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瑟里

12、囚禁

　　沈煜在昏睡中被季泽抱回了家。睡的太沉，直到第二天正午才醒。
　　屋子里窗帘还拉着，阳光透不进来，四周仍旧是黑漆漆的。沈煜忍着身体的酸疼，绷着背脊慢慢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翻开手机，用亮光照了照身旁的位置。
　　被子空瘪瘪的，不出所料，季泽去公司上班了。
　　没人在家烦他，沈煜开心起来。这一开心不小心蹬了下腿，扯到了用过度的地方，又涨又酸又疼又痒。沈煜咧着嘴扑倒在软软的枕头上，咒骂含含糊糊的在屋子里徘徊。
　　今天是沈煜又要去心理咨询室报道的日子。
　　沈煜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下午两点的咨询，他并不想迟到。而且万一季泽那个烦人精一回来又拉着他扯东扯西，他就更没时间忙自己的事了。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感谢季泽昨天的勤快，他今天不用因为为了清理自己花费太多时间。
　　他拿好左曾云嘱咐他要带的药，软化剂装在维生素的药瓶里，沈煜没想到季泽会碰，连拧都没拧开过一下，就塞进兜子里装走了。
　　正门是不可能走的通的，保镖又如同哈巴狗一样忠心耿耿的给季泽看家护院防沈煜。沈煜幽怨的瞪起眼睛，选择从一楼餐厅跳窗，跑到后花园再翻墙出去。
　　一路算是有惊无险，沈煜直奔目的地，到颂畔的时间刚刚好，左曾云等在上次的那间会诊听，微笑着同沈煜聊天。
　　“最近过的好吗？”
　　沈煜琢磨着，不知道说什么。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把左曾云逗的笑出声，“这么说吧，你交到好朋友了吗？他使你快乐吗？真正的好朋友，在一起会觉得轻松才对。”
　　沈煜苦笑着晃头，“我本来以为我交到了一个朋友的，但是……”
　　沈煜难以启齿，左曾云看着沈煜这幅样子，也能猜到什么，用打趣的语气问：“他跟你表白了？”
　　“他跟我求婚了。”沈煜无论第多少次想起许蕴南那个beta的举动都觉得惊奇。
　　“我爱跳舞，和他从舞房认识的，我一直以为他和我的相处是知己的关系。”沈煜自顾自和左曾云解释着，语速越来越快。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解释，似乎只是单纯想让左曾云明白，他上次说的不喜欢男人是真的，他没有故意引诱许蕴南喜欢上他。
　　“好了好了，过去了，不必紧张。”左曾云明白了沈煜的意思，摆了摆手，“先生，你的神经太过敏感。”左曾云做了一个攥紧拳头的手势，“这常常会给我一种错觉，您像是在费尽力气和什么东西划分界限。”
　　沈煜哑然，低头想，是了，他一直在拼尽全力不被这个世界的思想同化。他固执己见的认为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他向外界传达的所有深层含义都是——他不愿意和一个男性产生任何过度的关系。
　　左曾云：“雁先生，抬头看着我好吗，接下来我将要问你几个问题，请您如实配合我。”
　　沈煜闻言听话的抬起头看着左曾云。
　　两人目光对视，沈煜心灵一颤。想说谎的念头戛然而止。
　　“你认为你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对吗？”
　　沈煜结结实实的哽住，犹豫了两秒，机械的点头。
　　左曾云赞许的对着他微笑一下，继续道：“还记得你上次和我说的你那个不喜欢的床伴吗？”
　　“记得。”
　　左曾云：“你身上的气味和上一次的课程一样，你身边还是他。我给了你很多时间去准备，那你现在有勇气告诉我，为什么不和他分开了吗？”
　　每个问题都是沈煜不可说的。他带着任务穿越而来，身上还背负着系统的枷锁。任是哪个正常人也不会相信。
　　沈煜嘴唇嗫嚅，想到了一个好借口。他把雁父将他卖给季泽的事情抖搂了个干净，装出一副深思熟虑后不得不坦然的模样。
　　左曾云对他的这番话没有回应，端坐着看着他，沈煜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左曾云凝重的表情还没消失“很抱歉，我不该问这段事情。”
　　他又说，皱起的眉毛逐渐放缓，渐渐能看出发现新大陆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们回归第一个问题，你认为你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对吗？”
　　左曾云放缓语气重复了一遍第一个问题。
　　“先生，再听一次我的第二个问题，你不喜欢你的床伴，但是你没换掉他对吗？”
　　沈煜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不明白左曾云要表达什么，这个心理医生对患者的每个答句都谨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敢不走心的答话，心里思索，僵着身子等左曾云说完。
　　安静了一会，左曾云又恢复了笑意，“您还记得您跟我说过的，你为什么讨厌你的床伴吗？”
　　“您当时和我说的是，他虽然没有重大性格上的缺陷，但您讨厌他强迫你。我认为，现在让你用语言来细致的概括您为什么讨厌他，恐怕您自己都说不上来。”
　　沈煜不得不称是。
　　“那让我来告诉您吧。我斗胆估量一下。是因为，您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该与您产生□□或者是情感上的交流，您认为我们是……怪物，是与你思想不同的生物。而男性与男性之间也不该存在爱情，你逃避男性的所有群体分类，又不想和女性在一段关系里处于下位。您的认知与这个世界最普遍的认知差距很大。但您偏偏又沉沦进了和一名男性的关系里，你不愿担错，所以你把你拥有一段这样关系的责任转嫁给了你的床伴。”
　　沈煜费力的咀嚼吞咽这短短的几句话。
　　他承认左曾云前半段说的是对的，但最后很明显和沈煜的想法不符。
　　他陷入和季泽的感情中，有绝大多数原因是系统施加压力造成的。但……但不可否认，他在对这个压力进行溶解后，对季泽的许多行为忍耐力高了不只一点。
　　沈煜止不住苦笑。
　　会诊结束，沈煜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他的心绪千回百转，又仿若落去了浓雾中，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周边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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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过了的章节，今天手欠改了几个错别字，重新一审核全给我锁了。好不容易解开，不手欠了，有错别字大家将就一下下叭［笔芯］［肚皮朝天］［收藏我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