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獠牙之下/Under the Fangs》司泽院蓝

11、第6章 最大危险

　　第二天是万圣节。

　　汤姆睡了个无人打扰的好觉，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哈利给他俩都准备了极其丰盛的饭菜，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最后的午餐什么的。

　　但是没有。等他再也吃不下之后，哈利又钻进了小厨房，听声音像是捣鼓晚饭去了。

　　汤姆不认为哈利突然添了个做饭的爱好，他也不认为哈利会如此轻松地将过去的大堆问题一带而过。这只能说明对方正蓄势待发，美味的南瓜派之类的可能只是一种用来撬开他嘴巴的工具……

　　仿佛就是要验证他的这种猜想，晚餐的菜色愈发出彩。最惊艳的是甜点，裹满太妃糖浆的新鲜苹果条配上烤得喷香酥脆的黄油千层酥，连他这种素来对食物毫不挑剔的人都想要再来一份。

　　哈利坐在汤姆对面，时不时看过去一眼。虽然高个男孩什么都没说，但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盘就足以让他眉开眼笑了。“饱了吗？”

　　汤姆点点头，看着哈利挥动魔杖，圆桌上立刻变得空荡荡。

　　“用魔法做家务确实省事得多。”哈利抬眼，正好迎上他的视线，又咧嘴一笑。

　　这笑容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汤姆忍不住在心底蹙眉。他在想，都快一天过去了，难道哈利还不打算盘问他吗？既然如此……

　　“我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些。”他开口道，语速很慢。

　　顺着汤姆的示意，哈利的目光落到两人侧面的帐篷顶上。

　　在房间里支帐篷确实挺奇怪，但堂区教堂本来就小，能腾出一半侧翼做卧室已经非常奢侈了，不可能有更多的满足两人的起居之用。更别提汤姆还要学习魔法，显而易见没有地方。

　　哈利只能买了一顶帐篷，给它施放无痕扩展咒，再把给汤姆买的其他东西都放进去。这样，两人都有独立的生活空间，也能保证在外头举行各种活动的时候互不干扰。

　　回忆到这里，哈利的目光又回到对面的男孩身上。

　　或许从来就不应该用男孩称呼汤姆，他不免在心里叹气。从前起码身量看着是个孩子；现在，汤姆不仅长得比他还高，而且眉宇之间只有一派平静的不动声色，任谁来看都不敢相信只有十八岁。

　　哈利还指望着汤姆跟他说实话，所以自己也不打算撒谎。“我想……你可能会回来。”他先是停顿，后是苦笑。

　　其实，他俩谁都明白，这事儿的发生概率极小。既然汤姆不告而别，那他就不会主动回来；哈利只是抱着“万一呢”的渺茫希望而已。

　　读出这种程度的潜台词对汤姆来说轻而易举。他眨了眨眼睛，有点迷惑。

　　在三年前赫敏·格兰杰的意外造访之后，哈利肯定已经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为什么还会抱有这种天真的指望？换句话说，既然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了，哈利为什么还想要他回到自己身边？

　　莫芬早就死了，他其实并不像哈利气急时说的那样，担心自己被抓进阿兹卡班。但他暗中操纵自己的舅舅咬穿了名义上的祖父母和父亲的喉咙，难道哈利就没有一点点害怕、或者忌惮他吗？

　　更何况，他们是在与狼人的对峙中重逢的。在那种情形下，哈利不仅没有逃跑，甚至出手帮他……这也不像是一般人会做的事……

　　见汤姆不说话，哈利的苦笑更深了一些。“虽然实际情况不是我预料的任何一种，”他道，有点干巴巴，又仿佛在安慰自己，“但确实还是派上了用场，对吧？”

　　汤姆抿了抿唇，这正是他也想知道的部分。“当时你为什么不跑？”他真的很迷惑，“狼人没那么聪明，你肯定有办法躲开。就算你不打算抓我进阿兹卡班，也犯不着蹚浑水吧？”

　　不说还好，一说哈利就想起来他发现那群狼人恐吓的对手正是汤姆时那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这是我该问你的——”他不由稍稍提高了声音，“你怎么会放任自己陷于那种危险境地？只要你愿意的话，这事你肯定能避免！”

　　……这是对他头脑的肯定吗？

　　汤姆有一瞬间想要微笑，但控制住了自己。“确实。”他点头承认，双眼紧紧盯着哈利，“可是，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他刻意停顿，以此加重语气， “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因素？”

