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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许谨收买人心的能力很是让沈越佩服,沈越让他爹娘养得娇纵,青浓长年跟在他左右吃过不少苦和委屈,许谨利用这点轻易就攻破了青浓的防备,让青浓不仅唯他马首是瞻,暗中替他办了不少事。沈越会与王公子相遇相识,其中青浓的功劳可不小。
      而且沈越与人私奔,若没有青浓的帮助,也不会如此顺利。
      至于青浓最后的结局如何,书中到也简单提过一句。青浓身为沈越的贴身丫鬟,主子行踪不明她必然受过,所以她跟着沈越一块跑了。沈越被卖入窑子她也没能躲过,所谓的王公子一把卖掉沈越的钱花光就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不过她没被卖进窑子,她被这个王公子卖给了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光棍,日日夜夜受到搓磨,没过几年就被打死了。
      许谨可怕就可怕在这点,他在利用这个王公子的时候,或许远远就想到了这一层,王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他早在找上这个人之前就已经彻底打听清楚了。然后再在其中不时给一点暗示,一点好处,这个王公子自然而然就会照着他所想所料的那般去做。而他自己,则完全不会被牵连其中,甚至别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身上。
      所以沈越担心自己的未来并不是没有道理,在许谨看来,人就分两种,可用与不可用,可用之人他会想尽办法去拉拢,或是他觉得这人没什么用了,丢弃起来毫不留情。而原书中的沈越甚至不在此列,如果许谨心中有一本书,那么沈越就在此书的仇人榜上,必将要报复回去的那一类。
      想到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惦记自己,想着怎么报复他,就如同脑袋上时时刻刻悬着一把利刃,只等着某一天突然掉下来刺穿身体。
      身为一个长年被老板压榨的996并且经常熬夜加班的社畜,沈越的性子是有点佛不假,但不代表他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今天一个下午他也在想,斗不过带着主角光环的许谨,要不他逃出去隐姓埋名算了,但他逃了不要紧,沈家上下几百口人怎么办?带上沈家一起逃也不现实,先不说这么多人怎么才能不引人注意跑掉,他得用什么借口才能让沈家人放弃世代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的祖地,跑到陌生地方去重新落户安家?
      要说沈越对沈家有什么深厚感情也说不上,毕竟他醒来到现在也就四五个小时的时间,能有什么深厚感情?他只是觉得,既然他都穿越到“沈越”身上了,当了人家的儿子,好歹也得担负一点身为沈家人的责任。
      所以想来想去,抱温酌的大腿求庇护还真就是他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办法。
      思绪回来,沈越收回停留在青浓脸上的目光,看向桌上的信,他把筷子放下拿起信,并从中抽出一张信笺。
      信的内容不长,沈越一眼就扫过去了。
      开头一句“卿卿小越”叫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在他看信的时候,青浓一脸好奇地凑了上来,“少爷,王公子写什么了?”
      沈越才不管她看没看清楚,自己一看完内容就把信笺折起塞回信封里了,“没什么,只说三日后的晚上要约我见上一面。”
      青浓听了眼睛不由一亮,“少爷,那你要去吗?”
