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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初遇 ...

  •   昼夜不分的窑井内,从煤油灯发出的微弱光亮将滔天罪恶无比清晰的反射在墙面,面目狰狞的男人们将几近□□的少女围困在墙角,他们看向女孩的眼神比地面上积累的褐色污迹还要令人作呕。

      “别打,别打我,我听话!”

      以往那些竭力呼喊却从未得到过回应的求救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因为头顶上方唯一的出口被厚重的铁皮遮了个严实,所以,就算她在怎么恐惧与绝望都只能蜷缩在墙角颤声哀求。

      “打你干嘛,爷们就想快活快活。”为首的那位一边把裤腰带往外抽一边朝女孩逼近,而等在周围那些迫不及待的,早就将自己脱了个干净,满嘴的污言秽语伴随下流的动作等待着。

      “不要,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们...救命...救命!”女孩奋力挣扎,脸别向一侧躲开男人凑上来的某个器官后大声呼救。然而,声音只是在封闭的空间里转了个圈又全数被挡了回去。

      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那些无休止的折磨,遍布草席以及地面上无论如何都冲洗不掉的血迹,很快就会沾染上她的气息。

      万念俱灰时,只听“砰!”的一声,是枪声!女孩倏地睁开眼。砰!砰!紧接着又是两声,围在身边的恶魔们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挨个倒地。

      原本被围住的女孩浑身□□,毫无遮挡的展露于人前。她仰躺在地上,身上是刚才恶魔们中枪倒地时喷溅出来散发着恶臭的血,温热的液体遮住了视线,女孩侧头,望向逆光中那个虽然模糊不清,但一样就能看出硬朗坚实的身影。

      她记得有谁说过,人活的越浑浊,就越是喜欢干净的东西。话本身没有错,只是干净的东西太耀眼了,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羞愧。

      太窘迫了,但她却没能移开眼。

      这时,男人垂下的枪突然又举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里头的恨意直白又尖锐。

      女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男人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下地狱吧!”她听见男人说,随即,便是子弹击中心脏发出的沉闷声,她甚至都没感觉到疼便陷入一场比更加漫长的冰冷中。

      ......

      陈晓倏地睁开眼,半梦半醒间她有些恍惚,一时竟没分清自己身在何处。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随后响起的晨钟声很快就把她从短暂的茫然中拽了出来。陈晓胳膊交叠半趴在桌上,听着窗外细雨落在地面时发出的滴答音无声舒了口气。

      上山快一个月了,每天吃斋食,听梵音,也没能将这个缠了她多年的梦魇净化半分。

      尽管知道不是真的,也都已经重复梦了不知多少回,后劲儿仍是这么大。陈晓又趴了会,等心跳恢复平稳,压麻的胳膊缓过劲儿才起来探身子把窗户往外半推开。凉风趁虚而入,方才因噩梦吓出的冷汗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推开窗户后陈晓又重新坐回到藤椅上,像这样坐了一夜身体早就乏到不行,所以,通常这个时间她都会去床上补前一晚欠下的觉,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刚经历了一场噩梦的原因,精神还处于亢奋状态,所以半点困意都没有。

      陈晓胳膊支着脑袋,扫了眼窗外不算大但足够紧密的雨,下山走走?顺便买包烟,一个月没抽早就想了。这么想着,人已经站起来了,起身时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然后伸胳膊去够床上的外套。

      床和桌子中间隔了条不算宽的缝,陈晓个子小需要欠身才能够得到。陈晓只管往前伸胳膊,叫却不动,所以,随着往前探去的动作,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苍白细腻的肌肤,软到勾魂的侧腰曲线,以及隐在细到手指一挑就能断掉的蕾丝绑带下的那两处美人窝,在秾艳又张扬的正红色纱裙下若隐若现,靡丽,旖旎......

      与这虽落魄但依然庄严的寺院格格不入,佛门圣地不该穿成这样的。但她没别的衣服,除了这条颜色张扬款式轻佻的裙子外,再就是此刻正拿在手里的大到几乎可以将她装进去的黑色冲锋衣。

      这两件衣服便是她唯一的家当。

      可能知道裙子太过暴露,所以只要出房间不管天气如何她都会穿上外套。陈晓穿上衣服,把帽檐压到最低,只露一双眼睛还有因为长度不够没遮住的两条细到只剩骨架的小腿。

      经过庭院时,陈晓特意扫了院墙旁边那几株才发芽不久还看不出是什么瓜的苗。此时,稚嫩的叶面上溅满了泥,各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眼看就要被涝死了。陈晓挑了下眉,对眼前的情况半点没感到意外,就是觉得可惜。当初种它们的时候,她就说过不要种在这里的,因为现在是雨季,在加上整个院子里的水都得从这里往外排,不涝死才怪。但她也只是看了眼,没理。

      ......

