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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敦伦之礼 ...

  •   次日,院外落了一地的积雪。天地万籁俱寂,只剩下院子里细碎的扫雪声。温玉一夜好眠,醒来面色却是有些憔悴,嗓子吞咽间也有些撕痛。似昨夜在屋子里烧了那么热的地龙,他还是受凉了。倒是床榻上至今酣睡的人,闷了一身的热汗,发丝都濡湿了。
      他推开窗柩,醒了醒神,遂才将窗户关上。风止,屋内床幔飘起来的床幔也落回到了床上,正好盖住元嘉闷红的脸颊。
      他扯了扯身上的外袍,清了清撕痛的嗓子。伸手揭开她脸上的床幔,扒拉开瞌上的眼皮,瞧瞧有什么异常。
      鹿眼黑白,清澈纯净,瞧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倒是蛮横的手劲将人弄醒了,面带凶意的盯着他。但那眼睛轱辘轱辘转了两圈,像猫一样抻了抻懒腰,嘤咛一声又钻进了被子里。像是没看见他,还没睡醒的样子。
      “不许装死,起来看着我。”
      温玉将元嘉从被子里刨出来,像是刨她坟一样轻车熟路。提溜着她的脑袋,手指摸着她的眼睛,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的眼珠子扣下来一样。
      “你的眼睛,到底能看见什么?”

      她才刚醒过来,双眼惺忪酸胀,他一摁就憋出水汽来。
      他在怀疑她的眼睛了!
      自己绝不能暴露能够读心的秘密,元嘉深知。否则以他多疑残暴的性子,定然能和梁父山的事联系起来,杀了她以绝后患,绝不给她逃窜出去的机会。
      而在这之前她要先杀了他,送这个乱臣贼子去见阎王,免得他危害人间。

      而温玉凑上前吻了一下她的眼,“你这双眼睛生得十分好看,本王喜欢。”
      解开她嘴上的发带,将她揽进怀里,换上一副温润如玉的神色。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无限怜惜又难过道:
      “留在本王身边,以后哪也不要去了,也不要再受伤了。本王知道你不会死,但会疼是不是。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逼本王再杀你,你会疼,本王的心比你更会疼。”

      她心头一恸,未料及他突然会说出如此真挚诚恳的话。
      她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也不好。憔悴不堪,声音沙哑着,一点都不像他昨夜蛮横的样子。
      “你.....”
      她有些傻住了,他眼睛里的情意怎会那么真。

      门口此时正好灵越送来洗漱热水和伤药,温玉亲自上前接进屋。
      元嘉对他这一反常态的模样有些发怵,不晓得他如何上一刻像是要挖了她的眼睛一样,下一刻又变得那么温柔。
      读心术不管用了?
      可她看他,他亦对上她的眸子,真挚纯净。准备绞了面帕来给她擦脸,自己都还未洗漱,便就先来伺候她了。

      “过来,擦了脸。一会儿本王帮你换药,昨夜本王吃了酒,失了体统是不是弄疼你了?”
      温玉坐到床边,探身给她擦脸。白嫩的面皮,用温热的棉布擦过。肌肤上热气腾腾的,那股好闻香气就跟着弥漫出来了。
      “没,没有。我自己来,我没事了。”
      元嘉想抢了棉布自己来,被他躲开。手指又被揪起来,一根一根的擦干净。他垂着眸子,做的认真,像是在擦什么上好的玉器一样。
      “武兆说姑娘都不喜欢同别人分享她的情郎,所以你不喜欢做姨娘。现在本王身边就只剩下你了,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好不好?本王喜欢你,很喜欢你,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拉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怒。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像是为她而跳一样的。她中箭倒地的那瞬间,它也跟着停止了。即便后来他将她从坟里挖出来,她一直昏迷未醒,他也一直在神色恍惚,如同行尸走肉。
      昨夜她那般生龙活虎的模样,是让他又恼又喜的,而他自己也跟着活过来了。

      他将棉布丢放回铜盆里,调起药膏。
      “好了,把衣服解了,本王帮你上药。今日是本王的生辰,上了药陪本王去用膳。”
      依旧还是衮州她曾用过的天香雪凝丸,细说来算不得什么药。更像是女儿家用来养肌的丸子,当初请来给她治伤的老大夫,贪图银两,故意卖给武兆等人。不想误打误撞,倒真的医治了她的眼疾。
      到许都后,文均老先生用其他药治了一段时后无果。故又用起来这药丸,果真是见效不少。虽说人一直未醒,伤口却在逐渐愈合。
      如今温玉一回来她也醒了,便更认为此药丸有奇效。

