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西游世界里当唐皇（旧版）》故国有虞

28、第 28 章

　　代价？

　　遇强则更强，将腰杆挺直未曾有任何弯折的帝王以眉头扬起，似乎由此而陷入到思索与沉默。

　　众生芸芸，为名为利。从为周天子养马的边陲小国到并吞六合而有天下，嬴政以及历代的先君们所依靠的是老秦人，却又不仅仅是老秦人。

　　还有那天下与六国的人才。

　　以权势，以名利，以珍宝珠玉等种种为诱饵。于咸阳城中东面垂钓，将无尽的人才网罗，方才有秦之强盛。

　　有东方诸国的被削弱与秦的强大。

　　更不必说嬴政本就是一个雄才大略且极重视人才的君王。

　　自然知晓那命运馈赠的礼物，并没有白送之理。

　　只不过眼前的摆渡人想要什么，而自己又能给之以什么？

　　这似乎同样是一个值得思索与考量的问题。

　　然而静静流淌的河水之侧，嬴政是如此想的，便如此问了出来。

　　并不曾有任何遮掩。

　　这帝王自不是吝啬之辈，更非是那等不懂取舍之人。

　　只是这并不代表嬴政便会轻易妥协，便会稀里糊涂的将某些东西舍弃，以换取一时的平安，以及将眼前的危机度过。

　　况且《西游记》中，有关唐皇的遭遇以及那隐藏的种种无疑是说明了。人皇气运所钟的人间帝王，固然是至尊至贵。可一旦将那心气泄了，那么接下来所要面临的，便是层出不穷的阴谋与算计。

　　高高在上的仙神们所想要收割的，又岂独是人间的信仰与供奉？

　　有隐藏在其中的、更深层次的东西于嬴政眼前显露，却又隐隐绰绰的，看不甚分明。

　　然而嬴政并未因此而寻根究底。

　　不过静看着那面目与身形尽皆笼罩在斗笠蓑衣之下的摆渡人，等待其答复。

　　有关于那付出代价的答复。

　　即便嬴政心下所有的危机与警兆似乎都来源于此，来源于眼前的摆渡人。但那又如何？

　　嬴政并不因此而有任何畏惧。

　　更不因此而显露出不堪与虚弱。

　　即便有眼的都能看到，此刻的嬴政不过是在强撑。但这君王绝佳的骨相与皮相之下，较之以这一切更加完美且闪耀、璀璨且夺目的却又似乎是其精神。

　　是那不灭的灵魂与不堕的光辉。

　　因而纵使于这冥府的地盘之内，在一众的阴神甚至是那地藏化身当面之时，嬴政同样可以无惧于任何的挑战。但这并不意味着嬴政具有了再强横不过的神通术法，具有诸多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

　　嬴政的目光下，摆渡人抬起了头。然而嬴政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虚无、黑暗与空茫。

　　然后嬴政便听到那摆渡人仿佛极是难听的声音再度响起，给出答案。

　　然而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那摆渡人分明是张了口，分明是有声音在这虚空当中回荡。可是嬴政的脑海中，却似乎没有任何记忆与残留。

　　直至嬴政回了神，站在了那船头之上。

　　触目所及，是彼岸花的花海，是船下的河水茫茫。

　　是一个个看不清面目与身形的身影从河水里探出，一点点爬上船头，想要彻底将自己取代和占据。

　　于是嬴政目光收回，垂下，看到的是船行在水面，这船似乎是由一只巨大的龟壳制成。

　　而那龟壳，分明是无底的。

　　有惨淡的人脸从那水面之下生出，依附在那无底的龟壳之间，对着嬴政显露出带着癫狂与恶意的笑容。

　　至于那摆渡人用之以撑船、渡河的工具，则是一截长长的、枯瘦的、辨不清面目的树干。

　　然而只是一眼，嬴政却仿佛看到了高大的乔木接连天际。

　　自地之极，向上蔓延、生长至重天之上，至天人、神明的居所。

　　有枝叶、花卉、走兽、飞禽等至于其间。

　　渺渺茫茫，看不甚分明。

　　然而坍塌与倾颓却又似乎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连带着彼岸花香扑到鼻翼，依稀里嬴政却又觉得，这样的场景与画面自己应当是见过的。

　　在久远之前，在未知的时空里，在......有封印隐隐松动

　　嬴政目光收回。

　　开口，对着摆渡人问出疑惑。

　　“此船何往？”

　　“骊山。”

　　摆渡人给出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