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霸王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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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三俩能做到在大路上喊一声都有人应也不是没道理的。
光不同款式的点心就装了满满三大盘，眼见梁兆舟又要去拿，沈闻非赶紧拦住他：“别拿了，吃不完？”
“吃不完拿回家当早餐。”梁兆舟不在意道，“这些点心娇气得很，最多放两天，没卖完就得进垃圾桶。还不如给你拿回去吃掉。”
按照梁兆舟所说，不同的点心得配着不同的茶吃才有滋味，但这个“奢靡”的提议被沈闻非拒绝，两个人就着一壶龙井边聊边吃了几块，剩余的都给沈闻非打包拿走了。
茶馆到小区几公里，店里关门后，两人决定走回去，当消食。
一路上梁兆舟和他说了很多茶馆里发生的故事。
比如他入职那晚在小亭看见的说书先生原来是个初中语文老师，梁兆舟曾提出合作，给他搭个台子讲讲书，被拒绝了，老师说他偶像是陶渊明，打死也不过996，007式的生活。王思然去年冬天心血来潮要在茶馆种花，为了取得梁兆舟的同意，甚至做了个ppt，结果花苗刚到了半个月就全被冻死了。
……
沈闻非的脚刚恢复，两人走得很慢，甚至可以说是晃悠，老城区街边的梧桐树刚抽出枝桠，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一会长一会短，一会在前一会在后。
梁兆舟在这小区住四五年了，见两人回来保安和他很熟络地打了招呼。
沈闻非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一栋楼买两套房子？保值？”
梁兆舟摇头：“不是。”
“嗯？”沈闻非问。
“有一段时间，天天看网上说复式房怎么怎么样，我也没住过，就被说心动了，正好小区物业群有人要卖房，大半夜一冲动就给买了。”梁兆舟说，“结果住了半年，感觉每天都在上下楼，就又搬回平层住了。”
沈闻非额角抽了一下：“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没得聊。”
两人住上下楼，楼层按钮都是连在一起。看着还挺暧昧。
“叮咚——”
电梯响了一声。
沈闻非说：“我到了。”
“嗯。”
沈闻非出了电梯。身后迟迟才响起电梯关门的声音，沈闻非数着秒，梁兆舟没有按关门键，这是电梯到了设定时间自己关上的。
“等一下。”沈闻非回声开口。
光到一半的电梯门立马重新被打开，似乎站在里面的人时刻做好按下开门按钮的准备，抑或……梁兆舟也不想就这么走了，就算沈闻非不叫，他也一定会打开门。
沈闻非说：“要进来看看吗，我的照片墙。”
。
家里收拾干净后看着整洁宽敞很多。
沈闻非在冰箱前翻了翻，问道：“酸奶喝吗？家里只有这个。”
“可以。”梁兆舟说。
酸奶是楼下超市办理积分卡送的，一盒酸奶好几个味。
沈闻非问，“你要喝什么味的，原味，草莓味，芒果味，还有桃子味？”沈闻非语气忽地就扬了上去。想起某人给自己点的桃子味“酒”，直接把桃子味儿的插上吸管递给梁兆舟，“你喝这个，没得选。”
报复心挺强。梁兆舟想着接过酸奶。
上次摔伤太过惨烈。沈闻非觉得今年他是跟医院杠上了，身边的人跟排队赶集似的往里边走，所以出院后他把照片墙移到餐厅背景墙这边。
餐厅不大，一张较宽的吧台便是餐桌，两人靠在吧台上，一边喝着酸奶，一边听沈闻非讲述哪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那段旅程上发生了什么趣事。
如同梁兆舟刚才和自己介绍茶馆一般。
沈闻非不是个分享欲强的人，这也是他第一次讲这些故事，对他来说，和别人讲这些故事，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沈闻非指着最后两张照片：“望禾湾，还需要介绍吗？”
梁兆舟把空酸奶瓶丢进垃圾桶里：“需要。”
沈闻非叹气：“我就在望禾湾待了一天，真要说就只能说我遇到个职业歧视。”
“我的错。”梁兆舟抱歉道，“找时间再去一趟。”
沈闻非晃晃酸奶瓶：“再去？其实我挺少去过去走过的地方的。就跟你说这些地方，我基本只去过一次。”
“为什么？”梁兆舟问。
“没钱没闲啊。”沈闻非笑着伸了个懒腰，“世界那么大一遍都看不回来，哪来得及回头看。可能是我念旧吧，我一想到我回去发现那些留在自己记忆中的东西都不见了，就会感觉特别失落。”
梁兆舟夸赞道：“往前看确实是个好习惯。”
“诶呦。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挺哲学。”沈闻非说。
时间已经不早了，梁兆舟起身要走，临走前留下一个U盘，沈闻非挑眉。梁兆舟道：“小惊喜。等我走了再看。”
U盘里有两段视频。
第一条是日出的录像，从天刚蒙蒙亮开始到太阳爬上山顶，近一个小时，视频名称是“全程”，沈闻非又点开第二条视频，是第一条的剪辑加速版本。
在洱海那天——
“为什么不拍日出。”
“起不来啊。”
沈闻非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他说不上自己此时是什么情绪，总之挺开心的。
沈闻非点开第一条。背景音没做消除，除了呼呼的风声，还能听到鸟雀的叫声，因为业务不熟练，录了十几分钟的时候手机倾倒了一下，又很快被梁兆舟捡起来放好。
许是职业病，沈闻非观察一个人，最先看的就是对方的手。从跳火那晚，沈闻非就发现梁兆舟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长但并不过过分纤细，要是来弹古筝，在高低音中间跑应该会很容易，伸手一勾就行……
沈闻非打住胡想的念头，注意力重新移到视频上。
梁兆舟的消息是太阳刚在山顶上露出个小尖尖时发过来的。
【梁兆舟：太阳出来了吗？】
沈闻非对着电脑拍了张照。
梁兆舟弯了弯唇。
沈闻非果然不会去看剪辑版。
