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成仙不如原地成神》柑橘局长

38、杀毕

　　“仇家。”谢槐荫想了想，很是懵圈，又问道：“什么苗人？”她真的从未听过这一遭，此刻显得有些呆萌，连带着身后半人高的霸气青龙头都呆傻起来。

　　宋曜灵一挑眉，没解释，问道：“你与宗门有仇，可这天下修士如今皆出自宗门，你想报仇的话该怎么报？”

　　“那倒也没有。”她挠挠头，“其实我对过往记忆并不清晰，只是心底总有念头指引我该做些什么。”

　　“哦？”宋曜灵怀疑她是否也是蓄谋接近自己，就听她坦诚道:“其实我最初接触师姐也是心底声音所为，我一见到师姐就感觉很亲近。”

　　宋曜灵看着她，眼神中说不清是什么意味，淡金色的眼眸映射出她的身形，形单影只，谢槐荫心底一凉，但还是打算坦白，她不想隐瞒宋曜灵,于是便继续道：“初见师姐时，我还是一个连剑都拿不起的女孩。”

　　“……”宋曜灵低头看了眼她的刀，伸手要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两下，神色复杂的拆穿：“但是你当时能拿起刀了。”

　　北辰贴在宋曜灵身侧，默默补刀：“小朋友，不要煽情，坦白客观的讲效果更佳。”

　　“呵呵。”谢槐荫不好直接送北辰一个白眼，目前看来宋曜灵对北辰太过纵容了，她在心底默默咬上了小手绢哭泣，但面上仍然保持淡定，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姐。不过最初，许多人欺辱我，若不是师姐我可能早就死在宗门了。”

　　宋曜灵将刀还给了她，叹口气，也想起了曾经的日子，“或许受欺负也不会太久，你聪明又努力，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内门弟子的，说起来因为我你差点死了，他们……”宋曜灵心绪复杂，没能说下去。

　　沉默了好一会，谢槐荫从怀兜里翻出了一个留影石，她放在宋曜灵手中，道：“师姐，这是我们几个决定叛逃之前留下的，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没事，但是我们大概率凶多吉少，所以录下这个，若是师姐知道我们离开了宗门一定会找到我们。”

　　“或者是这块石头。”谢槐荫将她的手按在石头上，又将她的手指按上去，紧紧包裹住，她道：“天下无道，这样的宗门，这样的世道，定不会问道所成。我们是师姐教的，能分辨是非。”

　　“不值得。”宋曜灵看着手里的留影石，她对着太阳的方向举起，又小又破的留影石，是最便宜的那一款，甚至影像都没那么清晰，这样小的石头遮不住太阳，连初升的，被乌云遮蔽了近乎全部光线的太阳都遮不住。

　　瞳色浅的人不适合处在光亮之下，因为会被刺激的流眼泪，宋曜灵握紧石头，挡住眼睛，有些不明显的红痕，她道：“不值得。”

　　可谢槐荫却坚决道：“值得！”她看着宋曜灵，再见后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看到两只眼睛不同的颜色微微惊诧，“师姐，别这么说，我们都不后悔，你有什么可惜的呢。”

　　宋曜灵没再接着她的话说，只是有些疲惫，她道：“那你今天本来想做什么？杀了谁，还是将这些人全部献祭给邪神。”

　　谢槐荫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要宋霄的命。他害我父母亲族乃是血海深仇，他诬陷栽赃师姐，不顾父女情份，不顾公道真理，这样的人自诩正道，身居魁首，今日杀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你靠什么？”宋曜灵指着青龙，道：“神兽。”又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还是你和你的刀。”

　　“一起。”她说：“我实力不够，青龙能帮我，我要用刀割断他的喉咙，以血祭刀。”她们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修道者几乎都是耳目聪慧之人，实力强者近乎能听百米之音，自然是将她们的话都听了进去。

　　可听见了便也只是听见了，连一丝的怒气都不敢外放，在场的三人显然是实力最强，虽然宋曜灵和北辰并未展露，但是谢槐荫可是从门中出来的，她身侧的神兽威压巨大，连方才进门的，在场唯一的化神修士都颇为忌惮。

　　没有人想当出头鸟，尤其是还为了一个干系不多的人。

　　说是正道魁首，人人尊崇，可也就那回事，你方唱罢我登场，附属多年但是实力差不太多的宗门哪个不期待着宋霄真就死在门里头了，自己好顶上。

　　灵门宗主到了，宋曜灵的小妈，秦凌，她们许久没见了，她姗姗来迟，温柔地环视四周，和其余的宗主点头示好，然后站在了灵门和天骄宗的前头，没人敢轻视她，因为她实力莫测，宋曜灵眼睛闪过暗光。

　　化神……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境界，宋曜灵勾起嘴角，问谢槐荫：“你没想过万一我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办？你想和我为敌吗？”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在环境的安静中尤为突出。打起来！估计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这样敌人也没那么的坚不可摧了，两人打起来的话，很大概率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令人失望的是，谢槐荫很了解她，“不会，唯一的变数就是，师姐要亲手杀了他。”

