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106封信 良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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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并非无所不能。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没法治好人的庸医。”
“不过，我可以把这些写下来。就当听我的遗言了，谢谢，祁讯。”
【一】
“医生？医生？何奕医生？”
战友的嘶吼，战乱的嘈杂，硝烟与痛苦都顿时消洱，我才缓过劲，看着推搡我的人。
从面部分析来看，那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战士，剑眉星目里看得见沧桑，也有安静时收敛在刀鞘等待出锋的锐意。
“抱歉，如果是战乱创口处理，我可以帮你叫原本问诊的同事。”
我看了眼明显渗血的包扎，摇了下头。我只是个坐在战后的后勤医生，闲暇时需要思考怎样研发出更有效的治疗喷雾。
“我说这是意外…您信吗？我是祁荀，上面派下来给你当临时助手的，试用期一个月。”
你笑着开了个我很不喜欢的玩笑，为此，我换你绷带的时候给你上了我新制的消毒绷带。
如我所想，你说的上面是战场。不过这与我无关了，我们约法三章，你养你的伤，我继续治我的病。
【二】
“大医生，理下我？何奕，天天擦尸体好无聊啊。你好像比我大啊，有没有想过找对象？”
福尔马林的味道超标了，你就会闲的没事在分发的对讲机里说事。
“没有。”我翻过手上的实验板，想着上头给的难题，要我开发一种药，一种可以快速治疗的良药。
这在开什么玩笑？
“何奕，别想那个了”
你总会在我没有思路的时候拉我出去，不是看花就是请吃饭，或是泡个咖啡炫耀你的拉花。
“想那么多做什么，想我啊。
我会一直在的，只要你喊我。”
一晃不到半月，我的同事里就多出了一堆跟我打听你的消息的，夸你的祝福可以挤爆我的工作机。
我很想知道，有这么一个帅小伙称号的你为什么还要赖在我的诊室里，难道你喜欢里面的尸体吗？
【三】
战事吃紧了，光是从我这储药柜里划走的药物就多过了平时的一半。我也听说，上头打算从后勤里征调补充兵力，不过我是不会变动的。
“何奕，你觉得，良药是什么呢？”
又接了一批战损的士兵，你跑过来问我。
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我觉得并不存在。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爱呢？你想想…”
我觉得你过于浪漫主义了，在这末日化的时代，难道要指望丧尸有感情，蹦出来一句“Merey me”然后和解吗？
你好像很失望，真抱歉，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找到了一些可以更快加速恢复速度的草药，不过成效甚微。研究的课题依旧在继续，你也依旧待在我的诊室里。
【四】
“何奕，这个给你。”那是个没什么用的花，在战场前线挺常见的。有白色的花蕊，刚好五瓣，有感染度很低的绿茎。
“无聊。”我看过这个，药效甚至比不过采一株医院旁边的野花。
“拿着，我送你的。还有这个，一块。”
“那个良药，你…”
你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塞到我手里后就走了。我不能理解你的幼稚，即使我事后曾去你待的宿舍，也没找到你人。
他们说你已经走了半天了。我把花扔在培养皿里了，算作给你留的床位的饰品，仍在了问诊室里。
良药的研究还算顺利，托前线的福，也许还有你的。我们找到了一种提取液，可以加快创口的恢复且副作用极小。
【五】
良药很快制成了，有点太快了。
战争很快又让我们相遇了，不过这时候你已经不是被派下来帮忙的战士，而是试验药物的反抗军。
“何奕，我记得…你。你的良药做完了吗？”你在旁边的人散光后笑了，任由束腹带捆缚，穿着常服，身上的绷带依旧在渗血。
“也许。你为什么会加入反抗军？”
我记得，反抗军是人类五大组织里，公认的敌人，一旦出现就是要被弄死的。
“不是。”你笑了，一如过往那般没心没肺。“嗯，不是要试验良药吗？不凑过来，你们怎么确认药效准确性？”
我信了，提着药箱凑近。你却失策般后退，又很快恢复了过往的游刃有余。
“不是加入。我们，被骗了。”
“到现在都饱受战后ptsd痛苦的人，会对过去和现在都如此冷漠，充耳不闻吗？一直都在打仗，为什么会突然战线吃紧，死伤无数，良药又做出来的那么快？”
“也许你听过，【情感剥离】的逆向程序运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醉心于良药的研究，但如果你想，你可以用那把匕首。”
“我想让你得偿所愿。”
【六】
托你的福，我被停职三天，甚至可以无聊到整理我过往的资料。我发现，你并不是一个战士，准确来说，你是反叛军首领的副手。
我甚至接到过邀请我去观摩自由意志的通讯，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你一定知道。
良药是什么？我销毁了底层核心的配比，把研究资料一块烧了，给你的花做化肥了。
“何奕，你…？”你好像有点吃惊。
是我的选择错了吗？当然不会，我只是想告诉你，良药是不存在的。
就像，我根本不是医生，那样。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106封信 良药