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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毒奶 ...

  •   孙老头子死这时间挺合适。
      正好卡在梁兆舟无比懊恼那晚失言之后。否则梁兆舟是不会回来找这恶心事干的。

      白事是在一个小卖铺办的,货架上仅有的几包零食上用油性笔大大写着价格。

      一个小孩从梁兆舟腿边钻过,从货架上拿了一包土豆片儿撕开就吃。孙荣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小孩的衣领,吼道:“给钱!”

      小孩别嘴,从兜里翻出皱巴巴的三块钱丢给孙荣。

      孙荣往梁兆舟这边看看,。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法治社会”给了他灵感。任由小孩怎么挣扎,孙荣都不放手,继续吼:“偷一赔十!给三十!”
      小孩一声开始哭。

      梁兆舟收回视线往灵堂走。

      灵堂里乌泱泱一群人,要么在打牌,要么在嗑瓜子。不等梁兆舟靠近,几个知情大妈已经开始给周围人科普孙家这些破事,几个老头跟着感叹孙老头命苦啊,有这么个城里孙子,却不给他养老。

      梁兆舟有些烦躁地搓了几下手指。
      这里的人,比他预想中还让人感到恶心和不爽。

      几个孝子围着棺材嘻嘻哈哈乐成一团,比赛谁能把瓜子皮儿吐到老头儿脸上,一个中年妇女拦了领头的黄毛一下,被黄毛瞪了一眼,缩回手。
      黄毛应该是孙荣的崽,除了比孙荣瘦点外,和他爹长得一模一样。黄毛嗑着瓜子,打量梁兆舟几眼:“你谁啊?”中年妇女在黄毛耳边说了句什么,黄毛一脸不屑:“哦,你就是那个城里的财神爷啊。财神爷先给我两百块上上网呗。”

      梁兆舟瞥他一眼:“可以啊,亲你爷一口,一口两百。”

      黄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瓜子往梁兆舟身上砸:“我操你丫的,你怎么不亲,你亲一口我给你三百。”黄毛喊着抄起凳子就要往梁兆舟头上抡,被迟来的孙荣一把拦住。
      黄毛的怒火立马转到孙荣身上:“死一边去!老子今天非整死这孙子!”

      孙荣回头看看梁兆舟,嘴角抽了抽,最终在宝贝儿子和钱中选择的后者。
      领头的人走了,剩下几个混小子也不会自找没趣,自觉跟着跑了出去,凑在糊满苍蝇屎和蜘蛛网的玻璃上往里看。灵堂只剩下梁兆舟和两个做法事的大娘。

      棺材板还没盖上,梁兆舟凑上去看了看。
      老头儿和记忆中不太一样,那会脸上身上起码还有点儿肉,这会躺在棺材里的更像具皮包骨,脸上还有几块沾着口水的瓜子皮儿。

      梁兆舟说:“替我妈来看看你。看你过得不好,我还挺开心。”

      凑在窗边那几个被他又是凑近棺材看的动作搞得背后一凉,纷纷转身走了。

      跪在一边念经的大娘神色挺平静,闭着眼睛道:“你的怨气又不是因他而起,在这闹大了小心恶鬼缠身。”

      无论这大娘是有什么牛鬼蛇神的能力,还是自己做事细节暴露了自己来这找不痛快的原因,梁兆舟并不在意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这,语气有些嘲弄:“让他来啊。你们也不用念了,他这种人渣进不了极乐世界的。”

      “我就干这行的。”大娘平静放好香炉。

      梁兆舟脚下步子一顿,轻声道:“那我就是来治他的。”

      大娘斜眼看了梁兆舟一下。梁兆舟朝她挥挥手:“麻烦您待会再继续,谢谢。”

      大娘还想劝他两句从善,闻言闭上嘴,出了灵堂。

      放屁还能闻个味儿,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在这种地方比放屁的存在感还低。只要别家有戏,平时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都全凑在一块儿开始分享一线情报。

      黄毛从他爹手里挣脱出来,上前一把揪住梁兆舟的衣领:“有两逼钱狂你妈狂啊!”
      下一秒,黄毛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梁兆舟甩了甩手一个字也没说,语气森冷:“继续。”