　　如此直白的回答，哈利做梦也想不出。他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被噎住了。这话的意思是，汤姆能独力解决所有狼人？真的假的，虽然他知道汤姆很厉害，但汤姆才刚成年不久啊……

　　“……所以，那个狼人头子说的是真的？”好半晌，哈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约了他们？”

　　“我只约了格雷伯克。”汤姆微微撇嘴，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无趣与嫌弃，“但我不能宣称，说我没预料到他会带其他狼人来。听说狼人在满月下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他轻轻嗤了一声，“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群狼人……也不过如此？

　　哈利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芬里尔·格雷伯克的名字很耳熟，就算在狼人里也是最臭名昭著的那个，有明显的黑暗和暴力倾向，极其危险，在魔法部的通缉令里榜上有名……

　　但汤姆只是轻飘飘地评价，不过如此？

　　“你是不是在暗示，”因为震惊，哈利的声线和心情一样不太稳定，“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把格雷伯克约了出来，你想干的事情就只有……决斗？”

　　“哦？”汤姆回以反问，语气依旧轻飘飘，“你认为他是个足以与我匹敌的对手？”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里头并没有疑问语气。哈利确信，汤姆的意思是，格雷伯克胜不了他；就算俩人真打起来，因为实力悬殊，也不配用决斗形容。然而……

　　“你疯了吗？你就是想打一架？”他既愤怒又费解，“格雷伯克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惹上他可能会带来很多麻烦……”

　　“死人不会带来麻烦。”汤姆轻描淡写地打断哈利的话。在哈利愈发震惊的瞪视里，他又勾了勾嘴角，补充道：“活着也不会。”

　　被这么反复提示，哈利再想不起格雷伯克昨夜里气急败坏的咆哮就愧对自己的头脑了。

　　“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没看出任何诚意。”

　　汤姆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看来确实是真的……

　　哈利闭了闭眼睛。

　　汤姆大概只给了格雷伯克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跪下，臣服于他。所以格雷伯克才那么生气……

　　而且，格雷伯克自己应该也对他俩的实力差距心知肚明。原本只该有两人的会面，他多带了许多狼人壮胆，这是其一。哈利只发了个昏迷咒，狼人们就全吓跑了——他们真正害怕的不是巫师的埋伏，而是抬手的汤姆——汤姆甚至还没开始攻击呢——这是其二。

　　所以，唯一的问题只剩……

　　“你为什么如此确信你能降服那么一大群黑暗生物？”哈利实在忍不住了，“万一你失手了呢？”

　　汤姆回以挑眉。“你是在说我可能受伤，还是我可能会死？”他突然冷冷一笑，“你忘了我是吸血鬼吗？”

　　哈利很想说，狼人也有几率杀死还是巫师的吸血鬼，但他同时并不怀疑，汤姆必定会在那种时刻到来之前就逃出生天。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和汤姆坚信的一样，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那群狼人是死是活都不会给他造成任何麻烦的程度。

　　“我得承认，一开始我觉得吸血鬼挺麻烦的。”汤姆还在继续说，“对别人的血有冲动，得时刻注意獠牙和眼睛，霍格沃茨也不能去……但吸血鬼是不死的。”他话锋猛地一转，“相比之下，克制自己的生理本能倒成了小问题。”

　　哈利不怀疑这话。三年后再次回到教堂，汤姆仍旧没有任何负面反应。这意味着，虽然汤姆骗了他很多，但不吸血确实是底线。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没必要将汤姆逼太紧，有心情先做欢迎大餐……

　　随着怒气慢慢回落，哈利冷静下来。“为什么？”他喃喃问，“我是问，为什么你会想到去找狼人？”

　　只是为了彰显武力，就要杀了他们全部？

　　不，汤姆没那么无聊；他必然有所图谋……

　　“事到如今，你应该也猜出来了。”见他思索，汤姆翘起嘴角，竟然很愉悦，“我刚刚还说过。”

　　哈利迅速抬眼去看对面，就见汤姆一脸好整以暇地凝视着他，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似乎很期待他的反应。

　　走上歪路的孩子可以教导，天生的吸血鬼也可以想办法避免犯下罪孽；他曾以为他能做到，但如果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完全不在乎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黑暗生物血统，反倒引以为荣、想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因为……”因为意识到那确是事实，哈利的语气异常艰涩，“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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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格雷伯克：？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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