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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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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滴答答下了一夜。
阮星涟一夜不安眠，睡得昏沉。
早上八点，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自己完完全全闷在了被子里。
季舒玄迟他几秒被声音惊醒，伸手过去摸到了手机，递给他。
阮星涟迷糊着，“我困，你接一下。”
房间很黯淡，季舒玄略微睁眼，被手机的灯光照得眼睛疼，立马又闭上了眼。他都没看清楚是谁打过来的，凭着手感按了接听。
电话接通，听筒传来一道女声，“在公司吗，听陵风说你昨天去了浅之？”
听着，好像是秦声？
“在浅之。”季舒玄说。
？？？
电话那边正在喝牛奶的秦声手一抖，整杯洒落在地。
碎裂声把季舒玄惊了下。
良久后秦声才确定了情况，“你……”
“他还在睡觉，昨晚没睡好。”
“这样啊。”秦声语气里的笑意意味深长，“那行，等他醒了再说，你们好好睡。”
季舒玄揉了揉额头，睁眼，翻到手机通讯记录，看到了这个号码的备注是“冉冉”。
他一蹙眉，凑到阮星涟耳边，“你们家冉冉。”
阮星涟脑子昏昏沉沉，腿脚酸软，完全不想说话。
“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季舒玄在耳边聒噪。
“……”
阮星涟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往枕边一丢，低声问他：“你胃还疼不疼？”
季舒玄笑着，“不疼，昨晚被你治好了。”
阮星涟将他往边上推开，“出去。”
“嗯？”
他冷着语气，“一夜过去了，以后我们没有关系。”
“……”
季舒玄蓦地清醒，“我们都这样了，你现在说……没有关系？”他低首，正要吻上去，手先一步贴上了阮星涟的额头。
温度滚热，他顿时震骇担惊，“你怎么发烧了！？”
“前天淋了雨，感冒了。”阮星涟还哑着音线。
“没去买药？”
“我感冒一般不吃药。”
阮星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季舒玄掀了被子，下床。
阮星涟思绪漂浮了下。
他一直以为五年的时间，对季舒玄的感情已经淡却，至少没有了当年的那般深切，曾以为非他不可。
他觉得他能够整理好自己的情感，将其锁埋在心底深处，不再提及。
即便是一次两次意外的碰面，他也没觉着自己还有多喜欢他。
感情，从来不是他的全部。
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自以为是。
对于这份情感的克制，早已崩塌，他也贪恋心悦之人的温柔和爱意。
阮星涟闭上眼，大概太困，很快睡了过去。
他短促做了个梦，似乎冒了身冷汗。
“梦见什么了？”
隐隐约约的，季舒玄的声音仿佛贴在耳畔。
他睁眼，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躺回在了他身侧，“……你怎么还不走？”
季舒玄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的眼睛。
阮星涟神情有些恍惚，闭眼，“喔，忘了这是你家。”
季舒玄凑近在他唇上含了一口，低低唤道：“学长。”
“我想要一辈子。”
“你说过的，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答应。”
“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阮星涟心底蓦地一烫，仍是冷着语气，“难道昨晚的事……算不上我答应你了？”
“……”
季舒玄心神震荡，紧掐住他的肩，“你、你说……”