      除去泄愤,他还想替孙娟做点事。

      梁兆舟一脚踹在一旁的桌上,往看戏的人里扫了一眼:“一个人一千,能拿多少钱就看你们来几个人了。”

      孙荣最先红了眼,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容一个外人这么打,抄起托盘就往梁兆舟脸上招呼。梁兆舟抬手一把拦住,一脚踹在他胸上。
      十年前,孙娟的全身体检报告上看见的那些陈年旧伤,一点一点往梁兆舟脑袋里蹦,直冲脑门。

      这场架,梁兆舟碾压式的胜利。他往地上躺着的五六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捂着被砸到的右肩膀活动一下:“没了吗?”

      孙荣想说什么,被梁兆舟冷冷扫了一眼,闭上了嘴。

      梁兆舟从外套兜里拿出一沓钱,一把洒进老头儿的棺材里:“孙娟,我,都跟你们家没关系,记清楚没?”

      孙荣点点头。
      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梁兆舟从这群人中走过去时,居然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果真是被沈·正直·老师教乖了。

      灵堂光线很暗,孙荣只看见一堆红钞票哗啦啦掉进棺材里,不等梁兆舟走远就凑上去捡。
      一堆冥币,只有几张是真钱。

      孙荣冲着门口一顿带着生殖器官地骂,精准避开了“妈”这个字眼。

      梁兆舟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打人那会手机响了两次,梁兆舟调开蓝牙,一个是沈闻非打来的,一个是曾杰飞打来的。

      从酒店出来后的这两天里,沈闻非没主动联系过自己。
      这让梁兆舟有点慌。

      果然人不能喝酒,上头了容易什么话都往外蹦。他不知道沈闻非的态度,更不知道他究竟记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说的话。

      如果记得呢,如果不记得呢,如果同意呢,如果不同意呢?

      梁兆舟不太确定沈闻非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想,一狠心按下了回播键。

      沈闻非接得很快。
      梁兆舟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何时软了下去:“怎么了沈老师?”

      沈闻非那边一阵骚动,开口道:“梁老板,我有个问题啊,厨房这个燃气灶好像点不燃啊。我问我房东他也没回消息,你家的可以用吗,还是我操作有问题?”

      “煤气点不燃?”房东本东愣了愣,问道,“你燃气费交了没?”

      “交了。”沈闻非说。

      梁兆舟想了想,问道:“那你看下燃气灶底下有没有舱盒,有的话看看有没有装电池。”

      沈闻非放下手机,翻了翻,确定道:“没有舱盒。”

      梁兆舟皱了皱眉:“这样,我明天来帮你看看吧。”

      “行吧。”沈闻非叹了口气。

      梁兆舟更摸不透沈闻非在想什么了,找了个话题问:“搬好家了?”

      “是。”沈闻非回答道,“东西都搬过来了,不过估计收拾还要几天。”

      梁兆舟应了一声:“需要我帮忙你就说,我住在你斜对面。”

      “斜对面?”沈闻非只知道他俩是同一栋楼的邻居,但具体梁兆舟住哪楼哪户他并不清楚。

      “是。”梁兆舟说,“你从阳台往右上数一间就是我家。正好斜对面。”

      “那可不就是……”沈闻非的话突然顿住,把话从“我家有没有人你都知道”变成说,“我蹭饭很方便喽。”

      “是。”梁兆舟点头,“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随时欢迎。”

      挂了电话。
      沈闻非把手机往一边丢开,从沙发上抓了个枕头盖在脸上。就这么跟只鸵鸟似的闷了两分钟。
      他昨晚就在想,梁兆舟会不会是自己房东。但他交燃气费时有给房东发过消息,刚才梁兆舟却问自己有没有交。那不就说明梁兆舟不是自己房东。

      靠!
      这波自作多情了吧。

      沈闻非想着,拿起手机给陈迹打了个电话:
      “毒奶!”

      陈迹一脸莫名其妙,但不等他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沈闻非挂了。再打却无人接听。

      。

      梁兆舟一进酒吧就看见曾杰飞在和老板吹牛,笑的四仰八叉,见他来,曾杰飞笑得更欢:“老梁,要不说你闷骚呢,给人灌醉带走这招虽然土,但是不是挺有效啊?我艹!”

