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成仙不如原地成神》柑橘局长

23、真实

　　宋曜灵用脚抵住他的膝盖，誓死不从，亮红色的大袍就顺利地被印上了一个灰漆漆的脚印，小北辰笑了一声，虽并未生气但是语气却有些冷，警告道：“听话，绑完头发为师带你暴打他们。”

　　小北辰眯着眼，眼尾往上勾着，说出的话像是在诱哄小孩似的，先放下宋曜灵如今身子里的灵魂是不是八九岁那么单纯。

　　就算是本身，但她性子也不是听话那挂的，她手脚并用，将北辰的红绳抢过来扔到地上，离他远了些，坚决道：“我就不！我自会梳头发，不绑红绳！”

　　宋曜灵站在阳光下，活动了一下肩颈，道：“你要带我去打谁？走。”小北辰默默将被扔在地上的红绳捡起，那红绳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缠绕于她的腕上，宋曜灵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北辰道：“宋曜灵，这是我的本命法器，只有你戴着我才能护你周全。”

　　“别的都可以依你，这个不行。”他说的果决，绷着脸隐约露出了上位者的强势，这是长大后的北辰面上从不会出现的神色。

　　宋曜灵虽没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但是却因为他的话心惊不已，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靠近，小北辰蹲跪在地上，与她平视，甚至处于仰视她的地位，他道：“乖，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为你多做点……”

　　红绳是他的本命法器，宋曜灵震惊道：“本命法器？那若是佩戴者自行摘下会怎么样！”

　　小北辰还未从方才的踌躇反应出来，闻言有些疑惑：“为何要摘下？”他捏了捏宋曜灵腕上的红绳，不满于她腕骨消瘦，道：“莫要摘下，摘下了我会遭到反噬，会很痛。”

　　宋曜灵心绪复杂，想起自己在一重的幻境前摘下了红绳，她愧疚道：“抱歉。”小北辰不明白她的意思，然而宋曜灵的心绪都在北辰的安危上，不知道糟了本命法器反噬的他能不能离开幻境，她得去救他……

　　如此，这个幻境就快结束吧……宋曜灵看了一眼小北辰，神色晦暗不明。

　　小北辰站起身，又恢复那副尽在掌握的样子，他拿扇子轻敲了一下宋曜灵的头，道：“灵灵这是什么眼神？为师让人来为你梳洗打扮，我在门外等你。”

　　说罢也不管宋曜灵答应与否，就转身离开了。

　　宋曜灵坐在椅子上沉思，连那个叫她起床的弟子进来了都未发觉，她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任由弟子为她束发。

　　警惕心是反映环境是否安逸的最好反馈，现在的她确实是比从前幸福，连外人进来都未曾发觉。

　　但是，宋曜灵看着自己幻境中孱弱的身体，连灵气都无法引入体内，而现实是，这个时候的自己早就能用灵力杀死一头三百斤的野猪。

　　这就是幻境吗？给予我以别人的爱护和包容，亦或者是毫无底线的退让，但是我自己本身的力量却一无所有。

　　她笑出了声，身后为她系腰带的内门弟子吓了一跳，她惶恐道：“怎么了少宗主，是我服侍不周吗？”

　　宋曜灵摆摆手，随意问道：“为何我不能修练？”

　　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却不曾想她竟然知道，只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多说，宋曜灵转身看着她，眼神中的审视竟让少女不敢直视，她道：“放心说，我只是忘了。”

　　少女犹豫道：“若是仙君知道了，定要惩罚弟子……”

　　“我让你说，你就说。”她在试探，北辰极在意容貌，而这个小北辰看似更甚，他进来也并未坐到哪里，身上也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像是干净到令人发指地步。

　　然而他方才又是为自己捡东西又是单跪在地上，看似幻境中的自己对他很重要，她要知道旁人怎么看她。

　　果然，少女闻言便小声道：“少宗主儿时被宗主惩罚，伤了根本。”

　　“此生都无法修炼？”

　　“是……”少女眸光一闪，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擅自说出口，宋曜灵猜测道：“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修炼呢？”

　　“听闻，近日伏蛟山开秘境，进者可使修者成仙，普通人可入修仙之道。”

　　“……”宋曜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少女仅垂着头，并不看她，宋曜灵走出房门，小北辰早已站立等待许久，见她来了便勾起嘴角，道：“走吧，灵灵。”

　　宋曜灵抽了抽嘴角，道：“你再这么叫，我就用泥巴糊你一脸。”

　　小北辰笑得更欢，但见她神色不虞便收起了笑，用扇子挡着抑制不住勾起的嘴角，妥协道：“好吧，好吧。”话了他还补了一句，“徒儿长大了。”

　　宋曜灵看着四处不禁心茫然，好似在宗门，只是这地形像是变了又好像那里没变。

　　她往周遭走了走，诺大的老槐树下放着紫藤花编的秋千，上面还放着奶白色的羊毛坐垫，看起来柔软舒适，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往断崖处看去，竟能看见宗内的全貌，她惊讶道：“这座山怎么这样高了？!”

