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青青向阳

62、原始生活

　　夕阳西沉，周正辰从深深的睡眠中醒来，抬起手揉揉眼，有些迷茫的四处看看，看清自己是在哪里，才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慢慢从吊床上起来，一觉睡的他全身是汗，站起活动一下睡的僵硬的四肢，开始寻找赵晨阳的身影。

　　赵晨阳正在棚子里面做饭，炉子被他烧的呼呼作响，炉子旁边的桌子上，菜板、盆、碗、肉、菜摆了一桌子，炉子上的铁锅里正炖着什么，锅盖被热气蒸的发出嘶嘶的声响，赵晨阳站在一旁切着葱姜。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回头一笑：“醒了，睡的好嘛？”

　　“很好，睡的很熟。”周正辰一点头，伸头看着他前面那一大堆，问：“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都准备好，就剩炒菜了。”赵晨阳回过头继续切着手里最后的一点儿姜末。“看你一身汗，先擦擦吧，这天气太热了。”

　　周正辰走到脸盆架旁边，脸盆里面有清水，洗了洗脸，打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看赵晨阳守着炉子，身上的汗是一滴滴顺脸往下掉，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脖子和胳膊，赵晨阳配合的抬头让他擦，看他擦着擦着要脱他衣服擦身上，赶紧制止了他，“别擦了，守着炉子不可能不热，一会儿就又出汗了，擦也没用。”

　　周正辰也没强给他擦，把毛巾洗好晾上，水倒在外面的土地上，没一会就被蒸发干了。

　　看着桌子上放的馒头和两个凉菜，还有一小锅绿豆水，拿杯子倒了两杯绿豆水，已经放的不热了，把其中一杯给赵晨阳塞手里，“先喝杯水，解解暑，出汗太多了。”

　　赵晨阳拿过来，咕嘟咕嘟一鼓作气喝光了，把杯子递还给周正辰，继续做饭。

　　打开锅盖，热气‘砰’一下冲出、散开，香味儿也炸裂开来，赵晨阳等热气消散了些，用锅铲在锅里翻炒了几下，红烧肉已经熟了，拿盘子把它盛出来，刷好锅，快火炒了个小油菜，两分钟出锅，端上桌，饭做好了。

　　两个热菜两个凉菜，四个馒头，周正辰坐到了桌边，摆好碗筷，给两人重新倒上了绿豆水，看赵晨阳还在忙，叫他快来吃饭。

　　“你先吃，我趁锅热把锅刷了，不然一会凉水不好刷。”赵晨阳手脚很快，三两下就用洗涤剂把锅刷好，又涮了两遍清水，脏水都倒在一个塑料桶里。

　　洗干净手，坐到桌边，看到船长没吃，在等他，先拿筷子给船长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尝尝看，我手艺怎么样？”

　　“不错，味道很香。”周正辰品尝着嘴里的食物，他餐桌礼仪无可挑剔，咀嚼和用餐几乎无声。

　　赵晨阳看他吃了，自己也挑了一块放在嘴里，“嗯，有点儿咸了，不经常做饭掌握不太好放盐的量。”随后他又尝了尝油菜和两个凉拌菜，都稍微有点咸。

　　“没事，不怎么吃的出咸来。”周正辰吃的很香，每个菜都吃不少。

　　赵晨阳怕他吃的太咸，赶紧让他多吃馒头少吃菜，吃太咸对身体不好。

　　两人汗流浃背的吃完饭，周正辰去刷碗收拾，赵晨阳拿出熬绿豆水的砂锅，只剩下了些绿豆，水全喝了，他重新加了水，放点冰糖，继续熬上。

　　赵晨阳弄好后，倚在桌子旁，看着船长洗碗、拖地，把整个棚子收拾的井井有条，眼睛里泛着温暖的笑意，船长从来没干过这些活，却愿意在这里陪着他，天天洗手作羹汤，学着做这些琐碎事，爱不是甜言蜜语，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他能遇到船长，是此生幸运。

　　收拾好，把绿豆水倒出来晾着，两人拿着洗漱用品，结伴去了小溪，从山洞向左走了五分钟，来到了一条宽不过一米，深度只能没过大腿的小溪边，长长的溪水一直延伸到森林中，溪水清澈见底。

　　赵晨阳带着周正辰找到了溪水边有块平坦大石头的地方，石头非常大，一半在岸边，另一半立在溪水里，两人把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放在石头上，下水洗澡。

　　小溪被炙热的阳光晒的温温的，泡在里面很是舒服，两人肩并肩坐在水里，靠在大石旁，享受的泡了一会水，洗去了一天的炙热，被夕阳余晖晒的舒服的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天渐渐黑了下去，赵晨阳才撑起眼皮，拿起石头上的洗发水准备洗头，周正辰拦住了他：“直接在溪水里用这些洗涤液会污染水源吧？”

