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清语如歌

42、解开心结

　　“她怎么会晕倒在调香室，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照顾她的人怎么会只有巧月一个。”

　　林如海暴跳如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语气凶狠的没有谁敢说话。

　　细听下还能听见林月棠小声的抽涕声。

　　没过一会林如海更狂暴的声音响起：“说话呀！都哑巴了。你们知不知道若不我及时来找阿芙，今天你们看见的就是她的尸首。”

　　林如海背着手，不停的踱步。眼神扫视着坐着、站着的人吧。

　　昏迷中的林芙听见这些声音，很想起来，可是眼皮沉重的让她丝毫睁不开。她很想说这一切跟林夫人没有丝毫关系。都是她研究香料所致。

　　可是她真的感觉身子好累。没过一会那边传来林如海哽咽的声音。

　　“你们看，这是阿芙为阿棠研制的香。若不是巧月说这些日子。阿芙为阿棠没日没夜的研究香料。我都不知道。”

　　“而你们呢？连照顾阿芙的人都安排的不到位。”

　　稍后林夫人似乎从椅子上起来，她语气颇为含糊：“若这些真的是阿芙所为，我这辈子就拿阿芙当亲生女儿养。若她醒不来我照顾她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林夫人低低的哭起来。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林夫人自认不喜欢林芙，但是想到她可能一直躺在那里，再也见不到她，不能跟她说话。心中就难受。

　　在听见她倒下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心中悔恨快淹没她了。恨不得躺在房中的人是自己。

　　林芙到知道，自己要赶紧醒过来，不然有大麻烦。

　　她握紧双手支撑着自己醒过来。偏偏身体就是使不上劲。挣扎半晌都无济于事。还耗费了许多体力。

　　眼皮越发沉重，昏昏沉沉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再次睁开眼时，林芙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林夫人。她精神不太好，眼睛很红肿。衣服上还有许多的褶皱。像是好几日没有换衣服了。

　　瞧见林芙睁开眼睛，林夫人喜极而泣，若不是顾及礼仪，她真想从床边跳起来。

　　不过她极为克制，只是伸手将林芙从床边扶起来。

　　语气难掩激动道：“阿芙你总算是醒了，此番让叔母很担忧。”

　　林芙还是第一次见林夫人如此在乎自己，没有面对如此场景的林芙，不知如何应对。

　　只能附和她的话道：“叔母，我醒了。让你们担忧了。”

　　“阿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本该相互扶持。以前是叔母狭隘了。”

　　林夫人对着床上的林芙，行了一礼：“叔母给你赔不是。”

　　林夫人这番举动，确实给林芙吓到了。她身子使不上力，自然无法阻止林夫人。

　　等着林夫人行完，林芙想从床上起来。被林夫人拦下她转移话题道：“阿芙，肚子可饿了，小厨房有粥，可要喝一点。”

　　林芙点点头。这碗粥是林夫人一点点喂她喝的。林芙从未被母亲这样照顾过，对于林夫人这番举动，她心中很酸涩，也不适应。

　　见林芙喝的差不多了，林夫人扶着林芙躺下。

　　“你在睡一会，我去准备今晚的晚膳。我们一家人聚一聚。”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晚的凉风顺着窗户吹进来，驱散了夏日的炎热。林芙起身，来到窗户边吹风。

　　刚吹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姐，你身子未好，怎么能吹风呢？”

　　巧月上前一步，扶着林芙来到屏风后穿上衣服，边穿巧月边跟林芙交代：“小姐，今日夫人设宴之地挨着我们院子很近。小姐可以在休息一会。”

　　昨日睡的多，眼下林芙根本睡不着，她婉拒后，和巧月来到设宴之地，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想到走过来时，桌上摆满了菜。

　　巧月扶着林芙落座，刚坐下。林老爷和林夫人带着林月棠紧随其后。

　　林如海坐在主位上，他挥手免了大家的礼。

　　又关切的问林芙身子如何。林芙一一对答，一家人才慢慢用膳。

　　用完膳，所有人都坐在一起聊天，林芙将林月棠的香拿过来，仔细的告知她那些香是涂抹在那里的，那些香沐浴的时候可以用。

　　林月棠分外感激的应下。

　　再无其他事。林芙有些累辞别众人便回了。她想着明日去师父那里学学调香。

　　想到师父竟然能在几句指点中，就破解了她愁苦已久的问题。想必在调香方面造诣颇深。

　　对此林芙颇感幸运，能得带她的收留。

　　上床迷迷糊糊睡了，第二日林芙和巧月来到老夫人的屋门前。

　　两人推门进去，没有看见老夫人在歇息或者调香。都颇感诧异。

　　来这里的时间多了，对老夫人的习惯都有所掌握。

　　等着进屋时，看见老夫人居然在收拾行礼。

　　林芙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师父打算去别的地居住吗？”

