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面红耳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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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明明老师你刚刚也说了啊。”顾沉星抓住了言语间的漏洞，嬉皮笑脸地补刀，“她是我家长呀，我出去参加比赛当然要家长同意呀！”
武华笙明显的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叹了口气，捂着脑门装出头疼的样子，嫌弃地直摆手：“去去去，不跟你废话了，刚刚最后那首曲子弹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清楚，闭门造车可造不出什么所以然。明天我把资料发给你，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她嘴里说着让顾沉星自己决定，但临走时留下的眼神大有“你不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顶着这样的眼神，顾沉星张了张嘴，愣是没敢把不去两个字说出口。
“真不想去？”林晚椿没忍住，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
顾沉星平时没少吐槽这样高强度的学习迟早要秃头，但事实上她的发量极多，没有经过烫染的发质格外的柔顺，摸起来像是上好的绸缎，让人舍不得移开手。
突如其来地袭击让顾沉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兴许是大脑还在思考回答的措辞，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仍有林晚椿抚摸她的脑袋。
alpha离她很近，温柔浅淡的味道在无声无息间将她包裹住，像是挣脱不开的牢笼将她牢牢地困在原地，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闻到的味道不过是寻常的香水味，绝不可能是alpha的信息素，可双腿还是不争气的有些发软。
手心灼热的温度透过柔软发丝传递过来，没思考出的答案被彻底抛在脑后，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alpha的手都这么暖，身上肯定更暖和吧？要是晚上能抱着睡……
突然，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一下，顾沉星从胡思乱想中回神，她打了个激灵，慌张拍开林晚椿的手，朝后退了一大步。
热意从脖子一路向上攀升，她抬手想要挡住发红发烫的面颊，可一双手无论怎么放都显得欲盖弥彰。
林晚椿一怔，目光落在顾沉星红的跟虾子似的脸蛋上，心头蓦的漏跳了一拍。
武华笙警告的眼神浮现在眼前，她慢慢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装作没发现顾沉星的反常，转头看向身侧的钢琴：“不是说学了一首新曲子吗？还有点时间，弹给我听听？”
顾沉星眼睫轻颤，明明林晚椿没有借此机会调笑她，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的情绪堆积在胸口，让她生出喘不上气的错觉。
她身前的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不安分地抠着掌心，迟迟没有反应。明晃晃的犹豫落在林晚椿的眼里，她轻声询问：“不想弹？是不是太累了？”
顾沉星下意识地摇头，可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摇头的动作又在迟疑中成了肯定的点头。
发消息的那会，想要弹奏给林晚椿听的心情，是真的，现在的犹豫迟疑也是实打实存在的。
她本来打着一雪前耻，大显身手的念头，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她不仅没能把最好的那一面呈现给林晚椿，还又一次在她面前进行了糟糕的表演。
顾沉星懊恼地盯着脚尖，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大，她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后门没有关好，好巧不巧地让她听见了林晚椿说的话。
【我对她不是那种感情。】
那种感情是哪种感情？
没有前言后语，顾沉星猜不出来，却也知道这样的话术是为了撇清和她之间的关系。
如果林晚椿口里的“她”是未来的顾沉星，林晚椿还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撇清关系吗？顾沉星知道自己这样胡思乱想是不对的，可脆弱的理智没法控制住脱缰的感性。
虽然她不曾说过，但在心底，她对林晚椿口中的那个十七年后的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嫉妒又羡慕的。
那个她成功、出色，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她，还有林晚椿这样的好朋友……无论是哪个角度都让现在的她望尘莫及。
而且……
顾沉星的眼睛黯淡下来，回想起那天林晚椿谈及「顾沉星」时的神情。
或许林晚椿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提起她认识的那个顾沉星时，脸上的神情有多柔和，眼底的怀念像是流淌的河流，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叫旁观者既羡慕又嫉妒。
圆润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似的小印记，薄薄的嘴唇绷得很紧，顾沉星心底不受控的冒出一阵一阵的酸意。
如果林晚椿不认识那个光芒万丈的「顾沉星」，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钻牛角尖，却控制不住酸楚的心情，林晚椿现在对她的好，是为了未来的顾沉星，还是为了能够回到未来？
“你……”
千百种思绪在脑海里翻转，现实里也不过短短几秒，顾沉星迟疑着张了张嘴，喉咙紧绷着，让吐出的声音又干又涩：“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
