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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应天和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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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周诗情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已经焕然一新的家。
“什么啊。”她手里还拎着打包好的吃食,脸色微红地垂着头碎碎念,也不知道是恼是喜。
乔辛刚把脏水倒掉,看到周诗情的瞬间便挂上笑:“不好意思啊诗情,等你的时候就自作主张了,不介意吧。”
周诗情撇着嘴摇摇头,眼神忽闪,突兀地瞪了一眼周飞。
精准接到白眼的周飞:莫名其妙……
三人围坐到茶几旁,和和睦睦地把饭吃完。
犟不住乔辛坚持,周家兄妹又配合着给家中上下里外来了个大扫除。
他们家洗衣机还是双缸的,需要在洗衣桶里洗干净,过一遍清水去泡沫后,再捞出来放在甩干桶甩干,比寻常的要累人一点。
乔辛主动请缨接下这个活儿。
他先单独洗了周诗情的大件和外在衣物,之后才轮到周飞的和其它的。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已经到了半下午,乔辛擦干净额上的汗水,本想跟着他们一起歇会儿,手机却突然响了。
只看是殷知渺发来的,简短一句话,让乔辛过去找她。
乔辛只好从椅子上又起来,和两人告别。
临走时,周诗情叫住他,往他口袋里塞了一把橘子味的水果糖。
她笑得两眼弯弯:“虽然是骗我的,但你可以难受的时候吃。”
乔辛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就连周飞酸味漫天都不介意了。
等和两人挥手再见后,乔辛坐上车,这才回复殷知渺:「路上了,怎么了?」
殷知渺的对话框也是来来回回显示几次对方在输入。
乔辛莫名紧张起来,因为殷知渺并不是说话拖拉的人,这样一反常态让他不禁怀疑是出了什么大事。
而等消息真正传过来时,也将乔辛心中的不安瞬时放大到了极致。
殷知渺发过来的消息是:「顾淞成了盈成的最大控股人。」
半个多小时后,乔辛气喘吁吁地赶到殷知渺面前,第一句话便是问:“有没有能尽快拿回来的方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殷知渺面色也不好,她艰难地摇摇头:“殷殊平把自己在盈成的股份全卖了,再加上这两天捞过去的,已经超过我了。”
那……,乔辛眼前发黑。
应天和在盈成的职位不低,就算顾淞事先不知道,但早晚也要出现在他眼前。而且应天和刚跳槽不久,不管是被穿小鞋,还是被裁掉,对他的事业都会造成损害。
更何况,应天和最近一门心思扑在他的工作上,对手下项目所抱有的期望和热情、还有付出的心血大家都有目共睹。
绝对不能影响到他……
殷知渺显然和乔辛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那双清亮的眼里少见的出现了惨淡愁云,秀气的眉也紧紧拧起:“我也跟天和说了,现在只能让他先忍着,等熬过这段时间,再尽量拿回来……”
乔辛胡乱应着:“我也会找顾淞——”
“不用了!”
他话音未落,突然被截断。
乔辛和殷知渺双双向发出动静的门口看去。
应天和站在那里,衣着凌乱,头发狼藉,衬衣领口似被人大力拉扯过,扭着歪曲的皱痕,他脸上还残留着几处泛红的拳印,嘴角也留着一大块青紫。
接着,那块青紫绽开,应天和露齿一笑:“我辞职了。”
等应天和坐下后才和他们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
概括来说,就是顾淞控股挂名后,当天便走马上任巡视公司,应天和即使被乔辛劝过许多次,但还是在看到顾淞的一刻压不住火,挥拳就打了过去。
唉,但也到底是冲动了,没挑好时机,顾淞那时周围都是着急忙慌献殷勤的下属,正愁没表现机会呢。应天和最后双拳不敌四手,还是被压制住了。他只能胡乱骂了一通,转头甩了封辞职信就出来了。
正好遇上殷知渺给自己发消息让过来,中间便也没收拾。
“没事。”应天和看着眼前愧疚自责的两人不住安慰,“让我在他手下干活,不如让我死了好。”
乔辛更加难受了起来,蹲在应天和面前死活抬不起头。
殷知渺则是满目心痛地看了眼应天和脸上的伤,但她很快收敛起来,通知助理让送些外伤药过来。
等药送到时,殷知渺接过,顺手要帮应天和涂上。
应天和脸一红,比起刚才泰然自若的模样,此时慌张得更像个毛头小子。
他眼神扫过乔辛,按照平常,乔辛就会很有眼色地接过来,但这次,乔辛像是根本没看到,腾地站起来:“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嗯?”应天和下意识接道。
“私事。”乔辛回过头,看到殷知渺手里正拿着药,便对她笑笑,“麻烦了。”
又对应天和说:“我之后再找你。”
说完,他也不等回话,径直便离开了。
乔辛到电梯口,按下按钮,等待的同时,他翻出手机,找到顾淞,拨了出去:“你在哪儿?”
