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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不要那我就收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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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和大老板邻居打过一个不太友好的交道之後，余锦好几天没在楼道碰见对方。
这样也好，省得俩人都尴尬。
……
余锦每天的轨迹很简单，毕业一个多月了，他每天都是睡到十点醒，然後赶一单封面，买家要求少的时候就一俩小时完事，然後买菜做饭，要是接的是那种大IP的单子，他就要忙到下午五六点，然後跟个饿死鬼一样点外卖，吃完之後洗漱玩手机睡觉。
中间偶尔会下楼扔个垃圾拿个快递。
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然後某一天，他和他那见面也不搭理的邻居又碰面了。
――两人面面相觑。
一个在电梯里头，一个在电梯外头。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程远走了进来。
他一只胳膊搭着外套，手上拿着车钥匙，进了电梯後似乎觉得热，抬手松了松领带，把第一颗衬衫扣子解了。
电梯里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有酒味和香水味。
余锦忍不住往旁边人身上瞅――
对方穿着制式西装，气质显得更加冷漠，也不知道出去应酬什么了，侧脸线条绷得死紧，眉头轻轻皱出一个小鼓包，一副‘千万别有哪个不长眼的凑上来找死’的样子。
无趣，余锦腹诽。
两人都在同一楼层，电梯门开之後，余锦本想着大老板先行，结果等了两秒身旁的人也没动。
你不动我也不动，看谁耗死谁，余锦这么想着。
“余先生。”程远忽然开口，语气竟然特别温和。
余锦吓了一跳，抬起一张懵脸，“啊？”
程远正在看他，微微侧头，目光从眼尾扫下来落在他身上。
这种视线让余锦很想往旁边躲，但这里是狭窄的轿厢，他怎么躲也躲不出程远的视线范围。
程远轻咳一声，似乎正在措辞。
“先出去？”他歪头询问。
这么客气干嘛。
但余锦还是低头‘哦’了一声。
出了电梯之後，余锦径直走到自己家门口，然後听到程远又在身後叫了自己一声。
这次更温和了，温和到余锦想把手里的菜都甩他脸上。
叫叫叫，叫你个头叫！
余锦猛地转身，面无表情看着他。
我倒要看看你能叫出什么名堂来――
“对不起。”程远站在他三米之外说。
余锦：“……”
程远语气真诚，抽了两下嘴角似乎想让表情柔和一点，但老板脸绷惯了，最後只能抿了下唇开口，“那天不是有意那样说你，只是觉得你还小，想提醒两句，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
余锦张了张口，“你多大？”
“27。”大老板说。
“您继续。”19岁的预备大学生说。
“对不起。”程远又道了一次歉，“那天我说的外人也不单是我，还有那个开锁的人，你可能没注意，他一直盯着你的腿在看。”
你不盯着人家看的地方你又怎么知道人家在看哪。
余锦无语了，“我是男的。”
程远皱眉，不认同地看着他，“男生也要保护好自己。”
行，吧。
余锦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转身掏钥匙，“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等等。”程远忽然伸了手过来。
余锦瞥眼一看，“什么？”
程远说，“我名下有做实物包装的，就是礼品盒包装盒之类的，逢年过节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余锦挑了下眉。
好家伙，还以为这么主动套近乎是干啥呢，原来是把他当成潜在客户了是吧。
“成。”余锦伸出勾着菜袋子的手，示意对方把名片放进他的购物袋里。
而程远可能会错了意，把余锦手心上绷着的塑料袋往上提了提，然後把名片放在了余锦手心。
对方指尖有些热，靠近时扑了余锦一脸混着香水味的酒气。
余锦进屋前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程先生，看你像个大老板的样子，虽然我现在还没资格接触这个层面，但也提醒您一句，对自己身体好点。”
趁程远愣住，余锦‘啪’的关了门。
好爽。
……
门外，程远低头轻笑了一声，宴会过後皱了一路的眉头微微松懈。
回到家中後，程远被桌子上的文件袋吸引了目光。
文件袋是透明的，可以隐约看到第一张纸印着某个女子的简介信息。
程远想起什么，眉头再次皱起，随即将还没拆封的文件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
余锦累死累活做好了晚饭，吃完之後收拾碗筷的时候才看见了桌子上的名片。
哦，差点忘了。
余锦把名片捻起来，眯眼认了认。
“喔。”他有些惊讶，“还真是个大老板呢。”
