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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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总说气话了，如果我一怒之下跟你说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你是不是也会很难过？”
姜晚歌其实能察觉到，祁月和陆惟的感情存在着一些问题。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或许祁月有些闹腾，或许陆惟不太体谅，种种因素导致了冲突的发生。谈恋爱是一个双向磨合的过程，饶是姜晚歌自诩“经验丰富”也不能去教人怎么谈恋爱。更何况现在对于祁月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准备复试，而不是去论述到底谁对谁错要不要挽回。
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想哭就哭吧，不过只有今晚。今晚哭过之后，明天就好好学习吧。之后你是想道歉挽回还是想放弃分手都没关系，只有一点，不要耽误你的学习。”
她没有劝分也没有劝和。其实姜晚歌猜测，这种都是小打小闹，估计没过几天他们想明白了就和好了，自己没必要去横插一脚。若是陆惟是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目前看来对方也没犯什么错误，而祁月又依旧很喜欢他，那还不如顺其自然。
祁月抹着眼泪，小声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进复试，感觉我就踩在往年的复试线上……我要不去找工作吧？”
姜晚歌斩钉截铁道：“有希望就不要放弃！复试没有你不擅长的数学了，好好表现，能上岸就别回头！”
祁月点了点头，挪着凳子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打开资料准备继续学习。沉默片刻，她小声道：“别告诉阿谣她们哦。”
姜晚歌点了点头：“放心，不会往外说的。”
刚安抚完祁月，姜晚歌又收到了安鹤的消息：【晚歌，你在忙吗？】
姜晚歌看着刚打开的电脑，思索片刻，还是道：【没有，我在宿舍。】
安鹤：【宿舍里还有谁？】
姜晚歌如实回答。
安鹤：【唉……我想和你聊聊，单独的。】
姜晚歌哭笑不得，一个两个的都要和她谈心。她点了睡眠，看着电脑进入黑屏状态后站了起来，披上了外套。
祁月有些疑惑：“你要出门？”
姜晚歌“嗯”了一声：“我有东西落在图书馆了，过去取一下。”
走出宿舍门后，她发消息过去：【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天色已晚，马路两边的路灯亮起了惨白的灯光。走到校内的一座山下，姜晚歌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安鹤。
见人来了，安鹤站起身：“咱们上山吧。”
姜晚歌点了点头。
山上有另一栋教学楼，此刻正亮着灯，偶尔能听到一些讲课的声音。教学楼之后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植物了，这里基本没什么人来，虽然没有路灯，但也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走到一条石凳旁，安鹤坐了下来。
“晚歌，我考砸了。”
意料之中的开场白。姜晚歌在她身旁坐下：“确定进不了复试吗？”
安鹤看着前面的荒芜：“嗯。”
姜晚歌继续：“那国家线能过吗？”
“国家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姜晚歌微微一笑：“那还好，不算太糟糕。”
安鹤叹了口气：“我不想调剂了，我打算直接二战。”
这个答案倒也不算意外。调剂意味着要去一所差一些的学校，而她们本身是211出身，并不愿意自降身价去双非学校读研。姜晚歌只道：“就算没有好学校，许多不错的研究所也招调剂的。不考虑一下？”
安鹤摇了摇头：“我上学期……我上学期一直也没好好学。现在我也不想操心太多了，等毕业之后就好好复习。”
上学期只有祁月跟着姜晚歌去了图书馆，虽说经常早上起不来，但好歹是每天都学了一会儿的。姜晚歌之前也叫过安鹤，但是安鹤拒绝了，所以她之后一直是在宿舍复习的。
她具体复习成了什么样子，姜晚歌毫不知情。
姜晚歌问：“你父母支持吗？”
“他们支持。”
“毕业之后你去哪复习？回家吗？”
“对，回家复习。”
姜晚歌颔首，终于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上学期，为什么没有好好学习呢？”
考研和高考不同，二战三战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并非所有失利的人都适合二战，如果解决不了失利的真正原因，那么再来一年也是徒劳。
安鹤的学习成绩其实不错。在402寝内，绩点最高的是已经直博的苏浅谣，排在第二的其实是安鹤。安鹤虽说每次结课考试都复习的匆匆忙忙的，但胜在数学和物理基础好，所以最后成绩也没有太差。的确有人考不上研是因为根本学不会，但安鹤绝对不属于这种情况。
安鹤嗫嚅着，低声道：“我上学期一直学不进去……”
