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她》衣凡

71、第 71 章

　　那天晚上在月亮湾，阴森陌生的他，和现在温柔深情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夏寻分辨不清，所以戚睆程含住她的双唇时，她推开了他。

　　戚睆程表情一怔。

　　夏寻垂眸，低声平静地说：“我昨晚喝多了。”

　　戚睆程不语，深深凝视她。

　　夏寻：“不好意思，我上班已经迟到，我先走了。”

　　她转身，疾步离开了戚睆程的住处。

　　往电梯口走去时，“叮当”一声，电梯那边走出来一个人。

　　夏寻抬起头，和白溪南好死不死地迎面撞上了。

　　夏寻尴尬了：“……”

　　怎么又是他？

　　白溪南：“……”

　　白溪南同样感到有些尴尬，正想着打声招呼，这个面色慌乱的女人先冲他点点头，很客气地说了一句“白先生，你好。”明显不愿意和他多作交流，匆匆忙忙擦肩而过，去坐电梯下楼。

　　虽然只是短暂照面，白溪南眼睛还是瞧清了她脖子上新添的暧昧红痕，昨晚她在戚睆程这里过夜？这是和好了？但她脸色怎么还是郁郁寡欢的。

　　白溪南不明所以，按了按戚睆程家的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戚睆程才来开门，神色是同样的阴沉冷淡。

　　白溪南进入客厅，看见餐桌上准备好的早餐，扬了扬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提前准备好了早餐，挺贴心啊。戚睆程，我要是女人一定嫁给你。”

　　戚睆程似没听见他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白溪南也不管他，自顾自享受起美味的早餐来。等他吃完早餐，戚睆程也抽完了一根香烟，低着头，似在望着什么东西出神。

　　白溪南好奇地走过去，发现他在专注望着手中的一枚钻戒。

　　白溪南一怔：“你跟她求婚了？”随即反应过来，看戚睆程的神情，求婚分明失败了，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呃……

　　白溪南抓抓头发，作为损友，要不要出言安慰戚睆程几句？话说昨晚这两个人不是都睡在一块了吗？怎么还没和好？究竟在闹什么矛盾？

　　担心戚睆程又要整晚睡不着觉，白溪南说：“那个，求婚嘛，一次不成，就两次。我看那个夏寻，拒绝得了你第一次，肯定拒绝不了你第二次，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啊，又帅又会做饭，还多财多亿，有时候我都恨我自己不是女人，不然我一定要嫁给你了。”

　　戚睆程把他当成了一团空气，无视到底，把那枚钻戒收在掌中，握紧。

　　白溪南是个富贵闲人，闲的没事干，就想当起情感顾问来：“你跟我讲讲呗，你俩到底为什么吵架？也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呢？”

　　戚睆程懒得理会他，脑子里不断浮现昨晚共度良宵，她在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态，他本想怜惜她，可还是失控了，在床上贪婪地索取她的一切，而她不再抗拒，两手攀住了他的背。

　　她是爱他的。

　　为什么不久前他要如此伤害她，给两个人留下如此不堪的回忆？

　　戚睆程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白溪南见戚睆程不打算透露他和夏寻为什么吵架，不死心，吸一口气，突然声音贱兮兮地说：“老公~你说句话啊！”

　　戚睆程：“……”

　　戚睆程缓缓转头，面无表情，开口，语声冰冷又不耐烦：“你可以滚了。”

　　夏寻坐在计程车上前往公司时，掏出手机翻看，发现秦风野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昨晚9点12分，当时她喝得烂醉，电话未接通。一次是今天早上，时间是7点35分，那时她还未清醒，可电话接通了，通话时长不到十秒，接秦风野电话的人，那自然是戚睆程了。

　　夏寻胡乱抓抓头发，呼出一口气，心惊胆战地回拨了秦风野的号码。电话久久没有接通，自动挂断了。夏寻又打过去，这回不到五秒钟，电话被挂断了。

　　夏寻顿了顿，慢慢放下手机，不再打电话过去，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秦风野讲的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有种无颜再面对秦风野的感觉。

　　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个样子？

　　固然她不该去买醉，可有一个人，也必须要负一部分责任。

　　夏寻咬牙切齿地打了丁梦的电话。

　　“夏寻，现在才起床啊？”丁梦声音很愉快。

　　夏寻深深吸一口气：“你……”

　　丁梦：“怎么啦？”

　　夏寻一字字说：“亏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这样出卖我。”

　　丁梦声音听起来很无辜：“我哪有出卖你？啧，说得这么严重。”

