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上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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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本以为言青山口中的“路远”就是那么一说，只是想让他们收拾快点然后早点出发的说辞，没想到是真的很远，要走那么长一段路不说，甚至还要翻座山啊！
他手里一开始提着的东西也早都让言之舟拿走了，但只走路也累的梁舒够呛。
且不说原主这小身板扛不住，就是他自己前世那个结实多了的身体也肯定受不了这么长途的跋涉。毕竟他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怎么锻炼过了，再加上长期坐在办公室里，身体素质差了很多，走这么长的路可不得要他半条命嘛。
梁舒空着手哼哧哼哧地跟着前面几人的步子走，但还是渐渐跟他们拉开了距离，言之舟不得不走一段路就招呼大家停下来等一等梁舒。
再一次好不容易走到几人身边时，他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道：“爹，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言青山叫他在路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坐下歇会儿，然后指着前面的一座山说道：“翻过这座山就是了，咱家的坟就在山脚下。”
梁舒：……这山也太高了吧！
也没法子，爬山难归难，但还是得走啊。休息过后，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言之舟身后，努力叫自己不掉队。
好在倒也不用爬山，从旁边绕过去就行，石头路也挺平整，比前面走的羊肠小道好多了，走起来不算费劲。
梁舒这才轻松一些，他快走几步跟上言之舟，小声问道：“阿舟，怎么这边山脚下的路这么好啊？看起来像是特意修的，不会是言家修的吧？”
言之舟“嗯”了一声，才详细解释道：“是言家先祖用两代人仔细修的石头路，就是为了方便去上坟的。”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山体，接着说道：“你看，这临路的山也用木头栅栏加固过了，就是防止山上的碎石头掉下来砸伤人或者堵住路。”
“那言家祖坟为什么这么远啊，你们是从这边慢慢搬到河山村的吗？”梁舒看向言之舟，疑惑地问道，刚才他就想问了，这祖坟离村里也太远了，要不是原来就住在这儿，谁会跑那么远建祖坟啊？
只见对方摇摇头，“不是，据说是先祖找了道人算出来的福地，祖坟建在这儿，可以庇佑后人安康富贵。”
梁舒心想倒也是，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对于坟地的位置选择都很有讲究，言家会专门请人来找块风水宝地做祖坟，再正常不过了。
他点点头，抬头看着前面的路，顺便瞥见了前方的言欣，转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阿舟，你说姐姐现在恢复好了没啊？我都走得这么费劲，姐姐应该也不咋好受吧？”
言之舟顺着他的话看向言欣，嘴里回答道：“不会，姐姐的身子已经养好了，她还年轻，恢复得快很正常。”
“这话说的，你又不是姐姐，你怎么知道她恢复好了？说不准她这会儿就是在强撑呢！”梁舒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那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姐姐的休养好了没呢？”言之舟语调轻快，似是在逗弄人玩儿。
这次回应他的是梁舒翻的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故意的是吧？跟我搞‘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套？”说着他就伸手握拳锤了言之舟胳膊一下。
言之舟挨过“揍”，这才轻笑道：“不是我瞎猜的，我刚才观察过姐姐，她走路轻快，步子一点儿也不重，走了这么久，她也没表现出不对劲来，所以我才这样说的。”
然后他又看着梁舒，眉头微挑，调侃道：“要说强撑，应该是舒哥儿你现在这个样子才对啊！”怕梁舒真打他，说完话言之舟就飞快地朝前跑去了。
梁舒这下是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他觉得我太废了是吧！他深吸一口气，捏起拳头就追了上去，边跑还边喊：“言之舟！你给我站住！你竟然嘲笑我！”
这会儿他倒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身体倍儿棒！言家其他三人就只看见言之舟跟阵风似的跑到前头去了，梁舒在后面努力追，脸涨得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跑热的。
刘梅花看俩孩子玩得开心，自己也高兴得不得了，她乐意看儿子和儿夫郎关系好。她笑着对言欣说道：“还是俩小孩子呢，一个逗一个追的。”
言欣也觉得看到弟弟和舒哥儿关系好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性子好、手艺棒、还会赚钱的弟夫郎，有时候她都怕弟弟配不上这么优秀舒哥儿，现在看见两人打打闹闹，她只庆幸自己弟弟大概率不会被舒哥儿抛弃了。
她也含笑回道：“是啊，以前看小舟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做什么都稳稳重重的，感觉他跟舒哥儿在一起的时候就活泼得多，真好！”
