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迪似拟

9、 我能追你吗

　　“您哪位？”
　　“我是乔然，周瓒的经纪人，你还记得吧？”

　　乔然？
　　“怎么了吗？”

　　“能来一趟吗？周瓒情况有点糟糕，我觉得现在只有你能帮他。”
　　她动作慢了半拍，柔声道：“是需要我作证吗？我可以的。”

　　乔然支支吾吾的：“他……他心情不好，你能来看看他吗？”
　　“地址发我吧。”

　　叶拂晓起身穿好外套，下楼时，她思绪万千，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加上工作室已经连续有两个人离职了。
　　工作室的小杰是从她大学毕业就跟着她了，最近对待工作很消极，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死气沉沉。
　　叶拂晓看了眼卡里的余额，打算在月底发工资的时候给所有人发一笔奖金。

　　……

　　叶拂晓走到路边打车，晚上不好打车，她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
　　走到废弃的花园，她突然感觉背后阴森森的，这一段路灯年久失修，灯光有些昏暗，这会儿还一闪一闪的，怪瘆人的。
　　叶拂晓颤了颤，心里默念着要相信科学。

　　身后出现一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叶拂晓下意识转头，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从草丛里出来，朝她走过来。
　　他身材并不高大，却也比她高半个头，这一段算是比较偏远的，叶拂晓心跳加速，额头冒出冷汗。

　　她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你是谁？”
　　“你是叶拂晓对吧，你凭什么让琪琪跟我分手？”男人喘着粗气，“你算什么东西。”
　　叶拂晓灵机一动，深吸了口气：“我不是叶拂晓，你、你认错人了。”

　　“琪琪给我看过你们的合照，你当老子是智障吗？”
　　男人似乎精神不太正常，眼里冒着红血丝，看起来像个吃人的野兽。

　　叶拂晓现在莫口难辨，又怕激怒男人，她慢慢的后退拉开距离。
　　她手插进口袋，按动手机开机键。
　　男人此时也步步紧逼。
　　“琪琪听了你的鬼话跟我彻底玩完了，老子要让你偿命！”

　　一下。
　　两下。
　　三下。

　　紧急电话拨通了，叶拂晓掏出手机，鼻尖酸涩，有些口齿不清：“文赫，救我，救我。”
　　“你在哪儿？”

　　这声音不是文赫，叶拂晓懵了。
　　“叶拂晓，我是周瓒，说话，你在哪儿？”

　　眼前男人已经准备动手了，叶拂晓立马跑开，带着哭腔：“我……我在路边……小区——”

　　话音未落，男人夺过手机，按下挂断，扔到一旁。
　　“琪琪说，你说我不够爱她，我现在就用行动告诉你，我有多爱她！”

　　叶拂晓被吓的腿软，还没等到他动手就先倒在地上了，她仰头，看见男人举起匕首。
　　脑中上演走马灯，快速的闪过回忆里的每一帧画面。

　　她跑不掉了，缓缓闭上眼，等待下一秒，自己可能会被开膛破肚的结果。
　　下一秒，等来的不是疼痛，是男人仿佛被踢的很远的声音。

　　“打女人？废物。”
　　叶拂晓睁开眼，孟执正挡在她身前，身上穿着西装，像是刚工作完。

　　男人手里的匕首被他踢开，他冷冷道：“我已经报警了，等着在牢里过一辈子吧。”
　　男人这才恢复了点理智，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跑开。

　　孟执转身，看见叶拂晓眼里泛着泪光，蹲下身，将她揽进怀里。
　　“别怕，我在。”

　　……

　　周瓒把车开到小区门口，一路跑过来，因为慌张失措而满头大汗，远远的看见孟执救下叶拂晓。

　　再到叶拂晓被他揽进怀中。
　　“……”

　　周瓒走过去，扯开孟执的胳膊，一言不发的把叶拂晓扶起来。
　　他脱下外套往叶拂晓身上一盖，垂眸看着叶拂晓，唇线渐渐拉直：“我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周瓒，放开她。”
　　孟执上前几步，拉住叶拂晓的手腕。
　　“你已经来晚了，还有什么资格提下次？”