　　小北辰得意道：“自然是为师将它拔地而起了，你不愿离开这低山，为师却想让你能俯视万物，便只好让这山变得高一些了。”

　　宋曜灵哑然,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房宅，心想：你管这叫拔高一点？

　　然后她就看见了最醒目的那座古宅，自己除了身下地呆的最久的宗祠，小北辰道：“我们去将这宗祠拆了如何。”

　　“什么？”宋曜灵脑子一僵，确认道：“若是拆了宗祠，岂不是要与整个宋氏撕破脸？”

　　“那又如何？”小北辰幽幽道：“只要灵灵出了气，将他们全都杀了也是值的。”

　　宋曜灵回头看去，观察他面部的表情，眉眼含着笑，看起来温柔至极，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不过宋曜灵却惊然发现他是认真的。

　　小北辰捏着扇子，有些纠结地自语：“只是我离开了的时候，担心你还未能不受他人蒙蔽，万一再生了心魔岂不是重蹈覆辙。”

　　“你去哪？”宋曜灵疑惑道：“这不过是个幻境，你能去哪？”

　　小北辰挑眉道：“幻境？这么说你是从别的世界中的幻境而来？”

　　“什么是别的世界……”宋曜灵喃喃道：“总觉得有些不对了。”

　　小北辰用手扶着她的下巴，将她的眼神聚焦于自己，他道：“本以为灵灵是受欺负终于有了脾气，没想到只是被附了魂。”

　　他眼尾闪过红丝，显得妖冶凌厉，刀锋般的直直划向鬓角，却又在眼尾打着圈，像是撒娇一般的勾人，尤其是在他斜着眼睛随意瞥人时更甚。

　　宋曜灵将她的手拨开，又听见他疑惑道：“不过你也是灵灵，是大一些的？”

　　“先前你说幻境，我只当你梦靥，看来你于另一个世界的我相熟？你竟然叫‘我’的名字，有趣，看样子我们还一同进了幻境……”

　　他凑近了些，猜测道：“该不会别的世界你心悦于我吧？”

　　宋曜灵：“……”

　　她冷笑，在自己的小时候的身子里虽没什么气势，却也初现冷酷，面不改色道：“我的世界，你是帮我做事的。”

　　这也不算撒谎，他眼珠转了转，声音有些调笑的撒娇之意，道：“那你肯定比我大一些？我叫你姐姐如何，也好和灵灵做区分。”

　　“行啊。”宋曜灵心想着自己还说不准比他大一些，便应了，也没察觉小北辰口中的深意，他摇了摇扇子，道：“灵灵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姐姐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冲着宋曜灵抛了个媚眼，道：“若是有空，我想听听姐姐世界里我们的故事如何？”

　　宋曜灵道：“你眼睛怎么抽了。”她虽不赞同，但是也没反驳小北辰口中另一个世界的说法。

　　若是让幻境中的人知晓自己并非真实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又解释道：“我在我的世界入了幻境，不知道为何到了这里，我若是不早点醒来，会死。”

　　“我若是不快点走，你的。”宋曜灵顿了顿，道：“这个世界的我也永远不会醒过来。”

　　“那倒是个大麻烦。”他道：“虽然姐姐说，这只是你的幻境，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他又问道：“灵灵能听见我们的谈话吗？”

　　宋曜灵感受到了体内沉睡的灵魂，也感觉到疑惑，若是幻境为何还只是灵魂附身呢，不应该自己便是“自己”？

　　她只好先回道：“不能，她还在沉睡，应当我走后便好了。”

　　小北辰闻言放下心来，他道：“我方才听见有人诓骗姐姐到伏蛟山去？”他眼尾还是红光，说这话时很是不爽，显得凶煞骇人。

　　不过他不爽的情绪似乎只存在了一瞬，那红光渐渐淡去，他邀请宋曜灵去秋千上坐坐，两人坐在高处闲荡倒是悠闲。

　　但在无人见处，方才服侍宋曜灵更衣的少女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极为痛苦，周遭被红丝包缠，逐渐窒息，到最后没了动静，又化作黑红的血水，竟然没了存于世界的踪迹。

　　宋曜灵道：“你怎么能保证这不是幻境，我知道接受自己并非真实很难，但是很遗憾，这就是假的。”早知道他有话说，却许久未开口，宋曜灵便主动问出口。

　　他看着宋曜灵，面色坦然，道：“我不同意姐姐的话，对于幻境中的人来说，这便是真实的，况且我也并非这个世界的。”

　　“你说什么？”宋曜灵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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