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成为书生小夫郎》白云向心尽

31、赶走

　　梁舒话是这样说了，但他也很清楚，梁有福和李莲香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走了的。他们一家子多少有些好吃懒做，今日顶着寒风在门外等了那么久，不拿点好处怎么可能轻易回去呢？

　　果然，等他说完这话，李莲香立马忍不住了，她狠狠剜了一眼梁舒，往堂屋里的凳子上一坐，摆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来，顺手还把梁永鑫拉到旁边坐下。

　　刚才装出来的温声软语也没了，“哼！我告诉你小贱种，今天拿不到钱，我是不可能走的！养你这么多年，你连点孝敬都不给我，自己赚了钱只顾吃香的喝辣的，管你老爹老娘喝西北风是吧？”

　　梁有福也跟着坐下来了，虽然没说话，但那副神情俨然是在说他跟李莲香一个意思。

　　梁舒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东西啊，天天装成老好人不累吗？坏事都让李莲香干了，这便宜梁有福倒是一点不少占，真是个恶心人。

　　他也不着急，同样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语气幽幽地说：“您这话可就纯属胡编乱造了，什么叫我赚了钱吃香喝辣的不管你们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半个月前您二位刚把我卖了五两银子啊，这么快就花完了？”

　　听梁舒说起“卖”，言之舟还以为他是自戳伤口，有些难过了，便站到他身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却不想梁舒转过脸来，朝他眨了眨眼睛。

　　“…”言之舟是真的有些无语了，他就知道这哥儿不是寻常人！又是他自作多情了。于是也没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看戏。

　　梁舒这话算是戳到梁有福肺管子了，他那么要脸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儿子挑战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呢？说自己卖儿子，这是梁有福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梁有福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梁舒，破口大骂：“什么叫我们卖了你！谁家出嫁小哥儿是不要聘礼的？我们要聘礼还有错了？成卖孩子了？！”

　　“哎哟，您别急啊，谁说不能要聘礼了，但是你给我嫁妆了吗？人家出嫁小哥儿，衣服首饰还有银子，一样都不缺的，怎么你俩什么都没给我呢？”

　　“你，你！”梁有福被他这不紧不慢的话给气的够呛，但又实在自知理亏，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一连说了好几个你，脸都憋红了。

　　梁舒慢悠悠地往下说：“那这样，您先把我的嫁妆折成钱补给我，我以后就好好孝敬你们，如何？”

　　梁有福自然不可能给他补钱，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骂回去，只能僵在原地，颤着手指着梁舒，俨然一副气结的样子。

　　李莲香眼见梁有福这边顶不住了，赶紧接过话茬，大声骂道：“你真当自己是城里小哥儿呢！我们乡下有几家的哥儿是有那么丰厚的嫁妆的？还要银子要首饰，我们家哪有那个钱给你置办！”

　　许是想到梁舒竟然还敢反过来跟她们要钱，她自觉只骂还不够解气，竟然一下子冲到梁舒面前，照着他的脸就扇了一巴掌，“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生个小哥儿就溺死的父母多了去了，出嫁不给嫁妆的人更多！我们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敢跟我们要钱，果然是个贱东西！”

　　她这突如其来的打人动作梁舒完全没料到，自然没能躲过去，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巴掌，脸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还能看出指印来。

　　言之舟也惊呆了，他一介读书人，平日里除了温书学习就是下地干活，爹娘又是良善之人，他还从没见过这样打骂孩子的父母呢！

　　刚才李莲香打梁舒的时候速度太快，他也没能反应过来，此时见舒哥儿面上一片红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向前一步，挡在梁舒前面，压着浓厚的怒气，沉声喝问：“岳母，您这是做什么！舒哥儿已经嫁给我了，是我言家的人，您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是否太过分了些！”

　　言之舟凶起来也挺可怕的，李莲香被他这副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生怕他动手。

　　门外一直偷听的刘梅花和言青山也是十分生气，原本想着既然舒哥儿要自己应对爹娘，那他们就避开些，不掺和进去。既是给舒哥儿面子，也是给梁有福两口子一些体面。

　　但他们两个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李莲香“名声在外”，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而言之舟毕竟岁数小，不大会应对这种凶悍的村妇，舒哥儿之前受了李莲香那么多虐待，万一这会她又骂舒哥儿，那自家俩孩子可连个帮手都没有。所以他们就悄悄守在门外，若李莲香找茬，他们还能冲进去护着舒哥儿。

　　却没想到这梁家人都不仅是骂几句了，竟然在自家打起舒哥儿来了，他们自然是忍不了。

　　刘梅花一把推开房门，直冲梁舒那边去，经过李莲香的时候还反手用了推了她一下，直给李莲香推得打了个趔趄。

　　叫言之舟让开些后，看着梁舒脸上的红肿手印，刘梅花心疼地轻轻吹了吹，伸手想摸摸，却又怕把孩子摸疼了，只好又收回手来。

　　“呸！什么东西！上我家打我的孩子来了，平日里见你我都和和气气的，你真当我刘梅花没脾气是吧？敢在言家欺负人！”她扭过脸，瞪着被她推过去的李莲香，恨不得也扇她一巴掌。

