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31、疑点重重

　　当时签了三个同村女孩，都是死契。
　　还说两年内不允许探亲。
　　两年后，这三家就跑去找自己闺女。
　　结果有家被告知那闺女已经病死了。
　　那家主人直接给了十两银子打发他们。
　　另外两个倒是没事，但只让人带钱给她父母，也没出来见过。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又病死一个，那家照样给了十两银子的安付费。
　　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剩下那家见闺女带的钱多，还想把妹妹也送进去。
　　就让送钱那人捎了口信，结果那闺女浑身是伤地跑出来说不同意！
　　问及情况，才知道这家老爷是个恋童癖加变态，最喜欢折磨小姑娘。
　　她们三个就是李家女拿去固宠的。
　　平时她们三守着她儿子，一到她快要失宠，就将她们送去给这家老爷。
　　前两个就是这样被折磨死的。
　　而这最后一个也被折磨了近一年。
　　之前李家女威逼不让她出来见父母，只同意带钱。
　　这次能出来，还是听说这次可以送妹妹来，这才得到出来。
　　结果事情就暴露了！
　　大伯母一阵后怕，一个劲儿地感谢锦瑟。
　　要不是当初锦瑟阻止，死都是她家老大了。
　　想想都后怕，婆婆听说了这件事，也是脸白了一阵。
　　现在这件事无解。
　　他们签的死契，除非主家主动放手，谁也帮不了。
　　按理来说，当初也不是饥荒年，怎么也不该卖女儿。
　　还不是那三家不把女儿当回事，又穷又贪财。
　　这段时间那家人联合死人的那两家，天天堵在李家宝家门口闹。
　　说是讨个说法，还不是为了钱。
　　“前村长已经死了，李家女躲在夫家不出门。这三家不敢去富商家闹，就只去找李家。听说李家不仅赔光了家产，地里刚收的粮食也被抢光了！”
　　锦瑟有些震惊，她记得李家宝他娘可是很凶悍的，居然也能被抢？
　　听到锦瑟的疑惑，不爱说话的王氏插嘴了。
　　“阿锦，你虽读书多，但人情世故却不通透。要知道这个世道，一个女人，不管是泼辣还是温柔，勤快还是懒惰，都取决于她的夫家。”
　　大伯母也点头认同。
　　“李家宝她娘当初那么泼辣，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当村长的公公。现在公公死了，丈夫又立不起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夫家，是出嫁女行走在外的底气。
　　娘家，则是出嫁女在夫家的底气。
　　这个世道，能自立门户的女子，几乎没有！
　　就算有，那也是遭尽白眼与辱骂！
　　所以，帮助肖家立起来，能够让锦瑟相对自由地选择生活。
　　想着这几天没事，锦瑟和自家娘就陪着大伯母去给晓梦姐置办嫁妆。
　　大伯闲着的时候就打了一些家具，主要是买一些首饰布匹。
　　在锦瑟的建议下，大伯母还去把大姐二姐都接了过来。
　　自家娘的制衣手艺不错，买来大红色的布匹，她就教晓梦姐制嫁衣。
　　春心也在一旁跟着学制衣。
　　现在肖家条件只能说过得去，其他的没办法。
　　但厨艺和女红，两个姐姐都是没问题的，尤其是厨艺。
　　再加上锦瑟也教了两个姐姐识得一些基本字，以后写信交流没问题。
　　锦瑟心里有打算，大姐已经确定就嫁在方县外婆家。
　　等以后乘风走上仕途，大概率是要靠写信交流，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二姐如今十二岁，能不能跟着一起走，还要看乘风的科举之路是否顺畅。
　　不过估计最远也只是在府州了。
　　但不管在哪儿，掌握一门手艺，学会爱自己，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大姐的婚期定在明年秋，锦瑟打算给晓梦姐存点压箱底的银票。
　　手里有钱，心底不慌。
　　大伯母说过，爷爷给晓梦姐留了十两银子做嫁妆。
　　但那是明面上的嫁妆，锦瑟再准备五十两作为私下的。
　　当然，这事她还是要同大伯母说一声。
　　目的不是为了求回报，但总要让人知道自己的好意。
　　十天后，孙叔叔和孙乐平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听孙家两父子的探查结果。
　　这次土匪抢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这附近有三处土匪窝。
　　他们根据距离，跑了最近的山头，找到了土匪窝。
　　好不容易蹲到那几个人，花了点功夫才埋伏到他们。
　　一番折腾下来，才知道是有人买凶杀人！
　　杀的对象就是肖乘风和孙乐平两人！
　　这土匪头子与官府勾结，官府中有人给他们银子和消息，土匪则帮他们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是谁买凶杀人，我们暂时没有打听出来，但阿平说有怀疑对象。”
　　孙叔叔一拳打在桌子上。
　　什么仇什么怨！
　　居然买凶杀人？
　　阿平和乘风对视一眼。
　　他俩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一起得罪过的，唯有那汪远和梁思河了。