林晚椿略有些惊讶，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沉星会突然提起这一茬，她眨了眨眼睛，秀丽的眉头轻轻蹙起：“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顾沉星在把话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她害怕林晚椿找到回去的办法，又害怕林晚椿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纠结的情绪在心底来回拉扯，她仿佛能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念叨：“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迟早都是要离开的啊。”
这样的念头横亘在心头，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不受控制的泛起点点热意，湿润的感觉弥漫上眼眶，她不得不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避免莫名其妙的泪水从眼里滚落。
林晚椿自认自己足够懂得察言观色，对顾沉星也还算是了解，可此刻，盯着顾沉星垂着的脑袋，她却拿不太准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希望她快点离开？还是……害怕她离开？
“啊，没什么。”顾沉星缓过心底那点酸涩抬起头，朝林晚椿轻轻一笑，绕回之前的问题，“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早自习呢……”
在林晚椿困惑不解且暗藏关切的注视中，她刚刚控制住的泪意险些失控，她顿了顿，缓和了语气：“那首曲子，下次吧。武老师说那是半成品，让我看着改改，到时候自己试着填词，等我弄好了，第一个给你听，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压制住尾音的颤抖，好在并不明显，林晚椿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她没等林晚椿回答，状似自然地与林晚椿擦肩而过，走到后面的角落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晚椿的视线跟着顾沉星的背影移动，没来由的，她从中品出不高兴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呢？
即便是面对圈子里的那些老油条也半点不落下风的林晚椿罕见地感到了迷茫，她一点一点的回想方才和顾沉星之间的对话，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顾沉星带的东西不多，没多久就收拾好了。时间的确不早了，想起她明早还要上课，林晚椿只好把心底的疑惑暂时摁下不表。
不尴不尬的气氛持续了一路，直到车子在老小区的门口停下，两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星星。”林晚椿叫住简单道别后下车闷头往前走的顾沉星，十六岁的高中生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孩子气，她的一双手抓着双肩包两边的袋子，听到声音，乖乖地停下脚步等候下言。
林晚椿不是傻子，就算当时没能明白，这一路过来也该想清楚了。
正处于青春期的年纪，难免控制不住敏感的小心思胡思乱想，虽然不知道是那句话引起了不好的联想，但……
林晚椿想，总归是她没能给小星星太多安全感的错。
“我没法给你永远陪伴的承诺。”她在编织美好谎言和实话实说间选择了后者，车窗半开着，昏黄的路灯斜斜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不分明的光斑，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宛若静谧的湖泊，风来的时候，泛起细小的涟漪。
“但是顾星星，无论是过去、现在，乃至遥远的将来，你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最轻柔的声音说出最为笃定的许诺，冬夜的寒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半遮半掩地盖住了那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顾沉星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就好像……
好像有只手在心尖来回拨弄，扰得她本就不平静的心绪更加纷乱，她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语言中枢失控般组织不出来语言。
捣乱的不仅仅是语言中枢，嗅觉好像也跟着出现了问题，明明是万物凋零的冬天，她却好像嗅到了若隐若无的山茶花香。
林晚椿点到为止，轻轻笑了下：“晚安，顾星星。”
……
武华笙虽然对林晚椿有再多的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眼下能够承担起顾沉星家长责任的也只有她，所以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把比赛的资料给林晚椿发了一份。
林晚椿滑动鼠标，曼舒钢琴比赛邀请通知几个大字引入眼帘，这个比赛在圈外的知名度很低，但专业性却很高。
这种小众的比赛，具有极强的封闭性和阶级性，如果没有武华笙在圈内的名声，她就算砸再多钱也没法为顾沉星拿到比赛资格。
这样的比赛，拿奖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参赛过程中能学到的东西对顾沉星才是最重要的。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说明，目光最终落在最后的地点上，巧了，正好在x市。她本来还在考虑自己去x市后顾沉星怎么办，如今看来，正好可以一起。
前提是顾沉星愿意去参加这个比赛。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面红耳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