余锦一字一句嘟囔着那个代表职位的烫金色字体，“董，事，长。”
？？
特么的谁家董事长亲自给一个散户发名片啊！
……
之後的几天，余锦偶尔又能碰见那位董事长邻居。
而对方每次还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看见余锦之後会停顿一下。
然後余锦就会试探地打个招呼，对方就会点点头。
打招呼。
点点头。
特么该死的老板病是吧！
……
天气越来越热，某一天本市气温直接飙升到了40度，地面温度绝对还高上一两度。
余锦连续好几天都没出门，屋里空调也是整天整天的开。
所以这几天他也没再和邻居见过面了。
再次和邻居有交集，是某天清晨。
那天是早上四点多，鸡都不愿醒，门外一阵闹声。
余锦被吵醒之後，迷迷糊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面有俩男子，一边敲着对面的门一边打电话。
快特么接电话吧。
余锦忍不住和门外的人一起骂。
又过了十来分钟，电话没接通，但门开了。
余锦终于垂下眼皮，准备回去睡觉。
结果不一会儿，他被更大的动静弄醒了。
他崩溃地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我说你们干……”余锦对上六只眼睛，语气顿时弱了，“……什么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远，他的目光往下一落，顿时冷了起来，刚想开口说什么――
“等等！”余锦一看他那目光轨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劳烦先把您门前的麻烦解决了，我不想再被吵醒了。”
余锦平静说完，抱着臂靠在自家门口。
程远点头，“好。”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俩找上门的家伙更烦人了，尤其是他们的目光无意识扫过余锦的腿时。
“听到了？带着东西滚。”程远冷冷地说。
那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为难道，“老板，这真是夫人严格要求的。”
程远：“那也不要。”
另一人苦涩道，“办不到会开了我们的。”
程远：“那就开了。”
好家伙，你家员工日抛的啊。
余锦不耐烦了，“到底有完没完，送你东西你收了不就……行了，也好把他们打发……走……”
他越说语气越弱，因为那俩员工正回头看着自己。
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奥特曼。
？？
余锦：“……干嘛这么看着我？”
其中一个忽然窜上来，冲他来了个标准的四十五度鞠躬礼，差点把余锦鞠精神了。
“您好，我们是老板的副手，这些是老板母亲要求一定要送到的新鲜食物，因为老板平时不好好吃饭，总是点外卖，所以您帮我们劝劝他好不好？”
都特么多大了还被妈妈追着喂饭。
余锦无语，看向程远，“你平常就点外卖？。”
程远躲了下视线，抬手蹭了蹭鼻侧，“不会做，所以这些食物没用，最後都会扔掉。”
余锦点点头，“这样啊。”
他实在困得不行，满脑子只有赶紧解决这件事然後睡觉。
程远不是不会做饭吗，他会啊！
“我会。”余锦冲那俩人说，“东西扔我屋里，我给他做饭，你们俩赶紧走。”
两位副手再次对视一眼，看向余锦的目光从看一个活的奥特曼变成了一只活的蜘蛛侠。
不能吧。
余锦觉得自己应该是快困疯了。
……
等余锦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十一点，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仿佛怕吵到谁。
余锦木着脸去把门打开了，程远久违地穿着他那套黑色棉质睡衣，趿拉着那双纯灰色拖鞋。
他对上余锦的目光，有些无辜地眨了下眼，“那些东西……我还是收拾了吧。”
余锦抿了抿唇，皱着眉瞥了眼还在自己脚边堆着的东西。
“原来是真的啊……”余锦嘟囔了一句，然後又抬起眼来，而光抬起眼还不够，还得抬头，这样才能和程远垂下来的目光对上。
“这些你怎么处理？”余锦问，“真扔了？”
程远‘咳’了一声，本想说会送别人，但忽然想到什么，就淡淡‘嗯’了一声。
果然，面前的人‘啧’了一声，上了当。
“浪费粮食会变饿死鬼的。”余锦挠了挠一团糟的头发，想着反正自己平常也闲着没事，而且是他主动替别人做主把这些东西留下的，怎么说也有点责任。
“要不这样吧。”余锦说，“其实我做饭还可以，你要不嫌弃，我给你做？毕竟经常吃外卖也不太好，你不常常把照顾身体挂嘴边么……”
“也没有常常。”程远纠正，“我中午吃员工餐。”
“早饭呢？”虽然自己也不吃早饭，但余锦问起别人来理直气壮。
“不吃。”程远说。
“晚饭呢？”余锦又问。
“有时吃。”程远说。
“有时外卖是吧。”余锦接话。
程远‘嗯’了一声。
“那就这么定了。”余锦大手一挥，想拎起地上的袋子，“这大热天我也懒得买菜，你家要是有菜要扔也请扔我家里，反正我做一锅也是吃两顿，多你一人倒省事，可以吧。”
“好。”程远淡淡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