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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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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简单粗暴。
转眼间在剧组待了大半个月了,谢心澄其实总共没拍几场戏,到时候再剪剪,估计到电影里也没几个镜头。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大荧幕。
“哥哥,今天晚上能不能和您一起走,我在路上绝对不喊苦,要和你一起去南京,爸爸说了,只要你同意他就同意……”
棚子里有些闷,谢心澄用剧本给自己扇了扇风,心里酝酿着一会对戏时该用什么语气。
“就几句台词在那里念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主呢。”
“可能故意在导演面前表现的吧。”
这种话她听的耳朵都快长茧了,每个剧组总有那么几个爱嚼舌根的人,要是一句句回怼过去她一天都不知道要喝多少杯水。
谢心澄站着换了个方向,面对墙壁,
“但我是你唯一的妹妹……”
本来以为不理那两人一会就走了,结果这两人直接坐在她旁边吃起了饭。
吧唧嘴的声音实在有些受不了,谢心澄收了口气,看前面的江渝还在拍第二场,就准备去其他地方转转,消磨下时间。
隔壁剧组在客栈景里拍摄,谢心澄不知道拍的什么,一堆人围着黑压压的设备。
她目光一转,先注意到坐在监制身旁的男人,然后视线就离不开了。
场务人员忙着打灯光,收音,拿着反光板的戴帽小哥,在一旁随时准备喊卡时给演员补妆的工作人员。
一群人中,尤属他看着格外清闲。
男人懒散靠在折叠椅上,身上松松垮垮搭着件黑色的衬衫,皮质夹克外套,看起来痞气的同时,浑身又透露着淡淡的矜贵。
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膝盖往外敞着,顶着椅杆边缘。
演员?看着不像。
因为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所以谢心澄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注意到帽檐下男生嘴里咬着的白色烟管。
长什么样啊。
两个女孩从她身边经过,侧背着包,应该是剧组内的人员。
“听说今天陈绍祖来探班。”
“我靠真来了,在哪里,完完全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不知道能不能要个签名。”
探班?
谢心澄站在门口,侧着身子企图看清楚。
抬头抬头抬头,
或许是她祈求的目光太强烈,有人喊了声陈少,那个男人真的抬头,然后———
啪嗒。
谢心澄脑袋一重,两眼一黑,什么都没看见。
“谁啊。”
挡了她看帅哥。
谢心澄拿掉盖在自己头上的外套,气汹汹的转身,看清来人时刚窜出的那点火焰瞬时熄了,
“江老师。”
江渝明知故问,往那个方向悠悠瞥一眼,“在这干嘛呢。”
应该不明显吧,这么多人。
路人:
“有没有发现今天围观拍戏的人很多。”
“你好请往那边站一点。”
“肯定是因为今天陈少来的缘故。”
谢心澄:“……”
“咳。”她想两秒了编个理由,“我在观摩别人的演技,学习学习,顺便提高自己的审美。”
一半一半,也不算完全造假。
“要提升演技的话,还是要实战。”
实战?
江渝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忽然低下了身。
近到男人俊美五官在脸前放大,谢心澄往后缩了下,闭上眼睛,不对,她为什么要后退。
这时候不要怂啊。
谢心澄又睁开眼。
他已伸手快速在她脸颊蹭了下,“有灰。”
就…就这。
她还闭眼。
江渝的目光仿佛就在说:你在想什么?
男人轻启唇,“要拍下一场了。”
“……好。”
谢心澄弯腰从旁边人缝中挤出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天天都在想什么。
现在真的不能再直视江渝了。
上一次这样心脏咚咚跳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场杀青戏拍到晚上,剧组姐姐送了谢心澄一大捧鲜花,加上几个玩的熟的朋友一起去中餐馆吃了饭。
这个导演是很厉害,拍戏也是真的很严格,她几乎每场戏都卡了十几遍才过。
笨鸟只能多飞。
可能是酒精的催化,谢心澄喝的上头,鼻子发酸,一方面是舍不得江渝的午餐饭,另一方面又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情绪浓时,她打了个嗝, “终于杀青了,一个多月,我就是个笨蛋……”
刚起个头,旁边的女人一把抱住她,“我昨天下午拍的那场,三十多遍啊,三十多遍,就擦个桌子让我拍了三十多遍。”
“啊,那你比我还要惨。”
眼泪又生生地憋回去。
“这两人,疯了吗?”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旁边跟着的助理一副淡然的样子,显然是习惯了,
“你家几杯。”
“三杯。”
“我家也是。”
谢心澄迷糊着眼伸手去端酒杯,摸了个空,再往旁边移动,还是没有。
她坐直身子,原来是江渝给拿走了。
今天这顿饭算是江渝办的,说是庆祝她脑袋“恢复正常。”
但今晚来看……
助理怀疑还是办早了。
她两颊酡红,“江老师为什么偷我的酒……你不许管我。”
其他人猜拳的猜拳,谈笑的谈笑,只有坐谢心澄旁边的女人听到这句话,惊的酒都快醒了。
这语气,骄纵中又带着点撒娇,还有点嚣张跋扈。
怎么说江老师算是前辈,女人牵牵谢心澄的衣角,暗示她注意点规矩。
但江渝看起来并没有在意,反倒是看得很平常,面不改色的递过去,“嗯,还给你。”
谁喝酒谁脾气大。
女人看的清楚,那分明是他不久前刚让服务生倒的一杯温开水。
谢心澄乐呵呵的喝了一口,还不忘礼貌,“谢谢你。”
“以媛!”
