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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你会跟他结婚吗 ...

  •   汕州一家不起眼的茶楼到了下午还在营业,再过两天是春节,茶楼的阿公阿婆不回自己家,悠闲地聚在一起喝茶吃点心。

      下午三点一刻,茶楼后院搭起来的戏台上,装扮完毕的戏曲演员们一一登台彩排。

      咿咿呀呀的声音格外清晰,听得温以棉头昏脑涨。

      一睁眼,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他对面剥花生,他张张嘴,嘴巴被黑色胶布粘住了。

      徐拐把剥好的花生米推到另一人手边,背光的地方还有一个人。

      “又见面了哥哥。”温安绪吹走花生米的皮,仰头将一把白白胖胖的花生米吞进嘴里,“没滋味。”

      徐拐指间夹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粉末,“这个有滋味。”

      温安绪咽了咽口水,徐拐把东西收进怀里,“办完事再给你。”

      从温安绪的表情来看,温以棉有了一种猜测,他瞪着眼看向温安绪,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温安绪什么时候沾染上这种东西了!

      眼睛瞥向脚边,原本戴在手腕上的冰蓝色手镯碎了一地,他的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手镯是姨妈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昨天晚上他被徐拐和他的几个兄弟抓过来绑在这里,那时候还没有温安绪,但是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戴面具的人盯上他的手镯,他便知道这人是贾冬寻。

      贾冬寻想摘下手镯,奈何手镯卡在手骨取不下来,他一怒之下用锤子砸碎了手镯。

      他还记得贾冬寻说了句:“我得不到的东西就要被毁掉!”

      脚边碎成四段的镯子被一只脚踩着,他抬头就是温安绪那张不招人喜欢的脸。

      “哥哥饿了吧,听着小曲儿来吃两颗花生吧。”温安绪端起装着花生米的碟子,脸上的表情从温顺变得阴鸷,一盘花生米带着碟子一起扔在了温以棉额头上。

      他疯狂的笑声被台上正在唱曲儿的小生掩盖,不知他从哪里拿出来一把老式的锯子,走到温以棉身边,把锯齿对着温以棉的腿。

      “你起诉我,让我在熟人面前抬不起头,你一次次夺走属于我的亲情,夺走属于我的冠军,我要让你也感受感受我的痛苦!”

      温安绪染上毒.瘾,每当他清醒的时候就开始悔恨自己认识贾冬寻,可他不敢得罪贾冬寻,他只能把这股怨气都撒在温以棉身上。

      谁让温以棉抢他的东西,如果温以棉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不会因为嫉妒被贾冬寻盯上,他的人生不会这么糟糕。

      从他沾染毒.品的那一刻,他的花滑生涯就结束了,他不甘心,凭什么温以棉总能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职业生涯结束了,温以棉也该陪陪他。

      生锈的锯齿划烂温以棉的裤子,贴着他的皮肤锯开一丝血液。

      温安绪的眼眸泛红,脸上的笑容收不住,他不仅想要温以棉的一条腿这么简单,他想要他的命!

      他想让这锯齿戳穿他的心脏。

      徐拐察觉不对劲,一脚踢开了温安绪手中的锯子,“主子没说要他的命,你不能擅自行动。”

      “贾冬寻也想弄死他,我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开心,你凭什么拦着我!”

      温安绪捡起锯子,徐拐连忙抢走了锯子,“你胡说什么!总之,他现在还不能死。”

      温以棉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贾冬寻的手上,他只能成为棋子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中。

      徐拐把锯子换成铁棍扔给温安绪,温安绪撇撇嘴,他的计划落空了,但是温以棉的腿断然留不得。

      他抡起铁棍在温以棉的肩胛骨上敲了一下,铁棍敲击骨头的声音让他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爽!太爽了!

      温以棉疼得眼泪哗哗流下来,他还是重蹈覆辙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前世断腿的时候。

      期间虽然出了意外,最后的结果没有变,想要他断腿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温安绪。

      他恶狠狠瞪着温安绪,是他对他手下留情了。

      “你还敢瞪我!看我不废了你的双腿!”

      温安绪再次抡起铁棍,铁棍即将落在温以棉腿上的时候,他们头顶的戏台塌了。

      他撂下铁棍,被徐拐拽着往外跑,趁茶楼混乱,掩人耳目撤离了。

      温以棉一个人被压在戏台的废墟里,几根塌下来的钢管砸在他被锯开的皮肤上,慢慢滚落到他的脚腕处,他用力缩回脚,却因为脚腕上沉重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

      他用脑袋敲打旁边的木板,试图发出声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

      昏暗又狭窄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光,有人把他面前的木板挪开了,他的头撞了半天,现在昏昏沉沉,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了李昀商的脸。

      闭上眼,他感觉身体变轻了,鼻尖嗅到的气味很好闻,他低吟地喊了句:“李昀商你终于来了……”

      逃走的徐拐和温安绪被两个黑衣人拦住,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擒住,扔进了一辆宽敞的车子里。

      徐拐见过坐在他们前面的男人,今天的主角除了温以棉,还有一个,就是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拿走脸上的黑色眼眶,随手操起扳手在他们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

      “你他妈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温安绪嚷嚷起来,徐拐踹了他一脚。

      徐拐低着头不敢说话,男人拿出一把黑色手.枪抬起徐拐的下巴,“你主子这个时候让我来茶楼,想让我做替罪羊是吗。”

      “主子不是这个意思……”

      “借我的手除掉温以棉,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男人抬手用枪柄在徐拐的太阳穴上重重敲了一下,徐拐立刻倒下。

      温安绪怕得不敢吱声,那把黑色的枪还是对准了他。

      “说说看,你是谁。”

      温安绪不停摇头,“我不敢了、饶了我!”