　　他看不惯孟执的德行，轻嗤了一声：“用得着你管？”
　　“你……”

　　叶拂晓闭了闭眼，心情有些烦躁：“够了。”她怅然，“谢谢你们，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她脱下外套，塞进周瓒怀里。

　　回到家，叶拂晓卸下伪装，眼泪涌出，落到地板上炸开。
　　刚才怕到极致，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那一刻，她似乎要崩溃的哭出来。
　　如果没有孟执，她的结局恐怕就是横死街头。

　　这一夜她都没睡安稳，怕那个男人找到她的家，怕他再次动手。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醒过来，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周六，白天可以晚点起床，她心情好了一点。

　　她走到客厅接了杯热水捧在手里，心跳仍在加速，窝在沙发的一角裹紧毛毯。
　　打开电视机，随意找了个偶像剧，门外这时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声音轻缓，倒不像是那个男人能敲出来的声音。

　　她起身，还是拿了一把水果刀在手里，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周瓒在门外。

　　叶拂晓迟疑了几秒，打开门。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人猛的扯进怀里，那人抱的很粗鲁，手臂渐渐收紧，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茶香，参杂着几分烟草味，气味不浓，却有种特殊的感觉。
　　周瓒的半张脸埋进她的发丝里，嘴唇有些发白，声音沙哑：“叶拂晓，对不起。”

　　叶拂晓心中有几分震惊，他是再为没能及时救下她而道歉吗？
　　她眼睫微震，讪讪的开口：“你怎么在这？”

　　“我怕他会来找你。”
　　周瓒一直没走，就坐在门口，听到屋内的脚步声，以及电视的声音，怕吓着她，控制好力度又轻又缓的敲门。

　　叶拂晓轻轻推开他，脑海里闪过七年前那个混着酒意的热吻，语气带着疏离：“谢谢你，周瓒。”

　　过了许久，周瓒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叶拂晓……我知道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好时机……”
　　叶拂晓微怔：“什么意思？”

　　夜色暗涌，暗到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周瓒抬脚走进屋，反手关上门，垂肩，低头对上她的唇，轻啄了一口。
　　剩下的一双手不知所措的撑在她身后的鞋柜上。

　　叶拂晓瞳孔一缩，四周的空气凝结，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
　　她眼角湿润，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吻，没有酒意，只带着几分慌乱和羞涩。

　　周瓒的呼吸近在咫尺，一道缱绻而绵长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叶拂晓，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

　　叶拂晓现在觉得正常呼吸对她来说都极其困难，她心跳加速，好像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那年冬天种下的种子，在这一刻生根发芽，长出茂密的枝叶。
　　“可你，不是有……”

　　周瓒紧张的垂下眼，跟她对视，语气珍重：“以前那些绯闻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过。”
　　她眼睫垂下，扯了下唇角，后退一步，慢慢地出声：“骗子。”
　　“我没骗你，不信我现在就给乔然打电话，他最清楚了，以前那些绯闻都是为了营业编造的。”

　　“我说的不是绯闻。”
　　“……”
　　周瓒脑子一乱，索性就坦白了：“我一直觉得这事儿说出来挺没面子的。”他叹了口气，妥协，“其实从高二那年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见叶拂晓没说话，周瓒恍然大悟：“你不会一直把圣诞那次我说的话记在心里吧？”

　　——叶拂晓，我好像要谈恋爱了。

　　他突然有种嘴长在身上不知道该怎么用的慌乱：“不是，那次我是见你跟八班的男生走得近，故意气你的。”
　　“还有，他们说什么我要跟谁表白，根本没有的事，毕业晚会那天，接走我的是周漫。”
　　“就上次那个，我姐，你还记得吗？”

　　周瓒咬了咬牙，他上周才把这件事问清楚，这么点小事因为他耽搁了七年。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叶拂晓突然小声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想静静，你先回去吧。”

　　……

　　“问完这个问题我就走。”
　　“嗯。”

　　周瓒眼神炽热，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我……能追你吗？”
　　“……”
　　“能就点头，不能就摇头。”

　　叶拂晓手心发汗，她抬眼看见周瓒耳廓上浅浅的红印，脑子一热，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