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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即便时光飞逝,日后回想起来,我仍旧会为手冢的夸赞而指尖微微渗出汗水。很轻微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烫。我忍不住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从体内升腾起的热意,为由心中升起的满足感而喟叹——好似,此刻足矣。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个拥抱而如此满足,想必往后也很难再有这样的体验。于是我舍不得松开手,就那么紧紧抱着他,好像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常见。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那并非我们所愿。
      随着手冢在网球上取得的成绩越来越优异,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
      我并非原地踏步,却也从未想过与他一同远行。
      没想着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也没找到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
      虽然不能说是过着毛线团一样的日子,但是也确实不怎么符合绝大多数人眼中我应当有的生活。

      我按时起床,跑步,吃饭,拍照,修图——画画。
      好像学了修图之后,就不自觉会开始学画画。
      起初觉得自己有天赋,临摹的成果也不错,但是真要对着空白的纸张,又好像什么都画不出来,也画得不像样子。
      于是我在放弃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老实学控笔,学素描,然后又开始临摹。
      各种简笔画,由简单到复杂,最后是一片植物园。
      虽然画的时候把每处细节都关注到了,但是实际看到那些植物的时候,该认不出来还是认不出来。
      除非本来就很常见,从小到大早已看习惯。
      然后是动物。
      植物看着不像的话,反正大家本来也不认识,便无所谓。可是动物,特别是比较常见好认的那几大类,画起来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虽然说不出来,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用别人说,我自己画的时候就经常那么认为。尤其是到了后期开始画人像的时候,几乎是大概一个形体出来之后就忍不住把整幅图全擦了。
      好像之前辛辛苦苦画那么久全是白画的一样。
      正是因为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太熟悉的人的模样,稍微有一点不对劲,就会觉得怎么能画成这个样子,然后陷入一种不忍直视的情绪之中。
      于是又滚回去画植物。
      来来回回这么折腾好几次,最终看着成品图时,我其实挺惊讶的,就好像那不是出自我手。
      特别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无意间翻到的时候,既惊讶于图的美丽,也疑惑于那真的是自己画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终是拥有了一个新技能,修图技术也与日俱增。
      后来干脆直接开个小号接单,慢慢的,小号混成大号,拍照反而被抛到脑后。
      直到犬我看不下去,叫我不要成天窝在房间里,要多出去走走。
      可我每天都出去跑步,还在饭后绕着街道散步,和许多邻居慢慢熟悉起来,偶尔还能蹭点零食和甜点。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我没有封闭自己,也没有一事无成,已经挺好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已经挺好了,才会让犬我有不必要的期盼,觉得还能更好。
      于是我又拉黑了他。

      朋友们都有学业和社团要忙,假期又总有集训,平日里能见面的时候比较少,而且几乎全都是我来配合他们的时间。
      谁让我是最悠闲的那一个呢。
      哼哼。

      哲也主动联系我时,我首先想到的是犬我找他当说客了。
      哲也则回答说虽然犬我没有找他,但是估计找了桃井。
      于是我们久违地来了一次四人约会。
      比起在炎热夏天懒得动弹的状态,青峰现在积极了许多,不再是那么一副好像一切都很无聊的样子。
      不过也回不到初中时,那纯粹的意气风发模样了。
      桃井虽然仍旧会紧张到面红耳赤,但是也习惯了坐在哲也身边和他说话。
      我瞥一眼旁边的青峰,对上他百无聊赖的眼神。那瞳仁里,仿佛有莹莹火光。只一眼,便烫的人下意识移开视线。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想回头再看一眼青峰,却又担心再看到他的眼睛。
      紧张。害怕。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什么样的情绪,我眨眨眼,喝一口饮料,再回眸,他已经望向窗外。
      瞬间放松,然后在松懈的时刻和他在玻璃上对视。
      可能有玻璃做隔挡,有一定的距离感,我不像刚才那样紧张,而是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然后拿出画本,大概将那个让我有些害怕的眼神画下来。
      那是一种好像即将发生什么的危险感。
      是因为曾经告诉我的那些内容吗?现在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太中二,以至于想杀人灭口?虽然只是想一想,但是给人的危险感还挺强烈的。
      脑子里胡乱猜想着,内心掀起的所有情绪都融进线条里,慢慢从我的身体中剥离出去。
      等画完,我甚至能将画举到青峰面前,问他画得像不像。
      这不是我第一次画身边的人,他一般不回答这种问题,这次也一样。
      而他不说自己的想法,我就没有办法理解他,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去认为他是满意的,然后转问哲也和桃井的时候,就说这是经过青峰本人认证的画。
      虽然这时候总是会挨一下,但是我还是会那样说。

