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我50香油钱》拿上大衣回家去

2、天热要打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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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同志，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吧。」忽然我想到一个严肃问题，「不过，我家里吃素，你们可能吃不习惯。」
　　年轻小警察连连摆手：「我和张队吃过了。有个事想找你核实一下。」
　　不厚道，我还没吃呢。我无奈地摇摇头，打开院门，招呼两人进去。
　　一周没回家，随风而起的尘土把我呛了一下，我随手把土豆堆在屋檐下，就给这两人拿了两矮凳，招呼两人过来，「坐下慢慢问噻，你们应该有挺多问题吧。」
　　本来那年轻小警察还想拒绝，高帅警察拉着他一起坐下，并向我出示警员证：「抱歉，上次比较急，没有向你出示证件。我叫张道京，他叫时念，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刑警，这是我的证件。」
　　「多大事，你不用特意解释。我不会举报你们。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指了指自己的右肩，抬眼看着他右肩上的小摄像头，而且你们执法记录仪一直佩戴，我相信你们。」
　　眼看我如此信任他们，年轻警察连忙解释他们出现的真正原因：「你的号码打不通，我们只好来村里等你。」
　　「哦，我的手机被那些该被雷劈死的贱人摔了。我还没买新手机呢，这几天一直用阿琴嫂的手机。」
　　「是这部手机吗？」张道京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俨然是她失踪的手机。
　　「对的。是我的手机，没错的。」我伸手想要拿回来，对方猛然收手，把那个密封袋再次放进公文包。
　　「你可以再陈述一下，3月3日当天下午五点左右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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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由于我过于讲道理讲法律，明显惹怒那位戴昂贵手表的男人。
　　好家伙，那厮狠狠一脚踩在手机残骸上，差不多把手机残骸嵌土路里，一副你不听话，我也给你嵌土里的架势。
　　「哥，跟她废什么劲。这种人我见多了，打一顿就老实了。」
　　白脸高个子抬了下巴，示意庙门口有摄像头，有什么恩怨，去摄像头死角干，别留下证据。
　　「老七，进庙找东西。这小道姑交给黎天才。」
　　「好的，韩哥。」
　　「没问题，哥。」
　　待那两人打开庙门进去，我才晓得眼前的江诗丹顿男叫黎天才。
　　我掐指一算，差不多是时候了。操起路边石块砸过去，把黎天才的脑壳开了一个洞。
　　见血后愤怒翻倍的黎天才操起登山杖向我狠命抽打，尽管我打滚及时躲开了第一下，但是没躲开后面那几下，疼得我嗷嗷叫。
　　待我滚到了摄像头死角，我阴恻恻地看着黎天才，弯出一抹笑容：「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话音未落，我毫不犹豫地滚下险峻的山坡。
　　轰隆——
　　接连不断的雷声响起，像是天空的咆哮。

　　6
　　再次听完我的陈述后，坐在矮凳子上的张道京，停顿了几秒，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这是我私人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知无不言。」
　　我，大大的良民。
　　「你们道士，是不是都能卜算天文。」
　　「张警官，封建迷信不可取，你要相信科学。我每天都在听天气预报，现在一年比一年准了。」我打开收音机，农业广播电台正播放在当天的天气预报。

