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人》文子衿

5、第五章

　　沈惜雪并没有多说什么，好像刚刚只是陆忻乐的幻听。

　　“小菜芽，想不想吃肉？”沈惜雪突然冒出一句，让陆忻乐有些蒙，小菜芽？陆忻乐望了望四周，空无一人，指着自己道：“姐姐是在喊我吗？”

　　沈惜雪不置可否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忻乐，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陆忻乐有很多外号，大多是扫把星、野种、没人要的丧门星等等，所以对沈惜雪给自己的外号，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但却慕然红了眼眶，见对方泪水慢慢蓄满眼眶，沈惜雪原本想要调侃一下的心突然有些慌乱。

　　陆忻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哭了？沈惜雪皱眉不由地有些错愕，从树上跳了下来，眼前的人哭的皱皱巴巴，沈惜雪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心中微微一软。她并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说出的话也有些冷淡，“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陆忻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却意外地发现沈惜雪神情中似乎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犹豫，

　　沈惜雪她习惯了陆忻乐那副坚强的模样，突然间看到她哭泣，反而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沈惜雪低声重复着，眼中的冷漠似乎有些融化：“不开心的事情？”

　　“小时候，他们也给我起外号，喊我野种、丧门星，从没人主动问我要不要吃肉，姐姐，你会不会，也因为我太弱，丢下我，我不想当小菜芽。”陆忻乐强忍住眼泪，装作委屈的模样，“小菜芽都是丢在地里没人要的，我也想有人关心……”

　　沈惜雪不禁有些慌乱，她并不善于处理感情，尤其是对方突然表现出的委屈。她皱着眉头，尝试着劝慰：“好了好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

　　“姐姐，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吗？”陆忻乐望着沈惜雪，眼中闪烁着少女特有的柔情。

　　“别瞎想，快把眼泪擦干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沈惜雪收敛了一下表情，不愿展露太多情感。显然对于这种场景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伸手拍了拍陆忻乐的肩膀，表示一些安慰。

　　陆忻乐抬头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笑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需要关心的小女孩模样。

　　“姐姐，谢谢你……”她含泪看着沈惜雪，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沈惜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以后不叫你小菜芽了，是个小哭包才是。”

　　陆忻乐瞬间抬头，一脸欣喜：“真的？姐姐你真好！”她还未来得及继续演下去，却听到了沈惜雪冷漠的声音。

　　“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觉得这个外号确实太过幼稚罢了，不是因为你哭了。” 沈惜雪语气淡淡，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那以后姐姐喊我忻乐好不好。”陆忻乐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抹精灵的光芒。

　　沈惜雪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忻乐。”

　　陆忻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心中却暗自庆幸，靠称呼再一次和沈惜雪拉进了距离，虽然沈惜雪看着冷冰冰的，却比阴影区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好上太多。她恢复了一副阳光的笑容，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狡黠。

　　“好了，我们去找刚刚那只畜生，今晚吃肉。” 沈惜雪提起背包，径直朝着刚刚来的小路走去。陆忻乐迅速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偷瞄沈惜雪的表情，体贴说道：“我包里还有不少吃的，姐姐，我们不用那么冒险。”

　　沈惜雪扫了一眼陆忻乐，冷声道：“与其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

　　见沈惜雪一脸轻松的模样，陆忻乐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姐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罐头这种应急物资，自然是留得越多越好，想必越到后面，生存环境只会更加恶劣，能够提前抢到更多食物，也利于两人生存，适才劝阻，只是陆忻乐并不想太快失去沈惜雪这座稳固的大山，但见沈惜雪如此有把握，她自然也不再阻拦。

　　两人很快回到了刚刚的小路，然而，畜生的踪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沈惜雪停下脚步，警觉地环顾四周。

　　“可能它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躲起来了。” 沈惜雪警惕地说道。

　　沈惜雪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吼声，随即，一只巨大的兽类从丛林深处显露出来。它体型庞大，毛发浓密，一双狰狞的眼睛闪烁着凶光。

