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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避子 ...

  •   院下月色清冷,铺满冰冷的尸体,猩红的鲜血。悉悉索索的响起啃噬的响声,像蛇像老鼠,却又只是一枝绿色的藤萝而已。
      藤曼爬上尸体,吸干地砖上的鲜血,钻进血肉里大快朵颐。很快尸体就只剩下累累白骨,缠着茂盛的藤条,开满白色的小花。

      忽然黑夜中响起一声开门声音,温暖的灯火从屋子中一直落到院子的地砖上。
      “元....元嘉?”
      温玉看见院中的尸体和墙下的黑影,踉跄地往后腿去。墙下细碎的响动突然停止,藤萝上地小圆叶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其齐刷刷的竖起小毛刺。

      “嗯?温玉?”
      墙下阴影中有人应了声音,惊讶的喊他的名字。转过来的却是一双阴森森,发着绿光的眼睛。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痴痴的站起来。
      温玉:“你....你什么东西,在干什么!!”

      墙角的东西才缓缓地站起来,腿脚却很软,扑通往前摔了好几次。她一走动便牵身后大片的藤萝,叶子上还沾着血,挂着碎肉,悉悉索索的向门口扑去。
      “我.....我在.....”
      她的脑子迟钝得紧,冥思苦想一瞬似乎还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伸出来一只手过去,却只见是一只粗转又狰狞的老藤枝。根须上刚从尸体里拔出来,上面缀满了碎肉。
      “我在.....它们都是很好的肥料,我不吃会浪费的,而且我一直是吃这个的。你看这是眼睛,可脆了,像葡萄一样。还有这个脑子的,软软滑滑的,一吸就进嘴巴了......”

      那东西长着元嘉的脸,藤曼从她的脑袋里长出来。手脚是粗壮又狰狞的老藤枝,举着各样的碎肉,像是献宝一样的介绍。
      说话的声音是温玉熟悉的,但是浑身只剩下了隐约还有元嘉模样的那张脸了。

      “妖物,妖物!!来人,来人,有邪祟,有邪祟!!”
      他看见,害怕的直往后退,一把将掩上。
      那藤妖拖着大片的藤曼上前去追,被自己绊倒摔在门下。紧闭的门板又猛地被拉开,冰冷地剑锋直指她的脑袋。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元嘉呢,你把她怎么了!!”
      “说,不说,本王立刻就杀了你!!”

      “是我啊,温玉。我就是元嘉,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是害怕的,那剑的手在颤抖,又能毫不犹豫地向前狠狠地刺了一剑。划破了那张只有依稀有着元嘉影子的脸,伤口流出红到发黑的鲜血,又腥又臭。
      “邪祟,你是带来瘟疫的邪祟,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她拼命的摇头解释,但没有用。温玉只怕了一瞬,举起剑高高向下劈来。

      “我.....我不是,温玉!温玉,我不是,我是小嘉!!”
      “温玉,是我!我是小嘉,你说过不怕我的,你现在怕了吗?”
      温玉被质问住,剑停在半空中。
      “本王连皇帝都敢杀,这世间还没有什么能让本王害怕的事!”
      他的剑还是毫不犹豫地劈下,将地下地藤劈成两截,抱着元嘉的半个身子哭。
      那颗藤奄奄一息地伸出枝桠爬上他的衣服,被厌恶的甩开。随后院子里进来了很多人,有急促的脚步声,浓重的火油味。粘腻腻的淋在地上的藤条,火把扔下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温玉,是我!是我啊,元嘉....”
      “我是元嘉啊!”
      元嘉身子被灼的刺痛难耐,猛地睁开眼。
      日光落进了房中,浮沉翻滚,像是噩梦中她燃进的藤枝,化成的灰烬一样。
      温玉,你还会怕是不是?
      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屋子的那抹光一直在,刺眼又温暖。那双久未见到阳光的眼,倏地落下晶莹的泪珠。
      我.....我的眼睛好了?
      元嘉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果真十个纤细的手指头清清楚楚的。她激动的从床上坐起,又惊又喜。全身的骨肉酸胀难耐,翻起起来的动静太大扯到身下。疼得难以忍耐,猝不及防得摔回被子里。

      门此时也被推开,阿东婆婆端着铜盆进来。瞧见床上的人,笑呵呵的喊道:
      “王妃醒了,可是饿了?起来洗漱用些东西,王爷走前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午膳,都在灶上温着了。”
      “温玉走了?他....去哪儿了?”
      元嘉下意识问道,刚睡醒脸颊红彤彤。却又是睡得有些过头,精神颇为萎靡,鬓发被冷汗濡湿。
      “前方军事吃紧,王爷赶去酉阳了。临走时留下话,说最迟冬至前定然能前来接您进京。”
      阿东婆婆绞了帕子过来,低声附耳又道:“等王爷回来,王妃就该改身份做皇后了。”

      显然大事已定,温玉这是要亲自率兵攻入京东,夺下皇位了。
      元嘉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是问道:“那许都呢,许都的瘟疫,他不管了吗?”
      “昨天来了位神医说是能医治瘟疫,这会儿疫场里已经在熬药施药了。估摸着王爷也是知道瘟疫能控制了,才带兵离开的。留下了武侍卫,协助您管理照料许都百姓。”

      竟那么快就控制住了?
      她感到有些意外,闷闷的又想起了适才的梦。
      瘟疫能控制是好事,可对于温玉,她才发现自己对于他并没有那么信任。潜意识里是害怕的,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坦然相对的地步。
      他能将许都城交由她来管理,她却不能表明真实身份,让他看到真实的自己。
      而现在温玉的心里,她的一切形象都过于太美好了。