　　“放心，这条小溪贯穿了整个岛，很长，水量也不少，水源都有自洁的能力，咱俩住的时间不长，只是洗洗澡，洗洗衣服，不会造成多大污染的。”赵晨阳让船长放心：“而且咱们不喝这里的水，这个水离海水太近了，有种矿物质的味道，最好不喝。”

　　周正辰点点头，不再阻拦，他是怕以后晨阳需要喝这个水，忘记他家晨阳是个小妖怪，可以自己凝水喝，就算没有矿泉水也不用喝这个。

　　赵晨阳洗完头，拿起沐浴露和沐浴球，对周正辰说：“船长，我给你擦背。”

　　“好。”

　　两人亲亲密密的互相搓背，搓身体，搓的差点擦枪走火，天已经开始黑了，之所以两人没在小溪里亲密无间，实在是蚊子太煞风景，水边蚊子太多，轰炸机一样围着周正辰轰炸，赵晨阳实在不想船长因为被蚊子咬而失血过多，只能加快速度洗完，拿着东西快速离开了。

　　回去喝完绿豆水，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赵晨阳在山洞前点起了一个火堆照明，点燃艾叶熏山洞里的蚊子，周正辰把门帘订在山洞口，岩石太坚硬，钉子敲不进去，赵晨阳先用灵力在需要钉钉子的地方开一个小孔，周正辰按照小孔位置敲钉子，顺利安装好两个山洞的门帘。

　　干完活，两人回到山洞，舒服的躺在被褥里，相拥着睡去，山洞外的火堆没有再添柴，渐渐熄灭了，夜色温柔，月光如水的洒在小岛上，美丽皎洁。

　　早上醒来，又是炎热的一天，天气太热，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了点牛奶面包，赵晨阳吃了一片面包就吃不下了，周正辰看他吃的少，吃完饭就带着工具，搬着东西，和赵晨阳一起去了海边。

　　“你去海里好好吸收灵气，我把这个遮阳伞竖起来。”周正辰嘱咐赵晨阳：“要是饿了就在海里捕鱼吃，中午不用回来，我自己会弄吃的。”

　　“好，我向祖地的方向游，晚上再回来，抓鱼回来吃。”赵晨阳又嘱咐了船长几句中午好好吃饭，别热到，才慢吞吞的向海边走去，拖下衣服放到石碑上，走入海里化成原型游走了。

　　周正辰目送赵晨阳远离，选了个离石碑近的椰子树，把遮阳伞立在树下，海边风大，周正辰在地上固定了钉子，把遮阳伞固定在地上，伞下面配了一个小圆桌和两把椅子，圆桌四角也都固定在地上，周正辰从小养尊处优并没做过这些体力活，摸索着慢慢干，这些东西摆弄好，已经晌午了。

　　出了一身的汗，他坐在椅子上歇一歇，并不饿，不想弄饭吃了，休息了一会，去小溪边泡了泡水凉快一下，随后向树林走去，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果子摘点。

　　顺着小溪慢慢向前走，路上看到的树都很小，知道这是上次被飓风刮倒后晨阳补种的，没到挂果的时候，他们带来了很多种子，明天开始他要把那些种子种在树林中，为小岛增添绿色。

　　树林里没有了原来粗壮的参天大树，树木稀疏，不能很好的遮挡阳光，阳光大片大片的洒下来，热的周正辰走了没一会就又汗流浃背了。

　　他的生活中，平时出入都是有空调的地方，除非特意做运动，很少这么长时间的暴晒，去海边度假也选风和日丽，温度宜人的地方，在这里的生活实在算不上舒适，没有现代科技更是让他不适，只得慢慢忍耐适应。

　　走热了就在小溪边洗洗，周正辰用了半下午的时间把整个树林大致看了看，与第一次来果树挂满枝头的样子完全不能比，找了半天只找到一颗樱桃树，这颗樱桃树大概四五米高，从上次飓风下侥幸幸存下来，树长的有些向西面偏斜，并不笔直，树上的樱桃结的倒是很多，一颗颗大樱桃红彤彤的挂在树上，看着很是诱人。

　　周正辰来到树下，打量着这些樱桃，随手摘了一个尝了尝，汁水丰盈，香甜的很，决定多摘一些拿回去，晨阳喜欢吃水果。

　　旁边有几颗芭蕉树，他采了一些叶子，两个两个叠在一起，做成桶状，摘了樱桃放里面，放满了一小包就先包起来放到地上，再拿了叶子重新摘，这样摘了七八包，把低处能摘到的全摘走，周正辰准备明天再来上树摘，现在摘的也够今天吃了，收拾收拾把东西全抱起来，往回走去。