　　沈惜雪瞳孔微缩，瞬间躲入了附近的树丛中。她的身形如同一片影子，敏锐地感应着周围的动静，生死关头的紧张刺激着她的神经。

　　在一瞬间，巨大的兽类扑面而来，咆哮声震耳欲聋。陆忻乐见状，也迅速蹿入树丛，生怕被这庞大的生物发现。

　　沈惜雪在树丛中蹲伏，弓箭已经搭在弓弦上，她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专注而沉稳。此时，她感觉自己仿佛融入了这片树丛，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兽类越来越近，树丛中的气氛变得紧张无比。沈惜雪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她感受到了兽类的呼吸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突然间，兽类走进了她设定的射程范围。沈惜雪眸子里闪过一抹果断，弓弦一松，一支利箭如离弦之箭，直奔兽类的颈部而去。

　　箭头射出的瞬间，兽类感觉到了威胁，猛地抬起头，但为时已晚。利箭精准地命中了兽类的颈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兽类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四蹄乱蹦，然后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沈惜雪迅速跃出树丛，双手稳稳地接住弓箭。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兽类，确保它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陆忻乐也从树丛中钻出来，紧张的神情逐渐舒缓。

　　沈惜雪准确地判断着兽类的状态，确认它已经死亡。她将弓箭收起，冰冷的目光再次回归淡然。

　　“好了，这几天的晚餐都有着落了。” 沈惜雪语气平淡，她将兽类的毛发拔下，准备留作火种。陆忻乐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张望，虽然经历过刚刚的惊险，但她对沈惜雪的娴熟和冷静越发好奇，不由赞道：“姐姐，你好厉害。”

　　说着陆忻乐懂事的想去帮沈惜雪拔下野兽脖子上的羽箭还给她，谁知右手的食指刚刚触动到羽箭，整支箭就化作幻影，“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十支箭，是不可以重复使用的。”沈惜雪也跟着走过来，低声道。

　　陆忻乐有些惋惜，“这羽箭居然是一次性的。”这一幕也没让她们注意到，远处一丛树叶后，一双狡黠的眼睛正盯着她们。

　　“先处理这些，这武器看着平平无奇，威力极大，想必不是那么好找的。”沈惜雪神色凝重，她也没想到只是一箭就将野兽猎杀，在她触发武器时，能够清晰的看到弓箭的威力值，握着腰间剩余的九支羽箭，心想要谨慎使用。

　　沈惜雪熟练地剥下兽皮，陆忻乐则协助将兽类的肉分割成小块。紧张的气氛在猎杀过后变得宁静，树丛中传来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沈惜雪感觉到一阵异样，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窥探她们。眉头微微一皱，她轻手轻脚地拉开弓弦，箭矢瞄准了树丛的方向。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沈惜雪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威胁，她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树木，试图找出潜伏的人。陆忻乐后知后觉的看向丛林的方向，偷偷躲在沈惜雪身后。

　　树丛中传来一阵轻笑，接着，一个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正是梁雅婷，不知是不是刚刚逃命时与同伙走散了。她手持双刀，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们果然不简单。”梁雅婷轻松地走到她们面前，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沈惜雪收回弓箭，冷冷地看着梁雅婷：“别玩花样了，你的伙伴估计都跑的没影了吧？”

　　“伙伴？”梁雅婷耸了耸肩，“他们才不是我的伙伴，在生存圈向来是强者为尊，我这次是诚心和你结盟的。”

　　“结盟？”沈惜雪嗤笑一声，“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梁雅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刚刚是我小瞧你们了，从包里取出一张地图，如果说我将这个和你们共享，算不算有诚意呢？”

　　沈惜雪冷漠地看着她，心中早有警觉。她知道在这个竞技场中，同伴并不总是值得信任的，尤其是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梁雅婷的突然出现让她更加警惕。

　　“另外，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刚刚那几个男人，把他们的物资抢过来，我相信，以你的身手，一定打得过他们。”梁雅婷肯定道。

　　“你也说了，生存圈是强者为尊，我直接把你手上的地图抢过来岂不是更安全。”沈惜雪挑眉道。

　　梁雅婷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似乎被沈惜雪的气场所威慑，妩媚一笑：“我可比你身边这个人有用，哪个男人看到，不为之倾倒，就算是女人，呵，我也可以。”

