空气笼罩下，尹柯看着这两棵长相怪异的大树，感觉泛着让他不舒服的气息。
他们走近其中的一棵树，发现那棵树上有一条很深的裂口，足够伸进一个人的手臂，里面黑洞洞的，看不见有什么东西。
林鸠就站在两棵树的中间，左边瞧瞧，右边看看，却始终没有靠近。
靳修臣发现林鸠的动作，他走到林鸠背后，按照他的样子，也左边瞧了瞧，直到他目光转至右边那棵巨桉时，他好像明白了林鸠的意思：
“他们…长的一样。”
靳修臣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两棵树，长的一样呢。
或许是他研究过果树相关方面的原因，他站在林鸠这个角度看见的两棵巨桉的树形、走势、就连茂密程度以及阴阳面生长差异都是极其的相似。
一模一样。
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九九，这棵树怎么腥臭腥臭的。”尹柯刚一个大迈步朝桉树的裂口探头，直接被熏的后退三四步。
“咳…咳咳，这什么味儿啊，好臭。”
靳修臣看到尹柯那边的动静，眉头紧锁。这两棵树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不仅仅是它们的极度相似性，还有周围环境的极其背常性。
无论是植株也好，还是树木也好，他们的生长都需要依赖于养分，其中很大一部分养分来源于有机物质，而这些有机物质又大多数来源于腐殖质，也就是说，在这寸草不生的荒地上，生长着两棵数百年之久的参天大树，而没有腐殖质营养的供给，这几乎是无稽之谈。
靳修臣思考到了一个很糟糕的猜想，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马上牵住林鸠的手急迫的走到尹柯身边，提醒尹柯马上往回走。
尹柯也觉得很不对劲，自从见到这两棵大树以后，他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很不舒服，明显这个地方并不欢迎他们做过多的探索和停留，他和撑起伞带着林鸠，尹柯跟在后面三人略显紧迫的原路下山。
刚走去出没几步，他们突然听到有声音从山下越传越近。。
靳修臣能确定是人的交谈声，但是他没办法确定是谁。他示意尹柯往旁边退，三个人退到杂草丛生的路边，慢慢下蹲，隐藏自己的身形。
交谈声越传越近，林鸠大概辨析出了是两个女声，声音越近他觉得越是熟悉：
“好像是…许茜她们？”
靳修臣也听得七七八八，确定是许茜二人的声音之后也没有立马起身，仍然在蹲在原地——他不确定她们是不是许茜和季月红本人。
直到两人越靠越近，已经能看清她们俩的脸以后，尹柯终于坚持不住了：
“红姐，你们怎么来了？”
尹柯这突然从路边跳出来，可把季月红吓得不轻，掏出大腿处的匕首就要往外扔。
“卧槽？！红姐是我！”
季月红在这一声“卧槽”中逐渐冷静下来：
“你踏马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跟我开玩笑？”
尹柯被骂得努了努嘴：
“红姐，你们俩才把我吓得不轻。”
靳修臣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看着季月红防备的眼神，操着一副冷冷的腔调开始补刀：
“像女鬼”。
“靳修臣，你踏马说谁像女鬼呢？你再说一遍？！”
林鸠举着伞哭笑不得的在中间打着圆场，把两边都安抚的差不多了，就催促着大家赶紧往回走。
“你俩也只打了一把伞？”
“不是不是林哥，就刚前面那段路上我的伞被树枝划破了，就跟红姐一起打了。”
“刚划破的？”
“嗯，就在那儿呢。”
说着许茜手指指的方向，林鸠隐约看到了一个黄色的影子躺在路边，应该就是许茜说的那把坏掉的伞。
——
五人这就踏上了回程，一路上靳修臣兴致缺缺，估计是刚刚不舒服的感觉还没有消散干净，他没有再像上山时一样介绍沿途的植物，他没有说话，只是在不断的观察，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走了快1个小时，许茜和尹柯实在有些累，叫大家稍微休息一会儿。
“诶，书呆子，你们上山花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半小时。”
“真是怪了，我们也差不多啊，理应下山更快一些，为什么还没有到？难不成我们走错了路？”
“不可能啊红姐，上山只有一条路，其他路根本走不了。”尹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喝水休息，补充体力。
“我们…在打圈。”
“什么意思？”季月红听到这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瞬间毛骨悚然。
“你信不信，再往上走一小段路，你就能看见那把许茜扔掉的伞，再走一段，就能看见那两棵巨桉树。”
“我们好像一直在转圈，我没有办法解释原因，但是沿途的树枝和各种植物组合，我已经重复见到很多次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在等待时间的验证。”
按照他们上山的时间，此时应该早已回到了沥青大道上，时间佐证完全成功，靳修臣现在可以笃定——他们被困住了。
“你有什么想法？”靳修臣高了林鸠半个头，他侧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鸠，他们挨得有些近，靳修臣发丝上的水珠掉落在林鸠的衣襟上，浸湿了一块。
“没有想法。”林鸠非常诚实的回答。
“你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吗？”
“或者…我们上山的时候是正常的，为什么下山会出问题呢？”
靳修臣在引导林鸠。
“你是说她们两个？但是看起来，是正常人吧…”
“林哥…我真的是许茜。”许茜一看被林鸠怀疑，都快急得哭出来了，本来遇到鬼打墙小姑娘就有点受不了了，现在还被怀疑是鬼本人，都快崩溃了。
“你有什么想法？”林鸠看出靳修臣肯定有想法才会这么问自己。
雨势渐渐变小，打在雨伞上的雨珠变得轻柔，就快听不见声音。
靳修臣抬手揉了揉林鸠的头发，他带着林鸠走到尹柯面前，让林鸠蹲在尹柯伞下。他抬手就将手中的伞往身旁的树干上一戳，树枝直接穿透伞身，伞骨也被靳修臣的用力一撞而变形，他把伞就这样扔在路边，开口：
“休息的差不多了，走吧。”
靳修臣走在最前面，没有撑伞的他在毛毛细雨中的身形隐约又难以捉摸，林鸠拍拍尹柯的手臂示意赶紧跟上，许茜和季月红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赶紧追上了前面的三人。
这次他们走了30分钟左右，就看到周围的植物逐渐变得稀少起来，与之前密密麻麻的树林有着明显的分层。
“前面是沥青路！”
尹柯抓着伞的手异常激动，好几次晃来晃去的时候将伞沿撞到了身旁的林鸠。
“我们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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