      之后我给桃井画了张速写,很简单的线条轮廓,但是她很喜欢。
      我便把画送给她。
      青峰突然开口将他的那幅画也要走,我有些犹豫,因为觉得很难再画出来那么情感丰富的一幅画。
      但是毕竟画的是青峰,而他从不开口找我要什么。

      两幅画都给出去之后,我的目光便落到哲也身上。
      “我不要。”他说。
      犹豫片刻后,我决定不管哲也的意见,就画了张更为潦草的画给他,让他务必收好,说等回头去他家里玩的时候,要检查。
      哲也不想收,但是我提醒他,尊贵的快餐店会员快到期了。
      于是他立刻收下,并在之后游玩的过程中一直非常认真仔细地保护着那张纸。
      我想笑,也真的笑着跟他抢,逗他说如果弄坏了,就不给他续会员,然后撺掇桃井和我一起抓他。
      桃井这点就很好。虽然喜欢哲也,但是捉弄哲也的时候,并不会故意偏心。
      就让我总是想起手冢,想着是不是有一天,我也可以这样和别人一起对他恶作剧。
      虽说确实能够找到人和我一起闹,毕竟谁不想看手冢吃瘪的样子,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看到被捉弄的手冢,而且,应该很难成功。
      大概率不太能骗得过。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想一想。
      能梦到就好了。睡前,我这么和自己许愿。但是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不太灵。

      四人约会结束之后,回到家中,我照例找出来以前拍的手冢的照片,从最接近的到最遥远的,其实没用太长时间,我几乎日日夜夜都在画他。
      我画手冢就像最开始练习画画时练线条一样,再熟悉不过,随手勾勒几根线条就能看出来是他的形。
      在我不知道第几次在餐巾纸上无意识地画手冢时,犬我将一张飞机票推到我面前。
      “练习赛。”他说。
      距离手冢上次回家,我们几乎有半年时间没有见面了。我很想他,也知道他会想我。可他不来找我,我就也不想去找他。这不是在闹别扭,觉得谁先找谁,谁就输了的那种情况。
      而是,我真的要那么做吗?
      还有一年就高中毕业,我能够以一种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去找他。
      但是这就是意味着,在这期间,我一定不能去找他吗?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情感有问题的小孩,即便现在看来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也还是会没有自信,觉得自己所采取的每一个行为,都有极大的可能将一切都摧毁。
      就像当初一样。
      可要说我当初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好像我也只是在像每一个孩子一样正常成长着。
      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每个人的成长本来就不应该一样。
      不是吗?
      “你在犹豫什么?”犬我问。
      从看到我发的手冢拍的我之后,他每次看到我,都用你们怎么还没有在一起的表情看我。
      “近乡情怯?”我用了一种我自己也不太确定的比喻。
      他很无语。
      我也一样。

      最终,我还是收下了机票,然后一直放到日期过去都没有再看一眼。
      如果不是我主动想要过去的话,去了也没有意义。
      虽然可能会发生些什么能够改变现状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鼓起勇气踏上旅途。
      而说到旅途,看一眼列车外飞速闪过的景色,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我打破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乘上了寻找父母的车。
      他们搬到了较为偏僻的地区。
      父亲还好,那里的高中比较纯朴,意外地适合他修身养性。
      可是母亲是一位出色的律师。虽然那里也有工作,但是未免叫人觉得可惜。
      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商量的。
      后来我也一直没有问。
      是前不久在接单群里和群友闲聊的时候,意外听到了母亲的名字,说是被一位从东京来的大律师帮助了,才能继续像现在这样生活。
      然后就着那位大律师的背景聊了各种话题。
      我从母亲的名字出现开始窥屏,结果发现他们很早就离开了东京,在各个城市都留下一些踪迹,最终停留在一个有些偏远的地方。
      我非常意外,因为我至今为止都在等待,等待我们某一天会在东京街头相遇。
      从最开始的毫不在意,到后来到处乱逛时的忍不住期待,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过和他们相见时的场景的。
      结果我只是在期待一件不可能达成的事件。
      所以我决定去那附近看看。
      那里比较小,很容易就能够在街上遇到彼此熟悉的人。
      就待一天,住一晚,二十四小时,赌一下。

      车票拿到手的时候,我问自己,怎么就不能这么迅速地决定去找手冢呢?
      明明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父母不是吗?
      说到底,我也开始感到疑惑,疑惑于,我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搞不明白。
      人生真是奇妙,即便是这样搞不明白的生活,我也过得津津有味。
      所以哪怕将来我永远不去找手冢,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啊,我都开始想那么久远的以后了。
      而且在我的认知中,好像是认定了我未来会一直喜欢手冢。
      那也不错。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
      不知道是以前一心一意地想着一定要他和女孩子结婚,要幸福地度过一生,还是已经彻底习惯这种远距离思念的模式,不相见也能够获得足够的幸福。
      我似乎没有那么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将和手冢一起生活这件事真正地列入计划之中。

      拥抱。
      那个拥抱。
      随着列车晃悠,我又想到过年时的那个拥抱。
      指尖开始发热。
      害羞。
      难为情。
      想要更多吗?
      又似乎没有。
      真搞不懂自己,好像守着过去的记忆就能够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这样的幸福足够吗?
      为什么不更加贪得无厌一点?