　　沈惜雪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她对梁雅婷的花言巧语并不上当。梁雅婷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她明白，在这个竞技场中，信任往往是最奢侈的代价，梁雅婷能在前一刻将之前的男人们抛弃，下一刻遇到更强的团队，也一定会抛弃她们。

　　“把地图留下，我还能留你一命。”沈惜雪冷漠地拒绝道。

　　“呵呵，地图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梁雅婷笑意盈盈，转身欲走。沈惜雪上前两步，伸手想要将人拦下。

　　谁知，梁雅婷的目光闪烁，一抹狡黠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在转身的瞬间，她猛然抽出手中的匕首，向沈惜雪刺去。

　　沈惜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她迅速回应，一把拉出身后的匕首，与梁雅婷的攻击迎头相对。

　　两人的匕首交错，激起火花。在这片丛林中，突如其来的战斗让周围的氛围变得紧张。陆忻乐站在一旁，神情凝重，只见梁雅婷和沈惜雪的匕首在空中再次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两人的身手敏捷，攻防之间充满了火花。沈惜雪冷静而果断，每一次出招都充满了威胁性，而梁雅婷则灵活机敏，试图找到沈惜雪的破绽。

　　突然间，梁雅婷的脸色微变，她似乎感受到了不远处的危险。在一瞬间，她短暂地停下了攻击，向后跃退，躲避开了一块石子，她恶狠狠的看向陆忻乐的方向，明媚的一张艳丽脸庞，满脸都是阴狠。沈惜雪抓住这个短暂的瞬间，毫不犹豫地追击上前。她的匕首劈下，梁雅婷狼狈地躲闪，但沈惜雪的攻势却愈发凌厉。

　　撑着梁雅婷蹲在躲避的空隙，她抓住梁雅婷的手腕，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别动，不然你的脑袋就滚了。”梁雅婷被沈惜雪制住，面色苍白，她知道再不做出决断，就可能会丧命在这片丛林中。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匕首。

　　!
　　沈惜雪冷漠地看着梁雅婷，她并没有放下心防。梁雅婷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知道她的生命将在这片丛林中终结：“求求你，放过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见沈惜雪犹豫，突然从袖□□出三根银针，陆忻乐来不及阻止，谁知沈惜雪似是早有预料，偏头避开，随即匕首狠狠地劈下，梁雅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鲜血如泉涌般涌出。她痛苦地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一滩血迹在她的喉咙处扩散开来。

　　沈惜雪冷漠地擦拭着匕首，她没有留下一丝怜悯之情。对她来说，在这个陌生而残酷的竞技场中，保持冷静和无情是生存的唯一法则。

　　陆忻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颤抖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惜雪竟然如此果断地解决了梁雅婷，“姐、姐姐，你……”陆忻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难以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清秀的脸庞上。她对沈惜雪的了解，似乎还停留在表面。

　　沈惜雪看向陆忻乐，目光依旧冷漠，没有丝毫歉意：“在这个竞技场中，软弱会让人死得很快，你要记住这一点。”

　　陆忻乐颤抖的嘴唇张了张，却最终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她并不怜悯梁雅婷，在阴影区她见过太多无辜消逝的生命，只是，头一次见到活人如此痛苦的倒在眼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看着沈惜雪的眼神都多了些畏惧。

　　“在生存圈里死掉的只是意识，并不是生命的终结，你不用害怕。”沈惜雪不知怎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说，她还没死？”陆析乐眼神湿漉漉的，看得沈惜雪心中一软，若是她知道自己双手也曾沾满鲜血，眼神一黯，点了点头道：“嗯，她没死。”

　　只是，她再也不可能踏入上等圈，失去了人生希望，不知道算不算是另一种死亡呢？

　　沈惜雪捡起那张被梁雅婷称作线索的‘地图’，不出所料，只是张普通的白纸，沈惜雪撇了撇嘴，要是没死，留下她只会让她比死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