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成为书生小夫郎》白云向心尽

51、结账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等梁舒醒来，已经天黑了。

　　“嗯…阿舟，你怎么不叫我啊？”他眯着眼睛找了一圈儿，发现言之舟坐在桌子旁边，正拿着本书看。

　　听见梁舒带着浓浓睡意的微哑嗓音响起，言之舟才发现舒哥儿已经醒来了。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书，快步走到床前，笑着把倚在床头的梁舒拉起来，“我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了，反正也没事了，你多睡会儿也好。”

　　“哦对了，有个小厮来送了晚饭，只是当时你还在睡觉，我便让他先撤走了，他说等你醒了可以再叫厨房送一份来，或者直接去厨房也会有留的饭。”

　　梁舒还在打呵欠，没太听清言之舟说了什么，他揉了揉眼睛，企图让自己更清醒点。

　　看着他这副困顿的样子，言之舟有些心疼，便说道：“要不舒哥儿你再睡会儿吧？今天你也挺累的了，没必要起来。”

　　梁舒冲他摆摆手，“没事，这也睡了一下午了，早就缓过劲儿了，就是刚醒还有点迷糊罢了。”

　　说着他就下了床，穿好鞋子和外衣，准备出去转一圈儿，彻底醒醒神。

　　走了没两步，他又想起来言之舟刚刚在看书，便转过身对跟上来的言之舟说道：“阿舟，你就别去了吧，我看你刚才看书呢，要不你在房间再学习会儿，我自己出去转转——你放心，我就在这门口转两圈儿，不往别处去。”

　　言之舟刚才确实在温书，但大晚上的就这样放任梁舒自己一个人出去，他自然不放心。于是他摇摇头，“没事的，舒哥儿，我陪你出去吧，现在天都黑了，咱们对张宅也不熟悉，你自己出门我不太放心。”

　　得，我又忘了自己现在是个跟女孩子差不多的“哥儿”了，差点把“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这话说出口的梁舒在心里暗暗吐槽道。而且这也不是言之舟第一次对他独自做事表现出担忧了，他总是很担心自己，甚至希望所有事都能有他陪着一起做，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虽然这种被当成弱势一方去保护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梁舒也很清楚，言之舟作为这里的“土著”，从小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生活学习，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形成了汉子和哥儿不同、汉子需要保护哥儿的观念。在他眼里，哥儿和女子一样，都是弱势群体，所以他不放心梁舒一个哥儿自己出门，这也是人之常情。

　　梁舒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对方说道：“那行吧，咱俩一起出去转转。”

　　这次梁舒妥协了，他不能这么快就急着改变言之舟的思想，更何况这还不是在家，出门在外还是住在别人家，他可不能在这时候跟言之舟掰扯这些。但他暗下决心，以后要慢慢转变言之舟的思想，让他认识到，即使梁舒现在是个只能嫁人的“哥儿”，也不是需要别人处处保护的，没必要过分担心。

　　说是出门散步，但毕竟这是在张家，说好听点他俩是客人，说难听点只不过是来干活的厨子罢了，总不好在人家家里乱逛，两人便只是在门口这块空地上来回转圈圈，不往别处去。

　　张管家一过来就看见两人在客房门前绕圈儿，觉得有些奇怪，便上前问道：“小掌柜的、言童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丢了什么东西在这儿吗？”

　　“啊？”梁舒一开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很快反应过来张管家是以为他俩在这儿找东西，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刚睡醒，拉着我夫君在这儿散步醒醒神。”

　　“哦，是这样啊...”知道是误会了，张管家便歇了想帮他俩找东西的念头，转而提醒道：“二位若是想走一走，完全可以到前面的花园去，晚上也有灯笼，不必怕黑的。”

　　合着张管家还以为是他俩怕黑才只在房间前面这块能照到亮的空地上散步呢！不过梁舒也没再解释原因，只是点点头说好。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梁舒只好开口问道：“对了，张管家，这大晚上的，您过来有事吗？”

　　张管家“哎哟”了一声，拍了拍自己后脑勺，说道：“瞧我这记性，我是过来请您二位去前厅的，老爷在那边等二位，本来是想直接给你们结账的——不过听小厮说你们还没用晚饭呢，老爷便叫厨房做了些菜，咱们这会儿过去应该刚好上菜。”

　　梁舒一想到马上就有钱拿了，高兴得不得了，一下没控制住就笑出了声，张管家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小掌柜的？”