      从山下来后,陈晓站在一处空地迷茫的看着周围,想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到这里一个月了,她还头一回下来,所以别说是买东西,就连附近有没有超市她都不知道。

      陈晓视线将周围扫了个遍,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工地上。这要搁平时她都用不着犹豫,像这种人少又不熟悉的地方肯定不会去的,现在也能看出她在犹豫,但下都下来了,所以,短暂挣扎了会儿她还是朝工地中间那排简易蓝顶房走了过去。

      看起来工程量并不大,除了一个水泥搅拌罐外再就是零散在周围的几把生了锈的铁锹。陈晓绕过几个大小不一的坑,沿中间那条铺了石子积水浅的路走。刚走没几步,她便听到有说话声从房子里传出来,于是,她停住,再没往前。

      隔着四五米的距离,陈晓看到在那扇用一根铁丝绑住半敞开的门里头正蹲坐着几名衣着邋遢的男人,他们手里端着饭盆,边吃边聊着什么。在看到人后的第一瞬间,她的反应就是离开,不过,没来得及,因为坐在门口的那位已经看到她了。

      “姑娘,你找哪个?”

      那人虽然说的是当地话,但是有口音,陈晓肯定也听出来了,所以,下意识警觉起来。她来这里时间不长,但从与寺院师傅聊天和寺院香火的惨淡程度也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一个当地人都不愿意呆的穷村落,外地人到这儿打工的几率就更微乎甚微了。陈晓无声叹了口气,她就是有把自己置身到莫名危险中的本事。

      察觉出不对但肯定不能走,更不可以表现出害怕来,于是,她敛起被帽檐遮住的恐惧强壮镇定,问道:“请问,这附近有超市吗?”

      原本全是男人的工地,突然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女人,虽说看不清脸,但并不妨碍他们想看热闹图新鲜的劲头。所以,陈晓说完后不出预料,屋内七八双眼睛便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陈晓站着没动,无比淡定的迎向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尽管雨下的不大,但一路走过来她身上还是挂了潮,尤其露在外边的那两条腿,此刻被水浸过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觉冰凉柔润,在这种潮闷的天气里,撺掇的人直想摸一把。

      一时间再没人说话,气氛随着沉默陷入到了一场诡异的安静中,静到陈晓甚至能听见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恐慌的情绪还是从心底溢了出来,不过,好在衣服够大,帽檐够宽,除了她自己外没人能看得出来。

      “超市?有啊。”又过了会儿,那人才接话,“不过,可远。”

      “远就算了。”陈晓只想赶紧离开,所以并没接着往下问。

      “哎,别急着走啊。”那人快速往嘴里扒拉一口饭,陈晓刚抬起来的脚只好又顿住,“那谁,黄毛每天都去,你可以搭他车。”陈晓想说不用,她没那么着急,但那人并没又给她拒绝的机会,转头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黄毛,黄毛!又他妈尿尿去了?”

      “喊几把啥喊,放个水都他妈放不消停!”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陈晓回头,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真就顶了一头黄毛的人手提裤腰,从她刚经过的一处土坡后出来,看起来一副精神不济,相识经历宿醉又没睡醒的模样,借由帽檐的遮挡陈晓打量着他,又在人即将走到她身边时赶紧挪开了。从她一进来就开始的不安随着与黄毛距离的拉进越发强烈起来,尤其飘散在空气中那股独特的异香在黄毛经过她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陈晓半垂头,眼睛快速眨了眨,她为今早的决定后悔了,不该下来的。

      “瞅你那虚样儿,整个工地属他妈你年轻还就属你尿多,说多少回了,以后没事儿少往镇上跑,ri后等你库当里那活儿成了摆设你就消停了。”之前喊黄毛的人拿筷子敲了敲饭盆沿儿,没好气的说。

