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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   忍冬送东西回来后,看见沈越正在收拾他今日买的那些香料,全婆婆帮着将忍冬今日买的那些零零碎碎归置清楚收起来。
      沈越见他进屋,手上动作未停,只开口道:“东西送去了,见到二爷不曾?”
      忍冬蹦蹦跳跳去帮全婆婆的忙,他回道:“越哥儿,我没见着二爷,东西是不染收的。”
      沈越手上动作一顿:“二爷不在松涛院?他上哪儿去了?”
      忍冬道:“我顺嘴问了不染一句,不染回说是去老太太屋里了。”
      沈越不解道:“这么晚了,他去老太太屋里做什么?”
      忍冬耸耸肩:“不知道呀。”
      沈越虽未再往下问,但他仍是思索了一阵,久久没思索明白才没继续往下想。他将买回来的那些香料都收入一个木盒子里,并同忍冬道:“忍冬,我叫你去药铺买的四种药材并药碾子、擂钵买回来不曾?”
      忍冬道:“买了买了。”
      忍冬说着话,视线在他买的那些东西上一找,很快便找到了,“在这呢,越哥儿,我给你拿过去。”
      沈越看着忍冬放在桌上的几样东西,先看一眼他买回来的几种药材,确认无误再拿过药碾子、擂钵试了试,觉得手感不错才道:“忍冬办事真是妥妥儿的。”
      忍冬道:“越哥儿,你买这些东西是有何用?”
      沈越道:“做调料用,将我买回来的这些香料药材烘干碾碎了配一块就成了。不过今日太晚了,东西收拾好了就成,改日抽空再做吧。”
      忍冬点点头:“哦。”接着他又道,“那黄豆呢,买回来的二十斤黄豆什么时候泡上?”
      沈越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要愿意,今晚就能泡上,明天就能蒸。不过说好了,这回我可不动手,你也知道怎么做了,就由你与全婆婆一块弄,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来问我即是。”
      “太好了!”忍冬开心地蹦了起来,“我这就将黄豆用水泡上!”
      忍冬说干就干,提了一袋黄豆便往外头跑,全婆婆拦都拦不住,只能往沈越那头看去。沈越对全婆婆笑道:“让他去,就是用水将黄豆泡上,不费什么事儿。”
      全婆婆指着屋里另一袋东西道:“那这绿豆用不上?”
      沈越摇摇头:“暂且用不上,做酱油不需要绿豆,这是买回来另有他用的,现在天热,做些绿豆汤,或发些绿豆芽吃吃去去暑气也是不错的。”
      全婆婆道:“越哥儿,绿豆芽是什么?”
      沈越道:“便是绿豆发出来的嫩芽,吃着清脆爽口,我与忍冬就曾在墨龙镇做过。届时等绿豆芽发好了,全婆婆你也尝尝。”
      全婆婆笑道:“我知道了,那婆婆便等着了。越哥儿,那我便将收拾出来的这些东西移到别屋去了?”
