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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来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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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新生永远都是最忙的。
对一切都迷茫的余锦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基本上舍友商量着干什么他就跟着。
……
导员说：你们要努力攒学分，上一届就有没攒够学分的最後毕不了业，工作了还得回来参加活动补学分！
舍友：好可怕，赶紧报他个五六七八个社团。
余锦：同意！
导员说：上课一定不要迟到，很多老师迟到抓得严，一旦平时成绩不合格，你期末总成绩就惨了，还得求着老师给你过！
舍友：好可怕！每天必须早点起！
余锦：同意！
导员说：卫生要打扫好，宿舍里不能有违禁品，门口走廊不能有垃圾，不可以养宠物，一旦被查住就给我上二号楼写检讨来！
舍友：好可怕！咱们一人一天卫生，出事落实宿舍长！
刚被推举为宿舍长的余锦：同…嗯？
舍友：开玩笑哈哈。
……
总之每天下来，余锦除了上课就是做活动，各种社团签到，跑腿，做表格，收表格，交截图，催截图……累得他根本没精力思考别的事。
……
某天中午，余锦刚拿了饭回来，刚放下饭盒，还没拆开，手机□□响起来，某社团社长让他去印一趟东西。
余锦在其余舍友的同情目光中离开了宿舍。
忙完回来後，面已经又冷又坨，但这个点再去买就赶不上下午的课了，只能凑活吃。
刚坐下一会儿，好不容易吃上第一口，微信电话又响起来。
余锦惊得差点咬着舌头。
“喂？”余锦把手机拿到耳边。
“是视频。”
余锦一愣，尴尬地移开手机，放到了纸盒旁支着。
“程哥你吓死我了。”
屏幕中，程远穿着白色衬衫坐在办公椅里，背後是一整排大气又高档的书柜。
余锦吭哧吭哧啃面条子，无意间瞥了一眼，调侃道，“程哥，你那些书架上的书不会都是装饰吧？”
程远回头看了一眼，“你想看看真假？”
余锦摇头，“我可没那资格，我连您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不至于。”程远说，“我公司保洁和你一个学历，她每天进公司大门好几遍。”
余锦骂了一声，笑起来，“太损人了程哥。”
程远也忍不住弯了下眼角，目光落在余锦吃的东西上，眉头微皱，“这个时间还在吃这个？”
余锦把他忙碌的大一生活陈述了一遍。
程远似乎挺同情他，“辛苦，大二就好了。”
余锦笑了一声，“程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就跟我以前在学校听那些老师说的一样，总说什么上了大学就好了，结果都是骗人的。”
程远‘嗯’了一声，忽然问，“你这是在阳台？”
余锦点头，凑近屏幕小声说，“舍友都午休啦，我吃饭太晚，不能吵到他们，下午我们还有课。”
男生穿得很薄，凑近屏幕时圆领卫衣的领口怼得有些近。
程远垂眼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地想，我给他装这件衣服了么，果然还是疏忽了，这件衣服领子怎么这么宽。
聊着聊着，余锦便匆忙说了再见，看他最後动作是要把吃了没几口的饭扔掉，然後去忙些什么。
……
程远坐在办公桌後，沉默看着手机上被挂断的视频通话。
副手A走了过来，给他手边又放了一沓文件，起身时瞥见老板的神色，不禁面露复杂。
其实这几天一直这样，有时那位会给老板分享一些大学里的趣事或者吐槽，老板只要看到了就会立刻回，要是开会忙的时候看到消息，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会快速结束手边的事，如果有公司员工说话拖拉，老板就会特别冷漠地盯着那个人，直到那个人心情忐忑地坐回去。
而有的时候公司事情不多，老板就会向现在这样，打过去个视频和对方聊一会儿。
但那位这几天实在太忙，两人的闲聊总是被对方匆忙中断，然後就没了下文。
而每次这样结束通话後，他老板就像那被人晾在冬天里的大白菜一样，特别凄凉。
“你说……”大白菜支着脑袋，瞥眼盯着文件，状似无意地问，“哪个大学会让学生忙得饭都吃不好？”
副手A推了推眼镜，“老板，或许这都是余先生自己选择的。”
程远‘嗯’了一声，食指微动，冷着脸蹭了蹭太阳穴。
副手A熟悉他这个动作，每一次的谈判桌上，这个动作再配上眯眼，对家就要出血了。
果然，程远语出惊人――
“学校能收购么。”
副手A：“……”
调皮，都说了多少遍了，咱们是正规企业啊！
副手A：“公司目前没到那种程度，不过咱们去年和石美大（余锦大学）开展了校企合作。”
程远挑眉：“他在订单班？”
副手A微笑：“那位不在。”
在我不早告诉你了。
程远皱眉：“为什么？”
？？
我哪知道。
副手A：“或许余先生怕保就业的求学路会有所懈怠吧。”
程远点了点头，“那给点劲头不就行了。”
副手A预感不妙。
下一刻，老板拿起文件看了起来，“交给你了。”
副手A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个……老板，我能不能问一句，您对那位这么看重的原因是？”
程远垂眸翻了一页文件，才说，“他潜力不错。”
只是这样么。
看不出来您这么在意公司未来的人才培养啊，那人事部该关门了。
副手A推了推眼镜。
……
余锦今天遇到了点困难，用电脑做底图的时候电脑死机了，舍友都在用电脑，他求助无门，本想去二号楼找导员借用下电脑，结果遇到一个眼熟的热心学长。
而这位热心学长不仅眼熟，还借了他电脑。
“太感谢了！”余锦说。
“不用不用。”学长说，“没想到你能撑过军训呢。”
？？
余锦：“你是……”
热心学长一微笑，和某位热心同学的脸重合。
余锦幡然醒悟，“我记起来了，你是之前把我送医务室的同学。”
学长‘嗯’了一声，“当时正好路过。”
余锦军训时脑子太迷糊了，昏迷前记不太清热心同学的脸，後来想起这事就一直惦记着，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了，拉着人家就要请吃饭。
学长盛情难却，下午结束课程後就和余锦一起出去了。