他都要气笑了，“你想要的，我哪一次没依着。”
季舒玄对于他这种话有着时而时的信任，“阮星涟，你没诓我吗？”
“不诓。”
阮星涟微不可见地应了他一句，随后道：“出去买早餐，我饿了，等会儿陪你看看剧本。”
季舒玄思绪倒回，“你刚才又承认了一次。”
“什么？”
“我想要的你都会答应。”
“嗯。”
阮星涟再次确认了一遍。
季舒玄轻轻搂住他，迷恋地吻过他的眉眼，紧握着他的手，“那今夜你也不许走。”
“……”
阮星涟好脾气地挣开手，语气淡淡，“我说我饿了。”
“你去不去买吃的？”
季舒玄一笑，“去买，你等我，很快就回来。”
他下了地，从衣柜翻了件休闲外套，去客厅拿手机的时候，瞥见电脑屏幕画面还是游戏界面。
他张了张嘴，陡然想起昨晚的事——
他晾了陆一一。
昨晚进卧室的时候都还没退游戏，和陆一一说等一会儿，后来心思全在阮星涟身上，完全忘记了这茬。
这……
他拿过手机，看了下未读消息。
果然，陆一一炸锅了：
[你干嘛去了啊？还没来？]
[哥、你还没离开雪山，要冻死了。]
[季少爷，您是掉河里去了吗？]
[季少爷，您已经冻死两个角色了，可以回来了吗？]
[/微笑/季舒玄，以后别叫我和你玩这个游戏。]
“……”
季舒玄琢磨了下说辞，出门前又忍不住进房间看了看阮星涟。
阮星涟原本还想多眯一会儿的，被他彻底吵醒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陆谨一】：[阿星，起了没？]
【陆谨一】：[阿星，给你讲个笑话。]
寒落说的笑话，那得是真笑话。
阮星涟起了些许兴趣：[嗯，你讲。]
【陆谨一】：[昨晚我妹和季舒玄联机过任务，结果这人半道不见了，游戏一直挂着，我妹眼睁睁看着他两个角色冻死在原地。]
【陆谨一】：[我妹简直要被气吐血了，大清早就和我吐槽。]
“……”
【陆谨一】：[她说这人是有什么大毛病？半夜被狐狸精给勾走了吗，影儿都没了。]
阮星涟刚浮起的笑意短暂一僵。
狐狸精？
[嗯。]
回复得毫无感情。
他接着点开动态圈，最新一条就是陆一一两分钟前发布的：
[是被哪位天仙勾了魂儿，放着你648*5的亲崽不管，给人活生生冻死在冰山。]
底下配了两张图，一张是游戏里季舒玄角色被冻死的画面，另一张是刚才季舒玄给她的解释截图：[抱歉，昨晚突然有人找我，去和人见面忘记说了。]
理由敷衍又蹩脚。
阮星涟看着都觉得好笑。
底下一堆回复。
【陆谨一】：[什么天仙？分明是作祟的狐狸精？]
陆一一回复：[哥，咱还是严谨点，万一……]
【楚敏】：[啊，难道师父也碰见渣男了吗？]
【王祎可】：[半夜和人见面就得不清白，你们都是活在大清吗？]
楚敏回复：[呜呜呜，我要截图告诉师父。]
阮星涟手指一顿，退出了动态界面。
几秒间，群消息响了。
来自——“狼人杀新手交流群（9）”：
【楚敏】：[师父师父，快出来？给你说个事儿。]
阮星涟微一皱眉，这楚敏真是会“说到做到”，想一出就是一出。
【楚敏】：[师父，你家玄玄要被狐狸精勾走了？！]
“……”
【楚敏】：[师父你没事吧？该不会受伤了躲起来不见人了吧？]
【楚敏】：[师父？阮总？阮美人？]
【冉冉】：[……这人早上没吃药呢，阿珂能不能管管她？]
【王祎可】：[啊这、抱歉，我的锅。]
【陆谨一】：[诶呀，阮星涟那个铁石心肠，还在乎谁谁谁和谁谁谁见了面？]
【陆一一】：[/尴尬/我只是小小吐槽一下……]
【陆谨一】：[哟呵，唯恐天下不乱的是你，见证历史的是你，惹得人尽皆知，这会儿要当乌龟了？]
【顾陵风】：[寒神，我这周末有空，去你家给你免费看诊。]
【陆谨一】：[？我只是想揪出那个狐狸精。]
【冉冉】：[吃瓜的都散了吧，狐狸精本人就在群里，你们要怎么揪。]
[……]
众人默然。
一会儿后，群里再次弹出消息。
【楚敏】：[那个……师父注意身体啊。]
阮星涟心间一哽，应有的倦意彻底被抽离。
他从床上坐起来，几分钟后，给素颜发消息：[你之前怎么就能看出来我喜欢的是季舒玄？]
素颜回复了他一个“闭嘴”的表情。
[？]
[师父，喜欢一个人，眼神是没法藏住的。]
“……”
嗡。
对方发来语音。