言之舟倒也没真想着努力跑到梁舒追不上的程度，跑了一小会儿他就在一个转弯处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等着梁舒气喘吁吁地追过来。
却不想梁舒只顾着朝前跑，压根没想到拐角的石头上会坐着个人，转过弯猛地一下看见言之舟，给他吓了一大跳。
“啊！你干嘛！躲在这儿吓我是吧？”梁舒惊魂未定，一巴掌拍在言之舟后背上，这一下一下梁舒用了大力气，疼得他直咬牙。
言之舟真不是躲在那儿的，他也没料到会把梁舒吓得够呛，他怕把梁舒给惹恼了，赶紧收敛神色，站起身赔着笑脸，伸手轻抚梁舒的后背，“舒哥儿，我不是想吓你的，我想着坐这儿等会儿你，谁知道吓着你了。”
闻言，梁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又哼哧哼哧地朝前走了。
……
到了言家祖坟，梁舒整个人都惊呆了——眼前一整片山坡上，全是一排排的坟包，大多数都是两个坟包连在一起的，偶尔也会有单个的，每个坟包前面都立着墓碑，上面写着长眠于此的言家先祖名讳和生卒年。
前世梁舒的家人都葬在公墓里，尽管那儿也全是墓碑，但远没有此时眼前看到的这满山坡的坟包来得震撼。公墓里时刻充斥着悲伤和肃穆的气氛，但言家的祖坟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温暖感，这是梁舒从未想过在墓地里会有的体验。
见梁舒在发呆，言之舟便凑上前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了第二排中间的一双坟包前，跟他说道：“这个就是咱们爷爷奶奶的坟了。”
说完，他又拉着梁舒来到第三排左边，带他认太爷爷和太夫郎的坟包，然后才说道：“咱家现在上坟，就只用管这两处，还有最前面的皇天后土，其他的就不用了。”
梁舒看着还有好多排坟包呢，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再往上的呢？比如太祖爷爷和他的嗯...妻子或者夫郎，咱们不用管吗？”
“不用，最后会跟别人家一起总和起来烧一份纸钱，就是给先祖烧的了，咱们只需管爹娘上面两代祖先。”
好吧，原来是这样，刚才梁舒看见这么多坟的时候，都在担心带的东西够不够给先祖祭奠的呢，现在看来完全是够的。
言之舟带着梁舒左看右看的时候，其他几人已经利索地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言青山在两处坟前都用木柴一层层架起一个小平台，在最下面的空间里放上几束柏树枝和一打纸钱，然后刘梅花和言欣就把做好的献食挨个儿摆放上去。
看着眼前造型奇特的木头小台子，梁舒好奇地问道：“爹娘，这个架起来做什么？当祭祀台吗？”
“不是，这个待会儿会从下面点着，把这些东西都烧给祖先，咱们这边上坟都这样的。”
好吧，原来不是摆设性的，梁舒在心里暗道。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整个言家祖坟上面，除了自己一家人来上坟以外，就没有别人了，于是便问起言之舟：“阿舟，咋就咱们啊？别人不来吗？”
言之舟把手里正在拆封的酒坛子放下，擦了把汗，才回答道：“不是，咱家今年走的太早了些，所以坟上才没别人的，你看爹不是也一直都没把那些献食烧给祖先嘛，就是在等其他人来，有人来了咱就可以开始了——反正就是这么个习惯，不会在只有一家人的时候就烧。”
两人正说着呢，梁舒眼见，看见后头有人来了：“哎！阿舟！你看，好像是大伯伯娘他们！”
听见他的话，一家人都扭头看向来人，还真是言青阳一家，后头还跟着几个很脸生的人。
言之舟知道梁舒肯定不认识，便低声介绍道：“大伯后面跟着的是青苗叔和他的夫郎，还有他们的儿子言之洋。哦对了，青苗叔就是青草叔的弟弟，他在远平县包了地做些草药生意，平时不常回来的，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上个坟，跟家里人聚一下。”
梁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几人过来之后，他装了装乖巧的样子，跟对方问了声好。
言喻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兴于见到梁舒，等梁舒跟青苗叔一家问过好之后，他就黏在梁舒身边不肯走，至于其他的活儿，就全都由爹娘和哥嫂去做了，他只等着要不添乱就好。
现在已经有其他人来了，言青山就掏出火折子，燃了香插在坟前，然后再将木柴引燃，又招呼梁舒和言之舟，带上酒坛子和茶水去挨个给老祖先们祭奠。
梁舒活这两世以来，端着酒和茶敬献给祖先的经历还是头一次，他觉得这次祭奠简直是处处都新奇得不得了，所以做起事来也特别认真，自己手里倒出去的茶都要保证均匀，每个坟前都是一小杯，绝不“厚此薄彼”，看得言之舟摇着头直笑。
等到献食都烧干净了，言青山将一家人都招呼到了一起，跪在他父母的坟前，然后郑重地开口：“爹、娘，上次来看你们，是在小舟成亲前，当时我还跟你们说很担心呢，但是没想到小舟的夫郎那么好。”
说着他看向梁舒，伸手指了指他，继续道：“这个就是小舟的夫郎，人很机灵，心也好，可会挣钱了，小舟能去书院读书多亏了他！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咱家舒哥儿顺顺利利的，想做什么都能成！当然也得保佑小舟，让他读书能读出个名堂来。”
然后他顿了顿，又指着言欣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小欣和离回来了——这事儿也是舒哥儿帮忙想办法才做好的。田家不是个好去处，那些晦气事儿我就不说出来脏你们的耳朵了，反正现在小欣就是咱家唯一的闺女，爹娘，你们可得护着些小欣，让她日后平平安安的，别再遇见那种狗东西了！”
话毕，言青山招呼几人一同给祖先磕头，坟前未燃尽的香飘出缕缕青烟，似是在回应他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81章 上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