      沈越往她看过去一眼,略一顿后,道:“还不知道,现在爹娘管我管得严,能不能出门都不一定。”
      青浓却道:“放心吧,少爷要是想去,我来想办法。”
      沈越正拿起筷子,闻言似想到什么,他又道:“也行吧,那你便去回他,三日后晚上在他说的那个地方相见。”
      青浓当即露出了笑脸,开心应道:“哎,那我就去回他,少爷你吃晚饭吧,我不在这吵你了。”
      说罢青浓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沈越在她走后端起饭碗扒了两口饭又夹了两筷子菜塞嘴里,最后苦着脸放下碗和筷子,费力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米怎么这么硬啊,菜怎么不是太淡就是太咸?怎么大富商之家吃的还没我这个普通社畜好啊。”
      不过沈越想想,书中设定的年代与北宋初期相近,也就是一千多年前,这时候最基本的调料就是盐、糖、醋、酱,且糖还不是日后大家以为的白砂糖,多为麦芽糖,并且庶糖还得过个百来年才出现,还是最粗糙的红糖,黄泥水脱色法制白糖明朝才有。至于酱,也不是现代的酱油,这个所谓的酱更像是黄豆酱这一类的酱。
      想到这,沈越忽然眼睛一亮,不过没几秒人又颓了,“算了,先确定能活下来再说。”
      饭菜不合胃口,但沈越还是再次拿起碗和筷子继续开吃,没办法,他饿啊。
      吃完饭自有下人进来收拾残羹剩饭,等屋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沈越再度拿起青浓递给他的那封信仔细看了看。想到什么,他突然开始在自己这屋里翻箱倒柜,居然还真让他在衣柜里头翻出一个小盒子,里头塞了满满当当的信件,被沈越保存得极好,一封封全是那个王仁林给他写的情信,信里的内容情诗白话交杂,缠缠绵绵诉说爱语,看得沈越鸡皮疙瘩一抖掉一地,但对于原书沈越这种不经世事对爱懵懂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说,的确很容易上勾。
      而在这些信里,一个地方经常被提及,想来就是今天王仁林信件里所说的老地方了。沈越还着想从青浓嘴里套话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沈越把这些信全都拆开后,翻出火盆,用屋中点燃的蜡烛引火把信点了,再一张一张全扔进了火盆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古代人对名节多看重沈越怎么会不知晓,这种对古代人而言露骨至极的情书,留下来终有一日会引火烧身,更何况他现在还时刻被人盯着,还不如现在全点燃烧个干干净净。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变化太大,沈越一晚上没睡好,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他感觉自己只眯了一小会儿,就被张巧香给掀开被子拉拽起来了。
      “沈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你看看哪个的姑娘哥儿跟你似地日上三竿都不起的,你要真嫁人了还这样,得给人笑话成啥样儿啊!”
      被拽起来的沈越艰难地掀开酸涨的眼皮,看似醒了,结果张巧香一撒手他又倒回了床上。
      “沈越!你给我起来!”
      张巧香气极了,肉呼呼的手直接掐上沈越手臂上肉再一拧——
      “嗷!娘,疼!”
      犯困的沈越抱着被掐痛的手臂就坐了起来,他这回是真醒了,痛醒的。
      他娘还气不顺,在他背上又拍了一巴掌,“再不起来,我直接棍子伺候。”
      沈越无奈嚷道:“起了起了起了!”
      张巧香这才从他床上下来,招呼在外头候着的丫鬟,“还不快进来给你们哥儿更衣!”
      更衣的过程中张巧香上手捧住沈越的脸,仔细看看他脑袋上的包,“还成,大夫开的药不错,你脑袋上这包消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紫,再过两天就没了。”
      更衣结束再漱口,用温水澡豆清洁面容,刚一弄完,沈越就被张巧香按着坐到桌子前。
      沈越坐在桌子前人终于醒了点,张口便道:“原来我真穿进书里来了啊……”
      张巧香没听清:“你说什么?”
      沈越反倒一脸懵地看她:“娘,我说什么了?”
      张巧香白他一眼,手指头在他另一边脑门上点点,“你就糊弄你娘我吧。”
      说完,张巧香亲手给沈越盛了碗熬得浓稠的白粥,“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越问道:“娘,你吃了吗?”
      张巧香看着他一脸嫌弃,“早吃了,等你一起吃的我估计都饿昏了。”
      沈越一脸无奈地开始喝粥。
      沈家虽是富商,但早餐吃得还挺简单,粥配几样咸菜,再搭几个芝麻烙饼。
      沈越一口粥一口咸菜,吃完半碗粥发现张巧香手支着脸颊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就道:“娘,你一大就来找我总不能是专门盯着我起床吃饭的吧?”
      张巧香轻哼一声,“想得美,我要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约几个姐妹吃吃茶唠唠磕。还可以去东街那头听说书,落魄书生与富家小姐之间的相爱又遭受重重阻碍的故事,听得我不知道哭湿了几张帕子。”
      沈越听了一阵无语,张巧香口中的听说书,大约等于现代的家庭妇女追爱情剧吧。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会一边看一边哭,入迷得不行。沈越心想“沈越”会被王仁林这么一个骗子所诱,该不会就是受他娘影响的吧?