      可她伤都在身上,上药要脱....脱了衣服....
      元嘉跟只蜗牛一样缩进了被子里,支支吾吾道:
      “可不可让别人来,我,我昏迷的时候都是阿东婆帮我上的药。”
      “怎么,害羞了?”
      温玉倒了积雪烧开的温水在瓷碗中,用瓷勺压碎药丸调制成泥状。侧首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发笑,然后非常君子的背过身子去,温声道:
      “阿东婆去帮忙备宴了,许都不比在豫州,府邸里人手不够,如今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本王背过身不看你,你将衣服脱了躺好。背后的伤口,本王帮你上,前面你自己上罢,这样可行?”

      他,他怎么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元嘉感觉自己像是没睡醒一样,使劲的晃脑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可自己要跟他对着来吗?
      想想还是算了。

      背后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响起了她细弱蚊蝇的声音。
      “我,我好了。”
      元嘉心思单纯,脱了衣衫捂住胸口,趴在床上。床内的手紧紧拉着锦被,准备他一上完药就钻进去。
      温玉往她坐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持着瓷碗。看见那头墨发如绸缎般铺在雪白的背脊后,顿时便有些心猿意马。
      手指去拨开她的长发时,滚烫的指腹在脖颈和肩头上留恋了许久。将她惊起一阵阵战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在干什么?你,你快点,我冷。”
      她可怜巴巴的催,温玉哑着声音应了声。并未用挑勺,而是用手指挑了药膏抹在伤口上。背后有四五道箭伤,结了痂印在肌肤上,就像是在绸缎上烧了好几个洞一样。
      丑,十分的丑。又让人觉得遗憾,美好的东西被弄坏撕碎了的感觉。

      “好,好了,就这样吧。前面我自己来,你背过身去。”
      元嘉被他抹得身子一阵发虚,几下就不肯让他碰自己了,差使温玉背过身子去。他也十分的君子,立即就坐正了。用后脑勺对着她,手举着碗递在床边。

      “那前面的你自己上。”
      “你,你出去。”

      元嘉往被子里钻了钻,伸出光溜溜的手臂去接碗。岂料温玉根本没打算撒手,反而将药碗抢了回来,高高举起放回桌上。一手擒住她的手腕,元嘉跟摊煎饼一样,叫他翻了个面。
      藕色小衫下,春光一片,尽收眼底。
      她惊慌失措,揪住一旁的软枕遮在自己的胸前,破口大骂。
      “骗子,混蛋,你骗我!”
      “嗯,就是想骗你。”
      他毫无愧疚之色,欺身压下。轻而易举的抽走隔俩人之间的软枕,霸道又急促的吻她。颇有几分欲求不满的急切,手掌游离在她的身上煽风点火。她被骗脱去衣衫,登徒子行径行愈发的便利和恶劣。
      她吓得哭起来,扑簌簌掉着眼泪,使劲用力蹬身上的人。
      “混蛋,你放开我!唔.....”
      才骂了两句,嗓子里的声音又尽数被吞进腹中。打不过,又骂不出声。她索性撤开嗓子大哭起来,像是遇着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将外面来禀事的武兆,连带着厨房里的阿东婆都招了进来。
      俩人杵在门外没敢乱闯,依稀记起来温玉从昨夜进去了,好像一直就没出来,但又不确定。只得贴在门口,小心试探问道:
      “元嘉姑娘,您醒了?可是做噩梦了?”
      屋内温玉被弄得一时兴致大败,慌忙伸手捂住元嘉的嘴,冷声斥道:
      “都下去,元嘉姑娘没事。”
      外面的人只得讪讪退去,躲到了院子外,以防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怎么那么怕,本王在豫州让你看的书都没看?”
      外面安静了,他才放开手,恨铁不成钢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珠。想要骂,却又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拉起被子,裹住她叫她能有些安全感止住哭。
      “男女欢爱,敦伦之礼,人之常情。本王身边现在就你一个人,你是本王的侍妾,这是早晚的事。你鬼哭狼嚎的,叫人听见了成何体统,以为本王欺负你是不是。”
      “我才不是你的侍妾,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叫,叫到所有人来看你的笑话!”
      “你....”
      温玉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揉了把毛茸茸的脑袋,“那你知道不知道府里都是本王的人,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会你的。”
      元嘉满眼的不信,刚才武兆都来了。
      “好,本王服了你还不行。你不想做姨娘,做侍妾。本王娶你,娶你为妃可好?”
      这样她,新婚之夜总不会鬼哭狼嚎的招人来看热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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