　　夏寻提高声音：“你装什么装！昨晚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戚睆程！你这个无耻的叛徒！”

　　丁梦声音也大了起来：“我靠，昨晚我抛夫弃子地来陪你发酒疯我容易吗？你发完酒疯躺沙发上呼呼大睡，我还得想办法把你弄回去。我也是女人，哪有那个力气抱你回去，不叫你男朋友来，难道让那个叫秦风野的男人来带你回去吗？而且昨晚你喝醉后一直喊你男朋友的名字，我只好叫你男朋友来接你回去啊。”

　　夏寻：“你胡说八道！我就是喝醉了，也没有喊他名字。”

　　丁梦振振有词：“你喊了！”

　　夏寻：“我没喊！”

　　丁梦：“你喊了！”

　　夏寻：“我没喊！我要是喊了让我被车撞死！”

　　“好吧、好吧，你没喊。”丁梦和她对峙中败下阵来，悻悻说：“但你用不着这样咒自己吧？你是没喊，可你去买醉，发酒疯，不都是因为你男朋友吗？”

　　夏寻不语。

　　“嘿嘿。”丁梦暧昧的笑，“昨晚你是喝醉了没看到，你男朋友来后把你抱起来的场面，妈耶，那个苏啊，比韩剧拍的还有感觉。”

　　“……”

　　“昨晚一起过夜的吧？”

　　夏寻把电话掐断，把手机扔进包里，捂住脸颊。

　　到公司时都快中午下班了，她前脚刚踏进自己办公室，后脚就被老周叫去他的办公室。

　　“休了一个星期年假，就无故旷工一个上午，快下班了才到公司，小夏，你特意赶来公司吃午饭吗？公司食堂这么合你胃口吗？”老周手指敲击着桌面，斜着眼睛问她。

　　夏寻：“……”

　　“我发现你自从交了男朋友后，对工作越来越懈怠了。”老周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夏寻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周总。”

　　“唉。女人总要结婚，一旦成家了精力很难兼顾家庭和事业，我也懒得对你苛责那么多。做好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成，至于以后你怎么选择，这是你个人问题。”老周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准备好下午和客户开会的资料。”

　　“是。”

　　下午和客户开完产品会议，夏寻在办公室专心处理文件资料，下班半个小时前，微信响了一声，夏寻边喝水边打开手机。

　　戚睆程：【我来接你下班。】

　　夏寻把水杯放下，回复：【不用了，我今天要加点班。我下班了打车回去也很方便。】

　　过了五分钟，戚睆程回复：【好。】

　　夏寻把手机放回抽屉，继续心无旁骛地工作。

　　晚上七点多下班，打车回家。夏寻坐沙发上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打秦风野的号码，刚嘟嘟两声，电话就被挂断了。夏寻又打过去，结果一样。夏寻把手机扔一边，倒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脸，心里很烦闷。

　　秦风野在生气。

　　其实秦风野这个人挺好懂的，喜怒都摆在脸上，对于她这样心口不一的女人，他说不搭理就不搭理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照例是沈慕来接送她上下班。戚睆程只是在她晚上下班后打电话过来，两个人聊几句，然后各道晚安。

　　至于秦风野，夏寻也放弃了给他打电话。因为她不知道秦风野还要生她的气到什么时候。

　　这日周四，快下班时，戚睆程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在她公司楼下，想和她一起去餐厅吃个饭。

　　两个人一个多星期未见，这段时间夏寻有意避开他，戚睆程知其意，未勉强她见面。

　　夏寻当然不是想一辈子避着他不见，那天晚上的缠绵，虽然是她喝多了，但第二天清醒过来后，纵然心里还有委屈还有怨气，可无法否认，她已经愿意重新接受他。只是想恢复以往心无芥蒂的甜蜜恩爱，夏寻自认一时半会做不到。至于什么时候他们还能像过去一样爱着对方，夏寻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

　　她需要时间。

　　戚睆程明白，给她时间，所以两个人这一个多星期未见面。今天他已经来到公司楼下接她，她找不到理由不见他了。何况一个多星期不见，她不是一点不想见他。

　　她坐上了他的车子。

　　在一家日料店用餐时，戚睆程告诉她，他要回美国一趟。夏寻就问他去多久。

　　“年后回来。”戚睆程说。

　　这么久？夏寻不禁抬起头望向坐对面的他。

　　他也在凝注她的脸，神情温柔宁静，还有些忧郁。

　　“因为工作吗？”夏寻问。

　　“是。”