　　回了棚子里，拿了一个盆，放入矿泉水把所有樱桃都放进去洗干净，放桌子上等晨阳回来吃。

　　看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周正辰有些饿，翻了翻食物，拿出面包和果酱，吃了几片面包凑合一下，稍稍填饱肚子后向海边走去。

　　坐在遮阳伞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天边的斜阳，周正辰静静的坐在那里，默然无语，好似望夫石一样盼着远方的人归来，周正辰从未觉得时光是如此漫长，他也没有这样大块空闲时间，不用做任何事，只用来发呆，真是奢侈。

　　赵晨阳在海里游逛了一天，边游边吸收灵力，运行灵力蕴养全身，他看不到自己的原型，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又长大了一些似的，按理他都成年了，不会再长了，用灵力仔细探看了身体内部，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放开不理了。

　　循着食物的味道，抓了些磷虾吃，鲜甜美味，吃饱后又用灵力卷了一些放在气泡里，拿回去给船长吃。

　　又游了一阵，抓了三条四米多长的鳗鱼，遗族里的海鲜受灵力影响，比人类海洋中都要更大更鲜美一些，他喜欢吃鳗鱼。

　　船长口味清淡，吃鱼喜欢清蒸，赵晨阳抓了几条石斑鱼、鲅鱼、多宝鱼，全都分类圈到气泡里，鱼抓好，开始往回游，游到一处地底小山处，又采了一些海菜，游上海面看太阳开始下落了，他一心赶路，不再四处停留。

　　回了阳光岛，赵晨阳把身前几个气泡全部浮上海面，放到沙滩上，自己变回人形，穿上衣服后，看到船长走过来，赵晨阳指挥着气泡漂浮着跟他向前走，快走几步到船长面前，把气泡给他看：“船长，看我抓的鱼虾，你喜欢哪个，咱们做了吃。”

　　赵晨阳搂过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先问：“身体怎么样？”

　　“很好，用灵力梳理过后身体很是轻盈，吸收灵力很顺利。”赵晨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变长了，就没提。

　　周正辰听了点点头，放下心来，“看看你抓的都是什么。”转头看他手边的气泡，看里面有鳗鱼，笑着说，“今晚烤鳗鱼吃吧。”

　　“好，这次来带了烧烤的料汁，让你尝尝我的烧烤水平，海菜拌着吃，船长这几条鱼你看看，哪条好，咱们清蒸一条。”

　　“蒸这只石斑吧，看着不错。”

　　“好，咱们现在回去做。”赵晨阳高兴的说着，拉着周正辰的手回山洞。

　　“剩下的鱼怎么办？”周正辰问。

　　“一直放在气泡里就好，里面有海水，能一直活着。”赵晨阳不在意的说。

　　“不行，这样你要一直输入灵力，没必要为了点吃的这么费力。”周正辰不同意。

　　“那一会我拿个桶来打点海水，放海水里养着，养一晚明天吃，想来也没事。”赵晨阳从善如流的改变了方案，船长不愿意他浪费灵力，听船长的就是。

　　“好。”

　　说着话两人回到棚子里，一起收拾了一条鳗鱼和一条石斑鱼，海菜做一半，剩下的一半先放着。收拾完鱼，先把磷虾煮了，虾入水不久就熟，放了点儿盐和料酒，原滋原味，香味扑鼻。

　　赵晨阳把石斑蒸上，周正辰在做凉拌海菜，赵晨阳拿了一个大桶去海边，打了半桶水，把气泡撤销，气泡里的鱼放水里。

　　提桶回来的时候，周正辰已经把烤架支上了，烧烤赵晨阳做的多了，弄起来很麻利，烤的焦香四溢，一点没糊。

　　烤好放在盘子里，端上桌，此时蒸鱼也好了，打开以后，大锅里还有一起蒸的四个馒头，全部端上桌，再加上绿豆汤，一盆大樱桃，晚饭做好了。

　　赵晨阳尝了尝今晚的菜，蒸鱼盐放少了，又加了些酱油，味道差不多了，海菜盐放多了，没办法只能忍了，磷虾不错，鲜甜味美，全靠食材本身的味道支撑，鳗鱼很好吃，调料汁是家里大厨调好现成带来的，鲜香微辣，很是适口，两人厨艺都一般，不过自己做出来的，好坏都能吃下去，两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晚饭，吃的基本光盘，很是欢乐。

　　此后十多天，两个人都平平淡淡，按部就班的过着这样原始的日子，时光在这样平静的生活里变的格外漫长，周正辰生下来有记忆开始就是不停的学习，每天时间的安排都是满满的，进入集团工作更是忙碌，唯有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才能让他放松，那也需要处理各种事情，忙碌是他的日常，这样漫长的闲散时光，无所事事，不用思考，每天睁眼只需要想想今天吃什么的日子，他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无聊烦躁到慢慢适应再到自得其乐，真是对大脑的难得放松，难得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