      沈越:“那你今天来找我是?”
      张巧香:“你昨天不是说要给你时间想想么,我今天就想知道,你想好没?都一晚上了,鸡蛋都能孵出小鸡仔了,你这屁该不会还没憋出来吧?”
      沈越:“……”
      沈越试探道:“要是我说,我还是没想好——”
      张巧香丰腴的身子直接蹦了起来,手在桌子上一拍,震得桌上的碗碟都弹了一弹,“沈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逼老娘我到时候真把你绑上轿子!”
      沈越当即改口:“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嫁去温家。”
      “真的?”张巧香顿时喜笑颜开,上前就握住沈越的手,“儿子,你真想好了?真嫁去温家?”
      沈越点点头:“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张巧香相当大气地道,“只要你肯嫁去温家,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星星,娘亲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半个时辰后,张巧香笑眯眯地走出沈越的屋子,因为开心,她走路时步子都轻快不少,她要尽快把这喜事儿告诉丈夫。
      张巧香一走,留在屋里的青浓见屋里没了别人便一脸忧心地凑了上来,“越哥儿,你怎么同意嫁去温家了,那王公子怎么办?你昨晚不是还同意与他相见吗?”
      沈越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再这么闹下去说不定爹娘真会把我关起来。现在放松他们的警惕,我去做什么也方便不是,再说了,离我真正嫁过去说不得还有小半年呢,总能有别的法子解决。”
      青浓当即便被他说服了,“越哥儿,还是你聪明。”
      沈越笑了笑。
      打听到沈家三哥沈赲今天在家没出门,沈越晚些时候就让青浓带他去了一趟沈赲的屋里。
      沈越这个爱玩的三哥用布蒙住了眼睛,正跟小妾玩捉迷藏呢。
      沈越进去了不声不响,抱了胸就搁一旁看他俩闹,在蒙眼的沈赲快要摸到自己身上来之前,一抬脚毫不留情踩下去。
      沈赲当即抱脚跳了起来,“哎哟,谁踩我的脚,想死是不是!”
      沈赲气冲冲地一扯下蒙眼的布带,一见着站在跟前的人,一身火气顿时便萎了,“哎哟哟,我的小祖宗,你不在你屋里待着你跑我这来干什么。”
      沈越非常大爷地道:“三哥,我有事找你。”
      沈赲挑挑眉警惕地看他:“你能有什么事?”
      沈越才不管他怎么想,回过身招呼青浓和他三哥的小妾离开,“你俩先出去,把门带上。”
      他三哥的小妾出去时,沈越多看了他几眼。据说这人跟许谨有几分相像,他三哥对许谨求而不得,故尔才找上了这么一个代替品。
      不得不说,哪怕只有三分相像,这小妾也是颇有姿色的,可以想见许谨到底是怎么一个美人才会让六皇子如此爱恋成痴了。
      等屋里就剩他们两兄弟了,沈赲走到一旁跟个没骨头的烂泥一样直接瘫在卧榻之上,“先说好,你嫁去温家这事爹娘可是再三警告过我们哥仨让我们谁也不能帮你,你要是找我就为这事,你还是省省你那点口水吧。小祖宗,温家什么人家啊,我们这些小商小户想见上一面都千难万难的人家,人一家出来两个在京里当官的,你嫁过去到底哪里委屈你了,至少这般闹死闹活的么,还学人上吊,啧,你掉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把你脑子里的水给甩干净。我要是你,听到这消息做梦都能笑醒。”
      沈越上前几步,“娘没跟你说吗?我已经同意嫁去温家了。”
      “什么?”沈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即从瘫着改为坐起来。
      卧榻足够大,沈越走到另一边坐下,并拿起小桌上的小茶点看了看,“我说,我同意嫁去温家了。”说完,沈越把这块看着还挺精致的糕点塞进嘴里,第一口咬下去只觉得硬,慢慢才觉得甜来,别的是什么味儿也没尝出来。于是他很快把这个只咬了一口的糕点放下了。
      沈赲朝他凑近,看他像是在看另一个人,满眼地惊愕,“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沈越道:“你就当我昨天磕到脑袋,把脑袋里的水给甩出来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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