      “摆设不摆设的那也是ri后再说的。”黄毛拖着长腔,故意加重了某个读音。
      可能碍于有陈晓这个外人在,所以其他人也只是笑笑并没接茬往下说,除了一直跟他说话的那人闷着嗓子骂了句,“就他妈知道ri,早晚痿你娘的。”

      “喊我干吗。”黄毛凑过去伸手从那人碗里拿了块儿肉出来,放嘴里边嚼边问。

      “你不是要去镇里,给人姑娘捎上呗。”那人把饭盆往怀里一搂拿手盖住,然后,冲陈晓站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说。

      “姑娘?哪他妈有...”一听说姑娘黄毛立马来了精神,小眯缝眼睁到最大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回头,最终停在陈晓所站的位置后,落在那两条光洁的腿上。

      “操!还真他妈是姑娘。”

      陈晓感受到了黄毛看向她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甚至动都没动,只是安静的站着,只有被袖口掩住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紧握成拳的手密密麻麻的全是汗,她不是不想跑,是害怕到全身僵硬根本动不了。

      在这之前,她以为跑的足够远了,以为只要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就没事儿了。但其实呢?她不该下来的,更不该放松警惕。陈晓绝望的站在原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被宿命扼住了喉咙,这辈子注定要坠入在魔窟之中。

      黄毛直白的盯着她,视线在两条腿上来回反复好几遍,最后手在某个位置用力抚了把,嗤笑道,“行啊,不就是稍(sao)...姑娘嘛,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等小爷我洗个白白先。”被刻意强调的某个词让周围其他人发出几声心照不宣的低笑。

      跑!几乎是瞬间,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本能跳出来提醒陈晓,同时她也是这么做的,当这个想法从脑中冒出来的那一刻脚已经跟着退出去了。至于能不能跑的掉,陈晓根本来不及去想,她只想万一,万一成功呢?再说她这辈子不都是在万分之一的概率中求生存么。

      “我这会儿就走,你坐我车。”

      就在陈晓脚踏出去即将转身的瞬间,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陈晓刚要迈出的脚倏地顿住,下意识看向铁皮房内。房间里还有别的人,但根本用不着猜,因为就在那人说完后原本停在陈晓身上的视线全部都转移到了那人身上,包括黄毛。

      隔着距离,加上男人又是背对着她,所以,陈晓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光着膀子和其他人一样留着贴头皮青茬的男人。不过看上去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精神,这一点陈晓是通过他精瘦而结实的肌肉线条得出的结论。那人说完后,在大家注视下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起身的同时把手中还剩一半儿的饭随手往桌上一撇,顿时,尖利刺耳的摩擦声,让那些停在他身上的视线顿时收了回去。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眼神在黄毛和那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后,对着黄毛撇了撇嘴,打了个眼色,果然,黄毛表情变得立马难看起来,但也没说别的,只把脸转向一侧啐了口唾沫。

      陈晓保持着要转没转的动作,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完全没了刚才要跑的急迫。

      她看着那人抬手从晾衣绳上取下件衣服,应该是洗完晾上没多久,因为衣服正对着的地面还是湿的,不过,那人像是一点不在意,只拿手拧了两下直接伸胳膊套上了。

      黑色T恤搭配黑色束脚军工裤,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落拓不羁,尤其是沾满黄色泥块儿的裤脚随意搭在同样沾满黄泥的土黄色马丁靴上。陈晓看着他,在他转身过来的瞬间,左侧眼皮不受控的跳动了下。

      她并不迷信,但尤其相信直觉,随着男人的出现,方才那些所有的不安以及恐惧此刻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不仅感觉不到,与之相反的踏实从心底涌了上来。于是,陈晓把刚刚迈出去的脚重新收了回来,转身正对朝他走过来的男人,头一回,她在一个完全陌生而且又全是男人的环境下敢把脸露出来,尽管只露了一半儿,但已经足够惊艳了。

      可是男人很高,高到她必须仰起头才能与他对上视线,而且虽然男人眼睛很黑,黑到让人看不透,但却很亮,亮到陈晓看一眼就再移不开的那种。陈晓看出去的眼神太过专注了,容易使人误会。果不其然,有人吹了声口哨,说:“黄毛,人瞧不上你,让野哥替你骚...去吧。”

      朝她走过来的男人视线在她身上,但又没完全看她,只在经过她时俯身凑到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说完,不等她回答便先走了。陈晓甚至都没犹豫,在人离开的同时转身跟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短篇,练文笔,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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