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许人人

57、第五十七章

　　再怎么狠心，言予哲也无法对躲着哭泣的郑言之置之不理。
　　她快步走去，站在泪眼婆娑的可怜人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其拽起，语调平平，“哭什么，我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阿哲！”郑言之扑上前，哭着摇头，“不要，不要乱讲。”
　　“嗯……”
　　郑言之也发现了，顾云霄口中的不对劲。她的小狗，她的小太阳，此刻没了朝气，太过平静。
　　她心疼地想要探出手去抚慰一番，却在即将触碰到侧脸时，被人一个撤步，偏头躲开。
　　心，更痛了。郑言之觉得，此刻的万针穿心，也是她罪有应得。所以，她壮着胆子再次上前，抬手紧拽爱人衣角，“阿哲，对不起……”
　　闻声，那了无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只是艰难地勾了勾受伤的嘴角，话中带刺，“为什么要道歉？你做错了什么呢？打我的人也不是你。所以，不必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是我忙昏了头，是我太过懦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郑言之不再在乎她是否反抗，一头扎进爱人臂弯，紧紧抱住，生怕她会就此碎在自己面前，“我不该自以为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避开你，擅自决定我们的相处，对不起……”
　　听完，言予哲的浅笑从头顶传来，她抬手虚抚在仍在颤抖的腰上，低喃，“原来，你知道啊……”
　　“对不起……”
　　等了许久，久到郑言之双腿发麻，言予哲的声音才悠悠传来，“郑言之，你亲亲我，好吗？”
　　“现在？”郑言之身体明显僵硬，两只眼睛慌乱地四处乱看，“宝贝，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呵，我就知道……”言予哲毫不犹豫地将人推开，面对面相对而立，脸上始终带着浅笑，“郑老师先回学校吧，你的学生们离不开你。我这边没事，证据充足，我会自己看着解决的。”
　　郑言之倔强地不肯离去，任由顾云霄怎么劝慰，她依旧眼角带泪，攥着言予哲的衣角不放。
　　对峙间，程伊君终于羽绒服裹着睡衣，顶着一头乱发匆匆赶来，“你们干嘛呢？！”
　　顾云霄看到救星，强撑的委屈终于得以爆发，“啪”地一下，巴掌落在蓬松的羽绒服上，她带着哭腔埋怨，“你怎么才来啊！”
　　“好了好了，收到你的消息，衣服来不及换就出门了，我这不是来了，我们霄霄辛苦了，不怕嗷！”程伊君半搂着哄人，继而冷静指挥闹别扭的小情侣，“言之，你先回学校坐镇，我和霄霄带小言总回家，给她做些测试，放心吧。”
　　对顾云霄和程伊君的亲昵互动很是好奇，加之言予哲本就有意避开爱人，她二话不说，小尾巴似的，乖乖跟在程医生身后。
　　闺蜜二人交换眼神，郑言之败下阵来，重重叹气，目送三人离开医院，孤身一人回到学校那是非之地。她，还有她的责任。
　　郑言之回去后，如实向上汇报监考事故，提交证据资料。在等待结果通报时，便一心一意誊抄答案。
　　不久后，她便收到好友的消息，“小言总伤情稳定，恢复几日即可。刚才还有兴致打趣我和云霄，看样子把自己哄得差不多了。晚上回来你再加把劲，实在不行就大胆点，肉偿。小孩子嘛，好哄。”
　　小孩子嘛，好哄。直到偷偷摸摸站在别墅门前，郑言之脑子里仍回荡着这句话。
　　唉，她家的小孩，可能不太好哄……郑言之心想。
　　印上指纹，“嘀”，解锁。郑言之本已做好了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准备。
　　可谁知，进门时，小孩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她也只是平静如常，招呼道，“回来了，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这个语气，好像妈妈……
　　郑言之不敢明说，乖乖把手洗净，又到楼上卧室换上家居睡衣，老老实实站在厨房门口等待。
　　身后那道火热的视线，言予哲不用回头也能想象的到，那是怎样的眷恋。
　　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她正在煮狐狸小姐喜欢的西湖牛肉羹。
　　小狗双手撑在灶台，挺直的腰板认命般塌了下去，微微叹气，转过身来与之对视，神色淡淡，“怎么了？”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突然转身，对视一刻便慌乱移开视线，低头嗫嚅，“我…我想陪着你。”
　　从何时起，爱人之间的相处需要这样小心翼翼了呢？
　　言予哲于心不忍，上前解救那人因紧张无措而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右手虚扶在腰间，语调轻柔，“就站在这陪我吗？老婆，我的耳朵还没有恢复，你站的远了，我感受不到。”
　　郑言之眼泪“唰”地飞溅，将悬在腰上的手用力摁下，紧紧贴上对面那具已显单薄的身体，“对不起，对不起……”
　　言予哲也不清楚自己心境为何，只是看到郑言之哭红了眼，憋红了脸，仍会心疼。
　　她终于抬手回抱，手指抵在后脑，轻轻摩挲，她又说一遍，“郑言之，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我，可以吗？”
　　言予哲盯了盯她还在抽噎的唇，随即不由分说地压了上去，“唔……”
　　时隔多日的亲吻，没了往日灼热的激情，沾着几分迫不得已的苦涩。郑言之带来的破碎感，让人不敢用力，只是在唇上细细研磨，在温热的口腔辗转舔舐。
　　言予哲早已分不清泪属何人，只觉入口又苦又咸。以后接吻的时候还是不要哭了，她分神想着。
　　泪珠仍在不断涌出，言予哲调整心绪，浅尝辄止，生怕爱人因过呼吸而碱中毒，“宝贝，慢慢呼吸，我在。”
　　郑言之今晚格外听话，她随着节奏深呼慢吐，这眼角带泪，鼻尖红红的可怜模样，逗笑了言予哲，“受委屈的是我，怎么反过来要我安慰你？”
　　眼看她瘪着嘴吸了吸鼻子，又是一副泫然欲泣想要道歉的样子，言予哲连忙改口，把人揽在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宝贝，哄你哄你，哄哄~”
　　待二人情绪稳定，怀里传来郑言之闷闷的声音，“锅……”
　　言予哲轻轻侧身，指尖揩去眼角挂着的泪珠，呆呆反问，“啊？什么？”
　　“不是在做饭嘛？”
　　话音落，伴随一声轻呼，言予哲环在她腰上的手猛地用力，把人挂在身上，朝客厅的沙发走去，解释说，“已经煮好啦，不过现在把你哄好比较重要，所以我们等等再开饭。”
　　爱人主动亲近，郑言之乐得接受，头枕在小狗颈窝，安心缩了过去，“好~”
　　“郑老师，今晚，好像过于乖了点？”
　　郑言之懒懒抬眸，对上小狗调笑的眼神，并未恼羞成怒，反而小猫似的凑了上去，啄吻落在侧脸，“因为要你知道，我爱你。”
　　心头一酥，言予哲险些脱力。她说的认真，她便吻得深沉。
　　朦胧的窒息感，已超过厨房门前的交锋。郑言之体力不济，堪堪后退，“阿…阿哲~我、我喘不过气了。”
　　随后，额头传来一抹温热，言予哲使出那股子霸道劲儿，把人紧紧摁在怀里，开诚布公，“我觉得，我们需要复盘一下今天的事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