　　“嗯。”夏寻垂眸，轻声说：“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做过心脏手术后，他一直躺在医院里。”

　　“你回美国，是应该多点时间陪陪你爷爷，不要只顾着工作。”

　　“嗯。”戚睆程淡淡应，“你年前工作忙吗？”

　　“是，最近加班有点多，不过春节放假通知已经下来了，今年公司会比往年提前五天放假，春节假期有半个月，我可以在老家多陪陪妈妈。”

　　“好，你忙你的，夏寻，我们可以年后见面。”

　　夏寻静了静，随即理解了他的意思。这一次他去美国那么久，是因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即使彼此不再主动提及，可那天晚上在月亮湾的不堪回忆，使他们的情人关系陷入僵滞，不管是他想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歉意，还是她表面做出的已经原谅他的姿态，都显得那么言不由衷。现在他们小心翼翼靠近彼此，唯恐给对方带来伤害，却搞得两个人都已身心疲惫，进退两难。也许他们最需要的是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空间，都理智、冷静下来后，再考量这段爱情给双方带来的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

　　她心里酸酸涩涩，望着对面又爱又怨的男人，许久，她点头说：“好。”

　　从日料店出来，晚上八点多，回去还早，戚睆程声音温和地询问她：“我的住处离这里不远，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她默了默，然后同意了。

　　戚睆程把她带回了那处高档住宅区，进屋，里面到处都是他的生活痕迹，不似月亮湾那样冷清空旷。屋内温暖舒适，将冬天的严寒凛冽隔绝在外。戚睆程替她脱了身上的大衣，两个人进入客厅中，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这一坐就是到十点多。

　　夏寻和戚睆程看了一会电视，白天工作忙碌，不知不觉中架不住困倦，两手抱着一个白色抱枕睡了过去。睡意正浓时，感觉到戚睆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柔声唤她到床上睡。

　　夏寻放下抱枕，站起身，忽然被他从身后横抱起来。

　　他把她抱进了卧室，轻轻放在了床上。当戚睆程手来解她的衣服时，夏寻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推开了他的手，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想洗个澡。”

　　洗完澡，她又换上了他的一件干净的白衬衣，躺在柔软的丝被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已无睡意。

　　他明天就要去美国了。

　　戚睆程也洗完澡出来，关了卧室的灯，躺在她的身侧。

　　黑暗中，夏寻翻了一个身，一只手枕着脑袋，背对着他。时间久了，手臂被脑袋压的有些酸麻，夏寻一动，将身翻转，平躺床上，手肘不经意触碰到戚睆程的身体。她刚想收回手，戚睆程已将她拥进怀中，半压在她身上。

　　“夏寻……”他唤她。

　　夏寻眼睛只看见黑暗中他脸隐隐约约的轮廓，他温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每一下触碰，温柔又眷恋。

　　夏寻温顺地躺在他身下，等待即将发生的情`事。

　　可戚睆程今夜没有碰她。

　　“夏寻，原谅我。”他的声音很淡，很倦。

　　夏寻一言不发，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第二日戚睆程送她去上班，并且把他住处的房卡给了她。

　　他走以后，夏寻未再去过他住处。

　　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日下班回到家中，夏寻又给秦风野打电话。他还是不肯接她电话，电话一打过去就被挂断。

　　夏寻打开Q`Q，秦风野的头像是灰色的。

　　夏寻发信息过去：【你接个电话好不好？我知道你在。】

　　然后又拨打他的电话。

　　这回电话终于接通了，夏寻连忙说道：“我看新闻了，昨天在A市举办的F1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决赛我也在网上看了，恭喜你啊秦风野，获得了冠军。”

　　“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秦风野语气非常冷淡。

　　“嗯。”夏寻干巴巴地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秦风野那边静了三秒钟，然后凉嗖嗖说：“你要找我借钱吃饭吗？”

　　“不是不是，我想请你吃个饭。”

　　“你请我吃饭？”

　　夏寻点头，虽然秦风野看不见，她很真诚地问：“现在方便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你找不到人和你一起吃饭？”秦风野声音讽刺地说。

　　夏寻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他去美国了，他平时工作挺忙的。”

　　“你用不着跟我报告那个人去哪里了，他就是掉进太平洋里了我也一点不关心！”

　　夏寻：“……”