      沈越道:“好。”
      全婆婆又道:“越哥儿,你们回来之前婆婆便将水烧好了,你若是想休息了同婆婆说一声,婆婆将水备好,你冲冲澡去一去身上的暑气再睡。”
      “好。”
      全婆婆一走,堂屋里头彻底安静下来,沈越收拾完自己那点东西放到一处,又将桌上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挪到跟前。
      这是他们离开万宝阁前,岳子同塞给温澜清的东西,不过回府后温澜清便叫下人一并搬到沈越这屋了。
      温澜清说这里头装的是万宝阁这段时日出售羊毛衫所得,沈越一听便收下了。
      虽然在打开箱子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打开箱子后看着里头塞得满满当当的银子,沈越还是颇为感慨地道:“京里这有钱人是真多啊,仅是卖毛衣我在墨龙镇花出去的钱不仅都收回来了,还赚了不少。”
      沈越拿出与银子一并塞在箱子里的账册,略翻了翻,快速将箱子里的银钱清点一遍记成自己的小账上,才将箱子盖好抱着堂屋外头走去。
      沈越本想回自己那屋,但看今晚月色格外清亮,将院里的一草一木照得分明,便忍不住走出屋檐外抬头一看,看到了一轮弯弯的月亮。
      距离今年的中秋已经过去好些天了。
      说来今年的中秋节,他与温澜清便是在返京的路上过的,因为当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吃的也很随便。十五的月亮并不是很圆,但也很亮,沈越记得当时他坐在车上,倚在马车的车窗旁边望着月亮,温澜清便站在车下,同他一道抬头望月。
      那天晚上他俩其实都没怎么说话。
      沈越收回目光,抱着钱箱转身往屋里走去,将那一轮皎洁的弯月留在了身后。

      第二天清晨,不染早早起来伺候温澜清换上官服去衙门上值,给温澜清扣腰带的时候,不染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打着打着一抬头,对上温澜清静静看他的一双眼睛,吓得他身上的瞌睡虫瞬间死光光,人不仅立即清醒过来,身上的冷汗也差一些就冒出来了。
      不过等他注意到温澜清并不曾生气,一颗心才慢慢放松下来,并壮着胆子小声问道:“二爷,你昨天夜里这么晚才回来,今日还起这么般早,就不困吗?”
      温澜清没回他这句话,自己抬手稍稍整理了下领子,接过不染递来的官帽戴上,并确认身上穿戴无误之后,才对不染道:“一会儿没什么事,你困就去睡一觉。”
      说完他便走出了屋子,不染赶紧跟上去,送他出去温府大门。
      温澜清走出松涛院不久便撞见了正巧出来的温鸿,父子俩皆是一身官服,不过温鸿穿红,温澜清着绿,两人官阶不同。
      温鸿背着手同儿子一道往大门走去,“昨日进宫面圣了?”
      温澜清道:“是。”
      温鸿道:“圣上可有说什么?”
      温澜清道:“圣上有意在京中新建水泥场子,将交由越哥儿来负责。”
      温鸿点点头,又道:“那你呢?”
      温澜清没有回话。
      温鸿便大约懂了,过一会儿,他道:“再过三日便是朝会之日,届时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温澜清道:“知道了。”
      出了温府大门,温鸿上了马车,温澜清则上了马,去光?寺与工部衙门须得同行一段路,然后再分道而行。
      温澜清到了工部衙门外,下了马将马交由守在门外的差役,正要走进衙门里头,便见一辆马车也停在了大门外。温澜清见了这辆马车便让到一旁,不久便看见吕明灏吕尚书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温澜清行礼道:“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下了马车的吕尚书闻声抬头,看见温澜清后方笑道:“原来是咱们的温员外郎,这是刚到?”
      温澜清道:“正是。”
      吕尚书这才招呼道:“走吧,咱们一道进去。”
      温澜清道:“是,大人。”
      吕尚书带着温澜清往里头走,两人相继迈入大门之后,吕尚书道:“昨日回去,可是同家里人好好聚一聚啊?”
      温澜清道:“惭愧,下官因惦记老师的交代,便趁昨日无事,将老师委托之物送到了昔日同窗的家中。”
      吕尚书想了想:“你老师,万祭酒?”
      温澜清道:“是。”
      吕尚书道:“他是真潇洒啊,说不为官便不为官,远离政事一身轻松,普天之下乐意去哪儿便去哪儿。”
      温澜清道:“老师身无挂碍,自然能放得下。”
      吕尚书点点头:“说的是。”
      最后吕尚书道:“你既已回来,暂且不用做别的,就在衙门里头将墨龙镇上的一些卷宗整理整理,该记录的记录,该封存的封存。还有便是,若没什么事儿,你将在治理墨龙镇时用到的那些工具,测绘手段,及计算方法再详细同我说一说,我昨天夜里一研究,真是越想越妙,实在是想多知道一些,有趣,是真有趣。”
      温澜清自是应道:“下官荣幸之至。”

      温府里头,沈越还未睡醒便被忍冬拽起来了。
      “越哥儿,起了,方才老太太屋里的丫鬟来传话了,说是老太太叫你去她屋里用早饭。”
      沈越惊得一下便醒过来了,“你说什么,忍冬,你再说一遍?!”