　　“哦...我那个，突然想到刚才阿舟正问我晚饭怎么解决呢，您这就来叫我们去吃饭了，觉得特别巧而已。”梁舒只能现场编个理由出来，总不能真告诉人家自己想钱想乐了吧！

　　张管家只以为他俩饿得不行了，便赶紧伸手招呼两人往前走，“也是，二位肯定饿了，那咱们快些过去吧，马上就能吃上饭了。”

　　其实两人下午睡觉前还是吃了些东西的，这会儿也没那么饿，但话已经这么说了，两人只好跟着对方快步向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梁舒发现这里等着的不止张老爷一个人，还有一男一女，看岁数和穿着打扮，应当是张老爷的夫人和儿子。

　　见等的人来了，张老爷很是激动，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过来：“哎呀，小掌柜的，你们可算是来了，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啊！俺这宴席可倍有面子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张老爷是真的激动，甚至迎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想握住梁舒的手，只是他手都伸出去一半了，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个哥儿，旁边还站着他的夫君呢！于是“刷”地一下又把手缩回去了，接着才说了那一番感谢的话。

　　这豪爽又直白的夸赞都给梁舒弄得不好意思了，他讪笑了一下，说张老爷过奖了。

　　张老爷的激动劲儿可还没过去呢，赶紧把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叫过来，跟梁舒介绍道：“这是俺媳妇儿，”又把儿子向前推了推，说道：“这个是俺儿子，张诚。”

　　梁舒赶紧跟人家问好，言之舟还向两人行了一礼，却被那张诚伸手扶住了，“言童生不必多礼，我家不讲那些礼节，咱们直接入座就好。”

　　饭桌上，梁舒意外地发现这个张诚还挺会聊天的，不会太热切，也不让气氛冷下来。提前知道了他们两人没吃饭，便不会一直聊天，会给两人留出吃饭的空隙。而且他说话很有分寸，不会问出什么叫人不好回答的话来，真的是个饭桌陪聊高手。

　　言之舟跟梁舒对视了一眼，两人便知道对方跟自己的感受一样，对这个张诚很有好感。

　　等吃的差不多后，已经比较晚了，张夫人习惯早点休息，便先回去了。张诚本来是要留下来跟张老爷一起给梁舒结账的，却有丫鬟来通报说少夫人孕吐不舒服，想请他回去看看，他只好跟两人说了抱歉，就急匆匆地去内院看妻子去了。

　　张老爷倒是不像张诚那样会做得面面俱到，眼见自己拉来陪客的夫人儿子都回去了，他也不在意那些，只是笑了几声，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梁舒，“小掌柜的，这是俺给你准备的，你看看，满不满意，若是觉得少了，咱们还可以再加！”

　　这几天的相处，梁舒也基本了解了张老爷的性格，他就是那种很爽朗的人，说这话纯纯是真心的，不是什么场面话。于是他也不客气，直接就打开了，看过之后倒是叫他很惊讶。

　　梁舒顺手把荷包递给言之舟，叫他也看看，然后就对张老爷说道：“您给的太多了，我这一趟只做个蛋糕，不值十两银子的。”

　　他这话也是真心的，毕竟食材和他们两人的食宿都是张老爷包了的，这些钱就是纯粹的做蛋糕工钱了，而且张老爷还要送他们几个椰子，在这里那可是稀罕物呢。这几样加起来，怎么着都不该给他这么多钱。

　　就连第一次在陈家做蛋糕的时候，那么大两个蛋糕最后也只得了六两银子呢，这次只做一个小蛋糕，就平白拿十两银子，确实叫他很难心安。

　　于是他不等张老爷说话，就接着说道：“虽然我是跟您讲好了路途太远要多付我一笔银子，但也不该是这么多啊…”

　　张老爷却大手一挥，打断了他拒绝的话，“小掌柜的，你今天可是帮了俺大忙了。实话跟你说吧，俺请的那位贵客，是个京官儿呢！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俺今天这一桌席，若是没有你做的生日蛋糕和那个椰蓉牛奶糕，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说到这里，他语气不免有些低落，“你是不知道俺为了找点新鲜东西有多累，就连那椰子，也只是因为俺打听到那位大人的家乡在最南边的地方，他以前在家时素爱喝椰子水解渴，俺才想办法弄来的，只这一样东西，自然是不行的。”

　　“——但是你的蛋糕不一样啊！新奇又好吃，那大人果然也是头一次见，喜欢得很呢！你是真帮了俺大忙，这些钱就不要推辞了，收下吧！”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梁舒便也没再推辞，道了谢就叫言之舟收着了。

　　此时天色已晚，梁舒和言之舟明日一早就要坐马车回家，张老爷也不好再打扰两人，只叫张管家好好送两人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