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期》罐继孩爱

18、第 18 章

　　说完“晚安”之后就一定会睡觉吗？那当然不是。对于姜晚歌而言，“晚安”意味着交流结束，接下来是个人的时间。因此在挂断电话后，姜晚歌并没有马上入睡，而是随意翻了翻手机。

　　安鹤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发了过来：【去厕所吗？】

　　“一起去厕所”一定是人们，或者可能是女生们最简单的社交方式。安鹤的隔离间就在姜晚歌对面，姜晚歌笑了笑，回她：【好。】

　　片刻后，两扇防盗门一起打开，两个戴着口罩的人对上眼睛后立刻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向着卫生间走去。恰好祁月在宿舍群里哀嚎什么在没有她们的夜晚感到非常想念她们，安鹤接着发了一条消息出来：【达成成就：和晚歌在隔离点一起上厕所。】

　　姜晚歌憋不住笑，发了个双手抱臂的表情包。

　　祁月：【？】

　　苏浅谣：【笑死，不愧是你们。】

　　祁月：【倒也不用啥都分享。】

　　回到房间后姜晚歌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睛。明天有早八，哪怕是线上上课也不好睡太晚。然而睡意并不会在该来的时候到来，不到五分钟姜晚歌就睁开了眼睛。

　　确实睡不着。

　　姜晚歌一向不会勉强自己，睡不着那就别硬睡了。她打开手机，点开了背单词的APP刷单词。在失眠的时候，比起百无聊赖的刷视频和帖子，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困的更快。

　　背完二十个单词时，谢梓沛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你睡了吗？】

　　“……”

　　姜晚歌有些好笑，回了个【这不是巧了吗】过去。

　　几秒钟后，谢梓沛拨了语音通话过来：“……喂？”

　　姜晚歌翻了个身，呼出一口气，低声应道：“喂。脚很疼吗？”

　　谢梓沛“嗯”了一声，语气中有些幽怨：“明明很困，但是就是睡不着啊。你呢？你也失眠了？”

　　姜晚歌：“比你好一点，我是很清醒的失眠，没有一点困意。”

　　说着她又点开了一组新的单词。

　　“……”

　　谢梓沛隐约听到一点英文的声音，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姜晚歌非常淡定：“背单词啊。反正睡不着，不如背几个单词，说不定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谢梓沛：“……真有你的。”

　　谢梓沛自小到大一直都极其自律，不然也不会保研来到C大。然而饶是他这般能用功的人也没见过姜晚歌这样操作的，不由得感慨：“你好卷。”

　　姜晚歌：“真正卷的都保研了，我这是摆烂了两年半后的补救措施。”

　　竟然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谢梓沛哭笑不得。

　　他调整了一下睡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尽管无论怎样调整脚上还是很疼，但心理上多少会舒服一些。

　　“你出声背吧，说不定我听着听着也能睡过去。”

　　姜晚歌笑了起来：“好。”

　　她读英文单词时没有背专业课时那么快，不过发音很标准。念完英文读一下中文意思，有时也会读一些例句，偶尔拼读几个单词。谢梓沛的手机就放在他的耳边，他仰面躺在床上，感觉好像在小学时睡前听英语磁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背了八十多个单词之后，姜晚歌感觉困意袭来，眼皮逐渐变沉。侧耳细听，电话那头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着了。

　　在合上双眼的前一瞬，姜晚歌挂断了通话。而后她摘下耳机，沉沉睡去。

　　第二天谢梓沛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早上八点钟，校医挨个上门做核酸。他在努力挪向大门时睁开了眼睛，开门后被捅了个嗓子眼，接着拿了放在门口的早餐进来。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后谢梓沛睡意全无，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和姜晚歌的第二通电话只通了半个小时就挂了。昨晚他是听着单词声睡着的，显然电话不是他这边挂的。

　　打开面前的饭盒，谢梓沛发了消息：【早上好。】

　　姜晚歌回的很快：【早上好。】

　　谢梓沛拍了一下面前的盒饭给她看：【你吃早饭了吗？】

　　片刻后姜晚歌回了他一张照片，桌子上支起来的平板正放着网课，平板前则是两个包子和一碗粥。

　　姜晚歌：【一边上早八一边吃饭。】

　　谢梓沛：【还有早八，真不容易啊。】

　　隔离的这三天对于姜晚歌来说非常闲适。每天起了床就能学习，省去了赶往图书馆的路程。虽说得下楼领饭，但对比起去食堂还是轻松了许多。无聊时还可以和谢梓沛通一下电话，住单人间就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其他人。除去洗漱不太方便之外，姜晚歌感觉非常轻松。