      元嘉拉下衣领,脖子、锁骨上青痕遍布,触目惊心。
      她哽咽问道:“婆婆,我.....我这样会有孩子吗?”
      “当然会了,王爷和王妃都年轻,许孩子已经落在肚子里了。”
      阿东婆婆拉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盯着她的肚子,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道:
      “只是王爷年轻气盛,此事王妃切不可太纵容王爷,闹得太过。这是惜着您,也是惜着孩子。您要是有什么不服便要赶紧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憋着,知道吗?”
      “嗯。”
      元嘉乖巧的点头。

      午膳后她一个人窝在屋子里,翻箱倒柜鼓捣出了温玉送的那箱书。当真是像他所说的,箱子里无所包无所不含。当初要是认真读了,就不会干来月事写遗书等死的事了。
      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翻完那箱子,册子在八仙桌上堆成小山。从秋日明朗高悬到晚霞铺满天边,再回过神来时。院子外的小厨房里咚咚响着切菜声,袅袅炊烟从青瓦里飘出。

      元嘉推门走出,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没人发现她,她又左右再看了两遍,提起裙子蹲到花圃前。
      花圃阿东婆打理的好,里面种满了各样的朱槿花,金鱼草、秋海棠。桂树飘香,粉紫色的牵牛花沿着篱笆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缠上柳叶粉花的夹竹桃树下。
      她钻在花圃里,伸手拔了好几种花草在鼻间嗅,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嘴中咀嚼。似在尝它味道又不是,皱着眉头吐出来。
      花猪好奇地跟她身后,一人一猫钻到墙角,同时抬头,枝头绿叶里的粉色小花正在迎风摇曳。

      好像是这个。
      她轻声道,自言自语。
      踮起脚,伸手去摘那串垂下来的夹竹桃花。但是只是碰到了,手指更快的被一只大掌拍下。

      那人颇为用力,打得她有些疼,缩回手就又立刻被大掌包了进去。
      “干什么,这花有毒的。”
      温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元嘉回头一下撞进他的怀里。看见他的脸,心虚的眼睛立刻就瞟了过去,紧张的盯着墙头的牵牛花。
      “我....我不知道。”
      “嗯,本王知道。”
      温玉没多问,尽管站在月门下看她像只猫一样吃草吃了半盏茶。他牵着她手进屋,在铜盆里洗干净爪子。然后才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盯着猎物一般。
      “你眼睛看得见了是吗?”
      “嗯,今天醒过来的时候忽然间就能看见了。”
      元嘉没打算隐瞒,只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使了些劲抽手却没抽出来,他反倒握得更紧了。
      “是因为本王的缘故吗?”
      温玉脸上明显露出惊喜之色,对于她的眼睛复明打心底感到开心。可却有些伤心她偷偷摸摸的花圃里尝草,她做什么?

      “本王想是的.....”
      他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元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头顶,拉着她的手抵在心口,哑声道:
      “本王要走了,要离开至少三个多月。”
      “我知道了,阿东婆婆告诉我了。”
      “本王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你身边,会不会想我?”
      “......”

      “怕本王离开太久,怕你身子会不好,所以特意回来再陪你一个晚上。”
      元嘉垂着眸子不说话,只是温玉一个人能在自言自语。得不到回应他便拉着那只手环上自己的腰身,低头在她的嘴角啄了一下,说明了他怎么回来陪她。
      “不....不用了,我现在很好,你赶快走吧!”
      “可本王不好......”

      不顾那姑娘的躲藏,他倾身逼过来。她一步一步,左右环顾,不安的后退。退无可退,绊倒脚踏摔坐在床上,被蛮横的堵住双唇,压下身子,口齿不清的抗议鼓囊。
      “温.....温玉,你又来.....”
      “嗯,舍不得你,所以又回来了。”

      狂风骤雨的席卷了她的呼吸后,温玉才抬起眼皮,看着身下那张涨红的脸,喘息道:
      “睁开眼,看着本王的脸,不要忘了它好不好?”
      元嘉睁眼却看不了那双桃花眼片刻,转眼便败下阵去。任由他折腾,如坠深渊如升云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那双暂时失聪耳朵,忽然听见温玉的撕咬她的呼吸声。像是一头恶狼一样,恨不得将她拆骨如腹。全身肌肉绷紧,她紧张的抓他胳膊,推搡他坚硬的胸膛。
      “温....温玉,别.....”
      却一次又一次滑手,只能像前几次一样无措的扯住他垂下来的头发,逼得被迫睁开眼。
      “会....会有孩子的,我不要。”

      “好。”
      温玉应了一声,鼻尖坠着的汗珠突然落下,砸在她的眼睛上。
      “可不这样,我疏解不了。”
      他重重地压下身,像是巨山一样要压碎那身娇弱的身骨。元嘉推不开,只能手指绞着他的头发,抱着紧他的脖子。惊恐又茫然的盯着床幔上旋转缠枝纹,如热浪一样在她的眼前晃开。

      寅时,一室的旖旎散去,灯台上染着微弱的灯火。与怀里人掩好锦被,床帐掀开,温玉起身披了衣服离开。
      随后身影便出现在了阿东婆婆房前,老人家年纪大,少眠点着灯在纳鞋。
      “婆婆,可是歇息了?”
      敲门声响起,门随即从里被拉开。
      “还没,王爷怎么了?”
      “明日着人将院子里的柳叶桃挖了,花圃里往后只种些时令蔬菜,其他的也都挖了。看着王妃,别让她乱吃东西。”
      温玉哽咽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过去。
      “还有,倘若明日她起来问要避子汤也依她。”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那方子阿东婆婆打开一看,却是一方安胎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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