      随着这声暴呵。酒吧老板也回过头。

      梁兆舟嘴角裂了个小口子,手背被划出几道伤,没流血,但有些发肿。

      曾杰飞皱了皱眉:“你这又维护什么正义去了?”

      “维护世界正义。”梁兆舟说着打开前置摄像头。嘴角的伤口不严重,只是这个位置比较尴尬,扯谎都只能说被人啃了,这几天估计得戴个口罩再出门。

      曾杰飞说:“不是,谁惹你老人家了?”

      梁兆舟放下手机:“姓孙那家。”

      “孙?”曾杰飞想想,“那傻逼家啊?不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想着回去搞这么一出?”

      “想,就去了。”梁兆舟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现在有点后悔,早点去还能见着活人。”

      “什么意思?”曾杰飞愣愣,“他家被抄家了?”

      梁兆舟斜眼瞥了他一下,没说话。

      曾杰飞也不管那么多:“不是,这种事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吗?”梁兆舟问。

      “帮你啊。再说这几天创作压力挺大,也不带我去发泄发泄。”曾杰飞说着在空中比画几个勾拳,“不是,你这事逻辑不通啊,你怎么想起来回去来这么一手。孙家不一直挺消停么,也不找你要钱,也不给你店里找麻烦的。是不是孙阿姨的后事……”

      喉头那股血腥味被压下去后整个人都有些疲惫,梁兆舟放下酒杯,抬手揉了揉眉心。今晚开车没戴眼镜,一直瞪着眼睛有点累得慌。

      他今晚干这事别说曾杰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没逻辑。

      抛开是自己亲妈这层关系,孙娟这人其实挺别扭的。
      她恨孙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多年前孙老爷子来闹了那一出后,她又从来没说过要去报复寻仇,连骂都没骂过。甚至要不是多年前那一幕正好被梁兆舟看见,可能梁兆舟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极品亲戚。
      就好像是奋力从那个恶心且肮脏的环境里逃脱了后,就不想再脏手。所以她宁愿在自己周围围上厚厚屏障,也不愿意去把这些事情和自己切割开来。

      说的再没心没肺点。当年那个神经病其实也挺牛逼。但凡他找的不是孙娟,这个好容易有了自己舒适圈,并且极其不愿意走出舒适圈,也痛恨别人破坏自己舒适圈的女人,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就这样的情况下,梁兆舟编也编不出一个借口来回答曾杰飞,直说道:“心情不好。”

      曾杰飞就是这点好,梁兆舟不想说他就不问,回到最开始那个话题:“不是,你把人沈老师灌醉了干吗去了啊?成了没?你说我是得叫人什么,弟妹,哈哈哈哈哈,好像不合适?”

      曾杰飞比梁兆舟和白司逞都大几个月,骂人骂不过、打人打不过就说他俩不尊老爱幼。

      “叫沈老师。”梁兆舟瞥他一眼。

      “叫沈老师啊~”曾杰飞开始起哄,“那你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成了?”

      许是这一架打完心里那点情绪也发泄出去了,也可能是听到沈闻非的名字,饶是被刚才沈闻非那个意义不明,但肯定不是问燃气灶那么简单的事的电话搅扰了心智,梁兆舟现在的心情好了很多。

      “得得得。”曾杰飞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没成,给他倒了杯酒,“喝点消消肿。”

      梁兆舟问:“我脸肿了?”

      “没。”曾杰飞皮笑肉不笑道,“好得很,你亲爱的沈老师看不出来你打架了的。可消停会儿吧。”

      “确定?”梁兆舟说着摸出手机又往脸上照了照,确定脸是真没肿才松了口气。

      曾杰飞白了他一眼:
      真是春天到了。
      一个个的开屏还发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毒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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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因为作者身体原因,五一后需进行系统治疗,故本文要停更几个月。感谢小伙伴们这段时间的陪伴,如有缘分,几个月后见。 本文不!!坑!!只是停一段时间哈。 致歉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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