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成仙不如原地成神》柑橘局长

30、行不

　　原来，方才雯儿并非只让宋曜灵入了曾经幻境，它将北辰也弄到了它与张郎分别时的场景中，打算拖他一段时间，防止一人入幻境一人偷袭，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血煞之气甚重，看着不像是个好人。

　　看起来像是会趁着这女人不在，然后给我一刀的，雯儿如是想着。

　　但当他在张希临身上附身之后，却将张希临的残魂压制的不能动作，雯儿一急，骂道：“你干什么？放开张郎！”这头张郎有危险，那头宋曜灵又到了马上快被黑衣人看见的时候，雯儿顿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它本就一心二用，如今更是惊惧交加，阴声威胁道：“你好生呆在张郎身子里，不然我就要将那女人困在幻境之中，这是苗寨，我的地盘，你们再厉害都无济无事。”

　　北辰勾起嘴角，不屑道：“哦？”

　　雯儿见他不受威胁，张希临的残魂又更加孱弱，像是即将要消散一般，它惊悚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北辰将手中的残魂碾碎，像是风一般消散在手心，雯儿尖叫一声，随即便阴狠地盯着他，“我要你死。”它一字一句说的恨恨，眼中起了黑气，显然是要化成了厉鬼，北辰眼尾红线亮起，随即这具身子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

　　但却又与示人的面目不同，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和小北辰那副样子有七分的相似，这相似大多来源于华丽的外形，头顶鹿角缠绕红线而落，身上衣裳泛着金光，面色白皙，他只是用这样的法相看了一眼雯儿，雯儿便惨叫一声身上着了红火。

　　但这红火却并未烧死它，只是让它痛苦万分，等到它眼神再次恢复了清明，北辰从玩弄扇子的无聊等待中抬起头，声音冷淡：“能听本君说话了？”

　　与人族不同，成了鬼后便有鬼仙去管，它自然能认出面前之人是个神仙，还是仙阶上乘的那种，它浑然没有方才的嚣张，点点头却没再开口。

　　“你与宋姑娘所说，除了张郎世间男子均不是好东西。”他勾起嘴角，嘲弄道：“但其实你的张郎也并不是，你心知肚明，不然也并不会日日困守在林中。”

　　“我没有！”它盯着北辰，却又被北辰金光所灼伤，它看不清北辰真正的样貌，挪开视线，漆黑的眼睛流下血泪，它喃喃道：“他说过要带我走的……”

　　北辰嗤笑一声，道：“对于宋姑娘来说，愿意进去代你走一遭也是你的福气，你能见一个真正的强者是如何守护族人，你让我来这男人身子里，我也能告诉你，若我是他，你便不会落得现在这样一般不能超生的境界。”

　　“呵呵。”雯儿看着地上，许久才道：“你知道什么，张郎若是能带我走，一定会带我走的。”

　　北辰一时语塞，拆穿道：“他确实没本事，你也确实没脑子。”他一挥扇子，雯儿脑中所有的记忆都露在他眼中，他看了一瞬，便道：“那你就看看别的结局吧。”

　　一缕红光从她周遭展开，又将残破的记忆划散……

　　.

　　宋曜灵疑惑道：“什么男人不行？”她看看北辰，又看看对他惧怕很深的雯儿，道：“看到了吗？其实你也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只要你不冷眼旁观，不只想着离开这。”

　　她想起了那个有个性的小女孩，问道：“你那些姐妹的残魂是不是还在你手中，将他们叫来吧，不要再为了你的私欲而折磨她们了。”

　　雯儿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呆愣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北辰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站到宋曜灵身侧，对她道：“这寨中的灵就是那把剑，或许可以与她谈一谈。”

　　“好……”雯儿终于有了反应，它神色复杂，又有几疲惫的颓废，它哑着声音，将手按在地上，一介魂体竟流出鲜血来，那血露着黑气，不似常人血的鲜红，在地上流出了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它惊慌道：“为什么，不行了，我是雯儿啊，我可是圣女啊……”

　　苗寨早已不认她，以血也未能开启苗寨之门，它喃喃道：“都怪我。”她随着流在地中的血伏在地上，脚下地质松软，隐有活物要破土而出，青色紫斑的蛇猛地从地下窜出，将雯儿的脖颈咬住，又将身子环绕紧缠。

　　雯儿只是抽搐，并无反抗之意，手还在蛇尾碰了一下，却被小蛇躲开，她嘶哑着道歉，了无声息的逝于二人眼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处。

　　这样的惨案只在眨眼之间，虽然宋曜灵早就反应过来，但是第一时间也是将北辰护在身后，一时间场面很是尴尬，她松开拉北辰的手，只有沉默着……

　　“宋姑娘……”北辰盯着她的后背，开口道，眼神有些难言的情绪翻涌。

　　雯儿化成灰影，融于青蛇身中，那蛇盯着二人吐着信子，却并无攻击之意，它冲着宋曜灵点点头，像是人一般，有别样的意思，宋曜灵看着它，试探道：“你要带我们进去？”