　　但那汪远不是主动和解了？
　　孙乐平也不是很确定。
　　他和他爹特意去汪家蹲守了一天，但也没有任何发现。
　　“那汪远给我的感觉一直不舒服，但他最近态度都很谦和。上次不是还送了碧螺春？”
　　“碧螺春？”
　　王氏突然插嘴问道。
　　上次乘风提碧螺春回来的时候，王氏在厨房做饭。
　　锦瑟也没打算喝，直接放到了屋里没动。
　　所以王氏不知道家里有碧螺春。
　　不过，王氏平时也不爱多话，突然这么问？
　　锦瑟咯噔一下。
　　“娘，怎么了？”
　　王氏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你爹，你爹生前也经常喝这碧螺春。”
　　这下锦瑟又奇怪了。
　　这碧螺春在方县也算是名贵茶叶，以当初肖家的财力，虽说不穷，但也没有经常喝碧螺春的能力。
　　看出锦瑟的疑惑，王氏摸摸锦瑟的头，满脸的回忆。
　　“你爹虽爱喝茶，但也不会乱花钱。那碧螺春是他同窗送的，他可爱惜了！断断续续喝了一年多。”
　　锦瑟松了口气，摇头失笑。
　　没想到秀才爹还好这一口。
　　一般的读书人可没这么多碧螺春可喝！
　　仔细回忆起来，她好像是见过秀才爹喝茶，不过那时候她不懂。
　　只隐约记得，那段时间，秀才爹长期卧病在床，没事儿就爱喝茶。
　　她好像记得，最后一点茶喝完，秀才爹还在感叹以后喝不了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就突然走了！
　　也不知道当时秀才爹有没有感叹不用担心没茶喝了！
　　话说回来，送这么多且贵重的碧螺春，秀才爹这同窗家境肯定不一般。
　　不过秀才爹的这些同窗朋友在他走后，也没再接触过。
　　这也很正常，人走茶凉，人情往来也是需要门当户对的。
　　王氏点点头。
　　“我记得你爹好像说过，这同窗姓梁，好像就是县里什么大人的儿子？你爹走了，人家肯定不会再来。”
　　“娘说姓什么？姓梁？”
　　锦瑟总觉得有些事被忽略了，所有事情都是杂乱无章。
　　但总有一条关联线，被遗忘了。
　　她只要找到那条线，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碧螺春，汪远，姓梁，土匪，秀才……
　　锦瑟不停地嘀咕、愁思。
　　突然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
　　乘风说过，汪远一直追问过他，问他有没有喝碧螺春。
　　没有喝碧螺春，遇到了土匪。
　　喝碧螺春的秀才爹，没有遇到，土匪，却染上了风寒！
　　锦瑟跑回房间，将碧螺春拿出来拆开。
　　孙叔叔懂一点药理，锦瑟就让孙叔叔看看这茶叶有没有问题！
　　但孙叔叔并没有直接看，而是带着大伯一起去药房找大夫看。
　　他略懂药理，只是针对那些常见的跌打损伤的药，多的他也看不出来。
　　锦瑟则同乘风和阿平理清思路。
　　汪远是汪县令的侄孙。
　　梁思河是梁县丞的儿子梁飞才和汪县令的女儿汪明珠的独子。
　　送秀才爹碧螺春的也是姓梁。
　　要说这几人没关系，鬼信？
　　秀才爹才华横溢，是有望中举，甚至高中进士之人。
　　却偏偏在考试期间染上风寒，久治不愈，直至抱憾而终。
　　乘风和阿平也不是泛泛之辈。
　　但这时间差距大，如何将两件事牵连起来？
　　“大哥，阿平，你们回来还没见过先生吧？去见见？”
　　二人会意，出门买些礼物去看先生，顺便接云帆回家。
　　天渐黑，乘风和大伯们才一前一后的到家。
　　双方脸色都沉重，锦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乘风通过先生了解到，赵先生，梁思河的父亲梁飞才和秀才爹是同一届的秀才。
　　秀才爹和梁飞才表面上看起来关系不错，走得近。
　　但梁飞才的妻子，汪县令的女儿汪明珠，两人本是青梅竹马。
　　但自从秀才爹出现后，汪明珠就直白地说喜欢秀才爹。
　　非秀才爹不嫁！
　　那时候秀才爹可还不是秀才！
　　但秀才爹不同意，直言家中已有娇妻，明明白白地拒绝。
　　哪知汪明珠一直不死心，非要秀才爹休妻另娶，一直纠缠了两三年。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秀才爹高中秀才后。
　　汪明珠突然就不纠缠了，匆匆忙忙地就同梁飞才成亲。
　　那年汪明珠十八岁，半年后生下独子梁思河。
　　这件事闹得挺大，一起读书的同窗都知道，私下议论纷纷。
　　半年？
　　大伙儿面面相觑，明显就是未婚先孕！
　　就是不知道这汪明珠是自愿还是强迫？
　　不过，梁思河？
　　秀才爹叫肖河。
　　这，不应该吧？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别的男人？
　　看向王氏，王氏也是一脸茫然。
　　她从来没听秀才爹提过汪明珠的事。
　　“你爹不爱说外面的事。只记得你爹中秀才后，有次去吃酒，回来后特别高兴，说是他好朋友成亲，他了了一桩心事，解决了一个烦恼。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
　　锦瑟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可这猜测让她心里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