【长点脑子：什么时候录的？】
【梁兆舟：上次出差】
沈闻非拿着手机，却迟迟没能敲下一行字。
【梁兆舟：是的，我上次是在躲你。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沈闻非心跳猛地加速。
梁兆舟真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隔着手机自己想问什么他都能知道。
【长点脑子：既然是为了躲我，为什么还会给我录视频】
这个问题很傻逼，但他想问。
几秒后，手机响了——
【梁兆舟：因为当时很想你】
靠。
沈闻非坐在地毯上丝滑地转了个身，把整张脸埋进沙发里。
他忽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了。
让一个成熟稳重的老男人，像个初中早恋的学生一样，特别认真和羞涩地和你说“想你了”是一件很带感的事。
。
沈教授外出讲课，今晚不在家，沈母叫沈闻非回家陪她吃饭。
“儿子，你手机响了。”沈母朝厨房喊。
沈闻非冲干净手上的洗洁精沫子，也喊道：“谁啊？”
“梁老板。”沈母念出屏幕上的备注，“梁？是上次陪你来医院看你爸那个吧？”
“是。”沈闻非冲进客厅从沈母手里拿过手机，动作之快，沈母手都还举着，沈闻非已经开始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起话。
沈闻非问：“你到了？”
“楼下 。”梁兆舟说。
沈闻非跑到阳台，楼下停着辆越野车，隐约能看见车里坐着个人，沈闻非朝那边挥挥手，对着电话喊道：“抬头。”
梁兆舟拉开车门下了车，也朝沈闻非挥挥手。
沈闻非放下手：“我洗个碗，你等我十分钟，马上下来。”
“叔叔阿姨在家吗？”梁兆舟问。
沈闻非暂时不太想和梁兆舟聊父母，但梁兆舟问了，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我妈在，我爸出差。”
“那我上去看看阿姨。”梁兆舟说。
“你……”沈闻非张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梁兆舟从车上拿出一个小袋子对着沈闻非这边晃晃，道：“给阿姨带了点礼物，毕竟要把她儿子带走，还是得见见的。”
网名昵称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沈闻非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长了点脑子了。比如这句话，他居然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梁兆舟意味不明笑笑。
沈闻非挂了电话，对着沈母说：“妈，我朋友上来等我。”
“行啊。”沈母立马把电视剧暂停了，起身道，“我摆点零食摆点水果去。他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啊？”
“不用，”沈闻非摆手，“人就上来坐两分钟，搞这么正式干什么？”
“干什么？”沈母把家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的水果盘洗干净，又从冰箱里拿了几个苹果橘子放进去，“我干什么？你说你从小到大带回家的朋友就只有一个陈迹。新朋友上门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行行行，您开心就好，”沈闻非摆手，“人就上来等我会，整这么夸张，跟会见外交团似的。”
“怎么夸张啦。”沈母把沙发垫拉整齐，“以后会见我儿媳妇，还会更夸张呢！”
沈闻非的心猛地一紧。
他是个不太会克制情绪和控制表情的人，他不知道自己面上有没有什么异样，正当他思索如果沈母问自己怎么突然变了脸色要说什么时，门被敲响了。
沈闻非抢在沈母之前把门打开了。
梁兆舟这人挺会聊天，沈闻非回厨房洗碗时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时刻准备着如果冷场了自己就冲出去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可并没有，两人聊得还挺好，临别时，沈母还和梁兆舟说下次来玩。
沈母平时也不是个爱和人打交道的，为数不多的老姐妹也都是舞团成员，沈闻非一向觉得自己不爱交际就是遗传的她。正因如此，沈闻非能感觉出刚才和梁兆舟聊天这几分钟，沈母是真挺开心的。
这让沈闻非本就紧绷的神经又往紧拧了拧。
两人上了车，梁兆舟说：“你和阿姨长得很像。”
“是吗。”沈闻非说，“挺多人这么说的。”
梁兆舟看向他，道：“怎么了？看你开门那会心情就不怎么好。”
“嗯？”沈闻非在心里感叹一句自己是真藏不住事儿，说，“没有。”
梁兆舟收回视线：“不想说？”他隐隐能猜到原因。
“不想说。”沈闻非低声道。
梁兆舟弯唇，发动车子：“那就不说，以后想说了再说。”
沈闻非的心情莫名其妙跟着这个回答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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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火火的生日。虽说是生日，但也就是叫了几个茶馆的朋友一起吃顿烧烤。除了桌上多出来个蛋糕，看着和平时出来撮一顿没什么两样。
“你生日什么时候？”
“四月三十。”梁兆舟说。
沈闻非惊讶挑眉：“嚯，差点劳动节。你这挺会挑时间啊，再晚一天就得是个天选打工人。”
梁兆舟也跟着笑了起来：“沈老师是打算送我个礼物吗？”
“嗯。”心思被戳破，沈闻非倒也不气馁，扬扬眉毛，“是啊，得好好想想送你个什么礼物。”
梁兆舟笑笑，喝了口啤酒。
他挺多年没正经过生日了，生日当天最多就是约几个朋友吃一顿。
他还挺期待沈闻非会给他送什么礼物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