　　“哦，那个人要是真的飞机失事掉进太平洋里了，到时候你这女人一定又会哭着跑来找我。夏寻，你猜猜到时候我会选择怎么做？”秦风野冷冷问。

　　夏寻：“……”她想他到时候一定会选择把她也一脚踹进太平洋里喂鲨鱼。

　　夏寻抓了抓头发，膝盖上的抱枕掉落她也顾不得捡起来，放柔了声音说：“别生气了，秦风野，出来吃个饭吧。”

　　回答她的是嘟嘟声，秦风野已把电话掐断。

　　夏寻对着手机发呆，半响，长叹一声。她觉得秦风野是爱恨分明的人，可有时候他对她的态度，又令她捉摸不透。读高中那会，他的一些行为，就已让她产生疑惑过，他对她究竟……

　　追忆青葱岁月，高中毕业前夕，对即将到来的漫长暑假，是对被高考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学生最大的安慰和鼓舞了。

　　高考结束后就是自由的大人了，可以随心所欲去做想做的事情。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学校搞大扫除。校园里充满欢声笑语，到处是学生在追逐打闹。夏寻和周苏苏正拿抹布擦窗户，教室里的电风扇吱吱呀呀、不知疲倦地转动着，空气里满是漂浮的尘埃。

　　“高考结束有三个月假期耶，夏寻，想好怎么过了吗？”周苏苏问。

　　“不知道呢，天天睡觉吧。”夏寻擦着玻璃，懒洋洋回。

　　“我们去做暑假工吧。”

　　“去哪里做暑假工？”

　　“我姑姑在广州一家酒楼做领班，每年暑假都会招很多暑假工，一个月两千块钱，我们可以做两个月，剩一个月在广州好好玩一圈。”

　　“可以呀，还能挣点上大学的生活费。”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苏苏手肘碰碰她的腰，冲她眨眨眼睛，笑道：“不过你暑假去做暑假工要记得告诉秦风野一声哦。”

　　“告诉他做什么？”夏寻不解，瞧了周苏苏一眼，也忍不住笑了：“你觉得像秦风野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去做暑假工吗？”

　　“这可不一定哦。”

　　“嗯？”夏寻更是一脸疑惑。

　　周苏苏苏摇头叹息：“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够迟钝的。”

　　“什么啊。”

　　擦完玻璃，两个人拎着一桶脏水下楼，把脏水尽数倒进了花坛里。

　　炎炎夏日，一番劳动过后，两个人皆出了一身汗，在水池洗干净了手，夏寻擦擦额头的汗说：“苏苏，等高考成绩出来，填好高考志愿，我们就去广州做暑假工，你提前和你姑姑说好，别到时候招够人不要我们了。”

　　“嗯嗯。”周苏苏点头，“你也要提前和秦风野说啊。”

　　“没必要告诉他吧。”夏寻不以为意：“就算他乐意去酒楼端盘子体验平凡人的生活，可万一在工作中遇到难缠的客人，他脾气一上来，把盘子全摔了怎么办？到时候还要连累我们。秦风野……”

　　两个女生边说话，边提桶往教学楼走，突然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挡在前面，夏寻差点和他撞上。

　　“你敢在背后讲我坏话。”秦风野两手插在裤袋里，微微眯起眼睛，眉眼是一贯的嚣张傲慢。

　　夏寻鼻尖已经触碰到他胸膛，他身上有一股清爽的薄荷味气息，她一惊，连忙后退两步，抬起头：“谁讲你坏话了？”

　　“还不承认？我明明听见你喊我名字了。”

　　“喊你名字就是讲你坏话了？”夏寻瞪大眼睛。

　　“呵。”秦风野脸上皮笑肉不笑：“难道我还能指望从你嘴里听见关于我的好话？”

　　“……”

　　夏寻转开眼睛，想去找周苏苏，而周苏苏早一个人拎着桶，溜之大吉了。

　　夏寻绕过他，想回教室，却被秦风野一把拉住，把她的小手牢牢握在他温热有力的掌心里。

　　周围都是学生，不远处还有几个老师在走廊里端着水杯在喝茶谈笑，夏寻想把手抽回来，可秦风野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她越挣扎，他握住她手的力道越收紧。

　　夏寻面颊一热，赧然轻声说：“你放手，我真的没有说你坏话。”

　　“那你刚才和你同桌说了什么？”

　　“苏苏的姑姑在广州一家酒楼当领班，暑假要招很多学生工，苏苏叫上我和她一起去打暑假工，秦风野，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高考结束了，你要去打暑假工？”

　　“嗯，去酒楼端盘子，一个月工资两千。”

　　“端一个月盘子才两千块钱？”秦风野表情明显一愣。

　　夏寻：“……”

　　果然是个养尊处优，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