“为什么学不进去呢？”姜晚歌并不满意这种模糊的说法，“你并不玩游戏，也不怎么看小说，最多就是刷一刷短视频之类的。如果说你学了一会儿忍不住玩一玩手机那很正常，毕竟祁月也是这样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你平日基础很好，也不应该只考到这个程度。所以……你上学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
沉默半晌，安鹤终于艰难地开了口：“不知道为什么，从上学期开始，我就一直在胡思乱想。现在也是。”
姜晚歌转头看她，有些不明所以：“胡思乱想？想了什么？”
“是关于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的，”安鹤叹了口气，“大三暑假的时候，我奶奶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一下摔断了骨头。她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好在后来康复了，只是再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
“老年人摔一跤，确实挺危险的。”姜晚歌附和。
安鹤继续：“其实暑假的时候我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开学之后，我莫名其妙就会想，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年纪都很大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会生一场大病去世。越这么想我就越焦虑，甚至有一次我姥姥给我发了个红包，我都会很害怕，担心她这样做会不会有损她自己的‘福气’……”
姜晚歌大吃一惊。安鹤的担忧确实合理，但是会严重到让她根本学习不了的程度，这就不仅仅是担忧了。
“你这么难受……上学期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安鹤苦笑：“我觉得我想的这些很荒谬，甚至有点诅咒老人的意思，所以一直也没说。”
说着她弓下了腰，垂着眼眸：“每次我一做题，我就会开始担心，如果哪个亲人再不小心摔了一跤怎么办，我在秣陵离他们那么远，他们出事了我也不在他们身边……”
姜晚歌忽然明白，她为什么想和自己单独聊一聊了：“如果只是想说自己要二战没必要单独聊。你也是感觉这种担忧困扰到你了，所以才想跟我说说的对吗？”
安鹤重重点头：“我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说这件事，没想到被你问出来了。”
姜晚歌伸手搭着她的肩膀，轻轻呼出一口气：“那么我们来做个假设吧。你姥姥最疼你是不是？”
“对。”安鹤再次点头。
“就假设是你姥姥吧。她突然生病了，老年人常见的那些心脏病啊之类的。那么现在的你能做什么呢？”
“假设她得的病很严重，医药费非常贵。你现在没有工作，筹钱这件事肯定不是你来做。咱们这也不是什么虐文，需要女主角半工半读攒钱给家里老人治病。让你现在休学去赚钱，还没获得本科学位的你也未必会比你的父母那些已经有稳定工作的人赚的更多。对吧？”
“……”安鹤迷茫了起来，“我……”
“发现了吗，其实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你就在她身边，那你唯一能为她做的顶多是照顾陪床。可是假设你真的请假飞回去照顾她，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为了照顾自己而耽误了学业，你觉得你姥姥会高兴吗？实际上可能连照顾病号这件体力活也不会是你做，对不对？”
安鹤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对。”
姜晚歌冷静地分析着：“假设情况更糟糕了。这个病非常严重，已经无力回天了，老人就是要去世了。你好好想一想，这个时候你对老人的作用是什么？”
安鹤沮丧道：“没什么作用，我帮不上任何忙。”
“不，你有作用，”姜晚歌捏着她肩膀的手陡然用力，“你知道吗，我爷爷住院的时候，对同病房的人炫耀，说他的孙女高中时考第一。实际上我高中的时候只考过一次第一，但是他能一直念着。”
安鹤似有些明白：“你是说……”
“对，”姜晚歌认真地看着她，“你家的老人都很疼爱你，说明他们以你为骄傲。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在他们弥留之际，回忆起来想到你这个孙辈读了一个不错的大学，考上了研究生，找了一个很好的工作……他们会感到欣慰，他们看到你有了一个很好的未来。就算不是去世，在他们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家里人告诉他们‘安鹤考上研了’，他们也会因此高兴，那么治疗时也不会那么痛苦。”
“胡思乱想解决不了问题。在你还没有能够力挽狂澜切实改变你家老人生活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慰藉。”
许久，安鹤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得对。”
姜晚歌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第 6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