　　青蛇向雯儿死死盯着那处爬去，空气中安静的只有鳞片碾碎枯叶的声音，宋曜灵看了眼面色如常的北辰，两人相视便一起抬脚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绕过几颗形状各异的老树后，宋曜灵察觉这是某种需要特殊步法才能进入的“门”，常用于宗门等只让特定之人进入的地方。

　　那为何皇室之人连这个都能破了后再进入苗寨？宋曜灵心下疑惑，但很快答案就出现在眼前，苗寨中宛若全新，并无狼藉之处，只是空落孤寂，只有身着圣女服的冷面小女孩站在空荡荡的路中。

　　她手中执剑，身量也高了一些，身上的衣裳大小正好，圣女服也变了样子，细节之处多有不同，但是宋曜灵隐约觉得这才是真正圣女的服饰，她头顶银饰虽不夸张，但尖锐外放，张扬的伸向头侧，像是一只蛇警惕盘卧。

　　青蛇吐着信子从她的腿盘沿而上，缠在她露出的手臂，像是装饰品一般不再动作，宋曜灵早就与她见过，北辰却并未见过，他道：“这还活着一个？”

　　宋曜灵摇摇头，对着女孩道：“你如尝所愿了，这身衣裳很适合你，这把剑也是。”

　　女孩歪头看着手中剑，道：“只是现在没有需要守护的人了，苗人皆死，我族于世再无血脉……”

　　“等会。”宋曜灵看着她这幅无欲无求马上就要消散的样子，阻止道：“我还有些事情想知道。”

　　女孩看着她，或许是因为方才接触对她也有感激，道：“你苗寨换主，那个废物不再是开启苗寨的钥匙，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宋曜灵挑眉，道：“为何之前外人能够进寨。”

　　“因为钥匙对外人并无警惕之心，他们进入并无阻挠。”女孩紧绷着的脸似有难言之意，想要骂人一般的难看，道：“一人死不足惜，连累全族，呵……”

　　宋曜灵表示理解，又问道：“我来此是因为在伏蛟山附近的村中认识了一对双生子，又被一蛇身老妪，和一群各异的蛇纹指引才到了巫山，听闻巫山之中有苗寨，又因他们皆是苗人，所以便来此……”

　　“是吗？”少女闻言神色并无波动，身后如小镇般的苗寨，各异的阁楼像是在地震晃动中变换，最终缓重而动，竟是一只如小山般粗壮的黑蛇，身后本为寨门的浑圆脱落碎石，亮起了眼睛，吐着信子在二人身后，阴影遮蔽大片光亮。

　　这一场面骇人，尤其是在分不清敌友的情况下，若是常人恐怕早就就瘫软在地，宋曜灵勾起嘴角，身中灵气如云雾消散，在此被遏制的绝对，连凤凰都无了动静，这样熟悉的场景她经历了许多，只要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苗寨生于大地自然，踏入便是它的囊中之物，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从前它的主人无能，只能靠着族人拼死与敌人同归于尽。宋曜灵看着眼前的少女，现在它的主人强势，自然也能发挥出它本身的强大。

　　北辰脸色一黑，他也难以运体中仙力，只是默默往宋曜灵身后挡了一下，转身面向这身后大如卡车般的舌头,两人背对着背，一时间并无言语。

　　对峙中，宋曜灵轻笑了一声，打破紧绷的气氛，她道：“我不属于任何一方，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雯儿是否和邪神有关。”

　　“不知道，我只知她和情郎一起将人杀死供养自己。”少女声音冷漠，但眼睛中闪烁光亮，问道：“你说的那对双生子叫什么，若是在骗我，你们就留在这吧。”

　　身后的巨蛇似威慑，张大嘴冲着北辰哈气，北辰：“……”他面色难看，最终还是没忍住干呕，宋曜灵哭笑不得，将他拽在身侧道：“躲远点，没事的。”

　　她对着少女道：“你在威胁我吗？”宋曜灵摇摇头，道：“你这样的小孩太没礼貌了，姐姐不喜欢别人威胁，你若是好生说我就告诉你了，但现在……”

　　少女抿着嘴角，嗤笑道：“怎么，你有和我的对话的资格吗，你能拔出剑不过是因为在花雯身上而已，你……”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宋曜灵提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将身后长蛇斩首，血溅在她的脸上，顺着左眼长疤流下，显得不羁又很恐怖。

　　宋曜灵看着她挑眉地笑了一下，像是挑衅一般，听见她的话不禁莞尔，花雯，那就没错了……

　　她紧了紧手中的青铜剑，却被瞬息之间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宋曜灵按住肩膀，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她瞳孔震颤，听见耳边带着没了笑意的声音响起：“我有资格吗，嗯？”

　　少女咬着后槽牙，道：“你是不是忘了保护那个男人。”她手指微动，身后巨蛇碎成无数小蛇向着北辰咬去，北辰却悠闲地摇着扇子，虽不能施法却浑然不怕的样子，北辰身侧闪起青绿色光点，与之接触的小蛇悉数化为齑粉。

　　宋曜灵在她耳边幽幽道：“我怎么会忘了保护他呢。”她拇指按着少女提着剑的手腕，少女的反抗对她来说就像奶猫在手心挣扎一样无力，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不过宋曜灵一用力，她手中的青铜剑便掉在地上。

　　“哐当”一声，在空荡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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