      列车到站了,我仍旧没能想出来一个结果。
      运气似乎比预想中要好很多,我几乎是出站就看到了父母。
      连彩菜妈妈都不知道我来了,没有人能通知他们。
      但是他们就是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我抵达这里的第一个瞬间。
      不过他们不是为我而来的,他们似乎只是每天例行散步。
      看到他们确实不能掀起我的情绪,虽然不能说是像在看陌生人一样,但是也很难说有多么熟悉。
      过往那么长的时间,我们生活在一起,却也只是生活在一起。
      他们对我的了解,大概还不如小学时期的手冢。
      我什么都吃,也什么都穿,正常又不正常地接受了给予我的一切,因为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那具体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都是无所谓的。
      只是活着而已。
      这是生活在和平之中的人才能说得出来的感慨与遗憾。
      所以我生活的环境相较于许多孩子来说其实已经很好了。
      我似乎也不埋怨他们,我们只是作为人生存于这个世界,大家都是头一回,很难说某些时候的行为真的具有什么意义。
      他们对我好吗?似乎是好的。
      他们对我不好吗?似乎也是不好的。
      很难一句话两句话说清楚。
      也没有一点一点梳理清楚的必要。
      要上去打招呼吗?有些犹豫,本来还想着如果一天的时间遇不到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想着见面的事情了。
      所以这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
      偏偏他们的身影都快从视野之中消失了,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当然,这是正常的。
      他们又不是生活在什么时刻要担心生命安全的环境之中,不需要对周围一切都那么警惕。
      要是他们真的警惕到立刻就发现我在看他们,那可能反而更麻烦一些。
      算了算了,想这些都没有意义。
      我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好,从背包里拿出来水杯喝水。
      坐在那里,感受着微凉的晚风吹过脸颊。
      没一会儿,听到熟悉的谈笑声。
      风将他们的声音又带到我面前。
      我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声音突然停止了,我抬起头,正对上两双眼睛。

      他们给我留的有房间,一直都有,布置和以前大差不差,即便那是小学时期的装扮。
      也挺不错。
      我对住处的装修风格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短期居住,哪怕将来每年都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也无所谓。
      这里不是我的家,是我父母的家。
      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爱我,只是没有那么需要我的存在。
      我好像从他们的态度中更好地看清楚了自己对手冢的情感。
      是相似的。
      手冢是独立的个体,他应当有他自己的生活。
      这是我不愿去找他的原因,他不应该被我干预。
      他要自由绽放。
      原来如此。
      我还没学会抓紧,便先学会了放手。
      ——因为我是如此渴望自由。
      可那是我的想法,我还没有问过他。
      不过他也没有问我。
      所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他在自由绽放。

      收拾好房间重新下楼,一起在客厅谈话,我和父母说了这几年的生活,得到了精彩纷呈这个评价。
      一时无言。
      倒不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是,没什么好说的。
      一旦开口的话,也能够顺着一个话题转到一个话题接连不断地聊下去,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当最初开口的那个人。
      他们连我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都没有问。
      失落。低落。
      我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们似乎并不像我这样期待我们的重聚。
      虽然没有到不欢迎的程度,但是也说不上是欢迎。
      总有一天,我也会以同样的心态面对手冢吗?或者其他人……所有人?
      我们终究有了属于各自的生活。
      这里不是我的归处。
      我明白这一点。

      第二天吃完早饭,他们问要不要陪我到处转转,带我在附近玩一玩。
      我叫他们忙他们的,不必为我打乱安排。
      于是他们留下钥匙就离开了。
      在陌生的房子里,听着陌生的声音,我感受到了自己与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
      早在最开始分别之时,他们就做好了别离的准备,而我至今为止还在期待着重逢。
      我没能明白当初那样轻巧的别离究竟意味着什么。
      即便现在,我想的,仍旧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吗?难道他们不爱我吗?
      和当初相比,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答案很明显。
      是我自己。
      我现在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拥有人类应当有的情感认知与思考能力。
      所以我为与预期不符而感到难过。
      但其实这和以前是一样的。
      他们对待我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甜蜜话语的背后,一直都是平静的目光。
      只是以前的我不在意,而他们的话语又和我认知中他人的父母没有区别,我才会对我们的未来有所期待。
      可是,他们又怎么会和其他人的父母没有区别?
      原来如此,是我陷入了理所当然的思维误区,我以为自己正常了,他们也就是正常的。
      但是不对。
      从头到尾,不正常的一直都是他们。
      他们最开始会把我当做怪物,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不正常。
      我是扩大他们妄念的借口。
      他们的一切变化都不是因为我。
      有没有我,他们早晚都是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所以,高山遥,别为他们感到愧疚与悲伤。