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商场，选了个网红烤鱼店，点的是169的荔枝烤鱼，结果体验有点不好，烤鱼又少又咸，而且主食没有米饭只有一小盘饼块，想再吃一份还要加五块钱，就是饮料送的多，两人最後纯熟喝饱了。
从烤鱼店出来後，余锦一路都在吐槽，学长温柔地偏头听着，最後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算是交了个朋友。
学长姓胡，叫胡舜严，经管电商专业，年级大二。
余锦这天晚上一直在和胡学长聊天。
【胡舜严：你看这个［图片.jpg］】
【余锦：哇［巨兔亮眼睛.jpg］这是学校里的花？这么漂亮！】
【胡舜严：对，其实它就长在学校门口主路边。】
【余锦：真的啊，那条路我走了那么多遍也没看见哎。】
【胡舜严：因为它很小，你可能太匆忙了没注意。】
【余锦：学长你观察好仔细，拍照也好看。】
【胡舜严：业余爱好而已［巨兔笑呵呵.jpg］】
余锦在床上翻了个身，听到下铺去上厕所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余锦也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後他就犯了困，在微信上和胡舜严说了晚安之後就把手机放在下桌充电，然後准备入睡了。
半梦半醒间，余锦总觉得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算了，想不起来就代表不太重要吧。
不想了。
……
某公寓内。
程远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捉着自己的手机。
直到十一点三十五分，他打开了某位大一学生的聊天框。
最後的对话时间停留在昨晚十点半，对方发来一个晚安，程远回了一个晚安。
然後……
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程远捏着手机又盯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是在干什么，所以面无表情地回屋睡觉去了。
……
十一长假是所有新生的救赎，因为他们军训时就想家了，但有些人家离得远，周六日就够个来回，所以都憋到了十一长假这七天。
余锦已经打包好了行李，正想打开打车软件的时候，程远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余锦一边和舍友挥手道别，一边摁下接听――
“程哥！”
程远‘嗯’了一声，正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罕见地穿着休闲装。
余锦疑惑：“你今天没工作吗？”
程远：“假期。”
余锦‘哇’了一声。
程远勾了下唇角，“怎么，以为大老板都不舍得放假？”
余锦‘嘿嘿’一笑，“那倒不是，那你休息几天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程远说，“整整一天。”
就一天……你还整整。
余锦憋笑：“太惨了。”
程远问他，“那你……”
“余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程远就看到，屏幕里余锦下意识把镜头往下拿了点，只露出微抬的下巴，和来人软声打着招呼――
“学长，你要回家了？”
“还不，下午还有课。”那道声音应着，“你都收拾好了啊，我帮你提一个。”
余锦笑着说，“谢谢学长。”
程远一把将电话挂了。
然後又重新打了过去。
余锦这边听到微信视频打进来的动静，惊了一下，看到来电头像後才想起来刚才在干嘛。
他一边接起视频，一边推着行李箱跟在胡舜严身後。
“抱歉啊程哥，我刚才遇到一个认识的学长，我一会儿要搬行李箱下楼了，先不说了。”
程远‘嗯’了一声，问，“打车了么？”
余锦：“还没呢，一会儿到了校门口再……”
程远：“去西门等着。”
余锦：“啊？”
屏幕里，程远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衣服也穿好了，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余锦有些惊讶，“你来接我哇？”
前面的胡舜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程远‘嗯’了一声，“接我的厨师回家。”
余锦哈哈笑起来，“那谢谢程哥了，西门是吧，我会好好等着的。”
电话挂断後，余锦在胡舜严的帮助下把行李箱轻松搬到了楼下。
行李箱里都是些夏季衣服，因为要换季了，所以得拿回去装厚衣服。
西门口，余锦和胡舜严道谢。
“没事，我正好闲着。”胡舜严说，“你家人一会儿来接你？”
余锦踌躇了一会儿，因为第一次介绍自己和程远的关系，多少有点不自在，“不是家人，就是离得近的邻居，也算朋友吧。”
胡舜严担忧地问，“邻居么？认识很久了？”
“也不是很久。”余锦知道他担心什么，“不过放心啦，他就是热心肠，人挺好的。”
胡舜严嘴上‘嗯’了一声，可眉头轻轻皱着，攥着他行李箱拉杆的手青筋凸起。
余锦本想让他先回去，见状只得干笑两声。
程远的车开过来的时候，余锦大老远就冲那边挥手。
西门是离宿舍楼最远的一个门，这里平常不会有学生进出，多是一些教职工。
余锦以为程远让他在西门等他是为了低调的意思，但没想到对方开了辆宾利。
尤其是程远潇洒帅气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余锦简直一脸懵。
“程哥你……”
程远从胡舜严手里拿过行李箱，瞥都没瞥对方一眼，倒是看了余锦一眼，“嗯？”
余锦说，“您今天太特么帅了。”
程远理所当然地哼笑一声，帮他把行李装进了後备箱。
“哎呦呵，何德何能。”余锦说。
程远帮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哎呦呵，受宠若惊。”余锦说。
坐上车之後，余锦把脑袋从车窗探出去，“学长我先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胡舜严冲他笑了一下，目光在余锦身旁那个男子身上停留一瞬，神色微微沉了一点。
余锦毫无察觉，听到程远提醒他安全带之後，一边冲胡舜严挥手一边扭头乖乖系好安全带。
原地，胡舜严目光阴沉地盯着远去的车尾，嘴唇微动――
“草他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