郑以媛刚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转身要走,“才开始多长时间就喝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郑以媛明天下午的飞机去外省,一离开又要半个月,谢心澄说了好几遍让她一定要过来自己的杀青宴。
“梁兆远呢。”
“工作忙,走不开呗。”
谢心澄左看右看,拉了把凳子在自己和江渝中间,拍了拍坐垫,
“坐这。”
郑以媛绕过去。
江渝今天穿的简单,黑色大衣外套,内搭手工定制衬衫,很自然的往旁边动了点位置。
郑以媛将手提包放在腰后,低声道, “真是难为你了。”
“还好。”
谢心澄: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夸你贴心呢。”
“我不信,是不是在夸我好看。”
“……”
郑以媛给她夹了个肉丸, “多吃点饭。”
一群人吃到半夜,谢心澄又要去唱歌,都要人扶着才能走稳当,助理好不容易把她哄出去。
凌晨街上居然还有卖甘蔗的。
马路边停着一辆三轮车,地上还残余着堆甘蔗皮,一个大爷在旁边看样子就准备收摊了。
“不用扶,我没喝醉,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就要听你的。”
“……”,江渝:“喝醉了每次都这样吗?”
小助理:“基本上差不多。”
谢心澄在一些小事情上面就格外的较真,比如现在坚持要自己走,甚至为了证明清醒着还要走花坛边缘的栏杆。
“你看,我还可以走这个。”
谢心澄手臂张开,摇摇晃晃的站上去。
郑以媛担心她崴到脚,语气忧急, “知道了我的大明星,快点下来。”
没成想这句话又触到了谢心澄的伤心事,
“呜呜呜呜啊啊我不是大明星,我就是个小糊咖,天天在剧组跑龙套的小糊糊,呜呜呜。”
“我的词天天就这么。”她伸出两个手指比在一起, “这么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
江渝原本插着兜在后面跟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快下来。”
幸好同剧组的其他人都各自坐车走了,不然不知道看到她这副样子该怎么想。
其实助理当时和另一个同行没说的是,谢心澄那样都算是收敛的了。
“不是,真哭了?”
郑以媛看向江渝。
她更关心后者的反应。
不过,很好,不愧是演技派,她硬生生地从他脸上看不到一点感情波动,不是,怎么感觉他还挺愉悦?
男人眼尾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心澄站在花坛边,手背盖在眼睛上,脸本来就小,风吹的头发都乱在一起。
郑以媛摸着她的头安慰: “没事,会有的,那句话怎么说的,面包会有的,戏也会有的,江老师。”
她跟着谢心澄喊江渝江老师。
“帮帮忙。”
江渝正在打电话。
这个时间居然在打电话。
郑以媛心里为捏把汗,看来他是真的不太在意她了,明天等酒醒要告诉谢心澄不如死了这条心。
江渝走过来,淡声, “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
“不是要拍戏么,这周至少有三个试镜,都是比较不错的剧本,我让秘书安排了。”
要不要效率这么高?
合着刚刚打电话是给她喂饭去了。
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这也太好了……
“心澄。”
郑以媛一转头,就这么一小会功夫,人又不见了。
老板把地上的东西往车厢里运, “姑娘,别坐地上啊。”
郑以媛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谢心澄盘腿抱着一捆甘蔗, “我要这个,这个。”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她记得谢心澄不喜欢吃甘蔗,觉得麻烦。
“就要,给我买一根。”
“走吧,老板要收摊了,太晚了。”
“这是我的金箍棒。”
“……没救了。”郑以媛试图将谢心澄拉起来,“咱先回家,家里有金箍棒,啊。”
她力气还挺大,誓有小孩子撒娇不达到目的就不罢休的气势。
郑以媛看着停在马路侧的商务车,对江渝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送心澄就行。”
“是,江老师,今天麻烦你了。”助理拉着谢心澄另一只胳膊,在旁边附和道。
凌晨,马路,谢心澄要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不知道明早会不会后悔。
主要是,助理感觉这种行为还是让江渝少看到的为好。
“她能走么。”
郑以媛和助理对视一眼,估计有点玄。
“要不要啊。”老板看看几人。
郑以媛:“来一根吧。”
不买看来今天走不了了。
老板拿着收起的刀,从中抽出一根,
谢心澄见他要削皮,急了,倾身拿过来, “不要,给我。”
“这怎么拿。”
谢心澄仰头, “定海神针。”
郑以媛: “……”
大家还没缓过神,谢心澄又抱着两三米高的甘蔗屁颠颠的跑到正在付款的江渝面前,
“江老师,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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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