“呃这……”说得支支吾吾，“那个，就是……是有一点明显，就像你打面杀抿面相，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那种感觉。”
阮星涟失笑，[你把这份心思用在抿身份上，下次狼人杀一定carry全场。]
【楚敏】：[/鬼脸/]
【楚敏】：[你们昨晚真在一起啊，他人呢，该不会太累了还没起吧？]
“……”
半小时后，季舒玄回来了。
他进门，阮星涟已经倚在了沙发上玩游戏。
“给你做一下委托。”阮星涟抬头看了他一眼。
季舒玄没有说话，将手里提着的两碗混沌搁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阮星涟注意力都在游戏上，给常用的几个角色都升了级，稍微换了下装备，才慢吞吞地跑去委托任务点，逐个逐个做。
他还穿着睡衣，脖颈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格外显眼。
季舒玄看了好一会儿，想要说声抱歉来着，却又觉得……都是他默许的，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道歉的。
阮星涟杀完两个怪，察觉到他一直没有移开的视线，蓦一抬眼。
“你看什么？”
季舒玄有几分讪然，“你，今天不去公司吧？”
他迟疑了几秒，“晚点去。”
季舒玄别过视线，拆开包装袋子，“这样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嗯？”
阮星涟神情莫名地看向他。
季舒玄抿抿唇，没有言声。
阮星涟转而看回电脑屏幕，做完四个委托任务，去领了奖励后，又去打了两个材料掉落本。
他迟一步反应过来季舒玄那话的意思，很随意地摇了摇头，“不要紧。”
其实刚在镜子前看到的时候，他是有想一把撕了季舒玄的冲动……
“你不在意吗？”季舒玄凑过来。
“公司没人会八卦我。”
“可你舅舅……”
“他知道。”阮星涟平静打断他。
季舒玄心脏狂跳，立马紧张起来，“知道……什么？我们的事儿？”
阮星涟神色始终平静，“他一直知道，是前和你二叔一起吃饭，也聊到过。”
“那他怎么说，反对吗？”
“反对就不会跟你二叔聊这个了。”
阮星涟一边搭话一边打怪，操作娴熟，即便角色伤害不高，打起来也很得心应手，看着毫不吃力。
季舒玄如愿听见了自己想听的，不由松了口气，“他很开明啊。”
阮星涟领了掉落奖励，退出游戏，“吃东西吧。”
美好的一天从和阮星涟一起吃早餐开始。
季舒玄这样想着，忍不住地一直朝他看。
阮星涟察觉到视线，本无波动的神情逐渐添了些许笑意，“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
“……”
阮星涟唇角笑意渐深，一反常态，“没有你好看。”
季舒玄揶揄道：“你说你要是进了演艺圈，得迷倒多少男男女女。”
阮星涟舀了几口汤喂到嘴里，“问问你家淮琛，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如何。”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你说家里不乐意他当演员，可你二叔还为了他做影视公司。”
季舒玄笑了声，“我家里人没那么轴，就算是脾气最差的母亲大人，也总会以另一种方式惯着我们。”
“嗯，看得出来。”阮星涟转念又问，“你跟淮琛感情很好吧？”
“他啊，从小到大就是一颗小太阳，跟谁都感情好。”
阮星涟抬了抬下巴，“嗯，听敏敏说过，娱乐圈公认的小太阳。”
“学长。”季舒玄清了清嗓子，看他的眸子噙满了温柔与爱意，“我只会做你一个人的小太阳。”
“……”阮星涟回避了这句话，绕开话题，“一会儿我先陪你看看剧本吧。”
季舒玄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奇，“你为什么……”
“嗯？”阮星涟抬眸。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晚，看到书的那一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