      于是我没有待够二十四小时,只在那里睡了一觉,吃了一顿早饭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立马投入彩菜妈妈的怀抱,叫她帮我弄个新发型,再搭配一身好看的衣服,然后一起出去玩。
      中午发消息给国一爷爷和国晴爸爸,让他们想办法自己解决晚饭,我和彩菜妈妈一直玩到半夜才回去。
      回去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要去找手冢。”我说着,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开始订机票。
      “想去就去。”彩菜妈妈笑着说,然后帮我收拾东西。
      差不多凌晨,彩菜妈妈和我一起偷偷出门。
      出门时被国一爷爷逮个正着,然后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的国晴爸爸不期而遇。
      最终他们一起送我去机场。
      我是想拒绝的,因为想体验一下一个人出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某个时刻的手冢一样。
      但是他们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是让我一个人出国。
      本来他们想联系手冢,叫他来接我,但是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和他见面,便强烈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好歹是个知名摄影师,”我说,“找还是能找到人来接我的,放心,会时时刻刻和你们联系的!
      “我是去见手冢啦,但是,在观众席偷偷见也是一种见。”
      我越说声音越小。
      即便是国晴爸爸,也在一瞬间露出了类似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乖巧坐好,将目光移向窗外。

      在机场和大家分别,因为是凌晨,我很快睡着,中途隐约听到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但是一直到飞机降落,我都没有真正醒过来一次。
      只有迷迷糊糊间好像和人说了句什么的印象。
      至于说了什么,那实在是想不起来。
      这是我头一次坐飞机,没想到全程下来会是这样一种体验。
      还挺新奇的。
      邻座的老爷爷见我终于醒来,说我这一路睡的是真安心,他在旁边吃饭怕吵醒我,小心得很,结果我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叫我的时候我有点动静,他们都要担心我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叫人始终放心不下。
      现在醒了,周围的人才算真的全都放下心来。
      毕竟我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孩子,周围又没有其他大人,飞机上不比地上,有什么事还不好处理。
      我朝他露出笑容,应下他所有的絮叨。
      然后在降落到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和座位附近几个人都说上了话。
      因为我还是一身偏向女性的打扮,等行李的时候,有两个姐姐专门过来问我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坐车。
      我向她们道谢,表示有人来接。
      她们便一直陪着我,直到确认是我认识的人来接才离开。
      和她们挥手道别,一路安静驶往酒店。
      来接我的人不用说,是犬我联系的赤司家的人。
      虽然我近段时间给赤司家提供的收益少得可怜,但是他们并没有改变对我的态度。
      不仅帮忙联系工作,还报销路费。
      谢谢赤司,谢谢犬我。
      说起来,是不是不应该继续叫他犬我,但是……犬我的本名是什么来着?
      我陷入沉思,然后一直沉思。

      可能是一路睡过来的原因,我到了之后并不困,放好东西便让司机直接带我去工作的场地。
      是和品牌的合作,给我的自由权限不太大,但是无所谓,我现在对拍照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
      因为已经习惯了,我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的打扮,去了之后,给了所有人一个大震惊。
      可能是我的态度过于自然,他们什么都没说,拍摄前的对谈进行得非常顺利。
      约好具体的内容与时间之后,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我是吃饭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的。
      虽然我当初发照片的时候确实想过这样进行拍摄,但是那只是一种想法,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真的那样做一次……看来是不用想了。
      后续我各种服装混着随便穿,大家慢慢熟悉起来之后对我进行了一系列夸夸。
      包括但不限于当初那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让他们以为他们是不是哪里惹到我了,全程都没敢说太多话。
      我这才意识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穿女装时,我似乎更容易冷着一张脸,好像是看全世界都很不爽。
      挺好的,能有效拒绝一些搭讪。

      工作彻底结束之后,我才给自己一些时间,然后完全投入对手冢的关注之中。
      我又开始画手冢,自觉不自觉的,闲下来之后,心心念念都是他。
      国晴爸爸对我在那里待了半个月居然一次都没有找过手冢这件事怨念非常大。
      被催得不行,拿着彩菜妈妈给的手冢他们的赛程,我第一次走进巨大的场馆。
      里面真的很大,有各种各样的比赛,找网球场都找了半天。
      终于,时隔多日,熟悉的击球声传进了耳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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