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璃月记事 ...
-
菲尼克斯与摩拉克斯走在璃月港的街上，以人类的身份。
“请给我两根糖葫芦，要最大的那支。”菲尼克斯挽起袖子，接过了路边小贩递给他的糖葫芦，自然地递给同行的友人。
“摩……钟离，你可千万得尝尝这个。”异国来的神明快乐地分享自己喜欢的食物，哪怕它的口味对于岩神而言完全不是秘密。
他在意的，只是与友人分享食物这件事。
“糖衣甜而不腻，山楂甜而不涩，再加酸味点缀，颇为开胃，不错。”往生堂的客卿拿着与气质全然不符的糖葫芦，认真地评价道。
菲尼克斯则是三两口就吃掉了糖葫芦，一头扎进了卖冰粉的店铺。
“一碗红糖冰粉！”
被美食蒙蔽双眼的神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路上被他吸引绊倒的行人。
作为神明，菲尼克斯相貌自然不差，蓬松的赤红色长发编成麻花辫搭在肩头，鲜嫩翠绿的枝条穿插在发丝之间。
赤红眼眸艳丽热烈，眼尾上扬，带出一抹飞红，尽管同为少年体型，无论是气势还是神态，菲尼克斯都比巴巴托斯锋利得多。
这恐怕也是纳塔的人民乐衷于为他们的神明编织花冠的原因之一，他们总是希望更多人看见他们神明锐利的外表之下热情温柔的一面的。
好在可靠的祭司总会帮他们的神明打点好一切，在人民送上的诸多花冠之中选择最合适的那顶。
身着白袍的红发少年赤足走在璃月港的街头，干净柔软的白袍，华丽的金饰，精美的火纹压边，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异国风情。
然而，纵使是璃月港最大胆的女儿也不会冒然接近，潜意识之中，她们不愿意将任何与情爱有关的事情与少年关联。
就如同他们绝不会将岩王爷与爱情挂钩那般。
黄金屋。
“没想到还留着啊。”菲尼克斯接过岩之神递给他的熟悉的半截断剑，平举身前，眼中满是怀念。
原本一人高的大剑如今不过手臂长短，曾经斩杀深渊恶兽的锋刃坑坑洼洼，平滑的截断面仿佛还浸染着敌人的冤魂，布满划痕的剑身上隐约可见铭文的残余。
“就当留个念想。”摩拉克斯淡淡道。
他并没有提及修复的事情，这把武器，不过是普通的白铁打造，哪怕经过纳塔工匠数十年如一日的锤炼，也无法否认它只是凡铁铸就。
菲尼克斯侧过头，将耳朵贴近了剑身，压低了嗓音，低沉的声音仿佛吹过沙砾的风，带着烈酒与篝火的气息。
“听到了吗，摩拉克斯，他们在呼唤余，余是他们的神明，余得带他们回来。”
火之神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恍惚间，仿佛看见了熊熊燃烧的烈日。
“菲尼克斯，冷静。”岩之神忍不住上前一步。
“呼……哈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火之神吐出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可以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摩拉克斯：拳头硬了。
菲尼克斯收起断剑，垂下眼眸，收敛了些笑意，道，“不过还是谢谢啦，否则我就得拿个铲子去掘地三尺了。”
“正是为了避免如此。”岩之神叹息道。
这家伙说是掘地三尺那可就必定是三尺啊，挖遍整个璃月的那种。
火之魔神，亦是战争之神，诞生不过百年的魔神天然崇尚武力与鲜血，以无法抵挡的伟力斩杀魔兽，收归了荒原上尚在茹毛饮血的部落。
他将力量分给子民，带领他们开辟出绿洲，建立城邦，人民立于高台之下，狂热地仰慕他们的神明。
梦之魔神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火之魔神那双赤红的瑰丽眼眸时时在她眼前闪过，那必将是绝美的藏品。
心知无法胜利的她无比渴望力量，于是无比嫉妒，甚至于怨恨。
她疯狂地想要将肆意生长的野兽拴上项圈，用曾经为子民带来安眠的美梦化作囚笼，试图磨去野兽的凶性，使他沉沦，使其匍匐于王座之下，成为她最为锋利的刀。
于是她扣押了从纳塔前往蒙德的火之魔神的子民，满心欢喜地庆祝自己即将到来的新的玩具。
年轻时傲慢的神明得知消息，面对信中露骨的辞藻，他只是提起大剑，闯进了梦之魔神的领地。
梦之魔神确实很强，时值寒冬，极寒更是极大程度地压制了火之魔神的力量，但是，年轻的红发魔神就像不懂恐惧为何物，纵使伤痕累累，哪怕奄奄一息。
只要还能握住武器，只要心脏尚未停止跳动，火之魔神的反抗与战斗就不会止住。
年轻的魔神享受着迫近的死亡带来的激烈感情，血脉在沸腾，灵魂在战栗，他几乎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刺骨的寒风冲入咽喉，变作快意的笑声。
梦之魔神满足地喟叹：这是何等的美丽。
那道赤红的身影，是在了无生机的荒原上生长绽放出的赤焰之花，绝对的强大，绝对的美丽。
他仿佛要将自己一同烧尽一般肆意挥霍着力量，淌下的鲜血尚未落地便被烧尽，纳塔的人们顶着热浪寒流，站在水边，撕心裂肺地为他们的神明欢呼。
蒸腾的水汽氤氲了杀戮的血腥，游鱼、白蛇、野兽均无一战之力。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魔神的力量过于强大，尤其是对于人类而言，人民渴求安定，他们不需要过高的温度，那会晒伤他们的皮肤，晒蔫他们的粮食。
因此，面对子民的目光，魔神总是习惯性克制，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王座之上，看护他的子民。
如同牧民看护他的羔羊。
梦之魔神死后，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魔神去招惹纳塔，毕竟他们有一个强大又护短的神明。
“你接下来可有安排？”岩之神问道。
菲尼克斯转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小动作：“接下来我想去提瓦特大陆上走走。”
“如果你想游历提瓦特，我想如今正是时候。”摩拉克斯自然地开始帮忙计划起游历的攻略。
在曾经尘世七执政聚会上，与其余诸国隔绝的火之神总是早早到达璃月，岩之神不止一次在卖拨浪鼓或者纸鸢的摊头找到这位异国的神明。
其余执政也心照不宣地每次都带来自己国度的特产。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回纳塔。”菲尼克斯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摩拉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这不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吗？”
“果然瞒不过你。”菲尼克斯耸耸肩，懒洋洋地说道。
在坎瑞亚一战之前的一百多年，菲尼克斯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探索地脉之中，或许在那时，他就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那是他精心选中的继位者。
从地脉中寻找到的金色的灵魂经由神之心的最后力量复活的，从世界之外而来，名为无量塔姬子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璃月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