　　临南山今天晴，14度道27度，南风3级转西南风5级，适宜春耕播种。

　　三人面面相觑。
　　「谢谢您的配合，如果你还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今日我们就不打扰了。」张道京关上执法记录仪，准备离开。
　　他身边的年轻警官时念明显还有话要问，却被他一个眼神示意，收起记录本起身。
　　眼看把两人打发走，我收起矮凳去烧火，掐指一算，感觉不太对劲。
　　思虑再三，决定当一次好人，为自己行善积德。我叫住两人，「张警官，我住院时，听隔壁床的老爷子唠嗑，那三人的父母都是了不得的权贵。」
　　「安然道长，你可以直说，不用顾忌。」
　　「来我庙里的三人，从面相上看——贵不可言。只是命格崎岖，若遇破军将暗淡无光，恐怕他们私下做的一些营生约莫不太正当……还有，警察同志，你们最近不要靠近有狻猊的场所，有血光之灾。」我双手行礼后，关上院门。
　　门外传来张道京的吐槽：「相信科学？呵呵。」
　　「张哥……昨天我回家时，我姥姥告诉我，她经常去安然道长的庙。非常灵验，她师兄妙然道长写的符咒也相当好。」年轻警官时念忙不迭地劝告。
　　「你没听安然道长说吗？要相信科学，回去就写一篇科学核心价值观，不少于2000字。」
　　门后的我，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烧土豆咯~生活要继续，好人要有好报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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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正在庙里磨朱砂的我。
　　抬头便见胡子拉碴的师兄，刚想拿扫把赶人。忽然想起此子帮了自己的大忙，不至于恩将仇报。
　　「哟，妙然道长，您可回来了~~外面人都喊你妙然法师了，您还来我们道观做甚？」
　　「……修道之人，说话不要阴阳怪气。」
　　「赔我50！你那复仇计划完全用不上。」
　　「做梦，没找你要就算好的。没贫道的万雷天牢阵，哪能那么容易引雷？」
　　「憋整天讲封建迷信，小孩子都知道暴雨天不要待大树下。他们自个跑去挨雷劈，关你的阵法啥事？」师兄那破阵法除了差点把挖白菜的我搞坑里，什么作用都没有。居然还敢邀功？没喊他赔医药费就够讲师门情谊了。
　　「嘿，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把他的黑账本埋树下，他能顶着打雷天去刨坑吗？」
　　「慈悲，慈悲。」
　　「不过，你也够狠。跳崖差点把自己折进去。不是说好了，演一个唯唯诺诺的出家人，然后哭哭啼啼去报案吗？」
　　「呵~你来得正好。黑账本到底埋哪里？那三人都快挖了一米二，都没见到。我接着挖了一米多，也没见到，你知道我挖坑有多累吗？」
　　「师妹，还记得上次村里拿了上面的补贴来修路吗？我给了挖机师傅300块，说是给咱师傅挖坟坑，咔咔三四下，他就给刨了3*5米的深坑。」
　　「缺德不缺德！挖那么深，我怎么主动上交账本给警察。」
　　「还你主动上交？那是我的信徒供奉给我的账本……账本我缝蒲团里。」
　　「……」所以我这几天挖四米深的坑，都是白费工。
　　低头看满手的水泡，我想一铲子拍死眼前人。
　　「你要办法事吗？磨那么多朱砂，准备写多少符。」师兄拿起桌上的一块朱砂矿问道。
　　「马上要到清明了，给阿琴嫂的女儿办一场超度法事，希望在她等待轮回的日子里，早日得到天尊的力助，摆脱鬼的状态，走向更光明地方。」
　　「……哎，我帮你吧。看你一手泡，要磨到什么时候。」嘴硬心软的老骗子，拿起圆杵一下一下敲碎朱砂。
　　「师兄，我有件事想问你。山上怎么有豺？」那三人的尸体被野兽啃噬过，小警官和我说，这是被豺啃出来的痕迹，他们已经提醒林业局在附近贴告示，尽快抓捕野生动物。同时让她不用太害怕。
　　「封山育林环境好，自然就有野生动物回归。天之道四时更迭罢了。」
　　「那是非洲豺。」
　　「可恶，有些信徒怎么回事，不要乱放生！要积德的话来找我做法事啊，整天胡搞，看看把生态破坏成啥样。」
　　我像看傻X一样看着这位老骗子。

　　8
　　好几日，张警官和小时警官一直没来。我掐指挑了黄道吉日，带上黑账本，还有一筐白菜前往市刑侦大队。
　　一路顺利，我在接待处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张警官和小时警官一起过来，只是张警官的右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前。
　　「你好，张警官。」我把竹编大筐放在桌上，「我自己种的大白菜，还有一些小小的证据。」
　　张警官本想拒绝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却在看见白菜上的账本，明显眼角跳了一下。
　　倒是小时警官憋不住，拿起账本翻了一下，「这，这，这。」
　　我淡然地告知，「这是于大伟、黎天才、韩七经营的公司，私下的洗钱账本。还有会计写的自白书。」
　　「你从哪里拿到的？」张警官眼神变得犀利。
　　「向往光明的居士给的，我就不打扰了。还有些事去市里办。」
　　话音未落，张道京把时念支出去，把门关上。
　　我心里一咯噔，倒是对方知晓自己一瞬间的恐惧，指了指摄像头，「那么熟悉摄像的你，不用害怕。」
　　「哦。」
　　「……那三人死于雷击，你庙里的17个摄像头，把全部过程录下来，我们现场勘察后，确认无疑。」张道京说话时，特别强调17这个数字。
　　「嘿嘿，一个人住山里，摄像头多一些安全，安全。」
　　「案子已经结了。」张道京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不过，有个事特别巧。我在翻看档案时，发现阿琴嫂的女儿于去年3月3日跳楼自杀。她自杀前曾在一家KTV打工，KTV的老板刚好是黎天才，KTV的前员工说黎天才经常逼迫貌美的学生妹陪酒，还拍了不少不雅照威胁。」
　　「……警察同志，哎，考上X大的人自杀吗？你信吗？」我笑着问。
　　张道京点头又摇头，开口：「上次你让我不要靠近有狻猊的场所……我特意在网上查了狻猊长什么样子。你说巧不巧，我们去查黎天才违法证据时，他经营的娱乐场所门口有一头狻猊……我进去后，他家保镖就对我们开枪。如果不是我有防备——」
　　「哇，太惊险了。辛苦警察同志了。」枪林弹雨，不是普通人干的活计。但是我还是要打断话题。
　　「你，不，你们的复仇结束了吗？」
　　「贫道听不懂。」
　　未等我狡辩，张道京转身走到接待室的柜子前，拿出一兜青团递给我，「谢谢道长，我只受了轻伤。听阿琴嫂说，你喜欢吃青团。」
　　看样子，他们已经找过阿琴嫂了。
　　「张警官……你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我说过，案子已经结了。三人死于雷击，庙里的摄像头拍到的是他们自己去了山顶的大树下。」
　　话音落，他已经打开门走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此时，时念警官探头探脑地进来，犹豫再三才开口：「安然道长，能给我算算姻缘吗？」
　　「孩子，要相信科学，勇敢去追自己喜欢的人。再见！」

　　3月29日，葵卯年乙卯月葵未日。
　　宜会亲友、出行、祭祀
　　忌伐木做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