　　不论此事还好，一论此事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语气带着担忧。

　　林芙预感事情不简单，上前一步，来到老夫人面前：“所谓何事？”

　　“云县旁边的化县发生了瘟疫，刚传来不久。我要随着太医过去帮忙。”

　　说到这里，老妇人还颇为愧疚，她从旁边的小枕头下拿来几本书。

　　将书放到林芙的手中：“眼下老身再无机会教你，这些都是我积累了半辈子的。你好好跟着里面学，定然受益匪浅。”

　　林芙并没有接书，反而当着老夫人的面跪下。

　　“师父在上，请求师父带着徒儿一起去。”

　　此时不仅老夫人惊讶，就连巧月也惊呆了。

　　巧月立即拉着林夫起来。

　　“小姐不可。”

　　老夫人看着林芙羸弱的身子也摇头：“阿芙还是多学学，等着我回来。”

　　林芙支开巧月，独自面对老夫人。此刻她的语气分外郑重：“师父，我从未离开京城。以往调香也是打发无聊日子。”

　　林芙说到这里，还自嘲的笑笑：“所以面对堂妹的异香，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是得见师父……”

　　“所以，林芙想跟着师父去。想看见堂妹身上的笑容，在百姓面前体现。想证明我并不是一个废人。”

　　老夫人被她说的，揪心又心酸。顿时明白，她并不是玩笑话，而是想清楚了。

　　“你想好了，可是你叔叔应当不同意你过去。”

　　老夫人坐在林芙的床边，细心的抚摸她的头：“阿芙，我知你心意，据我所知此行凶多吉少。不若你在京城好好学学调香，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

　　林芙握住老夫人的手，并不不认同老夫人所说。

　　“如今我这身子过一日少一日，我不想不留遗憾。万望师父成全。”

　　见她又要跪下，老夫人无奈：“行吧！后日我们便要出发了，你准备好后日辰时过来我这。”

　　老夫人同意了，林芙高兴的笑起来。

　　……

　　将军府

　　“我不同意。”林如海当场甩筷子。怒气冲冲。

　　林夫人也拉着林芙的手道：“阿芙此事非同小可，你身子虚弱。应当在府中养着。”

　　林夫人说到这，叹了一口气：“以前是我糊涂，眼下我已经把听风阁收拾出来了。明日你便搬到那边养病。”

　　“是啊，姐姐你便不要离开我们啦！”

　　林芙对于大家的盛情挽留婉拒了，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道：“叔叔、叔母我已经想好了。大家别在说了。”

　　“可是……”

　　林芙与林如海四目相对：“叔叔，我考虑好的事，再无更改的可能。”

　　她不愿提自己身体的事，只能这样说。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身后的巧月道“如此，小姐我陪你去。”

　　巧月在林芙身后抹眼泪，似乎只要林芙说不准，她定能当场大哭。

　　习惯了巧月在身边的林芙，也不适应她不在的日子。

　　“好。那我们便一起去。”

　　这个消息就跟长了脚一般，迅速传到了裴府。

　　裴辞听见林芙竟然要去疫区，立马想到那天裴昀跟林芙辞行，猜到是他暴露出来的。

　　他到过疫区，知道那边的情况。林芙这脆弱的身子，如何能去。

　　囤积了怒气的裴辞，气冲冲来到裴昀的院子。

　　裴昀行礼收拾的差不多了，用几天的绝食抗议，裴夫人也不敢在阻拦。

　　裴昀看见进来的裴辞，心里不知所以，平淡无奇的喊了一声。

　　“哥。”

　　话还未说完，裴昀便被裴辞提到墙边，怼到墙上。

　　“是你跟林芙说了化县的事了？”

　　裴昀双目瞪圆，不太理解裴辞的话。

　　他没有跟林芙说实话，他其实去的是化县，并不是云县。云县并没有被疫情感染。但是化县感染者甚多。怕林芙担心他才没有说。

　　如今裴辞来问，难道林芙出事了。

　　裴昀皱眉，也没有挣扎。“我确实对她撒谎了，我说我到云县，并没有实话跟她说。”

　　裴辞听完将裴昀放下来，转头颇为狂躁的说：“既然不是你说的，那她为何要到疫区去。”

　　“林芙要到疫区去，你从那里得到的消息。”

　　“别管。”

　　两兄弟席地而坐，对此颇为烦躁。特别是裴辞，眼下见裴昀心中便不痛快。

　　又不得不承认，此刻他需要裴昀过去，试着改变林芙的想法，林芙绝对不能到疫区去。

　　“明日你去见见她，务必将她留下。我去过化县，她不适合。”

　　裴昀心里认同裴辞的想法，但是他也了解林芙。明日就算他过去，讲解了疫区的危害，林芙也不一定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裴昀动动嘴角：“最保险的还是皇上下旨。”

　　“这个还需要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