　　然而这三天对于谢梓沛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平时习惯了在实验室里连轴转的他骤然闲了下来，睡到自然醒后只能用游戏来解闷。但是连着打了一下午之后谢梓沛也腻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未来一个月都不想再打游戏的感觉。脚上的疼痛断断续续，每天拖着打了石膏的脚做什么都是煎熬。在这般境地下，唯一的乐趣似乎也只剩下和姜晚歌通话了，哪怕是听她背书都能有趣一些。

　　可是姜晚歌也是要学习的，不可能总是陪他聊天，这种时候谢梓沛也只能玩手机。

　　再一次退出游戏界面时，谢梓沛切回了和姜晚歌的聊天框。两个小时前他发了消息：【感觉石膏里面脚踝很痒，但是挠不到，很难受。】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姜晚歌也没回他消息。

　　谢梓沛生出些许幽怨来，又发了消息问她：【你怎么不理我啊！】

　　依旧没有回复。

　　谢梓沛忍不住生气，噼里啪啦发了一堆过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呜呜呜。】

　　【你不理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姜晚歌有整理笔记的癖好，一旦写起来就很难刹住车。当她终于写的手都抬不起来时才昏头涨脑地从书山里抬起了头，摸出手机看时间。

　　一解锁给她吓了一跳，几点没注意到，光那十多条未读消息就足够抓人眼球了。她赶紧点进去，看到谢梓沛那一副受气小媳妇一般的碎碎念有些哭笑不得。她甩了甩手缓解一下酸麻，接着回复他的消息。

　　【手机放在一边充电，下午写笔记就没注意。】

　　【感觉痒是伤口在愈合，坚持坚持别乱动，扭坏了就麻烦了。】

　　【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怎么样？不去关注脚伤的话能稍微好挨一些。】

　　谢梓沛在消息轰炸完之后其实有几分懊恼，他知道姜晚歌学习起来就和自己做实验一样，确实不看手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要求对方秒回，毕竟大家都是有正事要做的成年人，不可能24小时蹲着消息，能在看到后及时回就可以了。现在因为自己闲下来了就只想骚扰她，叫她多和自己说说话，确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但是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再撤回的话只会留下满屏的“撤回了一条消息”，看起来可能更尴尬。

　　没想到正在他思索要不要撤回时，姜晚歌回了消息。和他想的一样，姜晚歌确实是没看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他的。

　　姜晚歌发来的消息并不见敷衍，她认真的回了谢梓沛抱怨的一些事情，并且努力给了一些建议。于是她的回复也有了十多条，数量竟然和谢梓沛的发疯文学相差无几了。

　　虽说距离很近，但毕竟两人隔着网线不能见面，姜晚歌自觉不可能真的帮谢梓沛做点什么，多说几句话叮嘱叮嘱也费不了多少功夫。谢梓沛也明白这一点，可是看到满屏的回复时，心脏还是忍不住颤抖。

　　他好像……有些离不开姜晚歌了。

　　虽然两人只见过三次，但这仅仅存在于屏幕内的交流却占据了他目前生活中极其重要的部分。

　　半晌，谢梓沛轻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公里，比起平时十七八公里的距离明显要近很多。然而即便靠得这样近，他们依然也只能通过手机聊天来感受对方的存在。

　　他头一次，这么想要和一个人见面。

　　隔离的日子过得很快。三个晚上过去，第四天早上，姜晚歌和安鹤便“刑满释放”。虽然实际上她们隔离的时间严格来说还不到三天，但是管理人员还是把她们“赶”出去了。

　　姜晚歌拖着行李箱，安鹤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两人打着呵欠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踏上了回宿舍的路途。

　　安鹤打了个哈欠：“其实隔离还挺快乐的，除了洗不了澡。”

　　姜晚歌点头：“确实，单人间还是舒服啊，也不用特意跑去图书馆才能学习，想打电话就能打电话……”

　　安鹤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打电话？你这几天和谁打电话了？是之前那个C大的研究生吗？”

　　姜晚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她并不慌张，淡定道：“对，就是他。”

　　安鹤一脸姨母笑：“有新男朋友了？”

　　姜晚歌笑了笑：“目前还不是。”

　　安鹤点头：“懂了，之后就是了。”

　　姜晚歌也没反驳她，只是笑而不语。她的私生活模式让她不可能以单身的身份糊弄过周围不知真相的人，虽然现在疫情封校一切都察觉不出端倪，但姜晚歌总要为之后做好考虑。

　　比起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不如营造一种“慢慢产生感情才在一起”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