　　李莲香自然不可能受气，她没想到这刘梅花平常看着是个老好人，今日却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敢这样骂她，她立马叉着腰骂了回去：

　　“什么你家的孩子！梁舒这个小贱种是我生养的。我打我儿子，那是天经地义，你一个婆母，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打我儿子还要经过你同意吗？别说在你们言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打！打死也是他活该！”

　　言青山听不下去这话了，他和妻子虽然都是普通的庄稼人，没什么见识，但这十几年来，对一双儿女都耐心教养，从来不会随便打孩子。

　　可眼前这个亲家母，对舒哥儿非打即骂，甚至管自己的孩子叫小贱种。这是言青山完全不能接受的，舒哥儿是个好孩子，不应该受这种苦。

　　只是对着一个妇女，他总是不好骂人的，于是他沉声说道：“舒哥儿嫁进我们言家来，就是我们言家的人了，他现在有公爹、有婆母、有丈夫，以后就不劳亲家母教育了。”

　　然后他偏过头看向一直坐在凳子上像个事外人一样的梁有福，微微笑了笑，却做出了一个跟表情完全不相符的动作：他一把将梁有福从凳子上拖起来，拽着肩膀那一块的衣服，把人提到了院子里。

　　梁有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一时之间也忘了挣扎，由着他把自己拖到了院子里。

　　其他几人也都很震惊，不知道言青山这是要做什么，也不在掰扯刚才的事，全都跟着出了堂屋，到院子里看看到底怎么了。

　　言青山把揪着的梁有福衣服放开，厌恶地拍了拍手，“梁有福，你一个大男人，整日躲在媳妇背后，赖话都让你媳妇说了，坏事都让你媳妇干了，剩下的便宜你倒是一点儿没少占，你咋那么聪明呢？”

　　“舒哥儿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叫你们一家三口欺负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嫁出来了，你们还追过来欺负，也忒不要脸了！”

　　梁舒听着这话，感动之余又觉得爹是真厉害，一双慧眼识人清楚，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梁有福的真实嘴脸，把他那层假老实人的皮给扒下来了。

　　梁有福此时羞愤不已，平时苛待梁舒，别人都只会说李莲香的不是；就连自己上次打梁舒，也没人这么直白地说他，却不想今天被言青山给揭了老底，他以后还怎么装呢！

　　言青山才不管他心里想的这些小九九，他大手一挥，“行了，你那副样子回家装去，少在我这儿恶心人。”

　　说着又冲梁有福举了举拳头，“我告诉你，舒哥儿日后若是想给你们钱，那是他孝顺，若是不想给，那也是你们活该！要是再敢来找舒哥儿的不痛快，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到这儿，他睨了一眼后面的李莲香，意有所指地说：“打不了女人，我还打不了你吗！”

　　眼见梁有福被他吓住了，言青山又假笑了一下，指着门口，低喝了一声“现在，滚！”

　　梁有福许是实在待不下去了，立马咬着牙跑出了言家，连媳妇孩子都没顾上叫。

　　梁舒都看傻眼了，爹真的火力全开啊，都轮不到他上场，就已经把梁有福给赶走了，还给他吓得够呛，真是大快人心啊！

　　后面的李莲香和梁永鑫也呆在原地，似是没想到梁有福就这么跑了，只愣愣地站在原地，向梁有福跑走的方向望去，已经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刘梅花咳了一声，这才把两人的魂叫回来，“怎么，你们两个还不走？等着我请吗？”

　　眼看梁有福都跑了，她们母子再留在这里也占不到便宜，李莲香只得拉着儿子去追丈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爹娘，你们好厉害！把这一家子都给赶走了，看他们这么狼狈地跑走，真的太痛快了！谢谢爹娘。”梁舒看着梁家人灰溜溜地跑走，高兴得大笑几声，接着夸起了爹娘。

　　“嗨！你这孩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好谢的，爹可不能叫他们欺负了你。”言青山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你别动，我看看你的脸。”刘梅花现在最关心梁舒的脸，她捧起梁舒被打的那半边脸，小心地查看起来。

　　“哎呀娘，没事的，你放心吧，我这会儿已经不疼了，等会拿帕子沾了水敷一敷就好。”

　　“那叫小舟给你敷，现在就去，昂，不然脸蛋肿起来可不好看了！”刘梅花说着就拍了拍身后跟着的言之舟，示意他去做。

　　“行行行，那我现在就叫他给我弄，您别操心啦！闹了半天也都累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晚上我做好吃的犒劳大家！”

　　说完，梁舒就拉着言之舟上自己房间去了，这脸确实得敷一下，不然明天肯定肿得不能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