乔辛再赶到顾淞所说的餐厅时,天色已然见了黑。
满城的灯光亮起,在暮色沉沉中寂静存在着。
乔辛在门口和服务员报了下顾淞的名字,对方应该也被提前知会过,当即恭敬领着乔辛往里走去。
“这条走廊最后一间便是,因为特意吩咐过我们不能靠近,只能劳烦您自己过去了。”服务员面露歉意解释着。
乔辛连连应好。
他走近之后,才知道里面不止有顾淞一个人。
似乎在谈什么生意,声音竟还有些嘈杂,不知是谁音调甚高,在熙熙人声中也极为突兀,隔着门板也准确地传到了乔辛耳中。
“不愧是顾总的小情儿,干事就是得力,这下帮了您不少忙吧,从哪儿找的这么乖的啊?”
另有声音接上:
“对啊,顾总不如传授下经验,我们也好在外面养一个。”
有人反驳他:
“想得美,也不看看你什么样,顾总什么样,你啊,花钱找人都难。”
里面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却又传来一阵短促的、刺耳的碰撞声,似是将玻璃高脚杯重重落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尖锐地刮开了满室的调笑,留下一片暗色的沉默。
乔辛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听到了他熟悉的,顾淞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平和,似又加了些愉悦。
“不是情人。”
他重复:“不是情人,是爱人,以后会领证的。”
乔辛推开门。
顾淞正坐在包间内的主位上,他抬眼看到乔辛,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
乔辛没去看其他人,只将视线短暂地与顾淞碰撞了一瞬:“出来。”
说完便转身走出去了。
室内突兀被打断,陷入冷场,有人僵硬笑了两声,观察着顾淞的神色,犹豫说道:“还是个有脾气的。”
顾淞微微笑了下,站了起来。
“不会吧,顾总,这小情儿,对象可不能惯着啊。刚刚那拉着脸,多落你面子啊,你现在要是出去,以后可就要被人拿捏了。”坐在顾淞旁的男性及时阻拦道。
其实在他们这些人中间,小情儿拿乔也是常有的事,挑准时机小作一下,不仅能适当增添些生活情趣,也在委婉地表达自己被放在心上了。
所以这种情况他们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心情好了还会跟着配合配合,感受一把郎情妾意的小拉扯。
可如果挑不好时机,就像乔辛现在这样。
哪有不长眼的敢在外人面前落主子面子。
虽说顾淞口口声声是爱人,但对于他们这种在商场上混迹出身份的人来说,深情和忠贞都是扯淡,更何况俩男的,正要给他名分不得让外面人笑掉大牙。
现在顾淞可能正是在上头的时候,但等过个几年,或者几个月冷静下来,顾淞会比谁都清楚俩人的身份差距。
所以乔辛注定是要低顾淞一头的。
如今这番甩脸,不好好教训一把,可就要成了别人私底下的谈资了。
而顾淞像是完全没听见旁边人说的话,对在场各位礼貌笑笑:“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哎。”其他人还没说话,顾淞已经先行一步出了门了。
室内顿时又窃窃私语起来:
“长得倒是像听话的样子,怎么脾气这么大,可惜了。”
“谁敢信听话的是顾淞啊。”
“这要是我家的,今天就让滚蛋了。”
“哎,你们说他不会拿捏了顾二少的什么把柄吧。”
“别扯,他要是拿捏了什么,怕我们还没见着,已经被顾家的另一位抓走了。”
顾淞全然恍若未闻。
他找到等在走廊的乔辛,脚步未停,径直向电梯走去。
乔辛没说话,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电梯,一路向上,再出来,已经是天台。
因为是商业楼的原因,这片天台也被仔细装修过,靠近栏杆处是一片片木板铺就而成的休闲区,细小的昏黄色灯泡被电线串联,攀附在扶手以及地板边缘。
幽深且暧昧。
乔辛四周环顾了下,除了那处之外,皆是茫茫夜色,空无一人。
于是他转身看向顾淞,建筑投下的阴影落在顾淞的上半张脸,黑夜阻隔了两人的视线交汇。
乔辛眼睛晃来晃去,最终落在的顾淞的胸前。
他张了张嘴,原本编排的谈判话语和底气却如放过太久的气球一样,软软地衰败下来。
于是乔辛清了清嗓子,又往有灯光的地方挪了挪,让自己像坚定的正义一方般,站在光明处。
而当他再次张开口的瞬间,顾淞却截断了他。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乔辛的心理活动,只是如同等得不耐烦了一样,直率地问道:
“你来找我,是因为应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