      忍冬便又重复了一遍:“老太太说了,叫你去她屋里用早饭!”
      沈越愣了愣,过一会儿问道:“就老太太一个吗?夫人在不在?”
      忍冬点点头:“说是夫人也在。”
      沈越忍不住撑住额头:“怎么听着这么像是鸿门宴呢?”
      忍冬道:“不管是什么宴,越哥儿,你都得去赴宴啊,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温二爷的夫郎,等你的人,一个是夫祖母,一个是你婆婆,她们说话,你敢不听?”
      沈越无语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最后道:“行了,知道了,我这便起来,忍冬,帮我换衣服。”
      沈越感觉自己动作够快了,可等赶到老太太屋里的时候,老太太,江氏并许谨都已经在等他了。
      沈越一进去便道:“老太太早,夫人早,谨弟你也早。”
      江若意见他便忍不住拉了一张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再下去,咱们吃的便不是早饭,改成午饭了。”
      老太太往媳妇那看去,江若意注意到老太太的眼神这才没再说什么。
      老太太发话道:“既然人齐了,那便用饭吧,叫下头的人将饭菜都送上来吧。”
      丫鬟们很快便将饭菜都摆上了桌,连碗筷都布置好了,四人坐下来便能开吃。
      老太太在许谨的搀扶下先坐下,遂才招呼其他人坐:“行了,别杵着了,都坐下用饭。谨哥儿,你也坐,今日就由丫鬟伺候我吃饭吧。”
      许谨顺从地应道:“是,祖母。”
      他们坐的是一张八仙桌,方方正正,四个人刚好一人坐一边。沈越的正面是江若意,左边是老太太,右边是许谨,他看似坦然自若,实则胃已经开始一阵阵抽搐,哪怕桌上的食物看着很是不错,但他真是半点胃口也无。
      用现代流行的说法,其实沈越是不折不扣的一个i人,简单来说就是有社交恐惧倾向的人。他上班的时候迫于工作压力,不得不让自己努力社交融入集体,但本质却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面对他不熟悉,把握不住的人时,他的压力会倍增,负担也会更重。
      不过,他可以用工作多年,已经锻炼成熟的社交能力来伪装,让别人看不出他的紧张。
      田老太太看他一眼后才道:“开饭吧。”
      她一声令下,便有丫鬟手执筷子将一块蒸得软乎的鸡蛋糕夹放到老太太碗里,等老太太用勺羹挖了一小口鸡蛋糕吃了,江若意才动筷吃东西。
      沈越见状不由往许谨看去,见他迟迟不动筷正奇怪,便听老太太道:“越哥儿怎么不吃,可是菜不合胃口?”
      “不是,我这便吃。”沈越这才拿起筷子随意夹了样离他最近的菜放到碗里,他一动筷,许谨才开始动筷。
      田老太太看着她对面的许谨,露出一丝满意,然后她才对沈越道:“你辈分到底比谨哥儿大些,他这是敬着你。”
      沈越将碗里的菜吃进嘴里,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顿饭,沈越真是吃得没有一秒钟是能放松的,吃饭都得是小口小口不出声响的吃,就怕被田老太太察觉出来他没规矩,又要给他立规矩。
      温府有食不言寢不语的规矩,每个人都是默默吃饭,屋里静得可怕,导致勺羹碰到碗壁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明显,沈越这饭吃得就更是胃疼。
      好不容易沈越看见老太太放下筷子用帕子擦嘴了,紧跟着他也放下了筷子。
      老太太见状便道:“越哥儿这是吃完了?”
      沈越应道:“是。”
      老太太道:“你吃这么少?可是饭菜有什么不合胃口的?若是有那便要说出来,日后家里才知道怎么备菜而不至于委屈了你。”
      沈越忙道:“老太太,我没什么不吃的,许是昨天夜里吃的多了,早上起来便有些吃不下了。”
      老太太这才道:“原是如此。”
      他们放下筷子后,许谨并江若意也相继放下了筷子,随后他们离开餐桌,马上便有丫鬟下人将桌上的碗筷剩饭剩菜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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