      男人嗤笑一声收走枪,“给我安静点,我是来救你们的。”

      医院的高级病房,温以棉还在昏迷之中,额头和肩胛骨还有腿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一时醒不来。

      “大公子,我们在距离茶楼五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辆淳京的车子,这是我们拍下来的照片。”

      李昀商略微有些诧异,程安不敢拦下来的车是什么来头?

      看到车子型号和车牌号之后,李昀商眼神沉下来,手指轻轻抚着嘴唇,“两次都有你啊,姑父。”

      陈家在淳京做白酒生意,祖祖辈辈积累的财富让陈家有丰厚的家底。比起豪,李氏赶不上陈家。

      李昀商的二爷爷和三爷爷生前是为国家做贡献的军官,去世的时候棺材上盖的是国旗。李昀商的爷爷虽不从政,但是一辈子都很低调,坚决不搞官商勾结那一套。

      陈家就不用顾忌这些,他们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赚来的钱肆意挥霍也没关系。

      早些年陈老去世,陈家大儿子接任淳酿集团,后来因病去世,淳酿集团落到了陈家老二陈江行的手上。

      李昀商的四姑与陈江行是商业联姻,陈江行接任之后,淳酿集团低调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利益,居然让陈江行亲自出马来了汕州。

      李昀商把照片递给程安,“烧了。”

      “是。”

      “贾家别院的情况如何?”

      程安看了眼昏迷的温以棉,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四个女人带着五个孩子出来了,剩下的十个孩子行走能力不如常人,没能逃离火灾现场。”

      李昀商垂眸,手伸进被子里,手掌暖和后握着温以棉的手。这个消息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会自责。

      昏迷中的温以棉一直念叨着“手镯”“腿伤”这些字眼,李昀商凑近听了一会儿,手指抚上他的手腕,戴在温以棉手腕上的手镯不见了。

      “程安,去找找手镯。”

      程安从怀里拿出碎了的四段手镯,“已经找来了。”

      李昀商没有立刻接手镯,他盯着程安看了许久,程安对棉棉太上心了些。

      “程安,你给棉棉重新安排一个人保护他,以后你还是跟着我。”

      程安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给出答复,他低着头双手捧着手镯,手上传来沉重的力量,他闷声回答:“是。”

      “不愿意?”李昀商拿走碎裂的手镯。

      “不敢,大公子吩咐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办好。”

      李昀商眉头紧皱瞧着断裂的手镯,不知还能不能修复。

      “大公子,我认识一个大师,他可以修复玉石古玩。”

      “我会找人修复,这件事你不用操心。”

      程安沉吟片刻,最后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人,默默离开了病房。

      温以棉一睡便到了除夕当天,他的头胀胀的,睡着的这段时间不停做噩梦,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来。

      睁眼的时候,一头黑发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手指动了动,手被一只比他大的手握着出了汗。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李昀商的头发,“你怎么不上来睡?”

      李昀商温柔地看着他,习以为常给他喂了蜂蜜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一句话。

      “你又救了我。”温以棉靠在李昀商的肩头,“你终于肯见我了。”

      “嗯。”

      “李昀商,你还喜欢我吗?”

      李昀商沉默了许久,一只手捂着温以棉看过来的眼睛,低声说:“喜欢。”

      温以棉的唇角微微勾起,李昀商不让他看,但是他听到了,李昀商在哭。

      “我把我们的‘棉商之恋’弄丢了。”

      李昀商抬手擦掉眼泪,把温以棉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将那颗粉钻放在他的手心,“没丢。”

      温以棉拿出粉钻举起来欣赏,李昀商能捡到它,就说明那天李昀商根本没有走。

      他情不自禁笑着,李昀商还喜欢他,这样就够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与他一样的脸,他忽然扭头盯着李昀商的眼睛,“你会跟贾冬寻结婚吗?”

      病房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温以棉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直到他听到李昀商说“会”,那颗心终于落入了海底。

      他想起来噩梦里的一个画面,他掉入深海,一直巨大的白鲸张嘴向他扑来。

      此时,他的心脏仿佛被白鲸吞噬了。

      他的气息微弱,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句话,“你是一开始就喜欢贾冬寻,还是为了贾家的家产?”

      李昀商没有回答。

      温以棉心里也有数了,无论是哪种原因,这都不是他喜欢的李昀商,或许从一开始他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李昀商,真实的李昀商是个喜欢玩弄别人感情、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他推开李昀商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你走吧,我们结束了。”

      “棉棉我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温以棉把头顶的枕头扔向李昀商,“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不见我,你不跟我说其中的原因,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机场,你让我像个小丑一样被别人看笑话!”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棉棉你等等我。”

      “不用了,”温以棉掀开被子,穿着病号服光脚踩在地板上,“在夏天的时候我就该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我太傻了,我又相信了一次,所以我得到了同样的后果。”

      李昀商蹲下来握着他的脚腕帮他穿鞋,他一脚将李昀商踢开。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会跟贾冬寻结婚吗?”

      李昀商低着头手握拳,拳头用力击打在地板上,最后说了一个后悔终生的字,“会。”

      温以棉走到窗边,把粉钻往外一抛,“跟你的钻石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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