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许人人

4、第四章

　　日子慢慢过着，言予哲几乎只在周考时出现，并没有融入集体的意思，以至于班级同学也习惯了将其当作透明。
　　坚持不懈进行思想教育的，仅剩郑言之一人。第无数次抓到言予哲在走廊接听电话，忍无可忍，她再一次将人押进办公室。
　　言予哲最近开始接触新的工作，常随陈寻应酬，疲惫极了，“我佩服您的毅力，但我一没有影响别人，二没有耽误成绩，没猜错的话这次还是年级第一。”
　　她没了耐心，“您行行好，和别人一样，把我当透明，可以吗？”
　　然而，郑言之不为所动，“我不会放弃我的学生，更不会把任何一个学生当作透明。嫌烦了就乖乖把头发染回本色，穿上校服，上交手机。”
　　言予哲耗尽了忍耐，将一头棕发揉的乱糟糟，随即双手撑在郑言之两侧，强忍怒气回怼道，“我从来不是乖孩子，您随意。我还有事，今天请假。”
　　“言予哲！”郑言之也动了怒，但那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同屋老师纷纷劝慰，“小郑啊，本来就是关系户，领导也都交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成绩拔尖，其他的，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你的课她还晓得请假，你问问别的任课老师，哪一个敢管小霸王？不是见不到人，就是中途离开，招呼都不打的，别说作业，她能参加周考还考出高分，我们就烧高香咯！”
　　各位老师对言予哲的评价褒贬不一，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吵得郑言之心烦意乱，她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离开学校的言予哲，气冲冲地踏上陈寻的车。“嗯？谁惹到我们小言总了，和师父讲讲？”
　　“师父，您说国内的老师都这么古板不懂变通吗？”接过陈寻的话头，她彻底打开话匣。
　　言予哲吐豆子般，倒了干净，“我又不是什么杀马特七彩爆炸头，也没有影响他们的正常秩序，别的老师都选择视而不见，她怎么就紧抓着我不放呢！”
　　听完，陈寻和前排司机，皆是忍俊不禁，“很难得，她是一个十分负责的好老师。”
　　“郑老师这是尊重自己的职业，尊重每一位学生。”当事人很是不解，陈寻继续说道，“年纪轻轻便被青城中学委以高三实验班任的重担，说明在教书育人上，她是有过人之处的。”
　　“我承认她人美心善，业务能力强，周考有几道很不错的数学题，都是出自她手。”不知不觉，言予哲已说出了她不少优点，反应过后，自觉闭嘴。
　　陈寻实在难忍，笑出了声，开口反问，“如果她不管你，大家都要求特殊对待，该如何应对？”
　　当事人听得认真，他继续说道，“老师要及时掌握同学的状态，不能因为你是言董的女儿，就放任不管。这对别人，更不公平，她是在帮你。”
　　感觉到小孩的烦闷却有所缓和，陈寻顺了顺她刚染不久的头发，劝说道，“刚好晚上有庆功宴，不如开标会结束后我们去打理一下？”
　　“再说吧，我们先去开标。”意料之中的回答，陈寻笑而不语。果不其然，虽是口头敷衍，庆功宴前，她还是听话地将头发染回黑色。
　　宴会上，言予哲一身藏蓝西服，手持红酒，跟在陈寻身边，招呼合作伙伴，毫不怯场。
　　“砰砰”，陈寻领着言予哲上台试麦，“感谢大家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宴会。”
　　“言氏一路的顺利，离不开各位的帮衬，我自作主张，代言董敬大家。”说完，陈寻举杯，一饮而尽。
　　台下众人自是给足面子，无一不清空了杯中酒。
　　“另外，今天言董还交代了一个重要任务，这位。”陈寻稍作停顿，“言予哲，言董的小女儿。未来一段时间，我将全力辅佐小言总打理国内分公司。”
　　不等言予哲开口，台下已响起热烈的掌声。‘倒是比入学阵仗要大’，她心里想着，表面仍维持礼貌的微笑。
　　掌声落，言予哲大方致辞，“非常荣幸能够见到各位前辈，这么多赫赫有名的行业翘楚，让我一下大饱眼福！”
　　“小言总年纪轻轻同样优秀，争取长江后浪推前浪，把老言拍在沙滩上！”
　　打趣者是方才陈寻引荐过的合作商，她幽默化解，“比起郝叔叔我自是差得远，不过您放心，我们瞒着老言，争取让您看到老言在沙滩晒太阳的样子。”
　　一阵哄堂大笑，言予哲控场，结束发言，“后辈初来乍到，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前辈多多包涵，大家请便。”
　　考虑到出校后与陈寻的交谈，言予哲疲倦极了，打算回家思考和解的方法。招呼一番，便向人请辞。
　　不过刚上车，便发现手机遗忘在陈寻包中。无奈，她只得嘱咐司机与其联系，折返回去，站在门口等候。门外，她意外将众人的谈论听得一清二楚，
　　“小言总？不过是背靠大树乘凉而已，能成什么大事？她们家真是昏了头，放着言予熙不用，派一个刚成年的丫头回来。”
　　“陈寻也有够能忍，伺候完老的，现在又要伺候小的。”
　　罢了，言予哲彻底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孑然一身，与屋内喧闹的欢声笑语大相径庭。
　　“听到风言风语，不开心了？”没想到，陈寻已拿着手机，坐在喷泉边的藤椅上。
　　“那倒没有，就是最近忙，有些累了。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借了老言的势。”言予哲自我安慰，“同学也这么说，不碍事的。”
　　“成长路上会有很多刺耳的声音，站的越高，声音越响。” 陈寻时刻关注着对方情绪，“只有自我甄别是非，才能站得更稳更高。”
　　“你刚踏入圈子，以后还会面对更过激的事情。”许是怕把人吓到，他递过手机，拍了拍小孩肩膀，“不过现在可以哭鼻子，不要被我看到就是。”
　　“不至于，到底是老言的女儿。”言予哲哈欠不断，“这边麻烦您善后，我明天要去学校，就先回去。”
　　成功取回手机，她目送陈寻重返灯火辉煌的宴会，独自靠在车门，调整休息。
　　待车子平稳地行驶上路，她本想掏出手机查看工作消息，却发现一通陌生的未接来电，思索再三，未作回复。
　　片刻后，言予哲似是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坐直了身子朝那望去。前排司机会意，放缓车速。
　　直到车灯晃过大门，她终于透过车窗，看清蹲在路边的人儿，连忙喊停，“在这停车，你回去接陈总吧，辛苦。”
　　“好的小言总，您慢走。”
　　下了车，她径直走到那人身边，问道，“电话是你打的？”
　　“可是你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