　　宋曜灵笑了一声，又开始大笑，近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宋曜灵环视一圈，近乎将视线落在了每一个人身上。

　　“疯了吧……”

　　“天啊，好恐怖。”

　　“师父。”溪梅担心地看着门，手中玉佩碎片将手指扎破，她却像是没了知觉一般，肖肆安抚般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生事。

　　“他不会活着出来了，谢槐荫，杀了他会脏了你的刀。”宋曜灵召出鸿云，通体雪白的剑身闪着夺目的光，竟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她看着鸿云的刀锋，没有什么不能被这把剑斩断，“也会脏了我的剑。”

　　“会有人替我们杀了她，或者是神，或者是人……”

　　她话未了，门便吐出个通体漆黑的东西来，紧接着是一把剑。陆陆续续地传来抽气声，像是难以置信般惊恐。

　　“宋，宋宗主的剑，他死了……”

　　“他身上是什么？！亲缘血咒！”

　　一时间所有暂时看向地上那团不明物体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宋曜灵身上，毕竟她刚说完会有人杀了宋霄，宋霄就死了，还这样的凄惨。

　　“我记得，她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弑父，宋曜灵杀了自己的父亲！”有人如是喊到，宋曜灵看着站在两宗之前的秦凌，见她望了过来，眼神很平静，她站在原地，没有因为看见自己丈夫的尸体就有所动作，冷漠的像是个看客。

　　秦凌身遭猛地出现蓝色的灵体，缓缓像那团被黑色咒文禁锢的蜷缩人形移动，停留在他面前好一会，猛地消散。

　　她开口道：“宋霄身陨，灵门与天骄宗回宗，诸位，宋曜灵曾是宋氏少宗主，因误会离开，如今宗主已死理应继承，其余事项一月后天骄宗宴请各宗名流，宣另立宗主之事，请各位捧场。”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态度强硬，也不需要回答。灵门众人解紧随其后，天骄宗也无敢置否之人，一下围着宋曜灵三人的地界便空落落了大半。

　　人群散开了，几个宗主来打圆场，意思似乎是：你看，我们也没做什么，你就别计较了！

　　但是青龙凶相毕露，没人能靠近这里，等到人群全都散开了，日头还高挂头顶，宋曜灵看着北辰，道：“本想叫你帮我守着门，但没想到现在没人要进去了。”

　　“啧。”宋曜灵道：“不过这个神兽的事也是个麻烦，总不能叫我……”她摸了摸谢槐荫的头，道：“你的仇报了，以后也不能只依靠神兽的力量，自己总归也要变强的。”

　　“现在想去哪里都行了。”谢槐荫道：“但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又要抛下我吗？”

　　宋曜灵回想往昔，两次没和她一块行动都惹出了不小的麻烦，一阵头痛，“你知不知道，神兽之主要互相厮杀。”

　　“为什么。”谢槐荫执着道：“那你杀了我。”

　　“……”宋曜灵轻笑一声，兴致并不高，笑声中也没有愉悦的意味，反倒是有些烦躁，她道：“你太弱了，说实话，我连对你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谢槐荫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低着头，看手里的刀，又抬起头看着宋曜灵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偏执，就像是在某个夜晚，一群真挚的少年选择离开，她转身，青龙变得小了很多，能盘踞在她腕上。

　　快要看不见了，她又转过头看向宋曜灵，宋曜灵却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刚才在她身边的男人，谢槐荫握紧了刀，太弱了，她心口发涩，痛恨命运的捉弄。

　　她拥有神兽，得到能让她列于世间前矛的力量，却要对着师姐拔刀，又不得不离开刚见面不久的师姐。

　　宋曜灵何尝不是，她隐匿身形，又在完全看不到谢槐荫时出现。

　　“邪神若是不存在，门再被关闭，神兽好像也没用了。”宋曜灵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北辰的脸，道：“我去验证一下，乖乖在这等我。”

　　北辰点点头，嘱咐道：“万事小心。”

　　宋曜灵心情好了些，她倚着门框，冲着他眨了下眼睛，道：“我知道，你在这守着谁都进不来。”

　　“嗯。”北辰保证道：“谁都进不来。”

　　宋曜灵看了他一眼，将那块留影石扔给他，道：“出来我请你喝酒，之前欠你的。”北辰抬手接住，面色终于不绷得那么紧了，他语气傲娇，道：“翻倍。”

　　“好。”宋曜灵转身进去，被溢出亮紫色吞噬，全然没有之前黑暗的恐惧感。

　　她前脚刚进门，后脚系统就出现，北辰拦住他，抬眼也是淡漠，冷声道：“止步。”活脱脱像是用完就扔的渣男。

　　“邪神就在门内，你怎么不拦着她？！”系统气急败坏道：“你也跟着胡闹是吧，别忘了你的立场，你是仙，不是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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